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氣鬼

  暮凝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蕭翊璟說的是誰，“璟王爺，旨意是皇上下的，你該問皇上啊，問我哪知道，我總不能抗旨吧？”


  “隻要你不願意，我就帶你走，離開滄州城，我們遠走高飛，暮凝，跟我走可好？”蕭翊璟將暮凝擁入懷中，用力地抱著她，好像稍不注意，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眼裏卻是滿滿的狐疑。


  暮凝掙紮了一下，並沒有讓他放鬆一點，她艱難地說：“你弄疼我了，快放開。”蕭翊璟這才放開，收起眼中的狐疑之色，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暮凝又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走到哪去？我走了，祁王府又該如何？”


  “暮凝，是不是皇上沒有下旨你就不會嫁？你隻是不敢抗旨，你心裏並沒有三哥，對嗎？告訴我，你喜歡他嗎？”蕭翊璟依依不饒，直直盯著暮凝，像要把她看透了似的。


  她看了看他，卻是想也沒想就說：“喜歡，為什麽不喜歡，他長得帥，又有錢，分分鍾秒殺萬千少女好嗎？”


  蕭翊璟一愣，一時語塞，隻是看著暮凝，眼神裏又多了分失望。


  暮凝正想安慰些什麽，右手被人往後一拉，身子往右後方倒入，落下石階，不偏不倚，正倒在蕭翊歌懷中。


  “定王爺……”


  不等暮凝說話，蕭翊歌便對蕭翊璟道：“七弟好雅興，竟有空帶著本王的人賞雪。”


  說完，帶著暮凝向山下走去，暮凝回頭一看，愣住了。


  是血。蕭翊璟的拳頭打進石柱，他的血沿著石柱流下，觸目驚心。但是她看著這一幕為什麽這麽熟悉，蕭翊璟，血，還差點什麽？奇怪，為什麽她會覺得還差點什麽？

  暮凝還愣在原地，蕭翊歌稍一用力帶過她，擁著她下山，不容許她再多看一眼。


  直到半山腰，他才放開暮凝，眼裏滿滿的怒氣。後者不明所以，想著自己似乎並沒有做錯事。


  “三王爺？”她試探地叫了聲，她剛剛在山頂上和蕭翊璟說的話，他該不會全聽見了吧？想想就特別尷尬。聽他沉沉的應了聲，好像有點不高興。又問他：“你在不高興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說話？”


  蕭翊歌沒有回答她。


  “那你就是生氣了。”暮凝肯定地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肯定他在生氣。


  “孟一呢？”蕭翊歌反問道。


  “我剛到市集就和他走丟了，也不知道他上哪裏玩了。”暮凝回答，卻半晌不見蕭翊歌反應，抬頭一看，他仍舊一臉不悅。


  “小氣鬼。”暮凝哼了一聲，徑自跑到前麵去，離蕭翊歌一丈多遠，邊走邊玩。卻不慎摔了一跤，崴了腳。


  如果上天再給暮凝一次機會，她寧可跟在蕭翊歌後麵無聊死，也不想在蕭翊歌麵前丟這麽大的臉。


  祁府下人們見到當今炙手可熱的定王殿下背著自家郡主回來不由一愣，想想郡主馬上要嫁給定王殿下了又不覺有什麽，再一看，自家郡主竟然在定王殿下的背上睡著了！又是一愣，一時半會兒不知怎麽辦才好。


  “孟一呢？”蕭翊歌將暮凝放到床上，轉頭問。


  “孟一在。”剛回到祁王府的孟一滿頭大汗，天曉得他在市集和他家郡主走散之後有多擔心她，隻得一條街一條巷地找。無奈百尋不得，隻能回祁王府請罪搬救兵，正巧遇上背著暮凝回來的蕭翊歌。


  蕭翊歌冷冷地看著孟一，似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你是祁王府的人，本王沒功夫教訓你，你讓你家郡主被人帶到落霞山上去，你這個貼身侍衛是怎麽當的？自己反省吧。”說完，甩袖而去。


  孟一愣在原地，看著裏屋暮凝的方向，愧疚湧上心頭。他是祁王府萬裏挑一的侍衛，一直以來都隨侍在祁郡主身邊，以護她周全。他沒有親人，從未受到過關愛，偏偏曾經的祁暮凝是個護短的主子，孟一便死心塌地跟著暮凝。


  想到今日失職，正欲以死謝罪，卻聽一旁的祁北戰道：“與其愧疚自盡，不如日後更盡力護我妹妹周全。你可是我祁王府第一高手，今日之事全當買個教訓，三王爺讓你反省，你便守在這反省。別動其他的心思，想來我妹妹也不願你有什麽不測。”


  “謝三王爺，謝小王爺，謝郡主。”孟一朝著三個方向分別行了禮，坐在門檻上，守著祁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