第1-12章 睡衣
雨下的很大。
從車上下來到進屋這短短的距離，就足夠把人淋個全濕。
盛夏的雨，總是來得很急。
“司司，快過來！”
閨蜜薑昕是先跑回屋的，隨後站在門口衝程司司伸手，拉了她一把。
站到屋簷下後，程司司放下舉過頭頂擋雨的帆布包，再看自己純白襯衫的衣襟都被打濕了，露出了裏頭粉白色的花邊。
她頓覺難堪，拿起帆布包擋在了胸前。
“哎呀，羞什麽，都是女的誰沒有啊。”
薑昕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帆布包藏在身後，擠眉弄眼又道：“隻不過，你的比我大了點！”
聞言，程司司更是麵上一臊，忙要去搶。
可薑昕卻笑著躲開，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嘴上又道：“怕什麽，你放心，現在家裏沒人，你……”
下一秒卻見她的身子突然一頓，結巴起來：“大、大、大哥？”
程司司追的急，沒有反應過來，踏進門就直接撞上了她，正好奇她怎麽不動了。
一抬眸，看見一雙墨黑深幽的眼睛正越過薑昕的身軀，盯著她！
是個男人！
一隻細邊的金絲眼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鏡片下的眼眸溫和中卻又夾帶著些許銳利。麵容輪廓精致的和他的眼神一樣，一半柔和，一半鋒利，極具吸引力。
他長得很高，估計程司司還沒他肩膀高！
手裏，正握著一杯水。
而程司司從他穩重、紳士的氣質上能猜的出來，他應該就是薑昕的大哥，薑灼。
據薑昕說，她父母早亡，是她大哥支撐著這個家以及她和她二哥成長的，薑灼又大了她五歲，長兄如父，所以薑昕對這個大哥，是帶著敬畏的。
“大、大哥，這是我的同學也是我最好的閨蜜。”
薑昕將程司司推了出來，繼續介紹又道：“她叫程司司，跟我同歲的，我們學的又是同一個專業，所以畢業了打算一起找工作。但她是外省的，然後剛畢業又沒錢，所以，所以……”筆趣閣
薑昕支支吾吾半天，怕薑灼會不同意，卻聽薑灼替她答了話。
“暫住家裏！”
“對對對！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可以住一間房，她很乖不會鬧不會添麻煩的。！”
薑灼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仔細打量了程司司。
從上到下，不留一處的打量。
她穿著灰白格子百褶裙，隻遮到大腿根處，餘下那雙腿腿型很好，不瘦不柴，白嫩的像豆腐。再看上麵，打濕的襯衫可遮不住那兩朵粉紅色的花。
形狀很好！
加上她的長相和氣質，可用尤物來形容。
若是一般人這樣的打量一個女人，一定會被罵是流氓。
可薑灼卻很奇怪，竟不會給人猥瑣的感覺。
他的打量雖然仔細，但很快速，掃過之後就立馬別過眼，沒有多餘的話，隻留下幾個字。
“你自己決定。”
聞言，薑昕高興了，忙道謝：“謝謝大哥！”
可程司司卻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直到他收回眼，她仿佛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被淋濕這件事，也就是說她……被他看到了！
雖然沒有真的看到什麽，可她還是覺得羞澀難堪。
畢竟那兒太私隱了，她又不是很放得開的人，是別人多看兩眼都會臉紅的那種類型，因此即便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她也有種被看光了的感覺。
她再次小心翼翼躲到了薑昕的身後。
而薑灼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微不可見的抬了抬眉頭，眸中似有流光閃爍。
“大哥今天沒去公司嗎？”
“嗯！”
他點了頭，再沒多說什麽就徑直轉了身。
踏上樓梯那一刻，眼中灼灼的興致便不再掩飾，他眯著眼，腦子全是程司司那張吹彈可破毫無瑕疵，又純又欲的臉。尤其那雙眼睛，驚鹿一般惹人憐惜。
想著想著，他竟有些口幹舌燥。
於是低頭喝了口水，喝完後又輕輕歎了一氣。
真想看她哭起來，是什麽樣子的！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樓梯口，程司司才敢從薑昕身後出來，把帆布包從她手裏奪了回來，嘟噥說：“都是你讓我穿成這樣的，這下好了，臉都要在你大哥麵前丟光啦！”
“怎麽又怪我了？”
薑昕把湊近她，整個人掛在她的身上，不服道：“不是你問我，我二哥喜歡什麽樣的人嗎？那我就把你打扮成我二哥喜歡的樣子呀，誰知道這襯衣這麽透呀？”
說著，調戲般用手托了托程司司那處！
“你！”
程司司跳開來，舉起帆布包護在胸前。
“你是個女孩子，能不能像個流氓似的？”
隻聽薑昕噗嗤一笑，又道：“在我麵前你還害羞呢，怕什麽，好身材就是要秀出來。別說是男人，我一個女的看見你這樣的身材都忍不住流口水，我二哥是個正常男人，他肯定會把持不住的。”
程司司撇嘴，可事實是，看到人不是薑昕的二哥，而是她大哥薑灼。
似知道她的顧慮，薑昕又寬慰她道：“至於我大哥，你更不用擔心，他常年不近女色，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而且，我大哥是個工作狂，他喜歡的應該是那種和他一樣的女強人。”
“放心，你不是我哥喜歡的類型。”
“不說了，先帶你上樓，行李讓司機搬進來就行了。”
*
晚上。
薑昕左挑右選，給程司司換上了一件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
說那純白色蕾絲透明衣料，很配她的氣質。
“我二哥馬上就回來了，你要把握機會，最好今晚就把事兒給辦了，明天就直接做我嫂子。”
“等、等等……”
“等什麽等！”
程司司被薑昕從房間內推了出來，旋即立即又反鎖上門，將她關在門外。
“薑昕你別這樣，快開門！”
程司司覺得自己穿著這一身半透明睡衣，就跟完全沒穿衣服沒有兩樣，而且薑家不止有她二哥一個男人，還有她大哥呢！
“薑昕！”
她拍打著房門，又不敢叫的太大聲，怕驚動薑昕的大哥，薑灼。
先前被他看見渾身濕透的樣子，她已經窘迫的不行，若再讓他看見她此刻這副模樣，她更要無地自容了。
而且，即便是麵對她二哥，她也不敢以這副麵貌出現啊！
她和薑昕，還有薑昕的二哥薑寺，在同一所學校上課。
和薑昕接觸的久了，她也就認識了薑寺，幾番接觸下來，她被薑寺的熱情陽光所吸引，有些不可自拔。薑昕看出了她的心意，便一個勁兒的想要撮合她與薑寺。
她承認，她住到薑家有很大的原因是衝著薑寺來的。
但，她不想用這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和好感。
可不論她多努力的敲門，薑昕就是沒有半點反應，甚至在裏麵看起了電影，還用音箱將音量拉到最大，完全屏蔽了外麵的任何聲音。
“怎麽辦？”
程司司發愁，薑寺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跑到樓梯口，躲在牆後探出腦袋，想著要不要找個地方躲一躲。
然而回頭的時候，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男人嚇得發出尖叫。
“對、對、對不起……”
程司司第一反應竟是道歉，同時捂住自己的臉。
她是被嚇傻了，以為這樣，薑灼就認不出是她似的。
沒錯，麵前的男人薑昕的大哥，薑灼！
此刻薑灼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從上到下，幾乎沒有放過任何一寸地方。
可他的眼神，沒有任何髒汙，反而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好半晌，程司司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到底是何模樣，於是又羞又急的轉過了身去，可既然是同樣的衣服，前麵後麵又有什麽區別？
她自己也知道，可現在又無處可躲，她被急的當場就哭了出來。
聽見她的哭聲，薑灼勾唇背過了身。
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那迷人的弧度讓他的眼底湧上澎湃的波濤。
浪濤還未退去，又燃起熊熊火焰。
水與火的交融，在他的眼中交匯成一道瘋狂又危險的光芒。
那道光的名字叫做，占有！
可他麵上卻是一副若無其事，輕輕解開身子的睡衣脫下後，反手遞向她。
“我不看，把這個穿上。”
正在無助啜泣的程司司一扭頭，便看見一件遞來的灰色睡袍，猶豫兩秒後還是選擇接過，直接披在了身上。雖然知道不應該穿陌生男人的貼身衣物，但眼下沒有辦法，總比那一眼就什麽都能看到的透明睡衣強。
絲質睡衣上，還帶著薑灼的體溫，莫名讓她全身發燙，一直燙到了耳後根去。
可對她來說，這不是羞，而是難堪！
她覺得太不體麵了，兩次了，兩次以這種不體麵的方式出現在薑灼麵前，會不會讓他以為她是個輕浮放蕩的女人？
畢竟，他是薑寺的大哥啊！
她不想給薑寺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薑灼對薑昕來說，就像是父親一樣。
程司司自然，也把薑灼當做是長輩輩分的。
在長輩麵前穿著如此不體麵，實在是太丟臉太難堪了！
她多希望現在地上能出現一條裂縫，讓她掉進去，再也不要爬出來！
“你先等一會兒，我回去穿個衣服。”
薑灼把睡衣給了他，代表他現在是沒有穿衣服的，她更加窘迫，連話都答不出來，隻有眼淚吧嗒吧嗒不停的往下掉。
過了好久，她都一直像跟釘子似的被釘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聽見薑灼去敲薑昕房門的聲音，他一邊敲門一邊喊，直罵薑昕太過分，不懂事。
可她那屋裏電影聲音放的極大，音浪仿佛要掀翻整個屋頂，哪裏還能聽見薑灼在門口喊她的聲音。
最後，薑灼也隻能回到程司司身後。
“對不起，是我妹妹不懂事，我替她道歉。”
程司司聽著他的道歉，依舊羞囧的不敢回頭，隻是低下頭去輕輕搖了搖，示意這事和他沒有關係。
“很抱歉，房間備用鑰匙也都在她自己那兒，我開不了門。不如你先去前麵沙發坐一會兒，等她開門出來，我會教訓她。”
薑灼的聲音溫文爾雅，一聽就會讓人充滿無限好感那種。
程司司在他溫柔的道歉聲中，逐漸平複下來，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望著前方的小茶座，慢慢走了過去。
她在沙發角落裏坐下，抬起眼皮怯生生的看向跟他一起過來的薑灼，軟軟開口：“謝謝薑先生，給你添麻煩了！”
“你和薑昕一樣大，她怎麽叫我你就怎麽叫我，不用拘禮客氣。”
薑灼從她麵前走過，為了照顧她的窘境特意沒有看她，怕她更加尷尬。他隻是從茶幾上拿了一隻杯子，轉身走到牆櫃前，從裏麵拿出一盒牛奶，倒入杯中。
當然，他是背對著她的，所以她當然看不見他任何的小動作。
他回過身走向她，把牛奶遞過來的時候，她還非常恭敬的起身去接，甚至說了聲謝謝。
“聽說你們明一早要去麵試，而現在也已經不早了，再耗著怕明天起來精神不好。我去收拾一下客房，你趕緊去睡覺，明天以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去見麵試官。”
說話時，也隻是淡淡掃過她一眼，並未在她身上多停留。
這樣的態度，讓程司司感到放鬆，心道他真是個紳士，會體諒別人的難堪和尷尬，不會讓人有任何的不適。
程司司便也不好再矯情，站起來小聲問他：“會不會太麻煩了？”
“來者是客，你是薑昕請回來的客人，她卻沒有好好照顧到你，我已經很為她感到慚愧，更不會覺得有任何麻煩。”
他輕輕衝她點頭，示意她坐下。
“我先去收拾，你把牛奶喝了，有助於入睡。”
說完，他便從她身旁離開。
程司司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悄悄鬆了口氣。
等他再回來，她手裏的整杯牛奶都已經喝完了，薑灼看似無意的瞥過一眼，眉頭微微一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見他回來，程司司立馬站起來，“客、客房收拾好了？”
“嗯。”他淡淡回應，然後朝她伸出手，“杯子給我，你去睡吧。”
“好，好。”她連忙將杯子遞了出去。
他接過後又立馬讓出一道，看向客房處說：“在走廊盡頭那一間，裏麵開著燈。”
“謝、謝謝…謝謝薑灼哥哥！”
她抵著頭，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
薑灼毫不在意，依舊溫和：“沒事，你去吧。”
可程司司卻不動，猶猶豫豫似有話沒說完，抬了抬眼，發現薑灼很有耐心的在等著她繼續開口，便又紅著臉再問道：“那個…薑寺他……”
不是說馬上就到了嗎？
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回來？
她沒說完，薑灼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貼心回答說：“剛剛回房間換衣服時就看見他發回來的信息，說今晚不回家了。”
聞言，程司司心裏有些失落。
但又不想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薑灼，便隻得隱忍著同他道謝後便往客房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卻又頓住回頭說：“薑灼哥哥，睡衣…睡衣我明天洗幹淨了還給你。”
薑灼沒有回話，隻是衝他微微一笑，讓她不要糾結擔心這個。
她放心的離去直至不見，薑灼的眼神才露出鋒芒。
尤其回想剛才程司司在問起薑寺時那副期待的臉色，他眼中那到冷冽的鋒芒便更加刺眼。
夜慢慢的深了下去，薑昕房裏的音箱也安靜了。
走廊盡頭的客房門口，站在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鬼魅。
正是薑灼。
他手裏拿著一副閃著銀光的手銬，和一隻專業拍照的相機，最讓人發毛的還是他嘴角噙著冰冷笑意。
薑灼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屋裏是漆黑的，他進了門便直接毫無顧忌的打開了燈。
因為他知道，程司司現在醒不了！
將門反鎖後，他緩緩前進走向她躺著的那張床。
他直直的盯著程司司的臉，眸光興奮像是隻捕獵的野獸，感覺下一秒就要將捕捉到的獵物撕咬、生吞入腹似的。
房中的冷氣開到26度，正適合睡覺。
程司司的睡顏格外的安寧，素顏幹淨粉嫩，不用塗口紅就有自然殷紅的唇色，仿佛還能聞的到它的香氣，誘人去品嚐。
薑灼站在床前，朝她俯身。
手中冰冷的鐐銬緩緩的劃過她的臉頰，觸感刺激的她的長睫毛微微顫動。
從臉頰，到唇角，再到下巴、脖頸。
最後，他用力掀掉了整張被子，她的身軀展露無餘，穿著的還是那件叫人血脈噴張的半透明睡衣。
他沉沉吐息，低頭下去聞了聞。
年輕女孩兒天然的香味，比世上任何的香水都要好聞。
“程司司。”
他輕呼她的名字，語氣帶著貪戀。
“好久沒有什麽東西，能激起我這麽強的占有欲和破壞欲了。”
尤其‘破壞’兩個字，他是加重音量的。
“特別是那雙像動物一樣清澈的眼睛，真想挖出來製成藏品。”
“不過…”
他一頓，接著來到他的耳邊，貼上去用最輕的聲音說：“摧毀的事情，等我玩夠了再說！”
最後，輕輕一笑，笑聲毛骨悚然。
當他拿起相機時，程司司的雙手已經被銬上手銬，被擺成一個玩具娃娃。
“哢嚓！”
快門聲響起，他接著連拍了數張。
拍完，開始欣賞照片，勾起的唇角代表了他的滿意。
可這不夠，他還要拍的更多，房間內的快門聲亦是久久沒有平息。
隨著她的姿勢變化，他拍的也越多。拍的越多，還有他咽口水的頻率也更快。
畢竟，他也是個正常男人，麵對這樣的絕色，不可能沒有丁點兒感覺。
有反應不可怕，能控製反應，才最可怕！
猴急的都是土匪，能控製欲望的，才是最頂級的掠食者。捕食隻是本能，能讓獵物自己送上門，那才叫真正的成就感。
拍完照片，取手銬的時候，程司司突然發出一聲嚶嚀。
薑灼眉心一跳，雙手撐在兩側往上移，正麵俯視著她。
可他卻沒有半點害怕她會醒來，因為他早就打定主意，如果她半途醒來，他就直接將她吃幹抹淨。極力的隱忍導致他雙眼猩紅，細微的汗液在他的額上透著晶瑩。
良久，程司司都沒有再做出任何動靜。
她還是處在深度昏睡中的。
薑灼收回一隻手，慢慢的撫上她的臉頰，食指指腹按在她的那片殷紅之上。
觸感柔軟，細滑的緊。
“程司司，程司司。”
他語氣魅惑，喊了兩聲後低下頭去，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很快又逐漸加重，加深。
關鍵時候，他依然憑借超高的意誌力忍耐了下來。
隨後，翻身站起來。
收回手銬，再將被子重新蓋回去，一切恢複原樣，就像從不曾發生過什麽。
他看著手中相機，留下一句，“我會好好欣賞！”
然後轉身，關掉了房中的燈。
回到房間的薑灼，收好手銬和相機便慵懶的癱坐進了沙發裏。他閉著眼睛，腦中在回想剛才關於程司司的所有畫麵，不覺再次勾起唇角。
屋內昏黃的燈，照在他的臉上，光暈讓他的笑容看起來顯得極度的魅惑。
仿佛是千年的狐狸幻化成人，是個勾魂的男妖精！
越想，他身體某個地方便越是難受。
可他卻不覺得痛苦，反而非常喜歡這種克製，越是壓抑，他心裏就莫名越覺得爽。
再睜眼，眸中興奮散去，慢慢恢複理智。
最後，起身走進浴室。
*
翌日。
程司司被薑昕掀開被子叫醒。
“怎麽睡得這麽死，你忘了早上要去麵試了？”
程司司嚶嚀著說想再睡一會兒，因為昨晚牛奶中的藥物緣故，她顯得特別的困，眼睛都不想睜開。
當熱，她自己是不清楚緣由的。
“不起來是吧？”
薑昕趴在床上，露出壞笑，“不起來，我摸你了？”
話音剛落，她便說到做到的直接朝程司司的胸口伸出鹹豬手終於聽見程司司大叫著驚醒過來。
“薑昕，你別鬧！”她迅速翻身閃到一邊。
“哈哈哈哈……”薑昕發出得逞的笑聲，又再次朝她撲去，“司司，我來啦！”
“啊！薑昕你走開！”
程司司的瞌睡蟲徹底被她的流氓行為給嚇退了，在她撲上來之前，躲了過去，抱著被子滾下床鋪，腦袋磕到床頭櫃的桌角，疼的呲牙。
“嘶……”
“沒、沒事吧？”
薑昕見狀，終於停下玩鬧，越過去下了床蹲在她的身邊，給她揉著被撞到的地方。
“沒撞破吧，我看看。”
她扒拉著程司司的發絲，卻被程司司給揮開。
程司司賭氣的坐起來，撅著嘴一言不發的生悶氣。
“哎呀，你別生氣嘛，我不是故意的。”
薑昕心虛的撓著頭，然後抓起程司司的手又道：“要不，你打我一下出出氣，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奇怪，你平常那麽自律的一個人，今天怎麽睡起懶覺了，所以逗逗你。”
“我氣的是這個嗎？”
程司司抽回手，越想越委屈。
“昨天晚上為什麽把我關在門外？結果沒等來薑寺，卻又在你大哥麵前…你知不知道我臉都丟光了！還好你大哥是個好人，沒有笑話我也沒有鄙視我，我、我、我要走了，不住你家了！”
“別呀！”薑昕一把抱住要起來的程司司。
“司司，我錯了，我的好司司，我真的錯了。都怪我二哥那個壞東西他騙我，說兩分鍾就到家，結果一晚上都沒回來。”
“錯了嘛，原諒我。”
“我這不也是一心想撮合你跟我二哥嗎，我是好心的。”
“……”
程司司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終答應她繼續在這裏住著。
可她的臉上，卻始終陰鬱，不管薑昕怎麽逗她，她都笑不出來。
“薑昕！”程司司的語氣變得沉重，“你說，你二哥是不是不喜歡乖乖女，從你昨天讓我穿那樣的超短裙，加這身性感睡衣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喜歡的絕對不是我這樣的。”
薑昕沒有否認，隻說：“所以我才將你打扮成他喜歡的樣子呀！”
“可，這樣子的我不是真正的我。”程司司反駁。
“哎呀，那是我二哥他還沒發現你的好，等他知道了就會收心，就會珍惜你的。”
程司司歎氣，站起來沒說什麽就要往外走，準備回去換掉這一身讓她不舒服的睡衣。
哪料開了門，卻正好撞見薑灼從對麵經過。
程司司呼吸一窒，忙縮了回去再將門甩上。
“怎麽啦？”
薑昕從身後走來，見她一臉青綠。
“你…你大哥在外麵。”
“沒事，我大哥是正人君子，不會怎麽樣的。”
“我知道你大哥是個紳士，但是我過不了我自己心裏這道坎。”
程司司哭喪著臉，靠在牆角生無可戀的樣子。
“一想到昨天晚上被你大哥撞見時的囧樣，我就……”
她自己都說不下去，隻得瞪著薑昕委屈再道：“都怪你！”
“怪我怪我都怪我。”
薑昕也不辯駁，知道她心裏確實委屈，便隻能盡力安慰她。
“不過你真不要太耿耿於懷了，我大哥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昨天晚上我出去找你的時候，他還告訴你已經在客房睡下了，不讓我去打擾你，還狠狠教訓了我一頓，罵我沒有招待，照顧好你。”
聽完，程司司重重歎氣，“算了，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
薑昕嘿嘿的咧嘴笑著，然後殷勤的打開門確定外麵沒人再讓她出來。
換回自己的衣服，程司司終於舒服了。
下了樓，薑灼正在吃早餐。
薑灼對昨晚的事情隻字不提，甚至麵色無異的讓她去吃飯，她若再扭捏倒顯得做作。
於是，強迫自己放平心態，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剛坐下，大門口就衝進來一個人。
見了他，程司司頓時變得緊張。
“二哥！”薑昕不滿的聲音響起，“昨晚你去哪裏鬼混了，一夜都不回來，不是又是去比賽開夜車了吧？那玩意兒多危險，你怎麽就是不聽勸，萬一哪天……”
“呸呸呸！”
來的，正是薑昕的二哥，薑寺。
他臉上浮著一夜沒睡的黑眼圈，卻依舊擋不住他的青春陽光，往沙發裏一癱，四仰八叉的，嘴裏回罵道：“薑昕，你少咒我，不懂賽車不要多嘴。”
他一直酷愛賽車，程司司是知道的。
而她和薑昕也是同樣的想法，尤其像他這樣開賽車能開一個晚上的，這太危險了。
薑昕勸不住他，但薑灼一開口，他便立馬打起精神變得規矩。
“你妹妹說的對，賽車太危險，隻是愛好偶爾開一下，這不要緊。可你要再繼續這樣不要命的開法，我就把你的車都給收走，讓你一輩子再也碰不了。”
“我說到做到！”
他語氣很溫和，但這溫和就像那柔中帶剛的太極，是有力量的。
薑寺不敢反駁，以上樓洗漱為借口，溜之大吉。
看著他跑掉的背影，程司司麵露落寞。
薑寺從進門後就仿佛沒看見她似的，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連個招呼也沒有。
而她的落寞，也全部落在了薑灼的眼裏。
他的眼神出現片刻的陰沉，卻又很快悄無聲息的隱了下去。
吃完飯，薑灼順路開車送他們去公司麵試。
路上，程司司和薑昕坐在後座有說有笑，薑灼認真開著車，偶爾回想昨晚手銬和睡衣的場麵，眼裏時不時冒出火光。
“哥，就是前麵，盛宇廣告公司。”
薑昕激動的指著右邊那家即將要去麵試的公司，讓薑灼靠邊停下。
車子緩緩停下，後座兩人一同下了車。
“哥！”薑昕走到駕駛位，衝薑灼甜甜一笑，“謝謝你送我們過來，祝我們順利吧！”
薑灼眼神寵溺，但臉上卻毫無表情，“真是翅膀硬了！”
“哎呀，哥！”薑昕撒嬌又道：“我知道你想讓我去自家的集團公司上班，但我還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去闖一闖，我想證明給你看，我長大了！”
隻見薑灼搖頭，有種孩子大了，拗不過她的無奈感。
最後隻能衝她點頭，說：“我理解也支持你，反正你要是在外麵不舒服了，隨時回來，公司永遠會有一個屬於你的位置。”
薑昕嘻嘻一笑，“謝謝哥，你真好！”
是啊，真好！
程司司站在後麵，聽得羨慕不已。
他們薑氏集團是全國頂尖的，多少人爭破腦袋都想往裏擠，而薑昕是集團總裁的親妹妹，隻要薑灼一句話，她就可以跳過麵試直接進去。
程司司就不一樣了，像她這樣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有工作經驗是進不了薑氏集團的。
可羨慕是一回事，努力提升自己是另一回事。
程司司會把薑氏集團當做未來目標，好好努力的。
待薑灼臨走時，她也上前去道了感謝，薑灼亦很溫柔的祝她成功。
等她們進去了，薑灼才再啟動車子。
隻是眼睛總是若有似無的瞥過上頭大大的‘盛宇廣告公司’幾個大字，仿佛心裏藏著什麽計劃似的。
*
晚飯時間，薑灼正好從公司回來。
聽說，薑昕兩人都麵試通過了，所以做了一桌子菜來慶賀，打了幾次電話非要讓他回來吃晚飯。
“哥，你看我做的這一桌子菜，是不是很像樣？”
薑昕站在桌前，炫耀似的。
薑灼洗過手後，在餐桌前坐下，淡淡一笑說道：“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是什麽樣的，我會不清楚？你連廚房都沒進過幾次！”
“又被你戳穿了！”
薑昕吐了吐舌頭，將程司司推到他麵前，“這些菜，都是司司做的，厲害吧，都比得上五星級廚師了！”
聞言，薑灼眉毛一挑露出幾分驚訝。
程司司和薑昕一樣的年紀，看著嬌滴滴的，沒想到竟能有這樣好的廚藝。
那菜色，的確光看著就非常美味。
可，他還是看出了這裏麵的問題。
那些菜式，大部分都是薑寺喜歡吃的，與其說是請他從公司回來一起慶祝，不如說都是專門做給薑寺的。
薑灼暗暗垂眸，心道她對薑寺可真是上心！
而他也頓時沒了什麽胃口，卻依舊保持著禮貌，隻說自己還有個重要的視頻會議，讓她們先吃，說完便上了樓。
他去了書房，麵色流露出幾分不悅。
從辦公桌的指紋鎖抽屜裏取出照片，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
正是昨晚拍攝的，程司司的照片！
每一張都姿勢大開，叫人血脈噴張，可薑灼的神情卻異常的陰沉難看。
最後，他甩下照片，給自己的助理打去電話。
“薑總，有什麽吩咐嗎？”
“你聯係盛宇廣告公司的老總，告訴他……”
……
掛完電話，再處理一會兒公務，他才再從書房裏出來。
不料，竟看見不遠處的程司司站在薑寺的房間門口，嘴裏念念有詞說著什麽。
他悄無聲息的靠近，終於聽清。
原來，她在練習如何表白！
“阿寺，我其實喜歡你很長時間了，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
“不行不行，太直接了！”
“阿寺，這個周末你有時間嗎？”
“薑寺，我、我、我……”
“不行，怎麽辦啊？”
“薑……”
倏地，開門聲傳來，嚇了程司司一大跳，忙側過身假裝自己隻是路過。
“司司！”是薑寺開門出來了，他笑著和她打招呼，“晚飯吃過了嗎，還沒恭喜你麵試成功了呢！”
“謝謝！”
程司司有些緊張，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你剛剛怎麽沒下來吃飯呀，菜都已經涼了。”
“我不吃了！”薑寺轉身將房門拉上又道：“我剛剛在洗澡，準備出門，我和朋友約好了在外麵吃，不用管我的。”
“哦！”程司司難免失落，她做了許多他喜歡吃的菜呢。
可她還是非常好的掩飾了自己的失落，笑著衝他說：“那你路上小心。”
薑寺點頭，說了一個“好”字後便徑直離開，眼神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
她便更加難過，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薑灼倚靠著牆麵看著，眉頭微皺，神色間似覆蓋著一層霜。
他看上的女人，心裏卻惦記著別的男人！
該不該懲罰？
他就是覺得，程司司回回看薑寺的眼神，讓他討厭，讓他覺得刺眼。
再回神，程司司已經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間。
看著為別的男人傷心的背影，薑灼眼底的不悅越來越明顯。
*
晚上十點。
薑灼從房間出來倒水喝，看見程司司坐在樓下客廳。
看見他下樓，程司司立馬從沙發裏站起來，禮貌朝他打招呼。
“這麽晚了，怎麽沒在房間？”
聽薑灼這麽問，程司司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薑昕的房間，卻閉口隻字不提。
然而薑灼卻仿佛了如指掌般，問說：“她是不是在房間和小男孩打曖昧電話？”
程司司一愣，心想他怎麽知道？
薑昕的確是在房間裏和學弟打電話，她覺得不方便在裏麵聽著，這才下樓的。
可薑灼沒有回答，隻是了然一笑，仿佛早就習慣。
他從水壺裏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姿勢優雅，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我給你換個房間，你單獨住吧。”
聞言，程司司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沒關係的，不用麻煩了。”
“這有什麽麻煩，薑昕不懂事，讓你這麽晚還在外麵耗著，我有責任替她照顧你。”
說著，他又喝了一口。
水流咽下喉嚨，他的喉結亦隨之性感的滾動。
程司司不小心瞥到一眼，然後紅著耳根移開目光，頓時羞憤的說不出話。
所以，薑灼隻當她是默認了！
等她再想開口拒絕，他已經端著水杯走上樓了。
她重重吐出一口氣，心下懊惱不已。
卻不知她的懊惱似全部化作了薑灼臉上得逞的笑意，似乎讓她換房間這個計劃，他早就已經想做了，不過正好碰上了個好的借口。
路過薑昕房間，房門半掩著，能夠聽到從裏麵傳出的打電話的曖昧聲音。
薑灼更是勾唇，心想平時果然是沒白疼薑灼，她真是為他打了一手好助攻。
選的，還是昨晚那間客房。
在走廊盡頭，那間房的窗戶外麵有一顆大樹，靠著窗口，樹枝都可以伸到窗戶內。
風景很好，就是小了點。
薑灼站在窗前，看著那刻近在咫尺的大叔，勾唇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
傍晚時候又下過一場雨，所以現在很涼快，隻要開著窗戶根本不需要再開空調睡覺。
昨晚，程司司睡過這兒，所以房間不需要怎麽收拾。
*
程司司關掉樓下的燈，躡手躡腳走上樓。
正好看見薑灼從昨晚那間客房裏出來，並朝她走來，“你還睡那個房間，晚上很涼快，睡覺應該會很舒服。”
這句話，仿佛帶著某種指引。
程司司衝他點頭，盛情難卻便接受了換房間睡的建議。
“謝謝薑灼哥哥，真的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薑灼曉的溫柔，“你去睡吧，早點休息，明天第一天上班，要打起精神！”
“嗯！我會的！”
程司司咧嘴一笑，笑容清純。
等薑灼走遠，她才走回客房，關上門後，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放下，心中直歎薑昕的大哥人真的好好。身為一個集團總裁，卻沒有架子，平易近人，又溫柔體貼。
薑寺要是有他一半溫柔細心就好了！
正要光窗睡覺，突然又想起剛才薑灼說的，今晚涼快，睡覺會很舒服的話。
的確，下過雨，外麵是陰涼的。
偶爾有微風往裏吹，比空調的風要舒適多了。
於是，她便打算今夜開著窗睡覺。
躺下沒一會兒，她便昏昏欲睡起來。
正要進入夢鄉時，腳上卻突然襲來一股冰涼，而且還會動，似有什麽東西爬上了她的腳。
她瞬間背脊一涼，清醒過來。
一腳甩開不知名的東西，然後爬起來去開床頭燈。
隨即戰戰兢兢的回頭去看，隻一眼便嚇得她渾身僵硬，瞪大的雙眼都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
地上，竟是一隻孩童手臂粗細的蛇。
黑色的，很長，正盤在地上吐著蛇信子！
三秒後，她僵硬的神經才終於恢複過來似的，口中發出害怕的尖叫。
她抱緊被子往床角縮去，她不敢下床，怕那條蛇會撲過來。
“救命啊——！”
她一麵喊救命，一麵嗚咽，聲音都是顫抖的。
“救命，救救我，有蛇！”
“薑昕，救救我……”
喊著喊著，她突然一頓。
最恐怖的不是房間裏有蛇，而是房間裏的蛇不見了。
她剛剛不過是用被子蒙了下臉，再掀開，地上的蛇就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不是爬到床底下去了。
刹那間，她大氣兒都不敢出！
她的神經高度緊張，連臉上的淚都凝固了。
倏地。
一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蛇頭，從床尾那頭躥了出來！
“啊——！”
她尖叫著，連滾帶爬的滾下了床，衝到門後打開門就跑了出去，根本不敢再回頭看。
她赤著腳，跑的很急！
“薑昕！”
她跑到薑昕門前去敲門，然而門是鎖的，她進不去，裏麵的薑昕也似乎聽不見，半天沒有反應。
於是，她哭的更加大聲。
整個人都在不受控製的發著抖，眼睛死死的盯著客房門口，害怕那條蛇會追著她爬出來。
她真的怕極了！
正無措的時候，聽見溫柔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怎麽了？”
是薑灼。
她找到救星一般，猛地回頭衝向他，而薑灼也第一時間對她伸出了手。
“薑灼哥哥，救我！”
她跑的跌跌撞撞，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時，腳下突然一軟，直往前撲去。
正好，撲進了他的懷裏！
薑灼便挑著眉，順勢摟住了她。
“有、有、有蛇！”
到了他的懷中，她也依然陷在恐懼中沒有抽離出來，止不住的踩著腳尖，在他的懷裏蹭啊噌的，緊緊抓著他的睡衣，打死都不放的架勢。
殊不知，此時的薑灼到底有多享受她的害怕。
他的臉上的壞笑，越來越明顯。
“不怕，你慢慢說，發生什麽事了？”
一麵說，他一麵將她摟的更緊，懷裏來回晃動的柔軟讓他沉醉。
“有…”程司司依舊止不住的結巴，“那個房間、房間裏有蛇，好大一條，嚇死我了！”
而有人安慰，她也哭的越發委屈，說話也語無倫次的。
“它爬到我的床上了，後來、後來又不見了，然後又重新爬、爬上來了。我從房間裏逃出來，想要找薑昕，可是她不、她不開門，我真的好害怕！”
“薑灼哥哥對不起，我真的好害怕！”
“不、不知道它現在還在不在裏麵！”
“薑灼哥哥……”
她哭的泣不成聲，而薑灼的嘴角笑意則更加肆無忌憚。
嘴上卻說:“我在，不怕！”
他動作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安慰她：“不哭了，沒事了，我去看看，你別害怕！”
“不行！”她拚命搖頭，“我不知道它有沒有毒！”
“沒事，有我！”
說著，他微微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先去我房裏待會兒，我去看看。”
突然失重的感覺終於讓程司司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做了很無禮的事情。
她不敢相信，她剛剛竟然衝到薑灼懷裏去了。
尤其現在，她還被他抱了起來。
“對不起！”她立馬道歉，並掙紮著要下來，“薑灼哥哥對不起，我失態了！”
薑灼依舊貼心的安慰她：“別動，沒事的。看見蛇會害怕都是正常的，聽話不哭了，先去我房間裏坐會兒。”
他溫柔的安慰讓她慢慢冷靜下來，轉眼進了他的房間，被他輕輕放在沙發裏。
接著，他便轉身再要出去。
“薑灼哥哥！”程司司拉住他的手，“你一定要小心！”
薑灼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會的！”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程司司又開始哽咽起來，並將自己縮成一團。
還好，還好有薑灼在！
隻是她卻不知此刻被她視作救星的薑灼，進屋看見那條趴在床上的蛇時有多麽的淡定，恍若未見一般徑直的越過，走向窗邊。
他拿出手心捏著的香煙和打火機，點著之後夾在食指中間，深深吸了一口。
這是剛才背對著程司司出來的時候，順手從桌上帶走的。
隨著唇瓣輕啟，緩緩輕煙從口中灑出，一圈一圈的煙霧浮上來，如薄紗一般半遮半掩的蓋著他微微眯起來的雙眼，很好的弱化了他眸中似要傾瀉而出的欲望。
回想她才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真爽！
果然，她哭起來的確是好看！
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似的，可偏偏就是這樣，讓他產生了更加猛烈的、想要蹂躪的想法。
程司司，真是不錯！
一支煙滅，他才動身開始收拾屋中那條蛇。
三分鍾後，他離開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程司司正一動不動的抱著膝坐在沙發裏。
看見他，她立馬跳下沙發向他跑來，緊張問：“薑灼哥哥，你沒事吧？”
薑灼搖頭，寬慰又道：“蛇已經被我丟下窗戶了，那是無毒的，你放心。”
“也是我不好，不應該安排你住那個房間，這邊的公寓大多靠山，夏季又是蛇鼠最常出沒的時候，再加上你窗戶外麵有棵樹，那條蛇應該就是順著那棵樹爬上來的。”
“嚇到你，是我不好！”
他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聽的程司司心裏不舒服。
他就是人太好了，明明是他幫了她！
“薑灼哥哥，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道歉，反而是我老是給你添麻煩，我心裏真的很過意不去。”
是嗎？
薑灼眸光一閃，在心中暗笑。
她要是知道那條蛇根本就是他親手放進去的，會不會恨死他，或者哭的更淒慘？
她這會兒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呢，眼睛也還紅著。
看著，可憐死了。
真想看她哭的再狠一些！
“不說這個了，總之你沒事就是最萬幸的事。那個房間，我也不會再讓你住。這樣吧，你換到我隔壁房間來，薑昕那丫頭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怎麽顧得了你。你住的離我近一些，有什麽事情可以第一時間來找我。”
程司司是心動的，可答應的話，她又著實難以啟齒。
這才幾天就已經換了幾次房間了，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她覺得太給薑灼添麻煩了。
可，剛剛那個房間她偏偏又真的不敢再住！
而薑灼依舊還是那樣貼心，看出了她心裏的矛盾，知道她想答應卻尷尬為難不敢開口，於是便直接替她做了決定。
“聽我的，就這樣定了。我去隔壁房看看有什麽缺的，你等等。”
接著，他便再次轉身走了出去。
留下程司司對著他的背影，流露出感激。
也不由得再次感歎，薑寺要是有他一半的貼心就好了。
不知道剛剛如果是薑寺在這，他會怎麽做？
沒多久，薑灼就整理好了房間，帶著程司司住了進去。筆趣閣
“各個角落我都檢查過了，沒有問題，你安心在這兒睡，有什麽事就喊我，我能聽見。”
看著他那張真誠的臉，程司司心裏的感激快更是快要溢出來。
“薑灼哥哥，真的謝謝你，今天晚上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或許都已經被嚇死了。”
聽到這裏，一向溫和的薑灼卻臉色一板。
“不許說什麽死不死的，在我這兒，我不會讓你出事。”
一句話，嚴肅中帶著堅定，給人滿滿安全感。
接著又囑咐了幾句，他便替她關好門離開了。
“呼！”
程司司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可以安心了。
時間也真的不早了，明天早上是她第一天上班，而且還是處於實習期，第一天可一定要打起精神，給公司領導和同事留個好印象。
再次上床，困意也很快席卷而來。
但，隔壁房間的薑灼卻仍然精神的很。
回了房間鎖了門，他走向床前的衣櫃，打開櫃子在櫃子裏麵按下某處按鈕，整個櫃子便突然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
顯露出中間一個不大不小的密室。
薑灼麵無表情的走進密室。
進去後，密室的門自動緩緩關上，直至恢複原樣。
一條蛇就已經將程司司嚇成那樣，而她若進了這密室內，見了裏麵的場景，她恐怕能直接暈死過去。
因為這裏麵擺放著上百個大大小小的瓶子，瓶子裏全是用福爾馬林泡著的動物屍體。
有眼睛，耳朵，尾巴，及各種動作內髒。
其中蛇，蠍子，蜘蛛這些東西占了最多，顯然他對劇毒毒物是最感興趣的。
又或者，這些毒物原本就代表了他，代表他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毒物！
而這密室內除了死掉的動物，還有活的。
蛇類的斯斯聲，此起彼伏！
薑灼在這些瓶瓶罐罐麵前一一掠過，眼神無不帶著欣賞。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今天對這些東西欣賞欲下降了許多。
因為，他已經有了別的更加想要侵占欣賞的東西。
那便是，程司司！
他興致缺缺的轉身，走向一隻透明的玻璃箱前，裏麵赫然躺著一條與剛才出現在程司司屋裏那條一模一樣的蛇，隻不過一隻大，一隻小。
他的手按在箱子蓋上，輕輕撫過。
想象著，是在撫摸程司司的身軀！
她的淚，她的顫抖可以催化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欲望。
或許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對程司司一見鍾情，隻是當時看著她那雙眼睛，不知不覺就起了興趣。
可另外讓他煩躁的，還有程司司對薑寺的感情。
想到這個，他臉色一黑！
伸手取過桌上一瓶硫酸，打開蛇箱將硫酸整整一瓶的硫酸倒了進去。
看著黑蛇痛苦扭動的樣子，他眼裏有泄憤後的快感。
直到那條蛇再也不動彈了，他才取過一根長長的鑷子，將黑蛇從裏麵夾出來，丟進了一旁的空瓶子裏。
*
第二天。
程司司起了個大早，打開房門，險些被外麵直愣愣站著的人嚇得丟了魂。
“薑昕，你是專門站在門口嚇我的嗎？”
“不是！”薑昕搖頭，“我是專門站這兒等你醒來，給你道歉的！”
不等程司司開口，薑昕便拽住她的胳膊，苦著臉說：“對不起，司司。昨天晚上我在洗澡沒有聽到，早上看我哥叫了人來清理樓下的花圃草坪，抓了一條蛇出來，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程司司後退一步，將手抽了回來。
她微微努著嘴，顯示內心的委屈，“我就當你真的在洗澡沒有聽見，可你為什麽又要鎖門？”
“鎖門…”薑昕吸了大口氣，解釋說：“還不是因為被我大哥罵了，他怪我隻顧著自己打電話不管你之類的，我不想聽他念叨，一氣之下就把門給鎖了。”
“但是他說過已經給你換了個房間，說你已經去休息了，我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去吵你，所以洗完澡就睡了。”
她說著，又黏上來抱住程司司，“我錯了嘛，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晚上你也是這樣說的！”
“對不起嘛，不會有下次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一起床就生氣那今天一整天都會不漂亮的，今天可是我們第一天實習呢。”
“……”
薑昕軟磨硬泡的求饒功夫實在厲害，程司司每次都拿她沒有辦法。
下樓的時候，薑灼已經在吃早餐了。
程司司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長裙，過胸的圓領帶著點蕾絲花邊，微微蓬起的泡泡袖增添可愛，看著潮氣蓬勃的。
她拉開椅子在薑灼對麵坐下，衝著他笑：“薑灼哥哥，早！”
“早！”薑灼回以溫柔一笑，問：“昨晚睡的好嗎？”
“我睡得很好，謝謝薑灼哥哥。”
“那就好，吃飯吧！”
家裏做飯的阿姨很快就給程司司和薑昕各端上早餐，卻見薑昕坐在一旁嘟起嘴，不高興的模樣，尤其是薑灼看了她一眼後，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她更加不高興。
“哥，你怎麽不跟我說早安，隻跟司司一個人說？”
雖然是吃醋責怪的話，但誰都聽得出來她是開玩笑的。
薑灼再次看向她，擰著眉，“你還有臉？”
聞言，薑昕揪了揪自己的臉皮又道：“臉不是在這兒嗎？司司都已經原諒我了，你還跟我生氣！”
“你……”
一道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薑灼的話。
兩人一同看向程司司，程司司非常不好意思的拿過椅子後麵的帆布包，從裏麵掏出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但她還是接了。
電話裏是個溫柔的女聲，可說出來的話卻讓程司司如當頭一棒。
掛掉電話後，她有些恍惚的模樣。
“怎麽了？”
薑昕擔心的抓著她的手一問，她便立即紅了眼睛。
“昕昕！”她回頭看著薑昕，聲音帶著無助，“是盛宇廣告公司人事部打來的電話，她說…她說……”
“別哭啊，說什麽？”
“她說我不用去上班了！”
薑昕愣住，擰著眉頭問：“什麽意思，什麽叫不用去上班了？”
“她說公司還要從昨天所有麵試通過的名額中，再進行篩選，最後一致認為我比較起來是比較差的，所以不用去實習了。”
說著，程司司的眼淚漱漱而。
“哪有這樣的，那怎麽昨天不直接說明白呢？！”
薑昕氣壞了，使勁扔下筷子。
“昨天明明說好的，今天我們倆一起去公司實習，臨時變卦是什麽意思？而且他們昨天不是對你的設計稿給出了高度的讚揚嗎，當時可沒有這麽誇我，就算不讓去，也應該是我，而不是……”
說到一半，她愣住。
接著扭頭看向薑灼，一下明白了什麽似的。
“不會是知道了我薑氏集團總裁的妹妹，所以格外優待我吧？”
越想，薑昕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
“不去了不去了！”她緊接著發起脾氣，擺爛似的往後一靠，“什麽破公司，太過分了。司司你放心，我也不去了！大不了，我們再重新去找工作，這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家廣告公司！”
“不行！”
程司司連連擺手，否決道：“你不能不去，這家公司是我們當初的第一首先，你能進就踏實的去。這家不行，我還以可以去別家試試，我不要你為了我而放棄這個機會。”
“可是……”
薑昕有口難言，她知道程司司的脾氣，自己要是真的為了她而放棄這個工作機會，她會過意不去，寧願一輩子都不再工作上班的。
最後，還是選擇向薑灼開了口。
“哥，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呀？”
“辦法？”
薑灼低眉垂眸，似在思考。
然而，程司司被宇公司拒絕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安排助理去做的。
他怎麽會沒有辦法！
可他還是假裝思索了半晌才抬眸，看向對麵兩人。
“我們公司還有一個平麵設計的崗位，你願意的話可以過來。”
這話是對著程司司說的，卻連薑昕聽了都連連點頭。
“對啊，我怎麽忘了這個！”她很興奮，越說越起勁兒。
“司司你跟我不一樣，我是集團總裁的親妹妹，我去公司工作，一定所有人都奉承我巴結我，我根本不會有真正進步的空間，所以才不願意去。但你不同，你不會有這方麵的顧慮。”
可麵對薑昕投來的鼓勵眼神，程司司卻高興不起來。
她當然想過如果能去薑氏集團工作是最好的，因為她知道，薑寺未來也要進公司的，她想離他更近一些。
可她同樣知道，想進入薑氏集團太難太難了。
她一個剛出茅廬的丫頭片子，想都不用想的，要真以這種方式進去了，她在公司會抬不起頭的，也會給薑灼惹上不必要的非議。
最終，她選擇拒絕。
薑灼沒有勉強她，也並不覺得遺憾，反而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顯露了他勝券在握的心理，仿佛已經預料到最終結局似的。
她不願意，薑昕也同樣不好逼迫她。
早飯過後，薑灼依舊開車送薑昕去上班，而程司司則是繼續再去找工作麵試。
車子在路邊停下來，程司司下來繞到車前衝他揮手道別。
“謝謝薑灼哥哥送我過來！”
薑灼衝她微笑，每回他一笑都會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笑麵上笑得得真誠，留下一句，“祝你好運！”
隻是這話裏有多少違心的成分，大概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而程司司在他麵前就如同一隻無害的兔子，什麽都不懂，甚至還傻傻的對他表示感謝。
“謝謝薑灼哥哥，我會努力的！”
“嗯，等你好消息。”
隨後，她信心滿滿的轉身。
薑灼臉上的笑意也在那一刻倏地陰沉下來，抬起手肘車窗窗沿上，拇指的指腹輕輕的下唇來回摩擦，金絲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玩味濃重。
“程司司，你能找到工作算我輸！”
他輕聲哼笑著，慢慢收回眼睛，接著關上車窗，啟動車子。
*
今天，薑灼因為公司會議，所以回來比較晚。
剛進門，客廳裏便傳來薑昕安慰程司司的聲音。
“怕什麽，大不了去我哥的公司上班。別怕，我哥不會信口開河的，他既然親自開口了就代表你絕對可以進薑氏集團。”
而回答她的，全是程司司的啜泣聲。
“司司，你別哭了，哭的我都跟著難受了。”
“……”
薑灼默換下鞋子走進來，薑昕見到他立即興奮站起來衝向他。
“哥，你早上說可以讓司司進咱們公司的事，還算數嗎？”
薑灼瞥向程司司，肯定地回答：“當然！”
得到滿意的回答，薑昕跑回程司司身邊，“你看，我就說吧，我哥不會騙人的。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麵試的那幾家公司能比得上我們薑氏集團嗎？他們沒眼光，司司你不要放在心上。”
程司司卻依舊哽咽，一麵又開始抹淚。
“可是，同時五家公司拒絕了我，難道真的都是他們的問題嗎，會不會真的是我太差了？”
“沒有必要自怨自艾！”薑灼搶在薑昕麵前開了口。
“昨天送你們去麵試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你的設計稿，能看得出你是有天賦的。所以，早上我才會鬆口建議去薑氏集團，有時候，天賦是大過經驗的。”
“我沒有那麽傻，傻到招一個沒有工作經驗且資質平庸的人進公司。”
這句話，他是認真的。
昨天他的確無意間看到過程司司的設計稿，對於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能做出那樣設計稿，確實是需要天分的。
薑昕和她學的是同一個設計專業，但資質和程司司比起來，差許多。
按理說，這樣的人才是很受歡迎的。
可這不是他憑借薑氏集團的權勢，在背後做了手腳麽！
“真、真的嗎？”
程司司沒想到能得到薑灼的讚揚，眼淚頓時就止住了。
薑灼點頭，繼續說：“一會兒你把設計稿發給我們公司設計部門的主管那兒，我會去和她溝通。”
“太好了！”
薑昕興奮的拍手，儼然比程司司還要高興的樣子。
而程司司也知道，此時她若再拒絕，就顯得太不識抬舉了。
剛要開口感謝，便倏然聽見薑昕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是薑寺打來的電話，可電話那頭說話的人，卻不是薑寺。
“什麽？車禍？！”
“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
掛完電話，薑昕已然臉色發白。
“哥，薑寺出車禍了，現在被送進手術室搶救，是他朋友用他的手機打回來的。”
聽完，薑灼便立即轉身往門口走。
“等我！”薑昕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追上他。
程司司也慌了，手腳哆嗦的要跟上卻被薑灼製止，“你留在家裏，現在還不知道薑寺具體的情況，萬一很嚴重，我們今晚可能就在醫院不回來了。”
“是啊！”薑昕也附和說：“我們和是二哥的家人，理應守在醫院，但是不能讓你也白白陪我們熬著。你放心，有什麽情況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可、可是我……”
程司司話都沒來的及說出口，薑灼兩人卻已經換好鞋子開門出去了。
她被關在門後，幹著急卻無可奈何。
她也想去啊，她也擔心薑寺，她也願意為他守在醫院的。
為什麽不讓她去？
但她知道，薑灼他們現在也很焦急，她不想給他們添亂。
門外的車子發出啟動的聲音，然後逐漸遠去，而她隻能待著這裏，默默祈禱薑寺千萬不要出事，並等待薑昕的回信。
可等了好幾個小時，等到夜深到淩晨了，她都沒有等到醫院的消息。
她又不敢貿然的打電話過去，隻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忽的，一道綠光從窗子前閃過。
她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起初隻覺得好奇，根本就沒有想太多。而那道光也隻是一閃而過，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於是，躺了回去。
剛躺下，卻又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那聲音，不急不緩，兩秒響一次，慢的詭異。
幾乎一瞬間，程司司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現在在這家裏，可隻有她一個人啊！
誰、誰會在外麵敲門？
“咚…咚…咚…咚……”
敲門聲持續不斷的響起，程司司一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一手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突然，窗外詭異的綠光又再次閃過。
她一驚，緊緊縮到床頭。
可很快，綠光再次消失，與此同時，外麵敲門聲卻突然變得快速且猛烈。
“咚咚咚咚咚……”
不再是緩慢的幾秒一聲，那猛烈的鼓點像是催命的咒語，激的程司司崩潰，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可她仍然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哭的太大聲，怕外麵的東西聽見聲音會破門而入。
劇烈的敲門聲持續一段時間後，再次漸漸的弱了下去。
而此時，窗外外麵的綠色光芒卻再次亮起，這次不再隻是一閃而過，而是變成一道追光，鎖定在她身上後就定格著不動了。
“啊——！”
程司司真的心態崩了，尤其是在發現屋裏的燈開不起來之後。
她發瘋似的開著床前牆壁上的電源開關，可不管試了多少次，房間裏的燈就是亮不起來。
她受不了了，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蓋了起來，躲在裏麵嗚咽。
“昕昕…阿寺…薑灼哥哥……”
“救我，我害怕！”
“薑灼哥哥，薑灼哥哥……”
她自己也沒想到，她念的最多的名字，竟是薑灼。
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裏，薑家這三個人裏麵，隻有薑灼是最靠譜的。而且薑灼的確幾次三番的幫過她，為她解決困境。
她不敢伸出頭去看，反而巴不得自己能直接消失在原地，不想麵對這個場景。
不知道多久後，外麵的敲門聲在她的嗚咽聲中漸漸弱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她豎起耳朵，確定敲門聲不見了，然後壯著膽子掀開被子一角，發現那道打在她身上的綠光也消失了，接著等了差不多一分鍾，都再也沒有出現。
所以，她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可就在她慢慢放下心的時候，敲門聲卻再次響起。
且這一次，敲門的不再隻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或者，不是人！
他們瘋狂的敲打著房門，卻沒有發出除了敲門外的其他聲音，這不免讓人更加好奇驚恐。
而且她記得，當時關門進來的時候，門沒鎖。
但他們卻隻是敲門而不進來，這難免會讓她聯想到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人對於鬼怪是有天生的恐懼的，最重要的是現在家裏隻有她一個人，這才是最讓她奔潰的。
她捂著耳朵，緊緊的捂著。
外麵的敲門聲再次加大音量，聽著就快要敲破門板了！
倏地！
她透過強烈的敲門聲，聽見了下麵響起車鳴聲，她不確定，掀掉被子側耳仔細的聽，直至“滴”聲再次響起，她才終於肯定是薑灼他們回來了。
顧不得其他，她立馬從床上下來，赤腳跑到窗外。
推開窗望著樓下，果然是薑灼的車子，但車裏好像隻有薑灼一個人。
可這不要緊，隻要有人回來了，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救贖。
“薑灼哥哥——！”
她放聲大喊，並且身子不要命似的往前傾，看著非常危險。
“薑灼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樓下的薑灼也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她，通過車燈的亮光看去，她表現的異常的激動，但那激動不是歡欣，而是極致的恐懼害怕導致的。
他都顧不得將車子停在正確的位置，匆匆熄了火就從車上下來了。
“你別動！”
他衝著程司司喊，從他的角度來看，程司司半個身子都在外麵，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窗台翻下來。
“薑灼哥哥你快來救我，有鬼，家裏有鬼！”
程司司越喊越急，身體還在不斷的往外傾斜，看著實在嚇人。
“我馬上上來，你別動！”薑灼比著手勢讓她回去，腳步片刻不停往屋裏跑。
見薑灼的身影消失在樓下看不見的門口，證明他正要進門往樓上來，可程司司還是害怕，害怕薑灼會出什麽事情，害怕外麵的東西會傷害他。
她回頭看著漆黑的房間，敲門聲已經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停止了。
她靜靜的等待，直至透過底下的門縫看見外麵走廊裏亮起燈光，薑灼的聲音也出現在門外。
“別怕，我來了！”
他推門進來，帶著一束光亮。
看見他，程司司終於放下心，精神極度緊繃過後的鬆軟，讓她止不住腿軟，跌在了地上。
“司司，沒事了！”
薑灼衝進來蹲在她的身邊，拉過她的身子將她抱在懷裏。
“沒事了沒事了，不怕，沒事了。”
薑灼不停的安慰她，並且越抱越緊給她力量。
而程司司竟沒哭也沒鬧，隻是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麵容呆滯，如同靈魂出了竅。
“乖，不怕，不怕！”
薑灼將她抱了起來，抱出漆黑的房間，大步走到明亮的茶座客廳裏。
他把她放在地上的榻榻米上，回身取過紙巾，溫柔的給她擦了淚，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動作輕柔，舍不得將她給碰壞一般。
“司司？”
他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想將她從驚恐中拉出來。
“你看，我回來了，已經沒事了。”
“司司？”
“司司乖，你看看我。”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替她撩去額前擋住眼睛的發絲，拇指輕輕摩擦著她細嫩的皮膚，溫柔的一點一點將她喚醒。
“薑…薑灼哥哥？”
她慢慢開口，眼中再次落下一滴淚，淚水滑落至唇角，留在了那道縫裏。
薑灼眼眶一熱，被那滴晶瑩的淚喚起欲望。
他用拇指指腹擦掉她唇角那滴眼淚，淚水沾染在他的指腹間，搖搖欲墜。
“是我，別怕！”
他抱住她，將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
然後抬起手，將指腹上那滴來不及風幹的淚，送入口中。
有點鹹。
但，他卻很想要嚐的更多一些。
“薑灼哥哥，剛剛…剛剛有鬼！”
薑灼抱住她，他寬大的手僅一個手掌就能完全托住她的後腦，輕輕的拍著，安慰她。
“司司，這世上沒有鬼。”
“有！”她有些激動，“真的有，剛剛真的敲我的門了，還有一道詭異的綠光時不時的出現在窗口，而且真真實實的照在了我的身上。”
“薑灼哥哥，我沒有騙你！
怕薑灼不信，程司司從她懷裏掙脫出來。
然後，聲情並茂的給他講述剛才事發的經過。
“真的，你來了之後，那些就都消失了。”
“我真的沒有騙你，你想相信我！”
薑灼坐在她的身側，滿眼溫柔看著她，不管她說什麽都沒有打斷她，看著她眼巴巴想獲得信任的眼神，他耐心的揉了揉她頭上的發。
“我知道，司司這麽乖，不會騙我的。”
“但是，出現這種情況一定是有原因的，司司，你不要緊張，我會幫你一起找出你出現的原因的。”
“首先，我們先從自身的身體狀況開始找。”
“你告訴我，你今天都做了什麽，去過什麽地方，或者吃過什麽東西？”
他一步步溫柔的引導，她非常信任的配合著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我今天就是很正常的投簡曆一個個去麵試，然後被一個個拒絕，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再來就是中午因為沒有時間，隻吃了半碗泡麵，喝的…也隻是礦泉水，再也沒有吃別的東西了。”
“那，晚上呢？”
“晚上？”程司司仔細回想，接著又道：“晚上我是去等了昕昕下班，一起回來的，吃的都是家裏阿姨做的晚飯。然後…哦，喝了幾口昕昕給我倒的紅酒。”
她仔細的回想，認真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薑灼那雙含笑的眼睛。
眼裏似有嘲弄，笑她傻的可愛！
聽她說完，仰起頭來看他，他才又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樣。
他接著又問：“別的聽起來都沒有什麽問題，那晚飯呢，具體吃了些什麽？”
隨後，她又開始一一細數晚飯時候都吃過什麽菜。
最後說到‘海菇湯’的時候，被薑灼適時地製止。
程司司眨著眼睛，無辜地問：“薑灼哥哥，海菇湯有什麽問題嗎？”
“海菇湯沒有什麽問題，但我知道海菇加紅酒……”
說到一半，他又停下。
似是想到什麽重要的問題，於是滿臉嚴肅的問她又道：“你曾經有沒有過，過敏史？”
程司司愣了愣，從他的表情看出事情的嚴重性，便不敢隱瞞，點頭回答：“我之前的確有過過敏史！”
“那就是了！”薑灼似找到了原因。
程司司腦子一轉，問他：“薑灼哥哥的意思是，有過過敏史的人不能同時吃蘑菇和紅酒這兩種東西？”
“是！”
薑灼不緊不慢繼續說：“你不信也可以去查一下，有過過敏史，再吃菇類加上酒精，會使人出現一定程度的幻覺。”
“幻覺…”程司司震驚地低下頭，“我剛剛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幻覺？”
可轉眼又想到什麽，忙再問道：“那房間裏的燈呢，現在能開的起來？”
“那個燈應該就是壞了！”
薑灼摸了摸她的後腦勺，耐心的解釋：“是我忘了，那個間房裏的電源線路有問題，導致裏麵的燈時常出問題。”
“是我不好！”
他又開始道歉，眼裏都是自責。
“明天我會請電工來家裏重新裝修，今天晚上，我再重新給你換個房間睡。”
說著，他的神情又有些疑慮，細心的問她：“你敢睡嗎？”
不敢！
程司司連連搖頭，即便知道剛才她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幻覺，她也已經被嚇出後遺症，不敢再一個人睡了。
見狀，薑灼試探性地問：“那今天晚上，我陪你睡？”
程司司聽了，稍稍瞪大了眼睛，咽著口水不知所措。
孤男寡女共睡一間房？
好像，不合適吧！
“你不要誤會！”
看出她的窘迫，薑灼立馬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客廳？”
程司司沒有點頭，眼淚卻先流出眼眶。
“哭什麽？”薑灼溫柔問她，沒有半點不耐煩。
“對不起！”她哽咽不止，眼淚越流越急，“我總是麻煩你，我真的不想這樣，可是我也知道我一個人真的不敢睡，對…對不起……”
這時，靠近的樓梯燈突然暗了下來。
程司司因為被嚇怕了，所以出現了應激反應，一驚一乍的抱頭叫了一聲。
然後，本能的鑽進了薑灼的懷裏！
薑灼見此，咧嘴一笑。
她可真是不經嚇，不過，他就是喜歡她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
她越害怕，他就越興奮！
然而麵上，他還是要裝出一副溫柔純良的模樣，撫摸著她的腦袋安慰她。
“傻瓜，樓梯上的是感應燈，一段時間內沒有人經過，它會自動關掉。
“你忘了？”
程司司聞言放下抱頭的雙手，心有餘悸的抬起頭，慢慢從他的懷裏退出來。
“對不起，我…我又失態了。”
“不要緊！”薑灼表現的不在意，接著轉移話題又說：“我去房間拿被子出來，今晚在這兒將就一下，等薑昕回來，明晚你就可以和她一起睡。”
他作勢要站起來，程司司便緊跟著他一塊兒起來。
“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幫你一起拿。”
實則，她是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裏。
薑灼看穿她的心思，卻沒有拆穿，隻是答應的點了頭。
去的是他的房間，薑灼從櫃子裏拿出兩套幹淨的被子，卻沒有急著拿到外麵去。
見他有些許猶豫，程司司問他：“怎麽了？”
他看了一眼大開的房門，回說：“我想洗個澡，可以嗎？”
“當、當然可以！”
程司司收回眼睛不敢看他，尷尬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可是，她接下來該怎麽辦？
出去等他嗎？
她瞥向門口，總覺得門框兩旁看不見的地方會突然躥出個什麽東西來。
正躊躇，隻聽見“啪啪啪”幾聲。
緊接著，整個房間內的燈全部都亮了，是薑灼怕她害怕，所以開的燈。
“你不用出去，就坐裏麵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不用出去，太好了！
程司司再次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他卻隻是溫和一笑，告訴她“隨便坐”，隨即拿了換洗衣物就進了浴室。
她恍恍惚惚的走到床前的沙發上坐下，麵對著大門，時刻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到現在，她的手還是抖得。
甚至，怕的都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問薑灼，薑寺出了車禍現在怎麽樣了。
很快，浴室裏就傳出了水流聲。
然而浴室中花灑裏半溫半涼的水，卻沒有淋在薑灼的身上。
他從脫下的西褲褲兜裏，掏出一隻都沒有半掌大的音箱，打開開關，將聲音調到最低。
然後，把它放在耳邊享受般的聽著。
“咚…咚…咚……”
音箱裏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從耳蝸傳達到顱內，刺激著他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
原來，程司司聽見的敲門聲根本不是幻覺。
而是他刻意製造的惡作劇！
但，也並非全部都是惡作劇，比如她說她看到的那道綠光。
那不是他做的，那才是她看到的真正的幻覺！
她早已經讓人把程司司給調查透了，她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讀過哪個幼兒園，上過的初高中，得過什麽獎狀，生過什麽病等等，他通通都調查了個幹幹緊緊。
自然，也查到了的過敏史。
海菇湯是他打電話回來讓家裏做飯阿姨做的，也吩咐在餐桌上擺放了一瓶紅酒，說自己會回來吃晚飯，到點又假裝公司臨時有事，稱回不來了。
海菇湯是給程司司準備的，而紅酒是為薑昕準備的。
薑昕喜歡紅酒，而在聽說程司司今天麵試很糟糕後，她一定會安慰程司司。
他賭，薑昕一定會想出讓程司司借酒消愁這樣的法子。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可原本的計劃並不是鬧鬼，隻是誰知道薑寺會出現那樣的意外，誤打誤撞讓他臨時改變了計劃，給他創造了一個很好的發揮空間。
程司司不知道，他早就提前回來過，偷偷在她的房間門口放下了這隻遠程控製的音箱。
回想程司司剛才那個樣子，他就忍不住勾唇。
現在，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應該更加的深了吧？
可這不夠，遠遠不夠！
他要程司司徹徹底底，全身心的淪陷於他！
他要她不可自拔，他要她離不開他！
等他終於從浴室裏出來，程司司還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盯著門口一動不動。
聽見開門聲，程司司下意識側過身去不看他，怕看見什麽不該看的。
不一會兒，便見他抱著被子走到她身邊，輕聲提醒她：“走吧。”
“好！”程司司立馬站起來，跟著他往外走。
到了茶座，薑灼讓她睡在靠牆的榻榻米床上，他則睡在外麵的沙發上。
她接了其中一床被子，點頭往裏走。
頂部有一個中央空調，晚上睡覺不會很熱，程司司老老實實的躺下，有薑灼在，心安了許多。
“我關燈了！”
薑灼站在牆邊，手按著茶座電源開關。
“好，麻煩薑灼哥哥了。”
下一秒，燈光熄滅，再次整個陷入黑暗。
程司司抓緊了蓋上身子的被子，雖然心底還是發怵，但因為薑灼已經沒那麽強烈了。
“薑灼哥哥？”
“嗯，你說。”
“那個…阿寺他怎麽樣了？”
“……”
獨處時刻，她卻還想著別的男人，即便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也讓他內心不悅。
他沉默半晌，慢慢回答：“他左腿小腿骨折，別的沒什麽大問題，就是現在還在昏迷中，薑昕在醫院陪著他。原本是要讓她回來，我守在醫院的，但她死活不肯，我拗不過她。”
“嗯！”程司司點頭，“昕昕雖然表麵大大咧咧，其實是最重感情的，我能明白她！”
“是啊，這丫頭心思是細膩的。”
“我…”程司司翻了個身，繼續說：“我明天早上，去醫院看他們。”
看他們，還是看他？
薑灼側目看向她的位置，眸光隱隱發亮。
幾次救她於窘境的人是誰，是薑寺？
薑寺究竟為她做過什麽，她就這麽念念不忘，放不下？
“薑灼哥哥？”
見他不回話，程司司有些疑惑。
薑灼冷淡回應：“明早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必須得養足精神，該睡了。”
“哦，好！那我不打擾你睡覺了！”
程司司不想再影響他，說完這句就乖乖的閉了嘴。
她也想睡覺，可過去了好久好久，她都一直睜著眼睛沒有睡意，連沙發上的薑灼也是，翻來覆去的，入睡困難。
程司司心裏愧疚，知道他一定是因為在沙發上睡不習慣。
想著想著，她不禁滑落出眼淚。
是她隻顧著自己，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是她太自私了！
於是，她在黑暗中坐起來。
“薑灼哥哥？”
“嗯？”他果然沒睡著。
“薑灼哥哥你回房間睡吧，你在這裏睡不好，精神不好會影響明天的會議的。”
“沒事，不要緊，快睡吧！”
他還是在照顧她的感受，這不免讓程司司心裏更加難受。她把這股難受化作力量，掀開被子從榻榻米床上爬起來，摸索著走向他。
薑灼也是第一時間翻身起來，借著微弱的光抓住她的手。
“你起來幹什麽？”
“薑灼哥哥，你回房間睡！”
“你要跟我回房間睡？”
“我…不是，你睡你的房間，我也回房間睡。”
“你敢睡？”
“…敢！”比起害怕，她更不想拖累他。
隻聽薑灼一聲歎氣，隨後道：“好吧，我去開燈！”
他鬆了手，起身繞到沙發後麵，摸著牆壁把燈給打開。
回了頭，再次確認地問：“你真的可以？”
她眨巴著眼睛，不敢露怯，重重點了頭。
薑灼亦跟著點頭，接著說：“左邊那個房間燈壞了，你換到右邊房間來，要是害怕，晚上開著燈睡。”
“好，謝謝薑灼哥哥！”
程司司的房間從薑灼的左邊，換到了右邊。
臨睡前，薑灼又給她送了一杯牛奶過來，“牛奶能夠助眠，你喝了吧。”
程司司依舊不疑有他，接過牛奶就咕嚕咕嚕喝完了一半。
“薑灼哥哥，你也喝點牛奶快睡吧。”
說著，她舔了舔嘴唇，將沾染在唇邊的牛奶吸溜了進去。
看得薑灼眼眶一熱，說了“早點睡”就轉身走出了她的房間，並替她帶上了門。
門關上那一刻，他不再掩飾眸中的狂熱，輕聲呢喃道：“一半就夠了！”
那杯牛奶，她即便沒有全部喝完，可隻是喝一半也已經夠了。
今天晚上，家裏沒有別人，他可以玩的更刺激些！
半個小時後，薑灼回到了程司司的房間。
屋裏開著燈，她果然還是害怕的不敢關燈睡。
薑灼坐在床邊，床上的程司司呼吸均勻，睡得很深，他不重不輕地揉捏著她的臉蛋，她似察覺到一般，嚶嚀著推開他的手，但眼睛卻沒有睜開。
他勾唇，再次撫摸上去。
“不要！”她皺著眉，再次將他揮開，然後轉了個身，嘟噥說：“我要睡覺了！”
他哼笑著站起來，隨即又俯身抽掉她身上蓋著的被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跟薑灼哥哥一起睡吧！”
今天的藥，跟上次不同。
上次的喝完就會完全失去意識，但今天的，隻是讓意識模糊，恍若在夢中一樣。
然後，全身無力，想對她做些什麽，她都會無力招架。
程司司因為不滿睡覺被打擾，在他的懷裏哼唧了幾聲，抱出門將她丟進沙發後，她更是委屈的小聲抽泣起來。
“別動我，我要睡覺！”
她小聲嘟噥著，嘴裏似乎還喊了薑昕的名字，她可能以為是薑昕在鬧她不讓她睡覺。
隨後，她感覺耳朵發癢，便抬手去抓，結果卻反被薑灼抓住了手掌。
她耳朵癢，是因為薑灼正貼在她的耳邊，氣息吹在她的耳廓上，惹得她發癢。
她想抽回手，卻被抓的很緊。
薑灼慢慢上移，在柔軟的發絲上落下一吻，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她連發香，都讓他沉醉！
“…司司。”
他微微吐息，口中喊著她的名字。
一直被打擾，程司司惱了，使勁兒抽手卻因為藥物原因導致力氣虛弱，根本沒有辦法脫離他的掌控。
“不要…我要睡覺…別動我！”
因為困倦，她的聲音很輕且帶著一股奶音，語氣裏全是委屈。
軟軟糯糯的，想一口把她給吞了。
“不要？”薑灼再次貼上她的耳畔，“不要什麽？”
“不要動！”她生氣了，猛地睜開眼。
回過頭來發現身邊的人是他，嚇得瞪大眼睛，“薑灼哥哥？”
“是我！”
他帶著笑，笑容裏的癡迷讓人心悸。
她撐著身子往後縮，卻又發現自己正在沙發裏，沒有地方可以讓她再退了。
“薑灼哥哥，你要幹什麽？”
可薑灼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吻，很輕也很快速。
“這樣，你說我想幹什麽？”
程司司受驚的雙眼立時發紅，她捂著嘴瘋狂的搖頭。
“不喜歡？”
他扯了扯本就半露的睡衣，背著光，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背上，一圈圈的光暈都因為他的眼神而變得曖昧。
他的目光，赤果果的在引誘她！
她必須承認，薑灼長得非常好看，他們薑家三兄妹就沒有一個長得不好的。
戴上眼鏡，他是斯文高冷男神。
脫下眼鏡，譬如現在，他就是一隻道行高深的魅惑妖精。
“司司，把你給我好不好？”
連皮帶骨，從內到外完全交給他！
在他的魅惑下，程司司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乖，司司真乖！”
“薑…薑灼哥哥……”
她眼角帶淚，最後還是恢複了理智。筆趣閣
“不可以，不可以的！”
“司司，可以的！”
“不行，薑灼哥哥對不起，你離我遠一點。”
她伸手推他卻無論怎麽都推不動他，反而讓他貼的更近。
“為什麽…”她扁著嘴哭，“為什麽我沒有力氣？”
“因為，你在夢裏。”
“夢裏？”
程司司驚詫極了，可為什麽她覺得這麽真實？
可薑灼還在一步步誘哄她，問道：“你自己想想，我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夢裏？”
“為…為什麽？”
近在咫尺的害羞距離，讓她腦子都不轉了。
薑灼便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回答：“因為，你心裏有我！”
她怔了好幾秒，不理解地問：“薑灼哥哥的意思是，我心裏喜歡你？”
他挑眉，隻用眼神來回答，同時將曖昧氣氛抬到頂點。
“不不不不…不是的！”
程司司麵色爆紅，一個勁兒的搖頭否認，“我喜歡的是你的弟弟，薑寺。我是對薑灼哥哥抱有很大的好感，但，不是那種喜歡！”
“那你為什麽夢見的不是薑寺，而是我？”
她閉了嘴答不出來，她自己也想知道為什麽。
而她除了覺得真實，就再也沒有質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夢裏。
他說是夢，她就信了！
或者說，他更加相信真正的薑灼不會是眼前這個樣子的。
他是一個溫柔的，體貼的，成熟的紳士，一個正人君子。
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把她按在沙發裏親的！
她抿著唇，眼角再次有淚滑落。
而薑灼竟追著那滴淚過去，將它整顆食入口中。
她緊緊閉了眼，忍不住的打顫，心跳出現異樣的頻率，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她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
“薑灼哥哥，我害怕！”
“不怕，這是在夢裏，夢裏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你可以放鬆一點。”
“我還是怕……”
“不怕，讓我幫你放鬆下來。”
“不…唔……”
她被他堵住嘴，被他輾轉品嚐。
……
中央空調的28度，不算涼快。
到後麵，兩人皆是大汗淋漓，卻始終沒有突破最後一步。
因為，她還是第一次。
如果真的那樣做了，她明天起來會有感覺，會發現的。
他還想多玩一會兒，還不想這麽快被她給發現真實的、他的樣子。
“薑灼哥哥……”
她虛弱無力的躺在沙發裏，眼睛紅紅的，露出被欺負透了的疲態。
“還要嗎？”他問。
而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她猶豫了。
“還想要的話，明天再到你夢裏來，好不好？”
她依然沒有回答，隻是懵懵的盯著他。
“現在，我帶你回去睡覺。”他輕輕的把她從沙發裏抱起來，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掛不住了。
回到房間，放回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
“要不要陪你睡？”
她困得眼皮打架，卻還強撐著搖了搖頭。
“那你先睡，你睡著了我再離開。”
“聽話，你乖乖睡，我來關燈。”
她終究還是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睛。
看著她漸漸睡去，薑灼沉沉一歎，透著滿足。
走的時候，他刻意沒有關燈，免得她明早起來會起疑心，畢竟她之前睡得時候就是開著燈的。
而這後半夜，程司司因為疲憊睡得特別的沉。
翌日清早，她被薑昕的來電鈴聲吵醒。
薑昕報了平安，讓她放心。
掛完電話，程司司閉了眼睛繼續要睡。
三秒後，突然想到什麽，連忙驚坐而起。
她拉開被子低頭一看，看見身上的衣服穿的是好好的，於是勉強鬆了口氣。再看屋裏的燈，是開著的，這就更加證明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是夢。
夢裏，薑灼說會把燈給關上的。
“還好…還好是夢……”
回想昨晚，被他按在沙發裏衣不蔽體的模樣……
她緊緊攢起拳頭，再次慶幸，還好都是夢。
出了門，躡手躡腳走到樓梯口，向下望，想看看薑灼在不在樓下。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