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你贏了
第306章 你贏了
簡寧接著他的話道:“的確要感謝您,本來,我還不知道能有什麽當做和您談判的武器,但現在,就方便很多了。”
“談判?”紀老麵色不變,好笑道,“你有什麽好跟我談判的?你難道不知道,在最後幾秒的時候,你的對手已經選擇躲開?這也意味著,方才的遊戲其實你已經贏了。”
“當然,前提是你沒有在最後一秒拿槍舉向我的話。”
簡寧冷冷一笑,臉上沒有什麽溫度,“您可能有所誤會,我從來就不想配合您玩這種草菅人命的生死遊戲,輸贏對我來說,也不是這種方式去判定,我還是個人,我還有道德底線。”
“簡小姐,請慎言!”
簡寧反諷紀老不配為人的話還沒說完,紀律就趕緊打斷了她。
紀老卻抬了抬手,像是在示意紀律閉嘴,而後繼續看向簡寧,敲了敲桌子,沉聲道:“繼續。”
“紀老,您不必誤會,我沒有想真的殺你,您是紀時謹的爺爺,我理應尊重。隻是,您應該也知道,我是不得已而為之,不用這種方式,我可能都沒辦法和您進行正常的對話。”
“普通人家反對自己兒女子孫的感情很常見,但反對成您這樣,逼到自己的子孫退出家族,還要傷害他人身的,實在是很難見,如果是我的問題,我可以改,但現在很明顯,是您的問題。”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算您權勢大,就算您是紀時謹的爺爺,您也不能以任何強加的方式去左右他的婚事,更沒有廢他手的權利。”
“當然,我知道我說這些您大概也聽不進去,所以,我也隻能用這種方式硬碰硬了,不知道用這種方式,能不能換您一聲放人的命令?”
話音剛落,茶室就傳來一聲冷哼。
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嘲諷。
紀老漫不經心的開口,仿佛覺得她方才說的那番話實在是幼稚至極。
“與其說是硬碰硬,不如說是以卵擊石。”
“你還真以為,對我舉著把槍,就真能傷得了我?”
“信不信,在你子彈還沒射出之前,你可能就會被我的人擊殺倒地?”
竟然還敢和他談條件?
簡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可笑至極!
所以,這也是簡寧一開始拔槍對著紀老,一眾人會忍不住驚愕的原因!
並不是在擔心紀老。
而是在擔心……簡寧!
光是憑進出紀家的繁瑣程度,就足以能窺見紀家的安保有多嚴。
外麵尚且如此,遑論紀老身邊?
這個茶室看似隻有他們這幾個人,但……很顯然,遠遠不止於此。
簡寧敢對紀老做出這種舉動,恐怕最後真是會死得連骨頭都不剩。
一眾人都以為紀老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簡寧多少會後知後覺的出現一些害怕的神情,並且主動的放下槍求饒。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簡寧神色依舊自若,冷冷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還沒蠢到覺得我真能在這兒殺得了您的地步。”
“不過,隻要我舉著槍,我就依然有和您談判的資本。”
“因為我知道……”她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您不敢賭!”
這句話剛說完,茶室裏傳出來的紀老的聲音顯而易見的沉了起來。
他眯了眯眼,“你說什麽?”
簡寧如他所願地,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
“我說,您不敢賭。”
“我對您舉槍,可能的確隻有0.01的幾率能傷到您,卻有99.99的幾率會在這之前被你反殺,可是,那又如何呢,哪怕隻有0.01,也足夠了!因為,你不敢去賭這0.01。”
“您能走到如今的位置,能掌管著這麽大的紀家,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被你踩在腳底,這種感覺的確是很好,但就像越有錢,權勢越大的人就越想長命百歲一樣,您也容不得自己出一丁點差錯吧,哪怕是這0.01。”
“所以,我依然覺得,不,我篤定,我能有資格站在這和您談判。”
“您要麽放人,要麽……他少了哪怕一丁點頭發,我這把槍,都絕對會走火,反正最差的結果,無非是今天我們三個人一起死在這裏。”
“和他死在一起我很開心,我相信他也是。但您要真和我們死在一起,應該不是很樂意吧?”
如果說之前還隻是氛圍有些緊張,但在簡寧這一長段話下來,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整個茶室的氣氛頓時變的劍拔弩張。
就連一直淡定自若的紀老,呼吸聲也不由得漸漸粗重了起來。
雲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整個身子緊張得快要繃成一根弦,生怕紀老一聲令下,殃及池魚。
她還從沒見過有人敢對紀老這麽說話。
這個女人瘋了。
她真是瘋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紀老的身份?
她怎麽敢?
她怎麽敢的?
雲若和紀若宸則是除了一開始的驚愕,就沒再說過話,仿佛至今還沒從簡寧這一係列驚世駭俗的舉動中回過神來。
但他們都知道。
簡寧這次,是真的惹怒紀老了。
大家都覺得簡寧必死無疑。
但隻有紀律眯了眯眼。
旁人隔得太遠,從外麵看不到裏麵,但隻有站在暗簾旁邊伺候的紀律才能看到,此刻的紀老是什麽表情。
紀老眼裏,此刻的確有憤怒,但布滿的卻不是殺意。
而是……
欣賞。
沒錯。
此刻,他正在看著外麵站得筆直的簡寧,蒼老漠然的眼睛裏,竟難得的流露出了一絲欣賞!
伺候紀老這麽多年,他深知紀老的脾性,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也不屑於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除了……
對紀二少爺。
紀老對紀二少爺,雖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知道,這些兒子,孫子中,他最滿意的,覺得唯一有資格繼承紀家的,便是紀二少爺。
紀老將全部的希望放在了他身上,同時,也將最多的磨難,最嚴苛的訓練,最少的寵愛,放在了他身上。
茶室裏麵久久沒動靜,靜得隻能聽見紀老沉重的呼吸聲,一聲一聲,愈來愈重。
簡寧也沒有再開口。
她在賭。
賭一個機會。
果不其然,過了很久之後,紀老氣息逐漸平穩下來,冷道:“很好,你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