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的主子是郡主

  另一邊，長赫追上孟一，尾隨其後，隻見孟一轉入一個院落，便不見了身影。長赫正想著無功而返要如何交待，直覺後脖子一陣冰涼，便知是劍搭在上邊。


  “跟蹤我？”孟一問。


  長赫輕輕將劍挪開，沒好氣地說：“我隻是來看看你要幹什麽。”


  長劍入鞘，打量了他片刻，聳聳肩，毫不隱瞞地說：“來找阿貴的，許久沒見到了。”


  “你找阿貴？王妃讓你找的？”長赫蹙眉，又道：“阿貴已經被處死了，他騙王妃‘食有時’王爺命我殺了他。”


  “這樣啊，那我回去了。”孟一正要走，被長赫叫住，他問：“你要告訴王妃？”


  “如果她想知道，我自然會告訴她的。”


  “王爺說，此事要瞞著王妃，即便這樣，你也要告訴她嗎？”


  “長赫，我們郡主，你們的王妃，不是小孩子。她想知道什麽，不想知道什麽也不是別人可以做主的。”


  “可王爺……”


  “你的主子是王爺，而我隻認祁郡主。”說完孟一不等長赫回複便施展輕功離開。


  其實孟一心裏也直打鼓，不知道這事要不要和暮凝說。他擔心失憶之後的暮凝太過善良，告訴她隻怕會自責，畢竟阿貴是因為她死的。


  回到自閑居，暮凝和笙兒正在繡榻上說笑。暮凝也不知怎麽了，早上聽到蕭翊歌說自己不會納妾也不會娶薑霏雪心情就大好，與笙兒又說又鬧的。


  笙兒見到孟一回來，便說：“孟一回來了，看看他站哪一邊。孟一，我和郡主商量著上元節怎麽過呢，我說去放河燈，郡主說去逛燈會，你站哪邊？”


  “我當然站郡主這邊。”孟一想也不想地說，徑自倒了杯水喝。


  “你看吧，我說什麽來著，不管怎麽樣孟一都會依著我的。”暮凝揚了揚眉，得意道：“其實笙兒騙你的，我的意思是去放河燈，她故意顛倒著來，想誆你呢。”


  “好啊，小妮子皮癢了，郡主別攔我，說什麽我今天也得教訓教訓她。”說著拉起衣袖作勢要打笙兒。


  笙兒吐了吐舌頭，道：“我去給郡主拿雞湯，才不理你呢。”說著蹦蹦跳跳地跑了。


  暮凝在一旁看著發笑，想著自閑居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心裏暖暖的。想起之前讓孟一調查的事，問：“怎麽樣，問到什麽了？”


  “死了。”


  “死了？怎麽會？”暮凝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孟一咬咬牙，說：“病死的，過年回家時候的事。”這是他第一次騙暮凝，心裏很不是滋味，背對著暮凝不敢直視她。


  身後傳來一聲歎息，隻聽她說：“孟一，去賬房支點銀兩派人給他家人送去吧，雖然他待我不好，但好歹也是定王府的人，不能虧待了家屬，免得人家說定王府小氣。”


  孟一應了聲，急急地退出去，生怕暮凝發現了些什麽。


  大雪一停，積雪也漸漸消融化。靠在窗棱上的人真後悔自己沒有好好打一場雪仗。今天正月十二，自己嫁入王府整整一個月。才一個月而已呢，怎麽就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是了是了，該是自己總是起起伏伏的心在作祟。


  笙兒抱著一堆材料進來，放在桌上，道：“郡主材料買回來了，隻是我們為什麽不直接買，還要自己做花燈？”


  “自己做的才有意義嘛，這樣神仙們才能感受到你的誠意呀。”暮凝看著滿桌的彩紙道。


  小妮子聽著點點頭。兩人七手八腳的忙起來，孟一看著頭大，躲到院子裏練劍去。


  幾個時辰過去，屋裏堆滿了花燈，暮凝挑挑揀揀也不知道要選哪一個才好。笙兒看著也無奈，吐了吐舌頭去給她準備膳食。


  兩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的花燈，煩惱地搖搖頭：“早知道我就不做這麽多了，真是害苦了自己。”


  “什麽事害苦了自己？”暮凝兀自煩躁，竟沒發覺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人，搖著紙扇，眼角略帶邪意地看著自己。


  “你怎麽來了，我在想上元節要選哪個花燈去祭河神呢。你也幫我挑挑？”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蕭翊淩坐下。


  看著嘟著嘴的小人兒煩惱的模樣，一副不知道拿她怎麽辦的樣子，笑笑搖頭：“竟會喜歡這些尋常人家女子喜歡的東西？我瞧著這個就不錯。”


  接過他手裏的魚形花燈，左看看右看看：“是不錯，畢竟是我親手做的。我也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呀，怎麽就不能喜歡了？”


  搖著紙扇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仰頭大笑：“哈哈……堂堂祁郡主竟然說自己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說出去有人會相信嗎？”


  “‘祁郡主’不過是仰仗祁王府的地位，若不是生在祁王府，我可不就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嘛，再普通不過了。”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花燈。


  “暮凝，你在想些什麽？”收起折扇，將堆了滿桌的花燈一一收好，倒了杯水遞給她。


  接過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我是普通的女子，所以再帝王家隻有被利用的份，就連……”就連婚姻也是被利用的，這句話她沒有說，隻是嘴角扯過一絲再假不過的笑。


  蕭翊淩聽著一愣，沒想到她還在為這件事困擾，伸手摸摸她的頭：“暮凝，別想太多。或者你想做什麽告訴我，直接利用我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