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霸王餐
二中北區一樓，教師集體辦公室。
「賴老師，感謝您三年來的諄諄教導，我請您吃瓜！」賈明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又圓又大的西瓜，態度誠懇的說道。
「唉！賈明，你家裡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你這又是何必呢……趕快放下吧，看把你累得一頭汗……」
班主任賴老師說話間，飛快向一旁的馬老師使了個眼色后，連忙走過來，接過賈明手裡的西瓜。
望著賴老師那矮小的個頭，以及那滿頭的花白頭髮，賈明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下。
自從去年養母去世后，要不是有賴老師照顧，賈明肯定輟學當盲流了。
感受到賈明的情誼后，賴老師的母性一下被開啟，輕輕拉起賈明的手道：「明啊，你畢業以後想干點什麼？用不用老師幫你找一份工作？」
「.……老師，我想上警校，當警察，找我父親！」賈明臉色憋紅的說道。
「哦……你有這志向很不錯，但，明啊，你要根據自己的情況量力而行，就是不上大學，也千萬彆氣餒，條條大路通羅馬，知道嗎？」賴老師心中一嘆道。
「我說賈明，就你這樣的，還想上大學？」一旁作為教務處副主任的馬老師，似乎還在糾結沒有抓住賈明作弊的證據，一臉譏諷道。
賴老師唯恐賈明受到打擊，就要抬手制止時，馬老師冷哼一聲接著道：「賴老師，你不知道，這小子下午考試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氣死我了都，他這樣的學渣要是能考上大學，我馬德安的名字倒著寫！」
嘩！
話剛一說完，一屋子老師，紛紛嘩然。
「馬老師，我怎麼就不能上大學呢？你又憑什麼說我考不上呢？」賈明胸膛劇烈起伏，一臉憤憤道。
「怎麼滴？學渣也想上大學？哼！簡直可笑之極！」馬老師氣極而樂道。
「你敢不敢打賭？我今年一定會考上大學！若考不上，我就是烏龜王八蛋，若我考上了，你就是條公狗！」撂下一句狠話后，賈明憤然離去。
馬老師呆住了，氣的渾身直哆嗦，其他老師也都是一陣愕然。
「唉！這孩子，心性不壞.……希望他今後的路，走好吧。」賴老師望著賈明飛奔的背影，內心深深嘆了口氣。
操場一側的平台之上。
「土豆，你咋啦？怎麼悶悶不樂涅？」騾子啃著一塊西瓜，斜楞了一眼賈明道。
賈明忽然眼睛一亮，而後附在騾子耳邊說道：「騾子，你過兩天找一部相機，我就不信抓不住驢臉馬與美人嬌的偷情證據！」
「馬的，老子都忍半年了！驢臉馬用不正當手段，頂替了賴老師當上了教務處副主任，這個仇，也是時候報了！你放心，這幾天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抓住他的偷情證據！」騾子一拍胸脯道。
「我擦，你兩個當著我們還在嘀嘀咕咕，咋不直接搞基涅？哦，你兩該不會是在偷偷淫詩作樂吧.……？」
「一隻小斑鳩啊，飛在花叢中啊，嗚嗎，嗚嗎，親個嘴吧.……哈哈。」
英吉利望著賈明和騾子一臉邪笑，還別說，騷曲一唱，頓時勾起了幾人的快樂回憶。
賈明一甩額頭的亂髮，當即把心事放下，跟著嚷道：「嗚嗎，嘴洗乾淨了嗎？」
騾子接著：「嗚嗎，剛和牛逼來了一下啊！」
英吉利笑翻了道：「嗚嗎，牛逼香不香呀！」
這時飛奔而來一道身影，抄起一塊西瓜啃了一口，介面喊道：「嗚嗎，真香吶！」
英吉利目光一閃，跟著道：「那個真吶？」
「劉貞兒的貞吶，嗚嗎！」眾人齊齊大叫道，顯然是把寢室里平時意.**同學的騷曲搬了出來。
「滾！」劉貞兒臉色一紅，拿起地上的瓜皮，使勁砸著幾人，於是操場瀰漫了一片肆無忌憚的青春大笑。
「對了，土豆，你那來的錢請我們吃西瓜啊？」剛跑過來這位外號叫皮凍的同學一臉不解的望著賈明道。
「切！這對土豆來說還不是小ks！」英吉利一擠眼道。
眾人均恍然大悟，土豆的妙手空空那可是家傳的技藝，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
「你們都打什麼啞謎？土豆你說，買瓜的錢從哪裡來的？」劉貞兒懷疑道。
「咳咳，我這就叫取之有道，你們不知道，上次賴老師買西瓜，就被那傢伙坑了一把，缺斤少兩不說，還摻了一個過期瓜，那天我剛好碰見賴老師抱著個爛瓜找他理論，嘿！那傢伙來個死不承認！把賴老師都給氣壞了，所以嘛……嘎嘎……」
「好！今天我就替賴老師報仇！我吃，我吃……跐溜……跐溜！」英吉利眼疾手快，一把抄起一塊西瓜，使勁啃了起來。
「窩草！英吉利你就是個典型的小人！」騾子和皮凍嗷嗷不依。
「喂喂！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啊，吃瓜也不叫豬爺，草！」遠處一道肥胖的身影，踏著小碎步，飛奔而來，邊跑邊吼。
「老豬來了，土豆，你可要倒霉咯！」
「切！對付老豬，小菜一碟！」賈明望著飛奔而來的祝大熊，眼中賊光一閃道。
「喂！你們想不想吃霸王餐？」賈明扭頭沖著騾子等人大聲說道。
「賈明，你可不能再幹缺德事兒了，這樣吧，今天我們就來個畢業小聚餐，學校準備的我們就不參加了怎麼樣？我請客！」劉貞兒白了賈明一眼道。
「劉貞兒，你傻呀，霸王餐吶，不吃白不吃，你有錢等你考上大學那天，再請得了。」
老豬祝大熊氣喘噓噓，一口啃了半塊西瓜，翻著豬眼皮道。
只要聽到吃，老豬不僅腦子好使，跑步也能變成百米冠軍。
於是乎，一行人哄鬧一陣后，在黃昏時分，浩浩蕩蕩，朝學校邊上的老三菜館，殺過去了。
就在這時，操場邊上一顆大樹背後，陸豐一閃身走了出來，而後望著賈明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凶光四射。
去年冬天，賈明幫著菜館老闆進山抓了許多野兔，誰知菜館老闆楊三到結賬時，只給了賈明一半勞務費，剩下的一百塊錢，說是留到今年冬天再給。
其實，菜館老闆是看中了賈明的捕獵手段，也是因為此，去年冬天，他大賺了一筆，免費的野兔，宰殺燉熟之後，一隻能賣一百多塊。
於是嘗到甜頭的楊三，就故意扣下一百元，想拴住賈明，今年冬天再干一票大的。
可賈明想，自己今年冬天指不定在哪裡混呢，這剩下的一百塊錢，不能白白便宜了菜館老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明望著一群可愛的同學，心窩一暖，扭頭低聲向劉貞兒說道：「貞兒，你想好沒有，要報哪所警校？」
劉貞兒聞言，頓時一怔。
這時，騾子猛灌了半瓶冰鎮啤酒，呲牙咧嘴的搶著說道：「我媽讓報考醫學院，我爸讓報考警察學校將來接他的班，我根本就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唉！咕咚，咕咚！」
「就你還醫學院？準備學獸醫啊？貞兒妹妹，你可不能報考醫學院吶，到時再整個美女與野獸啥滴，土豆直接就抹脖子了！」英吉利也喝多了，口無遮攔道。
賈明心裡頓覺一沉，狠狠踢了一下英吉利，說道：「就你這吊樣，一頭小黃毛，將來肯定是個奸商！」
「啊！貞兒你要報考醫學院嗎？那我也報，將來我們就配個對唄！」騾子流著哈喇子，痴痴望著劉貞兒道。
劉貞兒啐了一口騾子后，歉疚的望著賈明，支吾道：「我媽不同意我報警校，她想讓報考外國語學院……」
劉貞兒知道賈明的夢想就是上警校，等將來參加工作了好利用職務之便，找尋他那離家十八年的養父。
賈明短跑和足球方面非常有天賦，因此在學校比較能吸引女生的注意，高中三年，不知不覺中，便於劉貞兒暗生情愫。
雖然這層朦朧的關係兩人都沒有說破，但去年的中秋夜裡，操場平台上，談人生理想時，賈明就說出了埋藏在心底很久夢想
賈明見一眾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和劉貞兒，旋即哈哈一笑道：「學外語好，將來做個翻譯官，出國旅遊業也方便，哈哈……還有，騾子你要學獸醫就去學，將來當個養驢場的老闆也不錯.……」
「看著你們這些未來的大學生，俺老豬心裡雖然羨慕，但並不悲傷，俺的理想是開個大養豬場，掙大錢，然後再娶個媳婦，生一窩豬寶寶。」老豬一手拿著一隻豬蹄，一邊啃著，一邊眉飛色舞道。
「老豬，你將來一定能實現理想滴，但這豬蹄，你是不是給大家留一個？」英吉利說話間，冷不防，一把搶過老豬手中的豬蹄。
「對了土豆，你想報什麼學校，我跟著你報.……」皮凍舔著一副毫無特點的大麻子臉，湊過來說道。
「我……我學習不好，估計考不上了……哎馬，不說這掃興的事兒了，為了我們即將畢業，為了我們的友誼，乾杯！」
賈明故意轉移話題，因為他心裡也沒底，究竟能不能考上警校，只有等試卷答案發下來以後，估過分數才能知道。
「乾杯！」
「乾杯！」
「全乾吶，不幹是王八！」
霸王餐一下推上了高潮。
包間外。
菜館老闆楊三收起手中的三百元，望著陸豐消失的背影，一臉不屑道：「呸！仗著家裡有點騷錢，就想拿老子當槍使，你Y還嫩點！」
「不過，這黑臉小子今年要畢業了，看來冬天的捕獵行動要泡湯！哼！這頓飯八十三塊，少一個子兒也不行，你們都給老子盯好了，這小子吃完敢不付賬，打斷他的狗腿！」楊三眼中漸漸露出了厲色，沖著身邊的服務生命令道。
「嘿嘿！賈明，這盤爆炒肉片，是老子白送你的！」黑夜裡，陸豐回首望著菜館，心中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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