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案
第二十章 新案
興城國際大酒店，興城唯二的高星級酒店，坐落在興城的市中心，客流量異常高。
此刻的酒店比起平時更是熱鬧，國慶過後本該減少的人流量，因為昨夜的一起凶殺案不減反增。酒店外蹲守著四五家媒體記者，普通的凶殺案是引不起他們的興趣的，隻是死者身份特殊，一位成名已久的口本國知名導演。記者的嗅覺比常人敏銳的多，有些是在警隊有親戚朋友，有些是酒店高層的朋友，興城知名的幾家媒體都已在列。
撥開人群，陳海帶著幾位同僚一起出現在他們麵前。眾記者忙上前詢問起來，無可奉告四個字伴著陳海等人一同進入酒店。
酒店的大堂經理見到進來一眾穿著著警服的人忙上前打招呼：“不知哪位是陳海，陳隊長？”陳海走上前去，“在下陳海，興城支隊大隊長。怎麽稱呼？”
“免貴姓張，張賴茅，這家酒店的大堂經理。久聞陳隊風采，今日得見，真可謂三生有幸。”
陳海微微皺眉，“得了得了，張經理不必這麽客氣，帶我去現場吧。”
張賴茅領著眾人來到了 1008 室。
推門而入，一股涼意首先襲來，中央空調的溫度被定格在了十八度。房間很是整潔，典型的景觀房，一個行李箱靠放在牆邊。會客桌上放著一隻手機，一瓶紅酒，一個杯子，杯中還有紅酒的殘渣。一雙拖鞋工整的擺放在廁所門前。陳海帶上手套，拉開衛生間移門，眼前的景象令人後背一涼。浸滿水的浴缸中倒著一個男人。死者頭靠淋浴開關，雙眼微眯，半張著嘴，咽喉處一道細長的傷口橫跨整個脖頸。浴缸上漂浮著十幾張萬元日幣，都已被水中的血液染紅。透過水麵，可以看見死者左手做著一個半握拳狀，右手半搭在浴缸邊緣，其下方有鮮血畫著的一個圖案。圖案很奇怪，像是一個《三》字，隻是頭上的一橫中間缺了一段，中間的一橫稍顯過長，最後的一橫隻有一半左右。
“幹活。”陳海一聲令下，各人開始現場采集起來。“杜月，拍照的事情交給沈天宇，你先把血液采集一下。”叮囑了幾句後，門口的夏超然走了進來：“陳隊，和死者同行的人都帶來了。”
“行，你也去幹活。”拍了拍他後背，陳海走出門來。看見一張臉，頓時臉上多了些笑意。
“老宋，沒想到昨天剛見過今天又見麵了。”陳海打招呼的人叫做宋柏浩，是他京城大學同寢的舍友。長著一張十分英俊的臉龐，眉宇分明，臉頰窄瘦，鼻梁微高，書生氣十足。也是學生時代出了名的大才子。
宋柏浩笑著走上前：“是啊，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昨日偶遇，今日又相逢。不容易啊。”
“怎麽，住在這啊？”“恩，隔壁 1006。”
“和死者什麽關係啊？”
“哎，就昨天跟你說的要合作的那個導演，沒想到劇本還沒談人就沒了。”宋柏浩顯得很是苦惱。陳海拍了拍他肩膀，似乎是安慰他。
“這幾位自我介紹一下吧。”陳海看著走廊上其餘兩女兩男開口。
先是一位姿色出彩的年輕女子站了出來，女人看著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緊身的小西裝和黑色包臀裙，梳著公主切，臉上略有些嬰兒肥，眼睛大大的，長相上來說可愛中帶著幾分甜美。“我叫沈淼，是口本國的偶像藝人，裏麵那位是我的恩師。”
另一位女子緊跟著跟上，女子約莫二十出頭，一套 JK 裝，丸子頭，圓臉，長長的睫毛下長著一雙靈動的眼睛，典型的鄰家小妹的樣子，“我叫陳詩詩，是宋學長的學妹。我剛畢業跟著學長實習。”
“哦？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想著做編劇？”陳海調笑似的看著她，把她看的滿臉通紅。宋柏浩忙出來打圓場：“讓她先跟著我學學看看，說不定很快能找到她喜歡幹的事。這不，認識人家沈小姐沒幾天就想著要給她當經紀人。”陳海順著他的話茬把目光移向沈淼：“你是口本國的偶像，怎麽起個中文名，國語還很不錯。”
沈淼很是尷尬的回答：“我是國人，隻是五年前畢業以後去口本發展的。”原來如此，陳海打消了心中疑慮，把目光移向了另外兩人。
其中高個子的男人衝著陳海點了個頭：“你好，我叫鈴木川，是此次原田老師來華的翻譯。”陳海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大概一米七五的個子，長方臉，寬額頭，鼻梁上掛著一幅眼鏡，使本就不大的眼睛看上去更小了。還沒等他再說什麽，鈴木川又開口道：“這位是我國著名電影製作人，井上太郎先生。您見諒，井上先生不會中文。”
男人站在一旁，顯得很是孤單。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圓臉，小眼睛，臉頰的肥肉很多，一臉胡渣，大腹便便，倒是個成功人士形象。
“各位，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後續可能還有需要你們協助調查的地方。請你們先待在各自房間，有結果以後我會通知各位的。”留下眾人的聯係方式後，屋內的其他人也已經取證完畢。和宋柏浩寒暄幾句後，陳海就帶著眾人離去。
看著差不多午飯時間，陳海就提議幾人一同外麵吃點。杜月第一個表示讚同，被陳海白了一眼：“我們部門吃飯，你來幹什麽？況且證物運送過程中不能出現差池，第一天上班？你早點回去把血液給我分析了。”杜月皺著眉頭嘟著嘴惡狠狠的看著陳海。陳海不以為然，指了指胡嘯東：“你也滾蛋，證物要是出問題，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打發走了兩人，陳海帶著馮建楠，夏超然，沈天宇來到了《阿三飯店》。這是之前陳海帶著沈天宇來過的私房菜館。另外兩人也是不陌生，來的不算頻繁也不算少。
“老板娘！”
“哎！哇，陳隊馮隊今天都來了。來來來，還有包廂，快請。”
老板娘一頓張羅，幾人點的菜也很快被端上桌來。白斬雞，紅燒大小腸，油爆大蝦，香菇青菜，排骨湯，全都是隊裏喜歡的口味。飯桌上的氣氛總是很輕鬆的，陳海嚼著雞肉打趣道：“小沈啊，現在還不走是不打算走了嗎？”沈天宇原本嬉笑的臉驟變，支支吾吾說道：“我父親那邊還是不怎麽高興，我和他說給我一年時間，如果做不出成績就聽他的回去考研，再去其他部門。”
“成績？”陳海疑惑的看著他，“什麽成績？你把人命當階梯？要是沒隨時送命的決心還是乖乖回去混個文職吧。”沈天宇聽了有些害怕，不敢言語。
“上次我已經給過你提示了，非要我把話說透。沒有這種決心趁早滾蛋。”
看見陳海話說的這麽重，馮建楠忙打起來圓場：“好了好了，吃飯就吃飯，聊這些幹嘛。小孩子多給些機會。”
“機會？人命，毒販，槍支販賣，人口拐賣，我們成天麵對的都是這些家夥。一個不注意命都沒了，還談什麽機會？”陳海的話語異常堅決，眾人也不不知該怎麽辦，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
沈天宇咬咬牙，似是做了很大決心大聲說道：“陳隊，我知道我資曆尚且。但我會努力的，我也從沒輕看過生命，我會緊跟隊裏腳步，不給你們拖後腿。”
“行。”陳海放下了碗筷，“上次就在這，我給過你的問題你能不能回答上來，今天這起案子再看到屍檢報告前，你有什麽調查方向？”
沈天宇努力回憶起之前和陳海吃飯的畫麵，又聯係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思索起來。
“陳隊，關於《位置》，我給我自己的定位是努力前進，縮短調查時間，精簡調查方向。今天的命案目前是找到凶器為主，凶手很有可能是同行那五個人中的一個，需要著重調查。”
陳海聽後表情變化不大，舌尖舔了舔牙齒，“勉強合格吧。”
“雖說答非所問，但回答的不錯。”
沈天宇的眼神中帶著疑惑，看著陳海期待他給出答案。
“上次在這裏我點了三個菜和酒，這是殺頭菜的標準。是要告訴你這個榆木腦袋，隨時要把每頓飯當最後一頓吃。今天，這起凶案大致和你說的差不多。你想想我為什麽要多次提醒杜月盡快出血液檢查？桌子上的紅酒都看到了吧，一般來說血液中酒精的存在時間在 3，6 個小時，當然也是因人而異。而酒精進入血液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左右時間。現場空調溫度在 18 度，低的離譜。這種天氣根本不可能開空調。不管是凶手有意為之還是死者個人習慣，或多或少都給我們辦案增加了難度。”
陳海點上一支煙，抿了抿嘴：“低溫對於死亡時間的判斷影響很大，所以很可能是得不到準確時間的。所以要盡快確認血液中有沒有酒精成分，死者飲酒後多久死亡。或許之後的偵破工作用不到，但是作為一個刑警。你要有自己的判斷，什麽是馬上要得出結果的，什麽是可以緩緩的。”
一番話下來，不止是沈天宇，另兩人也學到不少，有理論知識，也有風俗習慣。看似普通的東西有時候往往是問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