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圖案
第二十二章 圖案
下午三點,所有口供和一應資料初步整理完畢。第三會議室內人頭攢動,忙著倒茶喝水的,忙著寫寫改改的,一幫人手頭的工作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整理好了,陳隊。”夏超然放下筆的瞬間看向陳海,在得到他點頭默認後開始敘述起來。
“結合陳思思的供詞和酒店監控,沒有撒謊痕跡,證詞可信度很高。沈淼的口供與陳思思的供詞時間上都吻合。七點左右吃過晚飯後她就一直呆在房間內,陳詩詩回來後和她聊天。九點左右接到死者電話約其十點去《紳士》酒吧喝酒,九點四十赴約出門。根據酒吧監控,沈淼九點五十分進入酒吧,在角落的卡座上坐了一個小時,十點五十五分離開酒吧,期間打過兩通電話。據她說是給死者打的電話,都沒有接。十一點整通過酒店電梯回到十樓,之後沒有離開過。”
“宋柏浩的我來說吧。”馮建楠將筆記本拿了出來翻開,“宋柏浩在十日晚七點半自駕到底興城國際大酒店,地下車庫監控時間吻合。打電話約出陳詩詩在酒店自助餐廳吃了晚飯後,於八點零二分徒步離開酒店。九點左右準備返回酒店的路上碰到多年未見的大學同學陳海,兩人在王街的《大連燒烤》喝酒聊天,於十一點半返回酒店。監控裏顯示他回到十樓的時間是十一點三十三分,之後沒有離開。據他所說,九點半左右曾經回酒店房間拿過東西。酒店監控顯示的進出時間是九點二十七至九點三十五。”
“鈴木川在七點左右晚飯過後,就一直在自己房間內下將棋,十一點左右洗完澡就休息了。他說回房間後就沒離開過,直至第二天被告知死者身亡。”
“井上太郎在七點左右晚飯後,就一直在自己房間內看電影。據他訴說,期間叫過酒店客服買過一包煙,整個晚上沒有出過房間一步。”
陳海聽完眾人的口供後撓了撓頭皮,兩根手指又規律的敲打起桌麵。半響,終於開口:“各位有什麽想法?”
馮建楠首當其衝:“從電梯的監控來看,證詞都沒什麽問題,時間上都吻合。沈淼,鈴木川,井上太郎,死者原田閑治,這四個人是在酒店餐廳一同用餐的,這一點可以證實。排除聯合作案的前提下,陳詩詩和沈淼的證詞可以相互印證。其餘三人除去電梯監控的證明,證詞真實性不得而知。”
“我的馮隊啊,現在是調查,不是定案。不過宋柏浩的話還是可以信的,那天我是碰到他和他喝了兩杯,中間他是有離開大半個小時,回酒店拿他們這次合作的劇的劇本給我看。”陳海回答了他,然後看向了沈天宇:“天宇,張賴茅的資料呢?”沈天宇將手中的資料遞上,陳海便同喝酒一般慢慢品了起來。
哼,一聲沉悶的笑聲從他口中發出,隨即他晃了晃脖子將資料蓋上。“死者的電話記錄呢?”夏超然翻了翻手頭的資料從中抽出一張遞上:“十日一共有兩起通話,五通未接。兩起通話都是撥出,一個是九點零三分打給沈淼的,用時通話三十一秒。另一個是九點四十二分打給酒店前台的,用時五十二秒。未接的是十點二十分鍾和十點四十一分的沈淼來電,十點三十一分的鈴木川來電,十一點零三分的井上太郎來電,十一點三十五分的宋柏浩來電。十一日早晨有一個沈淼的未接,時間是七點四十。”
“和酒店前台確認過了,死者在九點四十二的時候要了一瓶拉菲。九點四十五的時候酒店服務員將紅酒送到,死者開門接過就進房間了。”
“幾個人打他電話的理由都問了嗎?”馮建楠看向夏超然。
“鈴木川是要和死者確認一下第二日的行程,井上太郎說是想來找原田閑治喝一杯,宋柏浩說想問一下第二天簽合同的具體事宜。沈淼說前兩通電話是她在酒吧的時候打的,是想問死者怎麽還不來,後來以為死者睡了就回酒店了,第二天是想問死者是不是一起吃早餐。結果死者還是沒有接,因為死者有早起的習慣,加上十日晚上也沒接她電話,沈淼覺得很奇怪,就叫來了酒店大堂經理用了房卡進房間。兩個人這才看見死者倒在浴缸中,隨後報了警。”
陳海一根手指抵在下嘴唇,在腦子把所有信息整理了一遍,隨後閉上雙眼捏著額頭開口道:“沈天宇,給你個表現的機會,說說看,有什麽想法?”
沈天宇停下了放在筆記本電腦上雙手,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恩~就目前掌握的信息,在幾個人都沒撒謊的前提情況下。死者很有可能是在九點四十五分至十點二十分之間遇害。”
“哦?怎麽說?”
“九點四十五分是死者見到酒店服務員的時間,那個時候可以肯定他還活著。十點二十分鍾的時候,沈淼的來電死者沒有接,很大可能已經遇害。因為那個時候如果沒有遇害隻是錯過電話,之後的幾個電話沒有理由沒接到,至少應該回複一下才對。”
陳海露出欣慰的表情,“不錯,進步的????????很快。”
“小沈的觀點是最有可能的,但不一定是正確的。接下來,我們來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說著他拿起記號筆在玻璃白板上書寫起來。
“首先,九點四十五的時候死者還活著這是毋庸置疑的。之後的幾通未接電話可能是死者在當時已經死亡沒辦法接了,也可能是已經被凶手控製,或者其他什麽情況。然後就是幾人的供詞,這兩個口本的人都說在房間裏沒出來過,但沒有人能證明。我提一個假設,如果他們中間有且隻有一個,在晚飯結束以後就跟隨死者進入其房間,伺機而動。在九點四十五分之後的某個時間點將其殺害,然後故作姿態的撥打其電話偽造一個不存的不在場證明。拋去死者身份不說,一個異鄉人在一個剛來沒幾個小時的城市被陌生人仇殺的可行性微乎其微。很有可能是同行的人下手。”
“再有就是團夥作案,看看這些組合。”陳海指了指自己在白板上列出的幾個人名,“沈淼陳詩詩,這兩個人證詞太過完美了。沈淼沒有作案時間,不代表陳詩詩沒有。有可能是沈淼的指揮下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然後陳詩詩將死者殺害。我懷疑的理由是她們兩的供詞,她們都說死者在九點左右約沈淼十點在《紳士》喝酒,既然死者已經要出門喝酒,且中間沒有聯係過沈淼,有什麽理由又要叫酒在自己房間喝呢?”
“然後是鈴木川和井上太郎,兩人作案時間充裕。供詞的可推敲性也太低,有可能是串供的時候覺得多說多錯,想幾個簡單的理由糊弄一下。”
“再來就是宋柏浩和除了沈淼以外,其他人中的一個一同合作殺人。因為他離開酒店的時間是九點三十五,之後與我會麵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十分左右,從興城國際大酒店到王街有二十分鍾的車程,雖然中間有一小段空白時間可以作案,但還是太匆忙太牽強了。所以,如果是他,大概率是他讓他的合夥人殺害的死者。”
“陳隊的想法永遠是這麽的天馬行空。”馮建楠笑著搖頭。
陳海同樣笑著看向他:“現在不是假設推理嗎?自然要把所有可能性都考慮進去不是嗎?我也隻是想說沈淼和宋柏浩單獨作案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接下裏該考慮的就是凶器,手法,和動機了。”
胡嘯東聞言起身,手指飛快的在電腦屏幕上敲打,投屏的景象隨之改變:“死者是個知名導演,有很多膾炙人口的作品,此次來華是想打開華夏市場。死者愛好比較廣泛,比較喜歡中華美食,還有我國的傳統文化,聽說一直在研究《三國》和四書五經。隨行的三人,沈淼是其幾年前合作的一部電影女主,之後就一直跟著死者拍攝了幾部作品,沈淼很尊重死者,在外也都是以”恩師”相稱。鈴木川是死者的翻譯官,和死者有債務關係,向死者借貸的日幣約千萬左右。井上太郎是近些年和死者合作最多的電影製片人,和死者關係融洽,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死者是自己見過的最有才華的人。”
“就目前得知的情況來看,這個鈴木川應該是犯罪動機最大的了。金錢往往是最容易驅使人犯罪的衝動根本。”馮建楠開口道。
“馮隊講的有理,小夏,調查一下鈴木川十日晚上將棋的對局記錄。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在撒謊。”說完這句話後,陳海又切換了一下屏幕。
“好了,現在我們來看看,這個圖案到底代表著什麽。”
詭異的”三”現在充斥著每個人的眼眸。
陳海見眾人不言語,緩緩開口:“現在還弄不清這個圖案是個字還是圖,各位說說吧,有沒有見過類似的。或者結合死者當時的情況,有什麽想法?”
沈天宇眼睛忽亮:“陳隊,死者喜歡我國文化。這個圖案,會不會是倒過來的一個”川”字。是死者給出的死亡信息,鈴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