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定性
第五十章 定性
晚，八點。
蘇一佳帶著些許陰陽怪氣的口氣，質問著把所有人召集起來的陳海：“陳顧問，你堅持要去每個案發現場看一看，還特地重新去問了那幾位的妻子一遍話，想來，收獲不小吧？”
陳海等的也是無聊，看著這個時刻神經質的人也是毫不服軟：“怎麽？蘇專員是有什麽見解嗎？大可以放心的說出來，是對於我這麽一個需要你親自去請的人不滿，還是說對靠著關係拿到學位的自我認知足夠，知道自己能力不夠，對我心生嫉妒？”
“你胡說什麽！”蘇一佳拍案而起，“我是對你不滿，一個小小的市支隊長，還是停職期間，需要我們這麽多人特地去請你？我自己的能力我不清楚嗎？我的學位都是真憑實學，你憑什麽來質疑我。”
“那我就把話說明。”陳海的眼睛眯著，似乎散發著難聞的味道，“首先，你要搞明白，不是我要求加入專案組的。你的能力，我是看到了，三個月時間，連個凶手大致的活動軌跡，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來發這個脾氣。”
蘇一佳想要反駁，被李澤東的喝聲製止了：“好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等案子結束隨便你們怎麽吵，現在把案子先搞定再說。”
蘇一佳氣的胸部上下起伏，隻是那對罩杯，實在是沒什麽看點。陳海打了個哈欠：“李隊，按規矩來說，我並沒有直接參與到專案組。我是不需要聽你們什麽意見和建議的，說句不好聽的，我陳海辦一個案子從來沒超過半個月過。哦，有一起快六年的案子還沒搞定。不過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按規矩辦事，惹急了我，在複職文件到之前，我的辭職報告就交上去了。要是誰想要動用專案組特權直接把我殺了，自己也麻煩想好說辭，別毀了自己前程。”
李澤東聽了這話連著咽了三口口水，這麽多年從沒害怕過的他，縱使麵對帶著槍支的匪徒都沒有退意，此刻額頭上流著冷汗的樣子，他自己從未想象過。
“陳隊，東西拿來了。”林統帶著一份資料走了進來，看著這異樣的氣氛，自是明白，剛才肯定是吵架了，陳海一定是參與者，隻是他不在現場，不知道陳海這些話已經讓在座眾人如坐針氈。
陳海翻動著這一頁頁的資料，沙沙的聲音回響在會議室內，隱約可以聽到幾聲微重的呼吸聲。“難道是這個？”陳海看到一頁後，停止了翻動，自言自語了一下，拖著下巴思考了一會。
半晌，終是開口。
“差不多了，李隊，你通知康局一下，說複職文件不用傳複印件過來了，這案子這個星期內就差不多可以完結了。”
每個人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從陳海接觸案件到現在，連十二個小時都不到，何來這種自信？林統倒是沒表現出多大驚訝，隻是自己在腦子梳理著線索，今天陳海一整天都和自己在一起，所有的信息都是共享的，隻是兩人對於事物判斷上的詫異，還有知識量的不同。可自己就是想不到，根據目前的線索，隻能說明莊文琪可能認識凶手，一切也隻能等陳海解開謎底。
“案子其實比較簡單，就是性質定義的不對，並不是連續殺人案，隻是故意做成同一個人作案的樣子。”陳海這句話說出後，所有人都難以置信，蘇一佳的表情中更是帶有些期待，如果凶手不是一個人，那麽自己找不到凶手特性也是情有可原，孱弱者的自我安慰。
“那怎麽會出奇的一致，除了凶手沒人會這麽了解凶案現場的細節。”李澤東的驕傲使他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句話。
“確實很難讓人相信，但是這個東西呢，並不是不能實現。”陳海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二號會議室是沒有窗戶的，但是三號會議室有，陳海特地要求換到了這裏，為的自然是在這漫長的夜裏，自己的敘述不被煙癮打斷。
“林統，把我們這一天來的收獲和大家分享一下。”在林統說著今天的詢問過程和結果，也順帶把陳海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也說了一遍，趁著這會功夫，陳海悠閑的靠著窗，深深的來上了兩根。
“好了，我來把接下來的東西說明白。”陳海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路過蘇一佳邊上時特地撣了撣身上的煙味，引來後者一陣厭煩。
“時間比較緊張，我們也來不及把三個現場都跑一邊。不過去過袁俊偉家，這就夠了。其他兩????????個地方，去不去意義不大。”
“首先，這三個人的口供。莊文琪的的情況林統已經說過了，我就不重複了。仇美悅的說辭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肯定有什麽刻意隱瞞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王英萍，這個人告訴我太多東西了。”
“我騙她案子有突破性進展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失神，雖然很快恢複過來，不過我還是明白，她是知道內情的。反而，我說找到了個嫌疑人，還有人看見凶手行凶，她反而表現的很自然。”
蘇一佳也在看陳海新帶回的審問資料，一邊聽陳海說著，一邊也看到了陳海審問的細節，忍不住開口了：“這不是很正常嗎，聽到殺害丈夫的凶手有一時間的驚訝正常不過，對於凶手的判斷也相對理性。我是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來。”
陳海很無奈，語氣也不和善：“別打斷我說話行嗎？你是豬腦子不代表別人也是。”
“仔細看看整個審問過程吧，你去偷東西趕在十二點之前人家還沒睡覺的時候？連給第一次見麵的人遞煙灰缸這種細節都做的到，她能是個沒腦子的人？她說回來後就沒動過房間裏的一切，然而整個客廳的窗簾都是打開著的，有誰會開著燈開著窗戶在晚上殺人？怕別人不知道嗎？”
蘇一佳被戳到了痛點，憋著也是說不出話。這些問題可能她仔細想想也會想到，但不會有陳海這麽快的速度，但大多也需要他人引導才能做出這種判斷。陳海目光不善的看向了李澤東：“李隊，上次我們合作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們隊吃幹飯的人太多了。這次更是了，你們既然都把她家裏的物證都收集齊了。為什麽不往她家的裝修上多考慮考慮？”
“王英萍家裏都是智能家電，每個觸摸屏上都隻有王英萍和袁俊偉的指紋。這說明什麽？凶手沒有去清理自己的指紋，袁俊偉不是自殺，王英萍有合理的不在場證明。那就是凶手沒有使用那些開關，不用開關的情況下怎麽拉窗簾？答案顯然易見，王英萍說謊了，她回家後肯定打開了窗戶。別和我說凶手在其他房間殺害死者，用某種不留痕跡的方法移動屍體到客廳。為了特地麻煩自己嗎？”
李澤東聽著好好的，莫名被點了一下，心情也是十分糟糕，為了案件，也隻能把牙咬碎咽下。
“還有就是我說起王二這個人的名字，這個人竟然還要想一想，真的是滑稽。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這還需要想？這種情況也有，那就是很久沒見的朋友，可能一下子想不起來，但不會是針對一個酒店服務員。最絕的是她的回答，她說她知道門口保安的名字。她怎麽會知道一個保安的名字？就算他們保安把名字印在製服上，誰會去特地關注。難道你們有誰知道自己家保安的名字？”
“答案就是，她肯定在哪看過這個名字，印象深刻。我臨出他們小區的時候去保安亭確認了一下，當天晚上的排班，王二在九點十分開始巡邏。她知道這個信息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凶手，避開巡邏。監控的死角可以通過時間排查，誰都做的到，保證不遇上巡邏的保安，就需要確認保安的近期排班。凶手可以自己去確認，通過某些借口就可以看到，但那樣就會給保安留下印象，最好的幫手自然就是業主。”
李澤東也是驚訝不已，自己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調查，得不到有用信息，陳海在短短的十個小時內，給出了充分的理由和分析，而且順理成章，不對，有一個地方有疑問：“陳隊說的很有道理，隻是王英萍幫助凶手的理由呢？她難道有什麽把柄被抓到了，那個把柄大到足以讓她冒著風險告訴凶手？”
“錯了。”陳海的話在李澤東看來是他對自己之前言行的否認，沒想到陳海卻是失望的看著他：“李隊，我覺得，作為刑偵人員。你缺少的不是氣魄和能力，是那股對於真相的嗅覺。”
“雖然我還不能斷定，但是十有八九是和王英萍和袁俊偉之間的矛盾有關。這個你們跟進一下，應該很快就可以調查清楚。去查查袁俊偉的前妻，然後找一找王英萍和袁俊偉結婚前後三年的醫療報告就能找到原因了，當然要去私人醫院。公立醫院不用查了，著重查和袁俊偉關係比較好的，如果沒有，就查他認識的，如果還是沒有，就查離他們家最近的。”
陳海意味深長的又來了一句：“跑不了和袁俊偉特殊的性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