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信守諾言
第39章 信守諾言
正常情況來說,江亦川是不受美色誘惑的。
這世上多的是比女人更重要的事,他誌不在此。
可是,麵前這軟腰往他懷裏一送,他的手竟然比腦子的反應還快,下意識地就接住了。
……這是醫者仁心,他想,這上頭還有傷,他是怕她直接摔下去,到時候上藥的還得是他罷了。
但是她還吻了上來,雙唇溫軟,與他糾纏。
——這個不太好解釋。
江亦川垂了眼,遲疑地思索著自己不推開的理由。
溫香軟玉,盈盈一握。
這人雖是攀著他的,卻一上來就占了主導,動作纏綿又帶著些強硬的進攻,讓他被迫落在了下風。江亦川有些不服,按著她的後頸就想轉敗為勝。
結果前方沒有戰場,隻有一片溫軟的泥潭沼澤,一不留神踏入,就沒了回頭路。
他略顯慌亂,她卻輕輕撫了撫他的背。
冰涼的指尖落在濕潤的肌膚上,一劃就是一層顫栗。
江亦川眼裏神色一深。
不起眼的紙包掉進了浴池裏,他收攏手臂,咬牙就將她抱了起來。
……
按照先前的計劃,寧大人會喝下迷藥、與主子同榻一晚,這樣第二日清晨,主子隻用裝一裝羞澀,一切就能糊弄過去。
可是紫蘇擔心自家主子並不會裝羞澀。
於是他早早起身,端著水盆就在門外候著。
迷藥的效果很好,寧大人直到巳時末才醒來,手磕在床沿上,咚地一聲響。
他立馬就推門進去,低著頭道:“給兩位主子道喜了。”
露在帳外的一截皓腕被人飛快地拉了進去,接著裏頭就響起了自家主子的聲音:“誰讓你進來的!”
聽聽這語氣,生硬又惱怒,果然是不會裝羞澀。
紫蘇暗歎一聲,連忙道:“小的端來了熱水。”
“出去。”
“……”好凶。
紫蘇放下水盆,疑惑地往內室瞥了兩眼。
滿地衣衫淩亂,看起來還挺像回事。
不愧是他主子,事事都做到最好。
心裏稍定,紫蘇低頭就退了出去。
帷帳之內,江亦川喉結滾動,死死地壓著身下這人的手。
寧朝陽剛剛睡醒,滿眼都是茫然,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發現掙不開他,這才沙啞地開口:“做什麽呀~”
軟糯的聲音,與平日裏的完全不同。
江亦川抵著她,眼睫顫了顫:“門沒有上栓。”
“那怎麽了?”她很迷茫。
在外頭看起來分明精明又厲害,像懸崖上盤飛的鷹,可在這一處間她卻沒有絲毫防備,額頭抵著他的,神情柔軟,眼尾還有些紅痕。
心口好像被塞了什麽東西,又熱又沉,江亦川扯過被褥將她裹住,整個兒抱進自己懷裏。
“寧肅遠經常汙蔑你?”他低聲問。
為什麽突然提這個?
朝陽不解,被他擁著,倒也乖順地答:“他也沒有別的手段可以對付我了。”
能力不如她,地位也不如她,除了與人說她的不好之外,寧肅遠什麽也做不了。
身後這人突然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朝陽以為他在心疼自個兒,不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都過去了。”
他沒有應聲,隻將她抱得緊些,再緊些。
寧朝陽有些難受,但也沒掙紮。
兩個初嚐人事的人,誰也沒法嫻熟地處理醒來的第一個清晨。比起什麽“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她覺得還是抱在一起比較舒坦。
磨磨蹭蹭到了午膳的時候,寧朝陽被江亦川給抱了起來。
她嬌哼一聲,頭靠在他懷裏懶得動:“不吃。”
江亦川捏著勺子,將飯和菜都放一點,吹了兩下挨著唇瓣試了試,確定不燙,才送到她嘴邊。
她歎了口氣,妥協地張開了嘴。
許管家和紫蘇也被這畫麵震驚得張開了嘴。
許管家震驚的是自家大人竟也有這般嬌氣的時候,紫蘇震驚的則是自家主子這自然而爐火純青的演技。
裝得也太像回事了吧?
要不是一早就商量好了,他就真的以為這兩位有點什麽了。
江亦川是個很沒耐心的人,即便是情勢所需裝作溫順,紫蘇也明白這位主子的真實情緒。
可現在,他就這麽抱著人一口一口地喂東西,眼神裏別說煩躁了,連一丁點的不情願都沒有。
不但沒有,甚至還主動問她:“要不要喝甜湯?”
甜!湯!
寧朝陽猶豫了一會兒,輕輕點頭。
江亦川便轉頭對他道:“你去廚房看看。”
欲言又止,紫蘇梗著一口氣出去了。
“大人。”許管家輕聲道,“今日是大牢那邊放人的日子,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接江家大哥?”
胡海的事已經了結,被關押的花明村眾人自然就都要釋放了。
提起這茬,寧朝陽略略坐直了身子。
她看著江亦川問:“你要去嗎?”
這人飛快地點了頭,又有些遲疑地看了她一眼。
“多謝大人。”他說,“大人既然已經踐諾,在下也一定會信守諾言。”
寧朝陽點頭,起身自己坐到了凳子上。
懷裏一空,被風吹得有點涼,江亦川不適地皺眉:“我說錯話了?”
“沒有。”她搖頭,“你能這麽說,我很高興。”
那?
“待會兒我讓車夫送你過去。”她道,“先吃飯吧。”
臉上一派雲淡風輕,手上動作也自然,似乎當真沒有生氣。
江亦川定了定神,也飛快地用起膳來。
飯後,馬車帶著人就往大牢的方向去了。
寧朝陽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嗬欠想去睡回籠覺。
結果許管家卻道:“上午的時候宮裏就傳來消息,說陛下急召了長公主和榮王殿下進宮,連帶著還請去了幾個朝中老將,言語間多有提起大人您。”
腳步一頓,寧朝陽有些不悅:“怎麽不早說?”
許管家摸了摸鼻尖,幹笑。
這怎麽早說得了……
“再備一輛車,送我入宮。”
“是,但江大夫那邊?”許管家試探著問。
到底是剛圓房,以大人的體貼,怎麽也該等著他接完兄長回來,一起慶賀一番的。
但寧朝陽拂袖往前,卻是說了一句:“他最會信守諾言,用不著您來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