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加三百卷!
剛給他束好頭發,戴上發冠,聽他一問,暮凝慌神,隨即說:“暮凝上個月出了場意外,磕到了後腦,醒來之後便諸事皆忘。王爺說的,暮凝已經沒有印象了。”
“意外!什麽意外?”蕭翊璟起身,上下打量著她,“現在可好了?可有留下病根?”
“王爺放心,暮凝已經痊愈,隻是以前的事,全都忘記了。”
蕭翊璟皺眉思忖,在房裏踱來踱去,半晌,他抓住暮凝的手,道:“本王明白了,隻要你恢複記憶,你就能回到本王身邊!暮凝,本王一定為你找回記憶!對,本王要去查閱醫書,還要放榜尋醫!”說完,披上外衣,大步往外走。融書月見到他出來,欣喜若狂,跟著他走了。
她正要回去,卻瞥見床尾的地上散落了一塊通體碧綠的麒麟玉佩。竟和她記憶裏的一模一樣!難道是七王爺?可是她聽說的,卻是祁暮凝和蕭翊璟兩情相悅,青梅竹馬。
正思忖著,蕭翊淩進來向暮凝道謝:“今日有勞祁郡主。”
“王爺不必如此,暮凝不過舉手之勞。日後王爺叫我暮凝便可,叫郡主顯得生分。”暮凝說。
“那你日後叫我翊淩好了,叫王爺也很生份。我送你回去。”說著對暮凝一笑。
二人閑庭逸步走在路上,蕭翊淩搖著一把紙扇,上描青鬆。
暮凝睨了他一眼,問:“我們還踩著雪呢,你怎麽還搖著扇子?”
“本王樂意。”蕭翊淩笑著。蕭翊淩很愛笑,但是他的笑卻讓暮凝渾身冷顫,是一種邪魅的,陰冷的笑意。
暮凝不再看他,緊了緊身上的鬥篷。
“傲骨嶙嶙的冷漠三哥,溫潤如玉的柔情七哥,暮凝,你愛的是誰?”蕭翊淩問,似乎隻是一問,並不在乎她的答案一般。
可暮凝聽著卻一愣,祁暮凝愛的應該蕭翊璟,可她……她愛的,分明是蕭翊歌。
蕭翊歌!暮凝突然想起她此時應該在天瀾閣裏罰抄,可她卻跑出來一下午!匆匆道別後,暮凝飛奔地往定王府趕。回到家早已是明月當空。
自閑居裏氣氛詭異,下人們都候在院子裏,暮凝悄聲問了笙兒,換來的是笙兒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暮凝躡手躡腳地進屋,內寢的窗邊果然站著蕭翊歌。
“王…王爺?”試探輕輕叫了聲。
“去哪了?”
“我…我去了七王府。”話音剛落,蕭翊歌便怒發衝冠,大步過來,抓住暮凝的手腕:“你去了七王府?還在那待了一下午!你去那做什麽?誰讓你去的!”
“疼,你弄疼我了!”手腕的傷被蕭翊歌抓裂,血滲透出來,順著她的掌心滴落。蕭翊歌絲毫沒有放開的樣子,反而加重了力量:“疼?你也知道疼?誰讓你去的!”
暮凝哭著忍著疼,看著蕭翊歌瑟瑟發抖:“翊…翊淩帶我去的,我隻是去看看七王爺。”
聽完他更加惱火,所有的怒氣發在暮凝手腕上,“一邊是老七,一邊又叫老九翊淩,祁暮凝,你可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
“疼,求你放開我,真的好疼。”暮凝疼得麵色發白,說話也越來越無力“我知道了,知道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去天瀾閣抄書,沒有抄完不會出門了……”
見她臉色不好,蕭翊歌稍稍鬆開她,她卻癱軟在他懷裏,將瑟瑟發抖的她抱到床上,冷冷道:“再加三百卷!”
暮凝哭著,哭著,嗚咽聲越來越小。她並不是疼哭了,這點小傷,在墓裏根本不在話下,就算這副身子不比自己的身子好,但也不過就是劃破了手腕的口子罷了。她隻是覺得無辜,生平最怕被誤會,這種害怕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這可能和她成長的環境有關。
見她漸漸入睡,蕭翊歌取過藥箱,小心翼翼給暮凝止血換藥。
迷迷糊糊中,暮凝又看見蕭翊歌輕紗地給她擦拭傷口,她夢囈似的呢喃:“王爺,你討厭我了嗎?”蕭翊歌輕歎,看著他已經昏沉睡下的王妃無奈搖頭,無力地將藥箱收好,半晌才回答她說:“沒有。”
等到暮凝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匆匆吃過午飯,與笙兒交待幾句,就慌慌忙忙往天瀾閣跑。
九曲橋前長赫剛要將她攔下,奈何她一心隻記得昨夜蕭翊歌的警告,哪裏還顧得上他。
二樓的門緊閉著,不同以往,她想也沒想就破門而入,正巧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背影。
站穩一看,蕭翊璟,蕭翊淩,薑鈺昭,祁北戰和融書月都在,中間還跪著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背著一個箱子,不知是何用途。
“慌慌張張的,旁人不知,以為你瘋魔了。”蕭翊淩正是被撞到的受害者,“你怎麽過來了?”
看著滿屋的人,被罰抄的那位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當著這麽多人麵說自己被罰抄豈不丟人?
祁北戰見到許久不見的妹妹,掩不住狂喜,又佯裝生氣,說:“都嫁人了還毛手毛腳的。女大不中留,這些日子也不回家看看,爺爺和父親念你念得緊。”
還未等她說話,蕭翊璟便迫不及待地拉起地上的老者,道:“大夫,你快給祁郡主看看,可能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