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臻頏如實的搖搖頭:“沒見過,但我可以幫你算算。”
婦人下意識露出失望的表情:“不用了,我沒有功夫……”
但柳臻頏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垂眸,她用手指輕輕摩擦羅盤,指針便急速跳動旋轉起來。
哪怕是婦人站得近,也無法瞧見細密的格子裏標注的字跡,更無法看清楚指針的具體指向。
婦人心頭一顫,再看看柳臻頏身上的穿著,還有翻轉的指決:“你是.……”
“身高176公分,穿藍色上衣黑色長褲,同色運動鞋,手中提著旅行袋。”
婦人一愣:“什麽?”
柳臻頏又語氣冷靜的重複了遍。
涉及到卦象,她巴掌大的小臉皆是冷清和認真之色:“半個小時內趕到火車站,或許還能截下帶走你主家小少爺的人販子,一旦過了這個時辰,再廢多少工夫都是回天乏術了。”
“那我們家小少爺?”
柳臻頏搖搖頭,收起羅盤,不肯多說:“我言至於此,其他的.……恕我不能泄露。”
說完,她沒有等婦人的回應,轉身,道袍的衣角在空氣中微微劃過一道弧度。
她能做的事情已經到此結束了,再多說什麽,怕就要沾染上因果輪回。
哪怕這個男孩和她命定之人有兄弟血緣.……
她也是不願的。
“你亂跑什麽?讓你在原位等著,你聽不懂人話?”
一道不耐煩的訓斥聲,劈頭蓋臉的壓了下來。
柳臻頏聞聲轉眸過去,便瞧見穿著標準管家西裝的男人大步的趕過來。
管家額角掛著幾滴汗珠,很明顯是找了她不短的時間,頗有幾分惱怒的情緒:“這裏是富人區,你什麽都不懂,到時候隨便衝撞了誰都是吃罪不起的。”
“哦。”柳臻頏雖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但還是好脾氣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
“我告訴你,雖說你是先生太太的親生女兒,我隻是個管家,但我和柳家是雇傭關係,沒有人要理所當然的慣著你的大小姐脾氣,你明白嗎?”
頭頂的夏日炎熱,曬得管家心神愈發的煩躁。
他用根本不隱晦的視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更不要說,你和小姐之間本就是雲泥之別,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和小姐爭奪什麽,否則的話……”
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柳臻頏便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側,反問:“你中的‘小姐’就是當年被柳家抱錯的假女兒嗎?”
她雲淡風輕的嗓音像是戳到管家什麽痛點。
管家的嗓音略帶幾分咬牙切齒:“什麽假女兒,小姐雖說當年被抱錯,但卻是南城區公認的名媛千金,又豈是你能相提並論的?你回了柳家,最好離小姐遠點,別帶壞小姐。”
“哦。”
柳臻頏語氣輕飄,又是這麽一個字的回應。
她慢慢仰臉:“可這位所謂的名媛千金,的確是鳩占鵲巢了二十年的假女兒啊,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你這麽護著她,如果不是我算得出你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話,我都要懷疑當年的抱錯不是一場意外了。”
在陽光下,柳臻頏白嫩的臉蛋溢出幾分笑意來,卻平白能讓管家從中看出輕而薄的冷蔑:
他怒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是在汙蔑,我是可以告你的。”
“所以呢?”
柳臻頏眸底蓄著幾近於狐疑的麵無表情,好像是真的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麽要護著假女兒?是因為她當年忽悠柳家要辭退你,後來又假模假樣在眾人麵前保你?還是因為,她偷拿走你亡妻的戒指,後來跳下泳池幫你撿回來?”
“你……”管家的語氣一度結巴,心頭浮現出一層淡淡的躁意:“你怎麽可能知道?你是聽誰說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是會算命的啊。”
柳臻頏似乎是不滿管家對她的話過耳既忘,有些不高興。
長長的道袍幾乎拖地,她垂眸瞧了眼,孩子氣的用腳尖在地上碾了碾:“現在你能帶我去柳家了嗎?我想要見見那位親緣淺薄,終身財源不通的假女兒呢。”
聞言,管家身側的手指恐怕不住的微顫,說實話他有些害怕,那是一種對未知事物的警惕感。
他強撐著氣勢,瞪著那張過於白淨的臉蛋:“你不是自稱能掐會算嗎?那你就自己去找回柳家的路啊。”
“你真的讓我自己算?”
“你不是有本事嗎?”
柳臻頏點點頭,好像是明白什麽般:“哦,我知道了。”
然後隻見她垂著眸,纖細的手指開始掐指起來,再配上那身灰撲撲的道袍,頗有幾分電視劇裏坑蒙拐騙的半仙模樣。
幾秒後,她連個招呼都不打便轉身離開。
管家暗罵了聲,但又不敢跟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陪在身後。
他現在就等著柳臻頏無計可施,來找自己求饒的那一刻。
不到兩分鍾,柳臻頏撚著手指,看似漫不經心的腳步卻沒有絲毫遲疑的停在一家別墅門口。
她抬腳想也不想走進庭院裏,敲門:“你好,我是柳臻頏,請開門。”
聽到動靜,幫傭很快趕了出來,開門瞧見她也是一怔。
幫傭也不知道該稱呼什麽,隻能略顯尷尬:“您回來了?”
“恩,謝謝開門。”
柳臻頏杏眸微微瞪大的微笑,朝幫傭點頭後連鞋都未曾換,便走進了別墅。
可臨過玄關前,她又仿佛想起了什麽,倏然回眸,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就這麽直愣愣的看向管家。
管家被無故嚇了一跳,語氣磕絆了下:“有……有什麽事嗎?”
“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我在來的路上幫你算了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