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個耳光
第3章一個耳光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葉南溪站在醫院門口看著不知何時變了的天氣。
淩家的車還停在醫院門口,葉南溪的目光隻是輕輕地掠過,抬腿走進雨裏,向附近的公車站走去。
那輛車裏,除了帶她來醫院救淩熙雯,其他時候不會再有她的位置。
瓢潑大雨瞬間濕透了葉南溪身上的衣服,冷風吹過帶來的寒意,瞬間侵蝕著本來就冰冷虛弱的身體。蝕骨的寒意讓她忍不住地瑟縮了一下。
紮起的馬尾因為躺在手術台上而被弄得淩亂,被淋濕後,讓葉南溪顯得更加的狼狽。
一輛車疾速而過,經過葉南溪身邊,汙水全部灑在她身上。
葉南溪下意識往一邊側閃,但人太虛弱,閃避不及。
不僅弄髒了她的衣服頭發,腳還未站穩,整個人狼狽地跌倒,趴在積起汙水的雨裏。
透過雨霧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車,那是淩墨北的車。
雨霧裏,仿佛還能感覺到他那上揚的唇角,他總是很喜歡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葉雨溪渾身濕透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沒有空調的房間顯得有些冷。
坐公車一路顛簸回到家似乎已抽去了她所有力氣,她關上門,脫下濕透的衣服,拿起那件已經穿了好幾年的睡衣隨意套在身上。
爬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
雷雨天氣,是葉南溪最害怕的天氣。
每次打雷總會掀起她刻意壓在記憶深處的畫麵。
噩夢般的存在,如影隨形。
她明明很疼很累,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卻睡不安穩。
輾轉反側,雙眼睜不開又無法睡沉。
房間太冷,被窩裏沒有一點暖意,她身上的睡衣卻被濕透。
“轟隆。”
一道雷電劈下,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葉南溪輕喘著睜開雙眼,喉嚨火辣辣地燒著疼著,她一點也不陌生這樣的感覺。
每次從醫院出來,她都會病上幾天。
身體本就很虛,加上今天還淋了雨,會生病感冒早在預料當中,所以在睡前她乖乖地吃了感冒藥,可這病毒還是如洪水般淹沒而來。
葉南溪用力搖搖頭,試圖讓意識清醒一些。
伸手摸向一邊的杯子,想喝點水潤潤喉嚨。
摸到手發現是空的,她長籲出一口氣。
撐著起身,掀開被子,害怕拖鞋造成聲響,葉南溪赤腳走在冰冷的地上,拉開臥室那扇小門。
夜已深,外麵顯得特別的安靜。
葉南溪腳步有些漂浮,一手扶著牆壁,慢慢地往樓下走去。
雙腿宛如灌了鉛,步步艱難。
這一次的病毒好像比這幾年裏的病毒都凶猛幾分。
每走幾步,她都要停下來緩和一下暈眩的大腦,讓視線可以清晰一些。
眼見還有幾個階梯,眼前開始出現重影,葉南溪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確定後才邁出步子。
明明看清了,可落腳卻是虛空。
葉南溪一驚,想收腳穩住身體已經來不及,纖細的身體往前撲。
她不敢發出尖叫聲,在跌下去的瞬間用力地咬住了唇瓣,把嘴邊的驚呼聲咽了回去。
閉著雙眼,等待撲倒在地的疼痛。
預期的疼痛卻未來臨,她撞進一個人的懷裏。衝擊力讓站在樓梯口正準備上樓的淩墨北防備不及。
腳步不穩地後退了好幾步,一手試圖扶牆穩住自己,可是手卻拉了個空,身體後仰倒地。
撲倒向他的柔軟身體正好壓在他身上,一雙軟得不可思議帶著香甜氣息的唇瓣就這樣貼上了他的薄唇。
葉南溪大驚,沒想到會撞到淩墨北。
這個她寧願自己被撞得頭破血流也不願意撞到的人。
趴在淩墨北懷裏,她本就混沌的大腦更昏沉了。
正在此時,一道閃電劃破黑暗,葉南溪慌亂的眼神撞上淩墨北深不可測的眸子裏。
驚嚇間,她幾乎是立刻伸手撐到地上,試圖離開那具散發著溫暖的身體。
一雙大手卻在她退開之時扣住了她的腰,而剛剛離開的唇瓣也在腰身被扣的瞬間被拉下的力道再次貼上了那帶著些許涼意的薄唇。
“唔……”
因為受驚,葉南溪瞪大雙眼發出一聲細碎的嗚咽聲,看著那雙依然緊鎖著她震驚慌亂眼神的深邃眸子,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明明很討厭自己,為什麽會親自己。
平日裏看著電視裏偶爾閃過的親吻鏡頭都會臉紅心跳,此時卻被淩墨北如此碰觸,羞憤的感覺讓葉南溪眼底染上一抹憤恨。
“啪噠——”
在燈被打開的瞬間,淩墨北第一時間鬆開了葉南溪。
“啊……”
一聲尖叫聲,劃破了安靜的夜。
也驚住了葉南溪,忘記立刻離開,隻是呆呆地轉過頭看向站在樓梯口的人。
李盈。
管家李媽的女兒,和她一樣大。
從她進來淩家便與她一起做著傭人的工作。
李盈站在樓梯口的捂著剛剛發出尖叫的唇瓣,清秀的臉上寫滿了驚慌,視線看著樓下以一種親密姿勢貼在一起的兩人,似乎被嚇到了。
她的尖叫聲吵醒了本已經熟睡的人。
原本安靜的雨夜在隻是短短的時間裏變得熱鬧,葉南溪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從淩墨北的身上退開。
從樓上看向樓下的視角,就像是她在強迫勾引他一般。
“怎麽回事?”
最先出來的是淩震東,淩家的一家之主。
跟在他身後的是許佩芬,隨著他低沉的質問聲,許佩芬在看到樓下的情景時,臉猙獰地扭曲著。
看向葉南溪的目光讓她不由地瑟縮了一下,手顫抖地把剛剛被推高的睡衣拉下,坐在地上目光根本就不敢看向淩墨北。
“先生,二小姐她……她……”
顫抖的聲音,李盈聲線不穩,手指著葉南溪,那欲語未言的模樣讓許佩芬的臉色更加難看。
一步……
二步……
每下樓邁出的步子都讓葉南溪的心緊緊地揪成了團,那眼神恨不得撕碎了她。
短短的幾十秒卻似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當許佩芬雙腳站定在葉南溪麵前時,毫不猶豫地抬手,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她臉上,“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