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B035

  B035

  「最近我讀了一首詩，名叫《再別康橋》，我特別喜歡，我都把它背下來了，你想聽我背給你聽么？」


  他為了討我歡心，想給我背詩，我覺得這首詩好像不是寫愛情的，有點小失望。但為了不辜負他的一番好意，我還是聽他念了。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艷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我為了討她歡心，給她念了我很喜歡的徐志摩的詩《再別康橋》。


  這是一首懷念校園生活的詩，很多大學期間的情侶臨到畢業往往經不起現實的殘酷最終以分手而告終。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這是一件多麼令人傷感的事情啊！

  不管是各分東西，從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來，還是分手依然還是朋友，並能經常在一起聚一聚，在被分手的一方心裡都會有一種傷痛。這傷痛不是因自己沒有擁有對方，而是因自己是真的很愛對方。


  每個人讀這首詩的體會不盡相同，當我讀這首詩時，我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傷感和失落，好像突然間失去了什麼-——青春……愛情……亦或是青春和愛情……


  她聽后似乎沒有很欣喜的樣子，我念完后問她這首詩寫得好不好。她只是抿了抿嘴，說：「嗯，還行。」然後，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便又對我笑了笑。


  我看著她那迷人的笑容，說：「當我身心疲憊時，總想找一個肩膀靠一靠。也許她只是對我輕輕一個微笑，就會讓我意亂情迷，或許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聽了他的那段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覺得他倒是有些有趣，我看出他好像已經喜歡上我了，其實他喜歡上我，我心裡還是蠻開心的。


  我給她講了那段從書上看來的一段話，是想看看她有什麼反應。我見她聽后，好似沒聽見似的，她抬頭看著夜空，面容里含著笑。


  此時，月兒己升上了枝頭。月光隔了樹照在草地上，彎彎柳樹的稀疏的倩影，像是畫在草地上。操場邊一叢叢的菊花開得正盛，微風過後，送來縷縷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蟲兒們沒有一絲倦，仍然熱鬧地哼著小曲，曲音中好像滿是期待和祝福。


  過了不久，她突然冒出一句：「你喜歡我嗎？」她雙眼盯住我的眼，表情有點嚴肅，語氣帶有一絲期待。


  我的目光再次遊離，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這個問題很簡單，答案就兩個字或三個字。我心中早有答案：「喜歡。」


  雖然我一貫認為自己口才還算好，臉皮也比一般人厚三分。但平時良好的心理素質此刻卻蕩然無存。我的臉紅了，夾耳根一直紅到脖子。還算好的口才也啞了火，上下唇有如被線縫上，想說話卻張不開口。


  我看到他被我一問，臉都紅了，他竟然害羞了，我覺得很好玩，他會臉紅，我倒有些意外。我對他說：「沒想到你也會害羞呀？」


  她語氣中略帶一點驚訝。其時我害羞是因為我真的很在意她，我很想對她說：「我喜歡你。」但一直以來，我並不能確定她是不是也喜歡我，因為她從未對我說過她喜歡我，我不敢回答她的問題，是害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


  我見他一直默默無語，便猜想他可能不知道我倒底對他有沒有意思，其實我對他倒是有一點點動心，但是……為了讓他知道我的想法，於是我想到了……


  她在草地上扯起—根長長的草莖，對我說：「把左手伸過來。」我很配合，伸出了左手。接著，她麻利地把草莖編成一個手指般粗細的圈，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這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卻一輩子定格在我心裡。我腦中一片空白，對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毫無準備。


  我看到他獃獃的，呆到幾乎傻了，像個木頭似的，覺得他的樣子很好笑。我給他套了一個草圈，他竟然對我毫無表示，只知道發獃，我有點生氣了。


  她先是撲嗤笑了一聲，緊接著又沉下臉一本正緊地對我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給我編一個，給我戴上。」聽到她的話，我的意識迅速恢復過來，但我卻仍然不知道對她說什麼。


  我在草地上仔細地找了一根最綠的草莖，認認真真地編了一個圈。剛編好，她便把左手伸過來，我左手輕輕捏住她的手掌，右手小心翼翼把圈戴在她的無名指上，這圈不大也不小，剛剛好。


  這是我第一次捏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溫暖，這溫暖由我的左手一直傳到我的心，我的心中充滿溫暖。我在心裡默默對她說：「娟，我會一輩子愛你！」但最終我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也沒有再問。


  夜漸漸深了，月兒已升到了正空。輕柔的月光傾瀉在大地上，卻無法驅散秋夜的寒。秋風吹散開了菊花的香，卻更增添了秋意的濃。此刻，蟲兒們感受到了秋夜的寒，都停止了歌唱。


  夜深了，我漸漸感到了一絲絲寒意，我起身坐到了他身旁，把頭靠在他肩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借她一個肩膀，讓她依靠著。她凝眸，細數著夜空中的星星，心中滿是蜜意。我側耳，傾聽著她的呼吸，心裡儘是甜蜜。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玖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西南北


  他唱起了《蟲兒飛》，聽著他的歌聲，我忽然感覺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用頭輕輕依靠著我的肩，聽我唱《蟲兒飛》，似有些醉了。她把手伸進我的腋下，挽住了我的手臂，看著夜空。清清的風吹來，撩起了她的秀髮，撩亂了我的心兒……


  不知不覺中，肖飛已抽光了那包煙，他側卧在床上，望著窗外天空中的月亮，目光中含著晶瑩……


  孫娟側卧在床上，看著窗外天空中的月兒，不知不覺中，淚已濕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