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毒癮
第三十章 毒癮
次日上午十點，興城刑警支隊三號會議室內。
馮建楠簡單的講述了昨日得到的新線索。眾人聽完，也是麵麵相覷。本是簡單的一起綁架案演變下來竟已經發展成為凶殺案。對於監控的排除，沒有多大進展。對於凶手的想法也是捉摸不透，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陳海將幾條信息書寫完畢之後，轉過身來對著其餘人開口。
“截止到會議之前半小時，還沒收到綁匪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已經撕票。可是區區百萬真就犯得上沾上一條人命？如果是團夥作案就更奇怪了，幾個人分贓下來到手裏估計也沒幾個錢。大有可能是針對性的仇殺，要錢也隻是一個幌子。利用郭向英分散我們警力調配，能夠更好的進行複仇。當然，這隻是一個假設。各位有什麽新的調查方向？”
馮建楠轉動著手中的鋼筆，翻閱起了眼前一遝資料：“單純性的仇殺大可將屍體處理掉就好，又是索要錢財，又是送手指的，難免顯得畫蛇添足。隻能說，這不是單純的綁架案，也不是單純的謀殺案。”
沈天宇正了正身子匯報起來：“陳隊，馮隊。因為陳世傑常年賭博的關係，和他走的近的人沒有幾個。隻有其堂哥陳誌陽和其好友郭浩兩人與其有聯係，結仇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不是這兩個人動的手，大有可能是綁匪在交易過程中被陳世傑的某種行為激怒，進而殺人滅口。”
“那為什麽還要送第二根手指？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我們，已經將其殺害。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麽必要。”
陳海整理著照片，開口反問。隨即調出了陳世傑的照片和幾張監控截圖：“這是他最後失蹤時小吃街監控拍下的畫麵。能看到的出，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黑眼圈很重。”
“陳隊的意思是？”
“我懷疑出事當天，陳世傑事先有吸食過毒品。”陳海的話重重敲打在每個人心頭。仔細一看，監控中的他眼袋虛浮，行為舉止很像是一個癮君子。眾人開始討論起來。
“那可以調查的方向可以縮小一下，可以從毒品源頭查起。”
“還是先找到陳世傑的車，如果上麵有 GPS，搜查範圍也可以少很多。”
“郭向英的人際關係也應該調查一下，會不會是針對她的報複。”
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分成了幾個隊伍準備開展調查。馮建楠敲了敲桌子，熱烈的氣氛頓時安靜下來。隨後看向皺著眉頭的陳海：“陳隊，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陳海撓了撓下巴，未刮幹淨的胡渣令他有些許犯癢，“調查方向按你們說的來就可以，沒什麽大問題，我隻是在想這到底是綁架案還是謀殺案。這失蹤之後的一天時間內，到底又發生了什麽?”
“陳隊是在問我？”
“沒有。”陳海笑著應了一聲：“要是放在以前還說的通。”
“我小時候常聽別人講，綁匪綁來了人家的孩子會關起來餓幾天。然後燒條魚給他們吃，餓壞了的孩子都是下意識的去吃的。要是挑著魚背肉吃的，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上來就吃魚腩的就是家裏比較有錢的，而愛吃魚鰓附近肉的孩子都是家裏很金貴的。很簡單有效的手段。那麽這一兩天時間會不會也是綁匪去調查了什麽呢？”
是的，時代在變化，在發展。老一輩的很多東西都慢慢被取代，乃至於淘汰，可是思想上還是可以借鑒的。最終還是先將案件性質定為了綁架勒索，雖說陳世傑的第二根手指間接的說明了此人已經死亡。可在他的屍體被發現之前，就存在著變數，況且很多東西還沒被尋找到。定性為謀殺過於牽強，現在能做的就是和時間賽跑了。
“等一下。”陳海喝住了準備將投影關閉的沈天宇，叫來了一旁的馮建楠：“這個人你還記得嗎？”馮建楠努力回想著，似是沒有找到腦海中那個能與其身影重合之人，正準備搖頭否認之際又覺得腦子一閃，定睛一看，赫然是那天在飯店怒罵其兒子的中年男人。又再一次確認了下當時的時間。這人竟然和陳世傑出現的位置相似，時間上也隻有十分鍾左右的偏差。
“你是覺得這個人和這起失蹤案有什麽關係？”
麵對詢問，陳海搖著頭：“不好說，但是直覺告訴我應該是有關係的。而且看他的樣子也極有可能是個癮君子，出現的過於巧合了。而且那天吃飯時候罵人的那個狀態，很奇怪。那可不是普通人看見警察該有的反應，或許那時候已經吸食過毒品，情緒上很是亢奮。”
“一個小時，把這個人的資料放在我辦公桌上。”一旁的夏超然應了下來。
會議結束後，兩人在陳海的辦公室裏交談著。陳海抽著煙，馮建楠喝著茶，均是表達著對綁匪行為的不理解。馮建楠提出，綁匪可能是個心理變態，得到錢財後還是選擇將陳世傑殺害，亦或者是被陳世傑發現了什麽秘密，才不得不改變計劃殺人滅口。
陳海點著頭，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當中奇怪的點在於他指定郭向英要讓我來查案。一切的假設在找到進一步的證據之前，都是徒然。”
話音剛落，夏超然就敲響了房門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遞上了資料。
沈保國，男，四十八周歲，小學文化。和妻子王春萍（四十五周歲）開了一家“燕子飯店”。平時遊手好閑，喜歡賭博。飯店一般也都是妻子在打理。兩人育有一兒，沈濤，十五周歲，興城一中的初三學生，學習成績優異。
“好生奇怪啊。”
麵對一臉疑惑的陳海，馮建楠也是馬上詢問其原因。陳海讓他也看了看資料，隨後緩緩的說起：“典型的混混一個，既然他有自己的小飯館，那天怎麽會去《阿三飯店》吃飯，還在那罵他兒子？”
“下午一點，讓這個人來一下。”吩咐了一下夏超然，兩人就要去吃飯。隻是，還沒走出辦公室的門，杜月就歡騰的走了進來。聽聞兩人準備去吃飯，便是要求一起。陳海也不拒絕，帶著兩人又來到了阿三飯店。
“老板娘，一份牛肉，一份白斬雞，炒個青菜，燒碗排骨湯。”點完菜後，陳海就去上了個廁所。阿三飯店的廁所和廚房挨的很近，陳海順勢進到廚房和飯店的大廚兼老板聊了幾句。
“三哥，生意不錯啊，讓我看看冰櫃裏都有什麽好東西。”阿三自然也是歡喜的應著。又開始唏噓起來，多是感慨生意難做，好在是來吃飯的人多是普通白領，消費水平較低，口味也不錯，勉勉強強維持生計。遞上一根煙後，陳海又客氣了幾句就回到桌上準備吃飯。
菜已經都上齊了，幾人也不廢話，開始大快朵頤。
“恩，今天的牛肉很嫩，真好吃。”杜月嘴上嚼著，手上已是將一塊牛肉夾到陳海碗中。吃到嘴中，陳海臉上本皺著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三人聊著家常，談著工作，很是悠然自得。
輕鬆的午間時光很快就過去，沈保國也已經到來。
“我可是良民啊，向來遵紀守法。違法亂紀的事我可從來不幹，讓我來幹什麽。”
“有幾個問題問問你罷了，還記得我嗎？”
隨聲望去，沈保國也看到了剛走進門的陳海，麵色一沉，心想著不會是要報複自己吧？看出了他內心的小九九，陳海笑著坐了下來，示意邊上的夏超然離開。掏出一盒煙來遞上去一根，自己也點上。
“沈先生，這次來主要是問你幾個問題。你配合一下就可以走了。”
“好，我肯定配合。”
“到是和上次在飯店的態度截然相反啊？”
沈保國抽著煙的手僵了一下，臉色也迅速變化：“您說笑了，那天喝多了。還不知道怎麽稱呼？”
“陳海。這兒的大隊長”他也不客套，馬上拋出了自己的問題。“我手上的是你的個人資料。據我所知，你是有自己的飯店的，那天怎麽會在阿三飯店和別人吃飯？又為什麽要罵你兒子？”
沈保國深吸了口煙，那根煙竟然已經燃盡，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包較好的黑嘴利群點上：“這是我的私事吧？”
“沒關係，既然你不配合，那就耗吧。我有的是時間。”
幾分鍾後，他終究是妥協了：“阿三是我朋友，那天去看看他，剛好碰到幾個朋友就一起在那吃飯而已。罵兒子是因為他學習成績下降了，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你可真是個老油子啊。”陳海的笑容看著有些陰森，又把陳世傑的照片推了上去：“這個人認識嗎？”
沈保國看著照片顯然有些出神，楞了一下就回過神來：“沒見過，沒印象。”
陳海已經從他的神態中發現了些許端倪。顯然，他是見過陳世傑的。隻是沒說實話。“可以，那沒什麽問題了。不過我有權拘留你四十八小時，麻煩你在這待著吧。”作勢便要離去。
沈保國慌了神：“我又沒犯事，憑什麽扣押我？”
陳海嬉笑的臉沒有停下：“很簡單，我懷疑你吸食毒品。要是這四十八小時以內你毒癮犯了，那會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