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淩墨北闖入葉南溪的房間
第94章淩墨北闖入葉南溪的房間
“葉南溪。”
淩墨北臉色從陰沉變得平靜,這次葉南溪真的看到了淩墨北眼底的那抹子類似受傷的情緒。
在淩墨北再次開口前,葉南溪放在包裏的電話突然響起。聽著手機鈴聲,那專屬的手機鈴聲剛響葉南溪便知道是誰。
看了一眼淩墨北,已經顧不得去看淩墨北究竟是什麽情緒,也顧及不了。
“淩先生,我還有私事處理,麻煩讓讓。”
一邊說著,一邊側身離開。剛側身走兩步葉南溪的電話響了一會兒突然安靜下來,接著顧南城的電話便響起。看了一眼,在葉南溪阻止前,顧南城已經接起電話。
“貝貝,是爹地。媽咪啊,媽咪在爹地身邊,媽咪剛剛在忙,好,我現在就把電話給你媽咪。”
“貝貝的電話。”
顧南城是故意的,葉南溪知道。看著顧南城遞過來的電話,明顯的感覺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淩墨北那突然渾身散發出來的那滿含壓迫的氣息。
“媽咪,媽咪,我是貝貝。媽咪媽咪,貝貝好想你。媽咪媽咪,你明天什麽時候回來,貝貝想你想得快不行了。”
電話裏響著葉貝貝嬌軟的聲音,噥噥的聲音顯得很可愛。似乎是叫不到葉南溪,有些嘟嘟嘴在說話。口齒不是很清楚,但是卻喊得軟綿綿的。
“媽咪在,媽咪也很想你。”
已經完全忘記了站在那裏的淩墨北,在聽到貝貝的聲音時,葉南溪已經全副心神的關注到電話上了。
坐進車裏,顧南城的車開離,葉南溪還在跟電話那邊正準備吃午餐的葉貝貝一臉笑意的說著。
站在原地的淩墨北隻覺得翻攪的胃更疼了,那聲爹地和媽咪,那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那真實的女孩聲音像是一根刺一樣的刺進了他的心裏。
他們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葉南溪,你怎麽敢。她裏裏外外,從身體到心都隻是他淩墨北的。當初他已經索要了,她已經默認給他了。她已經是他的了,誰允許她接受顧南城,還生了孩子!
氣血翻湧,內心壓抑的情緒一瞬間爆發開來。在聽到那車門被甩上的聲音時,淩墨北想把葉南溪拖出來,拉進車裏帶回屋子問清楚,誰給她的膽子離開他,誰給她膽子讓她幫顧南城生孩子,誰給她膽子一躲就躲他四年。這四年,她過得風生水起,幸福洋溢,而他。
“程。”
剛吐出一個字,淩墨北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一直在揪疼的胃突然間扯得更疼了幾分。臉色也越來越白,而站在那裏的夏若雨在看到淩墨北的臉色時,立刻緊張的走過去。
“墨北。”
看著淩墨北不對勁的模樣,那臉色太白,雙眼卻滿布著血絲。
“拿下來。”
三個字,說得異常清晰。
“什麽?”
“拿。噗。”
淩墨北隻覺得眼前一黑,喉嚨腥甜味更是十足,腳步一個嗆啷。鮮血順著嘴角滑下。
“墨北。”
見淩墨北又吐血了,夏若雨尖叫出聲。一直坐在車裏的司機在聽到夏若雨的尖叫聲,也不敢再不聞不問了。立刻推開車門下車,大踏步走過來扶住淩墨北。
顧南城的車已經開離,淩墨北在夏若雨哭喊聲揮開夏若雨的手,轉過頭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胃裏的疼痛似乎更加的明顯了,牽扯著已經好久未疼的心口又開始篤篤地疼著。
“墨北。”
夏若雨很擔憂,看著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鮮血的淩墨北,見他臉色難看,剛剛被揮開時,他的力道很明顯。而氣息弱了許多,目光冷掃了一眼夏若雨。明顯的氣不足,開不了口,邁步走向車裏。在拉開車門的時候,坐了進去。
夏若雨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跟著拉開車門坐進去,看著躺在那裏很虛弱的淩墨北。哭著對司機說道:“去醫院。”
淩墨北已經沒力氣開口,司機見淩墨北的模樣,跟在淩墨北身邊,左澗寧在走的時候早就叮嚀過,注意不能讓淩墨北喝酒。如果有什麽其他情況,一定要及時送醫院。他的胃很脆弱,很容易出事。
淩墨北麵色死灰的靠在身後,閉著雙眼,體力耗得差不多了。唇瓣更是一絲血色都沒有,導致嘴唇上的那絲豔紅更加的刺眼。
“墨北。”
夏若雨眼淚撲簌地往下流,心疼的擦拭著淩墨北嘴角溢出的鮮血,身上一身昂貴的新衣服在沾上刺目的鮮血早已經失了原本的優雅。
眼淚哭花了妝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隻是用紙巾不停地擦拭著淩墨北那嘴角的鮮血。
看著淩墨北虛弱的模樣,心中對葉南溪的怒火更加熾烈地燃燒著。葉南溪,明明知道墨北不能喝灑。明明知道他胃有問題,竟然還如此做。現在墨北。如果墨北有事,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開快點,快點。”
夏若雨哭著對司機尖叫著,而司機一頭大汗地踩著油門。想到左澗寧離開時的叮嚀,以及說如果淩墨北有事,後果是如何。
他那跟他說話時的眼神還在腦海裏,從後視鏡裏看到淩墨北的模樣,真的嚇得手都抖了。
葉南溪在掛了電話的時候,車剛開離一會兒,側頭,後視鏡裏能看到淩墨北的身影,背對著車的淩墨北和夏若雨靠在一起。她的手挽在他的手臂上,兩個人靠得很近。
餘光收回,車已經駛離彼此的視線範圍裏。
在送葉南溪回到酒店時,葉南溪未立刻下車。車停下之時,轉過頭看向坐在一邊準備解安全帶的顧南城。
“南城。”
“嗯?”
顧南城手上的動作一頓。
“沒必要這樣做。”
對於顧南城臨來一筆,葉南溪理解卻不讚同。她跟淩墨北之間的確不再有可能,她卻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又是借由顧南城的方式,她從一開始就明確是因為不想跟顧南城有其他牽扯。
不想再欠顧南城,真的已經欠了太多。
“你心疼了?”
“說到哪裏了。”
“那為何如此質問,難道這樣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還是,你對他還有幻想。以為他會不要夏若雨而選擇你,葉南溪,耳聽為虛,耳見為實。你應該親眼見到了不是嗎?”
顧南城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抹子強勢攻擊,直入葉南溪的心。
“你想的太多了,我隻是不想再欠你的,已經欠得太多。”
“既然已經欠得太多,那麽又加上一點又有什麽區別,已經欠了,多點少點有區別嗎?”
顧南城的話讓人難以反駁,說得再多,他有他的堅持。老死不相往來嗎?她也沒辦法如此做。能控製的就隻有自己給的尺度,而盡量地避開。
除此之外,葉南溪發現,自己是越來越不知道如何去處理顧南城對她的堅持。
沉默。
不知道如何反駁,索性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說到最後他又會是一句,付出是他自己的事情,愛不愛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葉南溪沉了一下氣息,穩住自己的氣。轉過頭淡淡地開口,一手推開車門下車。
顧南城跟著下車。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便可。”
“我送你。”
顧南城堅持。
“南城,我說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可以。”
葉南溪難得的聲音壓低了幾許,莫名的有些心亂,不僅僅是因為夏若雨手中戴著的玉鐲,還有淩墨北那會兒的眼神。
思維有些混亂,也許是因為酒精的原因,有些亂了思緒。失了理性的思考,有些不似常理的反應。
那眼神,從未有過。葉南溪一直是淡淡的,疏離的。不似以前的情緒化,表達的方式過於偏激。這兩年多以來,對他態度一方麵態度明確,卻從未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顧南城剛走幾步的步子頓住,抬頭看著背對著酒店門口燈光的葉南溪。光,映在她的臉上,很美。可是那眼神卻是一種疏離的讓人心痛的眼神。
薄唇輕抿,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在葉南溪的眼神下,妥協道:“上樓給我個電話。”
“嗯。”
葉南溪點點頭,然後邁步往裏走。
幾分鍾後,坐在車裏等待的顧南城,手機響了一下,不是電話卻是短信。簡短的兩個字,到了。沒有過多的言語,簡練地把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拉得遠遠的。
手背上的青筋微突出來,那被壓下的情緒,悄然地被壓至心底深處。
熟悉的消毒藥水味道在鼻息間纏繞,淩墨北躺在病床上,在疼痛中睜開雙眼。病房裏開著適合睡眠的昏暗燈光,可以讓人安眠。
胃,疼得厲害。手上打著點滴,能夠感覺到冰冷的液體透過血管,穿流在身體裏。
身體裏的溫度,被那冰冷的液體耗盡?
一手,拔去了手上的針頭,掀開被子站起身。病房裏很安靜,淩墨北坐起身時,明顯地吃力地喘息了一下。那本杯酒下肚之時,便已經感覺到胃的不舒服。從一酒入胃開始,一直撐了四個多小時。
從一開始,她灌自己酒和那些小動作開始,他心底湧起的一絲欣喜。
沒拒絕若雨的故意示好,表示的曖昧,她偶爾的言語,他以為她是在嫉妒。
顧南城的出現,顧南城一直知道她沒事,顧南城一直陪著她,甚至於,兩個人竟然連孩子都有了。這些無非是直接抽了他一個耳光,把他剛剛的那心底的一絲欣喜,直接墜入了地獄。
還沒有人能夠讓他如此的牙癢癢。
胸口在起伏著,雙腿有些支撐無力。但是腦海裏關於葉南溪這三個字,不停的轉著。他要親自問她,誰給她的膽,以為翅膀硬了是嗎?許給了他淩墨北的,她休想隨了別人。
他得不到的,別人休想得到。
她葉南溪,隻能是他淩墨北的。
十分鍾後,淩墨北穿戴整齊,步伐很慢地走出醫院的病房。Susie入住的酒店,資料裏早已經有注明。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麵上無一絲血色,坐在後車座,薄唇清冷地吐出酒店名字後,便閉上雙眼在後座休息。
超強的耐力,明明疼痛難當,卻麵不改色地靠在那裏。
車在離開二十分鍾後,淩墨北放在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起。淩墨北看都未看的直接掛了電話,手機收於口袋裏。
他滿腦子都是撕碎葉南溪這個念頭。
叩叩
門上傳來敲門聲,這幾天每晚這個時候,樓下便會送一些宵夜上來。對於顧南城的這樣表達方式,葉南溪隱晦地拒絕之後無效後,便不再開口。
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客房服務,葉南溪拉緊浴袍的帶子,走過去直接打開門讓開身體順便開口說道:“還是放在茶幾上。”
話音剛落,這才反應過來沒有聞到香味。迅速抬頭,當看到站在門口的非服務生而是淩墨北的時候,微愕然。
“是你?”
錯愕的神情在臉上一閃而過,葉南溪手還握在門上,本來讓開的身體向前邁了一步,擋住進房間的空間。
站在門口的淩墨北臉色呈現著病態的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滿是強勢地看著她,即使是他現在是個病人,從眼神和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壓迫的怒意,還是讓葉南溪手微微的緊了幾許。
“有事嗎?”
有事嗎?
淩墨北滿是怒意的眼眸在聽到葉南溪口中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驚濤駭浪迅速地撲擊而來。剛剛一股子堅持從醫院裏離開,來到酒店。進電梯上來,完全是憑藉著一股子意誌力。那股子不甘心在心口一直盤旋著,氣流在胸口衝擊得讓他胸口絞著般地糾纏著。
一手扣在門側,穩住身體,緩和著氣息。
三個淡淡的字,幾乎是立刻扯斷了淩墨北緊繃的那根弦。明顯地可以看到他的眼神變了顏色,深邃了幾許。
清晰得可以聽到那根弦繃斷。
“你說呢?”
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葉南溪聽著他一貫的風格,那滿是自負的言語。
本來捂在胃上的手突然抬起,一手扣在了門上,借著身體的重量讓葉南溪剛剛關了些許的門又大開了些許。整個人身上的壓迫感更甚,即使一個字眼未說,但是那無形當中帶來的氣壓還是壓得葉南溪心緊了幾分。
這個男人,即便是過了四年多了,他對她的影響力還是非同一般。如果不是這些時間練就的麵不改色,眼神和表情早就泄露了她因他帶來的壓迫感而牽扯的情緒波動。
見淩墨北上前,葉南溪手上的力道加重,不著痕跡地阻擋淩墨北進房間。
“我無話和你說。”
言語,已經有些冷。
對淩墨北,沒有所謂的恨,所以不存在所謂的報複。會灌酒也就是那一瞬間的莫名心理,以至於做了一些不似她該做的事情,但好似這樣做她心裏舒坦了一些,不待見他那模樣。
也就沒有所謂的後悔,在她的認知裏,淩墨北就是鐵打的,折騰就難受一點,也沒什麽事。
這會兒不也好好地站在自己麵前嗎?掛著別人未婚夫的頭銜站在自己的麵前。
夏若雨不是馮禎禎,葉南溪也不是那個時候無奈被契約壓迫的葉南溪。
他有什麽資格在有夏若雨的時候,站在自己麵前。
“無話可說。”
淩墨北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整個壓迫性的往裏壓了一下,腳步有些不穩地嗆哴了一下。
即使現在淩墨北身子骨有些虛弱,但是男人的體重與女人就是有差距,一百八十幾公分,一百四的體重,整個蹌哴地往裏一步,那力道衝得葉南溪扣著門的手也不由被壓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著往裏走一步腳步就不穩差點撲倒在地的淩墨北,條件反射地伸手抓住了淩墨北的手臂。
誰知道淩墨北隻是身體不穩,在一手扣在牆壁上時,已經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而葉南溪的手已經從門上離開,扣上了他的手臂。
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電光閃石之間,淩墨北已經靠牆支撐身體,一手扣門上,甩。
門砰的一聲關上之時,另一手順勢扣上了葉南溪扣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借用身體的壓迫力,向前幾步,把葉南溪抵到了牆壁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葉南溪在短短幾秒間,就被淩墨北給壓在了牆壁上。兩個人近距離之下,因淩墨北突然的動作而瞪大的雙眼,抬眼間便清晰地看到淩墨北臉上那無一絲血色的麵色。
這臉色,如此的熟悉。剛剛未曾真正地仔細看門口的他,這會兒兩個人麵對麵,入眼的氣色差到讓葉南溪不由的聯想到那次淩墨北胃出血她趕到住的地方,發現躺在床上的他時就是這個模樣。
他。
微愣間,突然感覺到麵前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接著自己的下額被挑起,而唇上貼上了一抹冰冷的軟唇。
那涼意讓葉南溪一驚,看著與自己呈現零距離的淩墨北。
他在吻她!
莫名的一陣惡心,夏若雨的臉在腦中突然間清晰。
眉頭一蹙,葉南溪在淩墨北咬著她的唇瓣強製性地用舌尖抵著她的貝齒要往裏探的時候,葉南溪自由的手大力的推向淩墨北的胸口。
“別碰我。”
嫌棄的語氣,絲毫不遮掩。那一推用盡了力氣,淩墨北隻是身高體重占贏,說到體力,現在也沒比葉南溪強多少。這一推,淩墨北身體被推得後退幾步。
葉南溪見推開了淩墨北,反射性地抬起左手擦拭自己的嘴唇。
以前不覺得,是因為沒有意識到愛。現在,他在有著夏若雨,還來吻她對她糾纏不清,她真的覺得惡心。心底的酸水在不停地翻湧,那股子作嘔的感覺怎麽也壓不住。
這動作,盡數得入了淩墨北的眼。
被推開之時,大手還扣著葉南溪的右手,被推退幾步。
他的大手也同時的用力,扯得葉南溪也跟著向前幾步。他的身體不穩地後退,葉南溪纖細的身體也跟著他的腳步嗆哴。
隨著他後退倒地,葉南溪也被淩墨北拉地跌入他的胸口。地上即使鋪著地毯緩衝衝力,淩墨北這樣後退跌倒間,還是一陣暈眩。
大腦被撞得嗡嗡響可是扣在葉南溪手上的力道絲毫未減輕,反而越發的加重。用力間,扯得葉南溪整個撲進他的胸口,對用力地撞上他的胸口。撞得淩墨北胸口一陣翻湧,明顯的腥甜味在喉間翻湧著。
疼痛,滿布著整個胸腔,而喉間的腥甜味更甚。臉色也隨之更加的白了幾分,即使是情緒不外露的淩墨北,任何疼痛都很少皺一下眉頭的他。此時也被這一連二的撞擊撞得因疼而蹙眉。眼底閃過一抹痛楚。
疼痛,侵蝕著大腦。可是另隻手卻在葉南溪跌進他懷裏的時候摟住了她的腰,順勢翻了個身。
這樣的動作,耗盡了些許力氣,整個人頹然地倒下,趴在葉南溪的聲音,濃重的喘息聲在葉南溪耳邊起伏著。
身體被淩墨北的整個全力的壓著,完全的動彈不得。
“淩墨北,放開我。”
葉南溪微怒,他太重,壓在纖細的她身上,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淩墨北明顯地處在痛楚當中,連呼吸都困難。
頭側在一邊,一陣劇烈的咳嗽。呼吸越來越急促,頭微微地向外側的,在劇烈咳嗽間,唇齒間的腥甜味更甚。
袖口捂在唇上,一口鮮血淹沒在深色的衣服上,而後不著痕跡的擦幹,手按在了葉南溪的手臂上,嘴角剛剛滑下的鮮血也沾上了葉南溪的發絲上。
“不說清楚,休想我放開你。”
淩墨北唇角無一絲血色,舌尖上還殘留著那熟悉的甜腥味,用身體的重量壓製著葉南溪,而目光裏帶著一抹星火跳躍著。
“說清楚?我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說?”
葉南溪突然冷靜下來,緊繃的身體悠然放鬆。他要說清楚,那麽,她就想知道,他有什麽想跟她說清楚。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淩墨北壓抑著奔流的怒意。而還未開口,葉南溪放在筆電邊的電話突然響起,劃破了剛剛的一刻安靜。
葉南溪本來目光直視著淩墨北,等待著淩墨北所謂的說清楚。
電話突然響起,在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時,剛剛貝貝才給自己打過電話,沒道理又給自己打電話。這個時間,貝貝應該去幼稚園才對。
難道是。
葉南溪心中一驚,已經顧不得剛剛才說跟淩墨北說清楚的,剛剛放鬆的身體又開始掙紮起來。
“淩墨北,走開。”
葉南溪目光已經完全的轉向電話的方向,臉上的急切如此的明顯。
那電話的鈴聲淩墨北很熟悉,是她和顧南城的女兒,那個叫什麽貝貝的電話。那是她跟別人的孩子,眼裏染上了猩紅一片。
見葉南溪的目光完全的被吸引過去,對她跟顧南城兩個人的孩子竟然如此的關注。
隻是一個電話而已。
他在她的麵前,他要說的話,遠遠的比那個什麽貝貝要重要許多。她是他的,她的關注力永遠隻能放在他的身上。
她別忘記了,她的身體心就已經承諾許給了他淩墨北,任何其他人,都不能比他更加引得她的注目,就算是她女兒也不行。
“不。”
“淩墨北,我要接電話。”
“不許。”
在電話不停的響聲裏,兩個人都不鬆口的對峙著。
“淩墨北,你不要太過分。”
“葉南溪,翅膀硬了是嗎?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不許,你有什麽資格不許,放開我,我要接電話。”
葉南溪越來越急,身體掙紮的也更加厲害。身體扭動著,隻想掙脫淩墨北的控製。
那扭動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疑就是火上焦油,本來就隱忍了很久的欲望,跟個衛道士一樣吃素太久。
久到都快以為自己清心寡欲了,從靠近葉南溪開始。身體的欲流便已經在奔湧著,此時,更是瘋狂的流竄在身體裏的每一處。
這樣的折磨,讓淩墨北本來無血色的臉上,漸漸的增添了一抹紅潮,眼底的腥紅越來越深邃黝暗。
跟一汪深沉的海水一般,仿佛要吞噬了人一般。
“不許就是不許,葉南溪,你是我的。你的眼睛隻許看到我,其他人,休想得到你的關注力。”
“淩墨北,我不是你的。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不是。我讓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他有什麽資格對她說,她是他的。他的體重太重,葉南溪根本就推不開。隻能聽著電話不停的響,越是響的時間久,越是讓葉南溪的心揪成了一團。
也隨之越來越擔心,而越是擔心,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不是我的?是顧南城的嗎?你問過我允許與否嗎?我說過,不許靠近他。而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嗎?甚至連孩子都生了,葉南溪,誰給你的膽。”
淩墨北是越說越氣,想到顧南城在這四年裏碰觸了葉南溪的身體,想到自己身下這曼妙銷魂的身體被顧南城的大手和唇摸遍親遍,嫉妒在心口撞擊著,那篤篤疼著的心,又疼的甚了。
撕咬著他的心,扯斷他的理智。
“我給我自己有膽,淩墨北,你別忘記了,四年前,是你親眼親手把我送上顧南城的床的,今時今日,我跟南城之間發生任何事情,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打蛇打七寸,葉南溪擔憂怒極攻心的話,隻是一句話,足以直刺淩墨北的心口。一刀足以致命,鮮血淋漓,一劍刺進了他心中那根永遠的刺。
趁淩墨北呆住間,葉南溪掙開淩墨北的手,用力一推,把淩墨北推開。自己也跟著坐起來,電話已經停止再響,但葉南溪緊張的立刻要起身拿電話。
淩墨北眼底滿是痛楚,遮掩在深不見底的黑瞳裏。見葉南溪刺了自己第一時間去拿電話,大手突然伸出,用盡力氣的一扯把葉南溪扯回來。
“我說不許接,那一次是意外,我可以不介意,這四年我也可以不介意,之後,你休想再跟顧南城有任何的牽扯,聽清楚沒有。葉南溪,你是我的。”
被力道一扯再次跌坐在地,陰沉的嗓音,說的很是大度一般。
葉南溪一手被扣著,聽著淩墨北那話。那自大那霸道的話語,雙眼不敢置信的瞪大。想都沒想的揚起自由的一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淩墨北,你以為你是誰?”
胸口劇烈的起伏,淩墨北在臉頰熱辣辣的疼痛中,真實的感受到這個巴掌夾雜的怒氣。
他竟然打她。
那巴掌揮的太用力,抽的淩墨北臉頰立刻紅了一片,清晰的五掌印在臉上,大腦更是被那一巴掌抽的更是嗡嗡的響著。眼前一陣陣黑,淩墨北一手撐在地上,撐住身體。
雙眼瞪的如銅玲般大大的看著葉南溪,那夾雜著驚濤駭浪的怒意,掀然而起足以摧毀一切。
“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就是要打你,打醒你。淩墨北,我早就跟你說過,地球不是圍繞你轉的。
四年了,你一點都未改變。還是一副自我為中心,你以為所有人的就天生應該圍繞你轉嗎?你錯了,淩墨北,你不是神,不是每個人都需要聽你的話。
你不介意,你有什麽資格介意。你不介意我,我介意你,我真心介意你髒。”
她從未想過在四年後再見,要跟他說這些話。如果他不是步步緊逼,如果不是逼的她無處可退。她也不願意說這些話,不願意把他的傲氣踩下。
她更不想把兩個人之間添上仇恨,她隻想一笑抹前事,再見也是朋友。可以問聲好,就算不能問聲好,也能相安無事的擦身而過。
是他。
欺人太甚。
淩墨北被葉南溪一溜燕的一竄話刺激的坐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是他聽錯了,還是她大腦短路了。
他那自認為很麻利的大腦,竟然無法理解那些字眼。那些字眼,怎麽可能是用在他身上。她嫌他髒!他不嫌棄她,她竟然嫌棄他髒。
葉南溪在麻溜的一段話後,迅速的轉身,撐起身子,拿起電話。看著上麵顯示的二十幾個未接來電,眉頭都打結了。已經顧不得淩墨北被自己的話刺激成什麽樣了。一手拿起電話,便準備回拔。
心已經揪成一團了,不知道現在貝貝怎麽樣了,如果真是貝貝有事。
她。
這些日子,撐過的疲累,不得不說,有貝貝的存在,支撐了她一半,讓她可以堅持往下走。有了貝貝,能夠活的更加堅強。因為知道隻有堅強,才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不許打,葉南溪,給我說清楚,你竟然說嫌我髒?”
淩墨北撐起身子,咬牙切齒的一邊說,一手奪過葉南溪電話,往一邊一扔,一手扯住葉南溪就要往床上拖。葉南溪手腕被扣住,擔憂已經滿布心口。見電話被扔到門口的方向,眼底的怒氣越發的凝聚。
不耐煩的用力甩開淩墨北,見手腕被捏的緊緊的。葉南溪怒極攻心,聲音微微的拔高說道:“對,我嫌你髒,你還讓我怎麽說清楚。放手。”
沒注意到淩墨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沒注意到淩墨北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連青筋都在外突中。
葉南溪心思都飛到美國葉貝貝身上了,此時隻是麻木的攻擊著淩墨北,連正眼都未看向淩墨北。
這次,很輕易的便甩開了淩墨北。葉南溪立刻跑向門口,剛撿起電話,便聽到門上傳來聲響。
手上手機剛握在手上,門也同時被推開。葉南溪剛直起身,準備拔電話,看到推門進來的顧南城,一臉焦急的模樣。
在看到葉南溪的時候,立刻緊張的上前幾步。
葉南溪在看到顧南城滿臉焦急的表情時,心中的不安更甚,一手扣緊電話,立刻上前一步,一手拉住顧南城的手臂,唇瓣明顯的顫抖了。
“別急,有我在。”
顧南城的一句話,讓葉南溪身體輕顫了一下。嘴唇哆嗦的更加厲害了,不停的深呼吸,努力的理智。
顧南城一眼便看到躺倒在地的淩墨北,眼神深邃間,一手扣住葉南溪的肩膀,一邊低聲說道:“穿上,車已經在下麵。”
葉南溪點頭,跟著顧南城往外走。在推著葉南溪走到外麵的時候,側頭看著靠在茶幾上的淩墨北。
葉南溪在走出房間,大腦冷靜下來理智後,這才想起還在房間裏的淩墨北,轉頭,準備看淩墨北怎麽了。
沒道理,他突然沒聲音了,難道是剛剛自己的話太重了,傷了他自尊心,讓他一時半會沒來得及開口。
腳步微頓,想看一眼,可是顧南城的大手已經扣住了葉南溪肩膀說道:“機票已經訂好,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我們需要快些去機場,貝貝已經在醫院,她醒來一定會吵著要見你,到時候。”
一聽到貝貝兩個字,葉南溪立刻把淩墨北忘記的一幹二淨。隨著顧南城大踏步離去,在坐進車裏後,隻聽到顧南城側頭對坐在後麵的葉南溪說道:“車裏有一套衣服,你先換上。”
說完,已經按上中間的擋屏。
葉南溪側頭看著一邊的衣服,車裏備他自己的衣服很正常,是從何時開始,他連自己的衣服都開始備一套,以備不時之需。伸手拿過,也顧不了太多的開始換上衣服。
在換好衣服後,葉南溪整理著自己淩亂的發絲。發現柔順的長發在耳側的一塊有些打結。葉南溪眉頭輕蹙,手無意識的整理著那打結的發絲。
那種觸感,很是熟悉。
葉南溪本來投在車窗外的視線突然怔住,手從發絲上移開,而視線也同時轉向了自己指腹間。
紅色的液體,並不是很多。但是在白皙的肌膚上卻顯得那樣清晰。
血。
一大塊的黑色長發裏,黑紅融合在一起,看不出鮮血的紅豔。而在縷過那些發絲時,看著上麵未幹涸的血跡,手指再碰觸間,明顯的感覺到了那血液在手指間真實的存在。
已經失了溫度,卻那樣燙著手指。
這是他的血。
他從進房間開始,便臉色不好。她以為他隻是胃疼,卻不曾想原來這麽嚴重。
在被壓在身下的時候,他曾不言不語的沉默很久,隻是壓著她,側在頸側咳嗽了片刻,那個時候他在咳血。
心的某一處,被揪了一下。
“南城。”
敲了一下阻擋的玻璃,顧南城打開,葉南溪看著顧南城,準備想問問他剛剛看到淩墨北,如何?
沒有反應,是不是暈倒了。
顧南城看著欲言又止的葉南溪,似是了悟葉南溪在想什麽般,聲音平靜的開口道:“不用擔心,他沒事。我剛讓特助去收拾的時候,說房間裏已經沒有人。”
“我不是在問他。”
不知道是在對顧南城解釋,還是在對自己說。
她的話,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房裏的淩墨北,氣急攻心,怒的腸胃都打結在一起。
在被葉南溪揮開的時候,跌靠在那裏,半天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沉,那股子黑暗在吞噬。
過硬的意誌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從醫院跑出來就已經拿命在賭,剛剛兩個人的爭執,耗心耗力。
在支撐當下,聽到門開,在聽到顧南城的聲音時,淩墨北已經合上的雙眼支撐著睜開。
看著葉南溪站起身,立刻靠近顧南城,像是在尋找著依靠一般。那種全心全意的依靠,完全不顧他。
從顧南城出現開始,她的眼裏已經沒有了他。
腦中莫名的響起葉南溪那一堆如炮珠連發的話語,他的確不是神,他從未想主宰每一個人的生命,他想主宰的人,從來隻有她——葉南溪。
那麽強烈的占有欲,那樣的嫉妒,那樣的心痛,也隻有葉南溪讓他體會過。
他想開口,可是薄唇蠕動卻說不出一個字。看著顧南城摟著葉南溪,她如小鳥依人一般的靠著顧南城離開。
在門合上的時候,顧南城的那個眼神,滿布著勝利。
四年前,可以宣誓主權的人變成了顧南城。
怎麽可以!
門在合上的時候,淩墨北似是豁出去了一般。五指扣在茶幾的玻璃上,力道重的指尖快要按進玻璃裏了。
另隻手也跟著按上,憑藉著過人的意誌力站起身,呼吸急促地喘息著。
眼前的東西都是重影的,腦中葉南溪的那段話和顧南城摟著葉南溪離開的那幅景象,在腦海中不停的盤旋。
刺激著淩墨北大腦神經。胸口劇烈地扯動著,疼痛牽扯著意識,似是清醒了幾分。
葉南溪,就算你不想被人主宰,從我決定要你了開始,你就已經逃不掉。就算現在你是顧南城的女人,他也會奪回來。葉南溪,注定是他淩墨北的。別人,休想染指。
她的未來,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