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竟然是他

  隨後就有侍衛上前架住陳氏，慌亂之中，陳氏依舊喊著冤枉，隻是這聲冤枉，在寢殿內的眾人耳中皆是那麽蒼白無力。


  那宮門前回蕩著痛苦的嘶喊聲，求救的，求寬恕的，祈求見皇上的，不停不斷。那位幫著皇帝收養心腹的陳尚書也不能例外。隻要晨光灑向大地，陳氏一族皆要被施以絞刑。


  六王爺因是皇家血脈，又是祁太後的親生兒子，得以寬恕，沒收了王印，幽閉王府。


  侍女拿來一套幹淨衣裙，要帶暮凝去偏殿換下濕透了的衣服，剛走到正殿門口，孟一迎上來，將她拉到一側，悄聲耳語：“郡主，方才我發現假山後有道黑影閃過，追上前去，可惜不識皇宮的路，跟丟了，但是可以肯定，那道黑影是長赫。”


  暮凝一愣，瞪大了雙眼看他，一陣寒意侵襲而來，微微張嘴，顫抖的嘴唇卻一個字也發布出來。


  孟一又道：“我還在假山後的亭子裏發現了帶小太子出去的侍女的屍體，幹淨利落，一劍致命。”


  是她錯怪陳氏了，她要去解釋，正要回正殿，被孟一攔下：“郡主，我知道您善良，可您是否想過，若您和皇上說了，明日宮門口的要死的，可是整個祁王府！”


  心裏一驚，是啊，她要是說了，那這誅九族的罪，勢必會因為她還是定王妃的身份而株連到祁王府。蕭翊歌，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殘忍！


  沉重地走到正殿前，正好遇到出來的蕭翊歌，她瞪著他，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難怪他要她赴宴，原來是要在最後一天再利用她一次，拿她當劍使。就因為她一句話，陳氏上下一百多口人皆要喪命。


  取下頭上的銀簪，狠狠地摔在他跟前，前忍著恐懼，盡量他看出自己怕得發抖：“蕭翊歌，你好可怕，好可怕！從今日起，我祁暮凝與你再無瓜葛！”她，蘇芊蕪與他再無瓜葛，她再也不要靠近他，這個男人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借她的手殺了一百多口人，就為了讓皇帝在盛怒之下斷了一條臂膀！這樣的男人，是她錯愛了！

  她想為曾經的祁暮凝複仇，也不過是想要蕭翊卿和蕭翊璟兩個人的命，斷不想牽扯到無辜的人。可他，蕭翊歌，竟讓她手裏沾染了一百多條無辜性命！


  被侍女帶到偏殿，任其為她換掉衣服，隨後，一步一步地走出宮門。宮門前跪滿了陳家人。暮凝冷笑，多諷刺，沒想到她第一次見他的地方，竟撒過無數鮮血，而他們的結束也伴隨著一百多個人的命。


  不敢再看，加快腳步要離開，才離開宮門沒幾步，晨光便照在了宮牆之上。倏地，伴隨行令官一聲令下，是一陣接著一陣慘絕人寰的叫喊。


  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裏，她的手心也是血肉模糊，回頭看了看，一百多人中也不乏天真的孩童，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隻管哭喊著，叫喚著。暮凝看著，胸口一陣堵，忽然湧上一口血液，竟吐了口血，隨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孟一扶著她，歎了口氣：“這真不是人能看的場麵。”彎腰將她大橫抱起，不遠處就是祁北戰駕來的車輦。


  暮凝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晌午，雖心有餘悸，但也勉強起來。掌心的傷不知什麽時候被包紮好。起身到廚房煲湯，將食盒打包好，一路往九王府去。


  “郡主？”笙兒一直跟著她身邊，但暮凝自醒來就一句話沒說，讓她很是擔心，又問孟一發生了什麽事，孟一也一個字不敢透露。


  暮凝靠在車輦窗棱上，沒有答應她，閉上眼，養起神來。


  經過兩天的休養，蕭翊淩已經精神許多，暮凝見到他時，他正坐在書案邊看著奏本。三兩步上前搶過奏本，扶他回床上躺著：“怎麽能下床亂動，就該好好躺著休息。”


  “不高興了？”伸手輕輕撫摸她的略有些蒼白的臉頰。


  搖搖頭，轉身將食盒裏的湯拿出來，遞給他：“沒有不高興。把湯喝了，補血的。”


  “你親手做的？”


  “嗯。”


  伸手攬過她，見她慌張地穩住手裏的湯，生怕灑出來的模樣甚是可愛，咬了咬她的耳垂，看他為了湯不敢亂動掙紮羞紅了臉的樣子，勾了勾唇：“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