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探底
第二百二十五章 探底
嫣蘭聞言一怔，心底狐疑，隻好硬著頭皮來到了洞房後門。
果然如何姨娘所言，這地方沒什麽人，連個小廝丫鬟都沒有。
嫣蘭很容易便從後門進了洞房院子，遠遠的，便看到洞房正門口站著那兩個異族的丫鬟，便止了腳步，蹲在旁邊一叢茂密的灌樹後麵……
不過片刻時候 ，嫣蘭已經後悔自己聽了何姨娘的命令過來了……
洞房內時不時傳出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讓嫣蘭頭皮一陣陣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姑娘呢！
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刻她竟然蹲在這裏聽這個！
本以為很快就消停了呢……
畢竟老爺年紀真的大了……
可是沒想到，足足大半個時辰過去了，裏麵竟然還沒消停！
門外的兩個異族丫鬟掩嘴竊喜！
嫣蘭實在聽不下去了才躡手躡腳地折返回了何姨娘麵前。
“什麽？”何姨娘騰的站起身：“老爺還在洞房裏？”
此時的嫣蘭以為何姨娘可能已經魔怔了，隻是無語地點了點頭。
“可有什麽聲音？”
何姨娘顯然不死心，還不相信！
嫣蘭這才開口：“從我到那，直到剛才回來，洞房裏那二位就沒閑著……”
何姨娘聞言差點暈厥，癱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喃喃開口：“怎麽會？怎麽可能？”
嫣蘭默然。
任何一個女人都很難接受自己變老這個事實吧……
眼下府上來了更年輕漂亮的，自然會接受不了。
何姨娘卻神情詫異地起身，似乎想要出去親自看看，被嫣蘭攔住：“姨娘，今日您不能拋頭露麵的……”
何姨娘還要掙紮，嫣蘭便繼續開口：“到時候讓老爺知道了肯定會怪罪您的。”
聽了這話，何姨娘瞬間沒了動作，不再掙紮……
何姨娘這人有一點極好，哪便是情緒再失控都能瞬間冷靜下來，權衡利弊。
這時候衝出去，聽了看了又能如何？
倒不如明日奉茶時，當麵探個底。
女眷吃酒不像男人，很快便散了席……
程似錦終於得了閑，想要回流水軒，卻迎麵碰上了含笑而來的顧雲霆。
會心一笑，程似錦才迎了過去。
兩個丫鬟都很識相地沒跟上，蕭寂也從那邊直接加入了兩個丫鬟的陣營。
“小桃葉！”蕭寂湊過去小聲開口：“可有吃食讓我墊墊肚子？”
桃葉錯愕看著蕭寂：“你沒吃飽？！”
“吃席哪有能吃飽的啊……”蕭寂一臉怨念，“不過中途出去了一趟，再回桌就隻剩下糕餅了……”
“我一個大男人，吃什麽糕餅啊！”蕭寂開口：“那都是女人吃的……”
“那你等著。”桃葉覺得蕭寂也有道理，便幾步朝廚房跑去了。
一般廚子每道菜都會多做……果然桃葉就看到廚房竹籮筐裏又剛才席麵上的醬燒肘子和玫瑰燒雞！
當桃葉將用油紙包著的肘子和燒雞遞到蕭寂麵前時，蕭寂都快感動哭了。
“小桃葉！”蕭寂立馬接過肘子啃了一大口，糊著聲音道：“你太了解我了！嗚嗚……隻有這才能吃飽啊！”
桃葉哭笑不得：“蕭寂侍衛，你就快吃吧，一邊吃飯一邊說話也不怕嗆著……”
桃葉話音剛落，蕭寂就嗆得咳嗽起來。
桃葉又從身後把背著的水囊遞了過去：“喏，女兒紅。”
蕭寂聞言，眼睛都亮了，接過水囊，趕忙飲了兩口：“小桃葉！你也太了解我了吧……”
桃葉沒說話，荷香卻被二人的互動看得好笑，剛要打趣，突然目光轉動間，頓在一處。
萬衍不知何時站在那裏……
“荷香姐……去吧去吧！”桃葉趕忙開口：“反正這會兒沒什麽事，萬衍侍衛肯定找你有事。”
荷香麵色赧然：“我很快就回來……”
看著荷香離去的背影，蕭寂從旁開口：“荷香什麽眼神，萬衍跟個木頭似的，一板一眼，有我英俊瀟灑嗎？”
桃葉皺眉：“連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既然不吃，那我收走了！”
蕭寂立馬作護食狀：“別別，我不說就是了！”
“聽說，剛才你跟任瀟瀟起了爭執？”
離這裏不遠的涼亭處，顧雲霆憑欄而站，看向程似錦。
“你怎麽知道？”
程似錦剛想要打聽打聽這任瀟瀟到底何許人也，卻聽顧雲霆主動問起。
不由得詫異，畢竟，席麵都是分男女席的。
男賓那邊發生了什麽，程似錦作為主人還需要等宴會散了找人問問才知道呢……
怎麽顧雲霆便知道了自己跟任瀟瀟爭吵？
“隻要我想知道，那便沒有我得不到的消息。”
顧雲霆簡單作答，隨即便神情凝重，看向程似錦的眼神帶著些許擔憂：“你怎麽跟她爭執起來了？”
既然說到這了，程似錦便直接問道：“這個任瀟瀟到底是什麽人？”
顧雲霆眉頭緊鎖，正要開口，突然眼神一動，立馬出手將程似錦攬住！
馬步一挪，旋身一轉！
程似錦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直接被顧雲霆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天旋地轉。
“怎麽了這……”程似錦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涼亭紅漆柱子上“叮叮”兩聲！
心裏一涼，轉眼看去，果見柱子釘著兩枚暗器！
程似錦臉色一變，顧雲霆也是冷了眸子，衝暗器打過來的方向看去！
這裏本來就偏僻些，再加上此時宴席已散，下人們回去休息的休息，送客的送客，更顯得這兒沒人了。
對麵不過幾蓬喬木叢，卻也的確是藏人的好地方。
顧雲霆自然想要將那賊人抓住，可又不放心，程似錦獨自一在此，萬一對方還有同夥……
他不敢以身犯險。
顧雲霆輕聲開口：“對方是衝你來的。”
程似錦心裏錯愕，看向顧雲霆：“衝我？”
顧雲霆頷首：“既然有把握從那麽遠將暗器打過來，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而這柱子不就是剛才你倚靠的嗎？”
若是沒有顧雲霆將自己拽離……程似錦看著柱子上暗器的高度和位置，心裏一顫，正當心髒！
醫術再怎麽了得，隻要心髒受損，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也是沒得救了！
程似錦心裏一陣後怕，開口：“難道，那任瀟瀟這麽快就開始報複自己了？”
顧雲霆卻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是任瀟瀟幹的。”
“不是她？”程似錦看向顧雲霆：“你怎麽這麽肯定？”
“有我在，她肯定不會出手。”顧雲霆語氣沉吟。
程似錦不以為然：“這暗器當然不是她親手打的。她隻要找個殺手吩咐一聲，那殺手還會管你在不在？”
“任瀟瀟真不會這麽幹。”顧雲霆認真道：“她那個人隻會明裏動手，而且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幹的。不可能來暗的。”
“你很了解她嘛……”程似錦看向顧雲霆，眼神帶著似有若無的抵觸。
顧雲霆笑了，看著程似錦：“一起待過五六年，倒是還算了解。”
聞言程似錦神情不由嚴肅起來……
顧雲霆可是王爺，能跟他一起待上五六年，那……
“難道，這任瀟瀟也是皇室宗親？”
聯想到當時眾人看到她的反應，程似錦開口問。
顧雲霆這才對程似錦解釋道：“這個任瀟瀟是先帝妹妹也就是明陽長公主……的私生女。”
程似錦聞言一怔，看向顧雲霆：“所以說……她是你……表妹？”
“算起來的確是。”
顧雲霆繼續道：“這個任瀟瀟從一出生，陽明長公主，也就是我那皇姑母便當眼珠子一般的珍愛著。”
“年紀同我一般大。”
顧雲霆繼續說：“六歲那年，長公主急病去世，留下了孤苦伶仃的她，當時太後和先帝都打了包票說會將任瀟瀟視如己出，可是長公主還是堅持要將任瀟瀟送到靜慈庵。”
“我也是那一年去的杏林寺。不同的是四年後我便回宮了，而她知道前些日子才回來。”
“原來是這樣……”程似錦頷首，那難怪自己不知道呢。
不過，程似錦看向顧雲霆：“那麽小就送去了庵裏，這麽多年回來，脾氣秉性竟然還是如此浮躁！那十幾年的靜慈庵也是白去了。”
“誒……”程似錦疑惑問道：“既然長公主信不過先帝和太後，何不幹脆將任瀟瀟 送給父親呢？也不至於小小年紀便在庵裏過苦日子？”
顧雲霆撇撇嘴：“我去杏林寺那是去過苦日子的。長公主安排任瀟瀟去靜慈庵那是去享福的。哪裏一樣？”
見程似錦疑惑，顧雲霆便繼續道：“長公主與靜慈庵的住持關係極好。香油錢每年都不少捐！任瀟瀟托付到那，整個庵裏誰敢得罪她？”
聽顧雲霆這麽說，程似錦也有些明白了，那也不怪在庵裏待了十幾年還是如此霸道專斷。
如果任瀟瀟是在宮裏長大，宮規條例約束，又哪裏能縱得她如此放肆？
顧雲霆繼續道：“而且……任瀟瀟的生父愛到底是誰一直是個迷，無人知曉。直到長公主去世，也沒有將這個秘密吐露半字。”
“這個長公主……”程似錦咋舌：“還挺大膽的。”
“可是……”程似錦疑惑地看著顧雲霆：“既然她是才從庵裏出來，怎麽眾人竟然都談其色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