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淩墨北,疼
第75章淩墨北,疼
最後一句話,顧南城是貼在葉南溪耳邊說的,在感覺到她臉上失了血色時,嗤笑著側身經過她走向客廳。
葉南溪站在原地,看著桌上吃了一半的飯菜。
隻是站在原地頓了一會兒,默默地邁步走向餐桌,開始收拾著。
走進廚房,清洗。
洗滌劑太滑,葉南溪一手握著碟子一手無意識地在那裏清洗,碟子從手中滑落,發出細碎的聲響。
葉南溪的手伸進滿是泡沫的水裏,準備拿起。
手伸進去,當一陣疼痛從手指間傳來時,葉南溪才反應過來,剛剛從自己手中脫落的碟子碎了。
邊緣口劃開了手指,鮮血從裏麵湧出來。
混著有鹹味的洗滌劑裏,陣陣的疼痛從手指上傳進大腦。
看著手上那湧出來的鮮血,一滴滴地落在滿是泡沫的水裏,漾開些許紅花。
看著那一朵朵的紅花,葉南溪眼眶有些澀然。
收拾好廚房後,葉南溪折回客廳。顧南城坐在客廳裏,正在看一部很老舊的電影。
身體整個慵懶地靠在那裏,雙腿疊放在茶幾上,目光一直專注地看著電視,讓站在那裏的葉南溪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著。
“倒杯水過來。”
一個命令,一個動作。
沒有任何疑議地轉身去給顧南城倒水,當端著茶走出來放在茶幾上時,顧南城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開水,淡淡地說道:“太燙,換一杯。”
沒反駁,伸手就想端茶幾上的水。杯子已經被開水熨燙,手碰在上麵端起的時候,燙手的讓葉南溪手瑟縮了一下,那一個動作讓杯裏的開水晃動出來落在了葉南溪的手背上。
滾燙的開水燙傷著肌膚,疼得葉南溪倒吸了口氣。
手背上白嫩的肌膚頓時紅了一片,那聲悶哼聲讓顧南城的視線微微的側目,看到葉南溪手背上的紅印以及手指上的割傷,隻是一眼便收回。
葉南溪沒耽擱,拿起手套戴上,然後端著水離開。
一會兒後,葉南溪端著一杯放了冰塊的水,冰塊在熱水裏很快融化,水也變得冰冷。
放在顧南城的麵前,顧南城依然是端起來都沒有,冷冷的說道:“這個天氣你讓我喝冷水?”
明知他是故意找茬,葉南溪默默地把冰水端走。
過了好一會兒,葉南溪才從廚房裏出來,當顧南城看著茶幾上擺著的十幾杯不同溫度的水時,隻聽見她說道:“還有哪裏不滿意嗎?”
顧南城被堵了一下,冷掃了葉南溪一眼,隨便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接著,便是無止境的沉默。
除了電視上的對白外,兩個人再沒有對話。
直到晚上十點多,葉南溪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其實一直是緊張著的,她不知道顧南城留下自己要做什麽?話已經說出口,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線。
因為顧南城說對自己不感興趣,所以她才敢留下來。
她想彌補他,但不代表會用自己的身體。
這是她的底線,就算沒有什麽貞潔烈女的節操,但是也不想跟顧南城兩個人牽扯到身體的關係。
因為……她無法做到。
顧南城知道葉南溪內心的矛盾局促,偶爾一個視線掃過,可以看到她那努力遮掩的情緒,但是熟知她的他,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他都看得真切。
手中的煙,一隻又一隻,客廳裏滿是煙的味道。
煙吸入鼻子裏,嗆得葉南溪不停地咳嗽著。
顧南城隻是冷眼看著,煙卻未曾停過。好似是故意,以前,他很少在她麵前抽煙,因為知道她不喜歡煙味。
以前!
他們兩個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顧南城和葉南溪。
直到電影的落幕,顧南城突然站起身。坐在對麵的葉南溪隨著他站起身,身體也跟著僵了一下。
沒看葉南溪,顧南城隻是直接走向房間,砰的一聲合上房門,聲音大的震著耳膜陣陣疼痛著。
坐在那裏,等了好一會兒,葉南溪也未見房門再打開。
悄悄地鬆了口氣,葉南溪撐得實在有些累了。
這短短的五個小時裏,仿佛過了五個世紀。
耗去了太多的心力去應付顧南城,從來沒有覺得跟顧南城之間的相處如此的疲累。
閉上雙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再等了一會兒,房門還是沒打開。葉南溪這才把自己的大衣拿起,看了一眼扔在那裏自己一直努力忽視的電話。
不知道被掛了電話,還聽到顧南城聲音的淩墨北,此時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頭有些疼,伸手按了按。不敢再去多想,其實是不敢想象,淩墨北會有的怒氣。
視線從手機上移開,關了客廳的燈,少了燈光,看向房門處,門縫裏透出來的黑暗,原來,他早就睡了。
有些安心地走到剛剛顧南城坐的沙發,那沙發比較寬。抖開大衣,蜷縮進沙發裏。
把大衣蓋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曾經顧南城在自己腦海中的印象太過於好還是其他,對他,從心底有著一份信任,一種莫名的信任。
即使兩個人現在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是,卻有一種直覺,顧南城不會在自己不情願的情況下碰自己。
即使,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顧南城。但這種感覺,卻未曾因為他的改變而讓她有一絲懷疑。
精神其實還是處於緊繃狀態,大腦卻很是疲倦。
在蜷縮進了沙發裏時,葉南溪更是感覺到倦意鋪天蓋地的而來。
黑暗裏,雙眼慢慢地合上。
手扯緊了大衣,夜晚即使開著空調,身子底子本來就很虛的葉南溪,還是感覺到了寒冷。
緊緊地蜷縮成了一團,把大衣裹在自己的身上。朦朧間,竟然昏昏沉沉地睡去。
夜越來越深,葉南溪睡得並不是很安穩,陣陣寒意從腳底滲透而來。
即使蜷縮著,大衣還是遮蓋不住自己身體的全部。露出在空氣裏的腳,本來就很涼。
此時更是跟鐵一樣,仿佛置身在冰雪裏。
半夜時分,房門無聲地打開。
黑暗裏,一道身影從房裏走了出來。
站在原地片刻,靜靜的看著沙發上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在感覺到葉南溪並未醒的時候,這才繼續邁步走向沙發上的身影。
客廳裏,窗戶的窗簾並未拉上,些許的亮光照在沙發上的葉南溪身上。
顧南城慢慢蹲下身體,這是從回來後,第一次這樣細致地看葉南溪。
一年多的時間,她並沒有變多少。
臉與自己記憶中的依然一樣,不是不忘記,而是想深刻地記住這個曾經把他的自尊踩在腳下的女人的模樣,他會一點點地討回來。
就是這眉,這眼,這輪廓,這午夜夢回支撐他撐到現在的模樣。
大手在伸出的時候,快碰到葉南溪的時候,她突然不適的嚶嚀了一聲,那聲響,打斷了顧南城剛剛一瞬間的走神,手攸地收了回來。
一手的動作,另一手也跟著握緊,接著,感覺到大手裏的東西時,這才想起自己一直到現在未睡是為了什麽。
拉開大衣的一角,視線停在葉南溪放在沙發上的小手。
葉南溪是被凍醒的,空氣中好似飄動著淡淡的香氣。
有些吃力地撐開雙眼,打了個噴嚏。坐起身,大衣也從身上滑落。直覺看了一眼房門處,見房門還關著。
一手撐在沙發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好似不怎麽疼了。
按道理說,昨晚割傷了,今早應該會有些許發炎的疼痛才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竟然沒有腫。
手背上的燙傷也好似淡了一些,有些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背。
看了一眼天色,葉南溪站起身。走到房門前,伸手敲了敲房門,已經留在這裏一晚了。
做到了自己說的,上午還有課。準備跟顧南城打個招呼,敲了一下門,裏麵沒反應。
葉南溪又敲了一下,還是沒有反應。在敲第三次的時候,裏麵傳來顧南城睡得朦朧的聲音:“滾。”
一個字,滿含著未睡好的怒氣。起床氣很重。
葉南溪手頓了一下,聽到顧南城那個滾字,拿起大衣,把手機拿起,背起包包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聽到門砰的一聲關上的時候,躺在床上剛睡著沒一會兒的顧南城,明明很困雙眼卻睜開。
拉得嚴實的窗簾,那黑壓壓的一片,隨著葉南溪的離開,仿佛更甚的整個壓了過來,吞噬人一般。
臨近冬天,走出小區的時候,早晨很涼。葉南溪連打了幾個噴嚏,一邊把手機重新裝好,然後在準備開機的時候,卻猶豫了。
腦袋有些亂哄哄的,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淩墨北解釋昨晚為什麽一夜未歸,更加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為什麽會掛電話,而且一夜都未回他的電話。
想到淩墨北那滿是怒意的臉,想到兩個人又要對立,葉南溪便有一種想要當鴕鳥躲起來的衝動。
還是晚上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吧,幾乎是逃避地把手機放進包包裏,然後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車,開在M市的清晨,葉南溪有點暈暈的,好像感冒了。
等會記得先回宿舍拿些感冒藥吃,對於自己身體的嬌弱,她比誰都清楚。身體的底子是越來越差。
一邊念叨著,一邊努力地不去想顧南城不去想淩墨北,船到橋頭自然直。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其實明明知道,躲的結果,可能是更多的驚濤駭浪。
但這會兒頭暈乎乎的,真的不知道怎麽應付淩墨北。
暈暈地靠在後麵,直到車停下來,司機叫著她,葉南溪這才睜開雙眼。
迷糊的付了錢,好像真的很不舒服。葉南溪推開車門下了車,搖搖頭。八點的校園,人並不是很多。
門口也隻是來來往往的幾人,葉南溪下車在吹了一陣冷風打了個寒戰後,好似清醒了些許。
就在準備邁步的時候,馬路對麵突然響起了喇叭聲。
心中一驚。
條件反射的轉身,在看到馬路對麵那搖下些許車窗裏熟悉的身影時,葉南溪的身體在寒風裏忍不住的輕顫,也不知道是因為寒風,還是因為淩墨北那凍僵人的眼神。
站在原地,不能往校園裏走,也不敢靠近淩墨北的車。
隻是站在那裏,看著淩墨北的方向,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坐在車裏的淩墨北,看著站在原地,竟然看到他還不直接過來的葉南溪,臉色是越來越陰鶩,那看向葉南溪的眼神也是更加的冰冷。
裏麵跳動的火焰讓葉南溪內心掙紮著,本來還想先躲一天,等想好理由和借口解釋的時候,這才跟淩墨北打電話,現在他突然出現。
計劃不如變化,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呼出一口氣,葉南溪邁步走向那輛普通的車。
當拉後麵車門的時候,剛準備坐進去的時候,葉南溪隻覺得前麵駕駛座上的淩墨北的目光斜掃向後麵,那眼神冷得讓她拉車門的手乖乖地鬆開,再甩上。
認命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後低頭坐了進去。
剛坐進去,車門剛關上,人還沒坐穩,淩墨北的車已經迅速地開了出去。
“淩墨北,我等會還有課。”
葉南溪一手拉著扶手,一邊轉身對淩墨北說著,即使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有一點不識相。
果然,話音剛落,便得到一個更冷的眼神。
M市的交通還從來沒有這麽暢通過,一路的綠燈,以前二十分鍾的車程,十多分鍾便已經停在了淩墨北幫她買的小區前。
車門推開,重重的甩上,葉南溪坐在車裏,還在醞釀著等會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麽,車門已經被拉開,手腕也同時間被用力的扣住,用力,葉南溪便被淩墨北從裏麵給拉了出來。
力道很大,葉南溪纖細輕巧的身體幾乎是被帶飛出來的,腿被撞在門上,撞得生疼的。
淩墨北直接粗魯的把葉南溪拖出來,接著一手甩上車門,拖著她便往裏走。
一路,淩墨北都沒說話。電梯裏,空氣壓抑得讓葉南溪特別難受。
他在丟下她的時候,也沒一句話的。在給了她溫柔後,又把她冷冷地晾在一邊幾天,忙從來都不是借口。
就算再忙,一個電話,就算沒時間多說,幾句話,需要多久的時間,願意不願意做,願意不願意說,這就是在看那人願意與否。
忙,不過是一種敷衍。
他,總是讓她猜不透,看不透。
他說要她的心,霸道強勢的要掠奪她的心,可是他呢?
他卻總是讓她覺得他離得很遠,她真的很像他的玩具或是寵物,開心了就伸手摸幾下,不開心了就丟在一邊不聞不問。
手腕被捏得很疼,電梯在叮的一聲到達樓層的時候,淩墨北把葉南溪從電梯裏拖出來。
從頭到尾臉色都是陰沉可怕的,打開門後,更是直接把葉南溪拖進去。
葉南溪本來一直隱忍著,但是那扣在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而拖著的動作也太大,導致她幾乎是被他拽著走的,疼得葉南溪本來就暈乎乎的頭更是暈然。
“淩墨北,疼……”
痛呼聲,似乎完全沒有撼動淩墨北。
兩個人已經轉眼到了客廳,淩墨北是直接把葉南溪拖起,直接拽進房裏,手一用力把她給扔進了床裏。
身體被扔進床裏,背後的柔軟還是讓葉南溪更加的暈眩。
隨之而來的身體,整個如泰山壓頂一般的把葉南溪給壓在大床上。
那力道恨不得把葉南溪壓成人幹,喘息都累。
葉南溪盯著淩墨北那跳動著灼灼冰冷火焰的雙眼,隨之下額便被扣住,沒有如她想象一般會質問她究竟去了哪裏,竟然會是如此表達他的怒氣。
有多久沒有這麽粗暴過。
下額被那完全沒有控製的力道捏得很疼,葉南溪手扣在淩墨北的大手上,想掙脫他的控製。
手上的力道與淩墨北相比,完全是不堪一提。
被捏開的唇瓣,突然靠近的氣息,堵住。
那樣用力地咬著葉南溪的唇瓣,把所有的怒氣都淹沒在裏麵。
他很生氣,非常的生氣。
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怒氣了,從聽到左澗寧說顧南城要回來。
從看到顧南城在電視上,那句我回來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們三個,誰都知道,那句話是對誰說的。
在他的眼裏,那是顧南城借著熒屏在向葉南溪表白。
顧南城!
葉南溪是他的,誰也休想從他手中把葉南溪奪走。
甚至開始懷疑,昨晚已經不是第一次。那晚他給她打電話,電話正在通話中,接著關機。
也許就是兩個人已經約定了見麵,這幾天,他忙著應付封宇森,也是想等她主動的找他。
不知道這幾天裏,他們已經見過幾次,更加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葉南溪有多誘人,他比任何男人都清楚。對葉南溪沒有渴望,那都是騙人的。
更何況是顧南城,就算之前沒有,昨晚兩個人在一起,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竟然幫他做飯,那應該是他專享的。
吻,很用力。
吻,很奪人氣息。
吻,奪人魂魄。
吻的恨不得吞噬了葉南溪,那很用力的力道,吸破了她粉嫩的唇瓣,暈乎乎的大腦被淩墨北親得更是暈。
本來就不舒服的身體,此時在淩墨北那奪人的氣息裏,更加的不舒服。
因為嘴被堵著,發不出聲音,本來蒼白的臉色,因為這火辣辣的吻而染上兩抹紅霞,這樣的迫人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於奪人。
因為機場葉南溪隻憑著熟悉的氣味便叫出顧南城的名字,讓他開始不安。
不知道葉南溪心中,顧南城究竟占有多少位置。
曾經的自信,以為顧南城隻是一個過客,但是,事實上,顧南城在葉南溪心中的位置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重要。
她默認顧南城很重要的點頭動作,摧毀他所謂的理智。
他的不安,如此明顯。
第一次,他也知道了害怕。他開始不自信,葉南溪,是他無法掌握的存在。
明明已經完全的屬於了他,明明有時候能夠感覺到她是在乎他的。
她的心裏隻有他,但是,現在,他竟然開始不確定。
鬆開她的薄唇,這才發現葉南溪竟然沒有反應。
雙眸在看到葉南溪閉著雙眼沉默不語的模樣,以為她用冷處理對自己表示抗議。
“葉南溪。”
淩墨北的聲音更加危險起來,看著沒反應的葉南溪,如果連身體都不能再征服,隻會讓他更加的不安。
手轉過偏向一邊的葉南溪的臉,在扶正了她的臉時,淩墨北這才看到葉南溪臉上的紅不似正常的紅。
剛剛還以為是動情染上的紅暈,但是手在捧住葉南溪臉,理智稍微回籠的時候,這才發現葉南溪的不對勁。
手上滾燙的溫度,不似動情的溫度,而是發燒。
被自己腦中閃過的這兩個字驚住,淩墨北幾乎是立刻退離葉南溪的身體,雙眼裏染上一抹緊張的看著她。
伸手拍了拍葉南溪的小臉,動作輕柔地拉起她。
“葉南溪。”
聲音不似之前的冰冷,多了一抹緊張和溫柔。
葉南溪的頭腦暈乎乎的,朦朦朧朧感覺到一切都停了下來,身體被扶起來。
燒得暈的厲害,聽到淩墨北帶著擔憂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擔憂的聲音讓葉南溪心中一暖。
努力的撐著睜開雙眼看著淩墨北,雙眼裏的朦朧其實並看不真切,但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感覺到能夠看到他眼底的那抹擔憂。
能不能理解,其實他是在乎自己的。
燒得腦子暈乎乎的,生病的人也脆弱了些許。怨氣也都想不起來了,隻是為這一份溫暖而覺得暖。
手悄悄地扯住淩墨北未脫的衣服,努力地啟唇說道:“可能是昨晚一個人睡在沙發上著涼了……”
這是她給他的解釋。
那脆弱的聲音從懷裏傳來,淩墨北身體緊繃得厲害。
看著葉南溪又閉上雙眼,虛弱地倒進他的懷裏,心,被緊緊地揪住。
整理好葉南溪,打橫抱起。
這一次,比剛剛回來的動作還要急一些。
明明是想忍著怒氣,不想用言語傷到了葉南溪,所以才會想用做來發泄一下那等待了一夜的怒氣。
可是最後,卻因為太過於憤怒連她感冒不舒服都沒有發現。
內心有著怒氣,也有著自責。把葉南溪放坐進車裏,係上安全帶後,車快速地開向最近的醫院。
打著點滴,昏昏沉沉地又睡了好一會兒,葉南溪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空氣中消毒藥水的味道很是熟悉,她好似跟醫院真的很有緣分,總是會隔三岔五的便會來醫院報個到。
頭重的感覺好像輕了許多,手有些涼,正在打著點滴。
之前的記憶慢慢的回籠,在想到淩墨北的時候,葉南溪慢慢的轉過視線,在病房裏搜尋著他的身影。
病房很大,獨立的病房,陽光此時正從拉開的窗簾裏透進來。
葉南溪的視線在看向窗邊時,便看到了坐在窗邊沙發上正拿著薄薄的筆記本,看著什麽。
似乎是感覺到了葉南溪的視線,淩墨北從電腦的屏幕上移開視線,然後看向睜著雙眼正看著他的她。
一手合上電腦,一麵站起身走向病床。
喉嚨幹得厲害,在看到淩墨北走過來的時候,葉南溪唇瓣蠕動了一下,想要開口說話,但是看到他那冷冰冰的側臉時,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記憶模糊的好似記得自己有像他解釋,就是不知道那究竟是自己在意識不清醒時自己的幻想,還是真的對他解釋過了。
如果解釋過了,他的臉色應該不至於這麽難看才對。
一時間捉摸不透,葉南溪隻是睜著雙眼看著淩墨北的動作,看著他把放在一邊的水拿起,一手看似粗魯卻力道很輕的扶起她。
然後低頭喝過一口水,也不先喂她,直接用這最直接的方式含住水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唇瓣相貼著,水透過他的舌尖抵進了她的唇瓣裏,慢慢地過渡進來。
接著又是另一口,如此重複了三四次。淩墨北的薄唇離開,他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的離開後還會纏著她的唇糾纏一會兒。
隻是在喂了葉南溪喝了水後,潤了潤葉南溪的喉嚨後。
放下水杯,什麽話都未說,轉身便往外走。
葉南溪看著淩墨北的背影,直到病房門被合上,那喉嚨裏的三個字還未說出口。
過了一人兒,病房門外傳來禮貌的敲門聲。
“程小姐,你的花。”
一大束紅色的鬱金香捧在護士的手中。
紅色鬱金香——愛的告白。
原來,他是出去買花了。對於淩墨北別扭的表示,他估計是對早上對自己使粗有些歉意,又不知道如何用言語表達,所以用這樣的方式來表示自己的歉意。
葉南溪忍不住的勾起唇角,既然他都主動的示好了,等會他回來,自己也主動的道歉。
護士離開後,葉南溪捧著手中的花,嘴角上揚著,看著手中紅色鬱金香,正在這時病房門從外麵被推開,淩墨北手中提著打包帶一眼便看到病床上葉南溪手中捧著一束花,一臉甜蜜的模樣。
聽到開門聲,葉南溪懷裏還捧著紅色鬱金香,嘴角的笑容未遮掩看向站在那裏的淩墨北。
“淩……”
一個字剛吐出口,葉南溪已經發現淩墨北的臉色不對勁,他的目光正死死的盯在自己懷裏的花。
葉南溪在看到淩墨北那不對勁的目光時,心底隱隱湧起一抹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