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班師回朝

  蘇芊蕪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地方像極了古代,但是她記憶裏沒有記載的曆史,她這考古係的都不知道的鳳瀾國。


  穿越到古代也就算了,但這地方的一切讓她這個考古界的摸金泰鬥實在不自在,處處是東漢的建築風格,衣著卻已經有了隋唐的襦裙。在她眼裏,簡直是你去牛排店裏告訴人家你要吃米飯的感覺。


  時間已過半月有餘,她已經確定了這不是自己的夢境,也接受了穿越的這個事實。


  可是因禍得福,她在這鳳瀾國,是祁郡主祁暮凝。有姣好的容貌,顯赫的背景,她有寵愛她的爺爺,父親和哥哥,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弟。


  雖然不知道原來的祁暮凝怎麽死的,但是既然現在這副身體是她的,那她就很不客氣地收下了,包括屬於祁暮凝的一切。雖然心裏過意不去,但是她每念及此,就安慰自己,我就是暫時幫你保管保管,要是遇到了殺你的仇家,我也替你出出頭。


  “郡主是要穿這件紅色的還是那件紫色的?”笙兒抱著件紅色盛裝,指著床上的紫色盛裝道。


  暮凝在唇上勾下最後一筆淡粉,滿意地看看銅鏡裏的可人兒,轉頭看了看兩件衣裙,微微蹙眉:“為什麽天要穿得這般隆重?”


  笙兒又拿出一件鵝黃色襦裙,喃喃:“這件也好看,就是沒有那兩件大氣。郡主你忘了,今天是三王爺班師回朝的日子。你得隨王爺和小王爺一起去宮門前迎駕的。快來選選,郡主喜歡哪件?”說著就要把鵝黃色襦裙收起來。


  “別想了,我就穿這件。”拿過笙兒手上的襦裙,以前常常下墓,穿慣了輕便的衣服,華衣錦服簡直是她的天敵,“就算是迎駕,女眷也是在隊伍後麵。”


  笙兒剛要說什麽,卻見暮凝自己開始換衣服了。


  班師回朝的隊伍得越過護城河,從北門進入滄州城,直直通過安平街,轉入富貴坊,最後從玄武道上直入宮門。屆時三軍會在宮門前停駐下馬,隻有四品以上將軍才能入宮聽封,其餘隻能宮外領賞。


  迎駕的隊伍也從安平街一直排到宮門前。能在皇宮正門前迎駕的隻有二品以上官員。左側是二品以下文官,右側是二品以下武官。然祁、薑二位王爺則是在宮內同皇親國戚一起。


  而女眷,沒有女眷!到宮門口,暮凝才發現這次迎駕隊伍中並沒有朝中女眷!


  而她,祁暮凝,竟然要站在皇宮正門口!她哥哥祁北戰卻要站在她的身後!


  她微微側身,對著祁北戰道:“哥,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成了這唯一的女眷?你怎麽還站我身後呢?”


  祁北戰對她使了個眼色,她順著祁北戰的目光看去,玄武道的轉角處已有百姓下跪。


  隻見三軍隊伍轉入玄武道,百姓皆紛紛下跪,隨後文武百官也跪下了,整個宮門前,除了暮凝全跪下了。


  祁暮凝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那樣一雙瞳孔,似幽幽的深潭,僅僅一眼便能讓她落入仿若無底的寒潭,萬劫不複。


  他高頭大馬,在隊伍前方,威風八麵,緩緩而來。暮凝的眼光不曾離開他的身上,而他也一直看著暮凝,似要將她看入眼底一般。


  黑色駿馬終在宮門前停下。


  百官山呼:“恭迎三王爺班師回朝!”


  蕭翊歌翻下馬,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風,將披風給暮凝披上,牽著暮凝,一同往宮內走去。


  百官又山呼:“恭喜三王爺班師回朝!祁郡主千歲千千歲!”


  蕭翊歌一直麵若寒潭,而暮凝則不明所以。來不及反應,隻能被蕭翊歌牽著走。


  進入太極殿,龍椅之上的皇帝早已等不及,見三軍已到,麵上露出難掩的歡喜。


  “臣弟不辱皇命,已將北陵國軍隊驅逐!”蕭翊歌行了禮。暮凝則對著皇帝跪下。


  蕭翊卿道:“好!三弟快快免禮,郡主也起來吧。快,宣旨。”


  一旁太監應了一聲,開始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王爺平亂有功,特賜封號‘定’,賞黃金萬兩,金珠一斛。薑小王爺,特賜封號‘平’,賞黃金萬兩,錦緞百匹。高將軍加官一品,封為平遠將軍……”


  趁著太監宣紙,暮凝悄悄抬頭看了眼太極殿裏端坐龍椅上的皇帝,胸前的龍鳳圖案甚是熟悉,忽然胸口一陣刺痛,暮凝暗暗忍下,她覺得是原來的祁暮凝殘留在身體裏的反應。


  謝恩過後,宮門前三軍散去,而宮內幾位將軍則同皇帝匯報完戰果後,可隨皇帝到錦樂台慶功。


  暮凝也隨著父親同往。


  歌舞升平的錦樂台,眾人皆為舞姬拍手叫好。而暮凝卻坐立難安。蕭翊歌就坐在皇帝邊上的桌子。她隻要抬眼就能看到他。


  舞姬窈窕,蕭翊歌卻無心欣賞,他的視線沒離開過暮凝。他的目光好似不帶任何情感,宛如封於雪山之下的寒冰,曆經千年不化。


  即便如此,暮凝也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她不知所措地躲閃著蕭翊歌的目光,礙於皇帝與父親,她又不能刻意回避,心想,這王爺是不是斜視,他不應該看著皇上嗎,看我做什麽?

  一時的手足無措看在蕭翊歌眼裏盡是可愛。


  酒過三巡,暮凝與父親會了聲,隻道是出來透氣。


  錦樂台主殿位於二十四米高的樓台上,在廊前可將萬家燈火盡收於眼底。


  暮凝爬上城牆,坐在凹字形的牆頭上伸手接住飄落的雪。


  一陣刺骨傳來,掌心雪花卻化作雪水順著她水蔥似的指間流下。


  忽然腰間被人抱住,人向後一仰,隨後雙腳落地,站定一看,這位將她拉下牆頭的不是別人,正是蕭翊歌。


  暮凝憤憤地推開蕭翊歌,又向後退了一步:“定王殿下,我們也不是特別熟,第一天認識就開這種玩笑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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