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女獨唱
第九十二章 女獨唱
現場倒是有幾個人提了意見,但都沒有被采納。
吃飯的時候,沈清歡向文英了解了一下這首曲子的背景。
文英告訴她這是西南桂省的一首民謠。
桂省民謠?
沈清歡沒說什麽,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回到宿舍拿出紙筆畫了一幅畫。
碰巧韓靈兒回來午休,瞅見沈清歡正趴在桌上寫著什麽,她勾起嘴角哂笑了聲,慢悠悠地吐了一句:
“在寫情書啊?”
過了幾秒,往床上攤開一躺,又補了兩個字:
“老土。”
沈清歡緩緩側過頭,眼神涼涼地瞥了她一眼。
韓靈兒乍了乍舌,舉起手作投降狀:
“好了好了,沒說你,說我自己,我老土行了吧。”
沈清歡沒再搭理她,繼續埋頭畫了起來。
下午,訓練中途休息的時候,她單獨去辦公室找了李團長。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李團長的思緒,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清歡。
有些詫異地問道:“清歡,你怎麽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沈清歡單刀直入:“李團長,耽誤您兩分鍾時間。關於《劉三姐》這個節目,我有些想法供您參考一下,但不一定能用的上。”
私底下的李團長慈眉善目,聽到沈清歡這麽一說立馬來了興致,笑著給沈清歡倒了杯茶:
“用不用得上都沒關係,你有這份集體榮譽感就是好的。來,清歡,坐下來慢慢說。”
沈清歡也沒推脫,順從地坐到木椅上,將口袋裏的信紙攤開平鋪在桌麵,笑著問:
“李團長,您看看這幅畫怎麽樣?”
李團長把茶杯放在沈清歡桌前,先是笑著看了她一眼,再將目光挪向信紙仔細地觀賞了起來。
半響後,李團長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
“嗯,畫得真不錯。清歡,這是你畫的?果然多才多藝。”
她端起信紙再次打量了兩眼,有些不解地問:
“不過,這幅畫跟你說的節目有什麽關係?”
沈清歡也沒賣關子,直接點題:“背景,舞蹈背景。”
雖然沒有現代美輪美奐的投影,但舞台有燈光,燈光在背景上一打,效果依然可以光彩耀目。
李團長恍然大悟,激動地一拍大腿說道:“好主意!太好了!這麽一來舞台就不會那麽幹巴巴的!”
突然想起什麽,李團長神色一頓,把手中的信紙正正反反顛倒了一遍,遲疑道:
“隻是,清歡,這幅畫會不會太小了點?”
聞言,沈清歡解釋道:“李團長,這隻是我的底稿。您要是覺得可用的話,可以讓人按照舞台的尺寸1:1再畫一幅。”
“噢,對!你看我這腦子,還沒小姑娘好使。”
李團長笑著拍了拍腦袋,將信紙放回到桌上,抿了口茶,目光重新落回到沈清歡身上,語氣帶著一絲調侃。
“怎麽?想偷懶?這畫你不打算畫了?”
眼下宿舍明爭暗鬥不斷,沈清歡不想把自己弄得太高調,謙遜地說:“李團長,我畫畫水平一般,就不給團裏添亂了。”
還有十來天時間才到八一,在縣城找個畫畫的倒不是什麽難事,李團長也就沒再為難她。
收好信紙,心情愉悅地說:
“清歡,你提的建議非常好,我會向團裏給你申請表彰的。要是這個節目能在市裏拿獎的話,過後我給你記三等功!”
“謝謝團長的好意,表彰就不用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是您沒什麽其他吩咐的話,那我不打擾您了。”
“好,去吧。”
沈清歡又提了幾句關於增加男舞蹈演員船槳的道具後,就出去了。
這天夜裏。
她練功完從訓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了。
大約是剛剛下過一場雷雨的緣故,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慘淡,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靜悄悄的。
路過樂器房的時候,陡然又從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樂器房裏一片黑暗, 並沒有開燈。
稀疏的星光照進來的時候,會在地上或是牆上倒映出兩道親,密的身影。
若是連星光也沒了,便隻能聽到兩人交,c在一起的呼吸。
暗影裏,女孩的聲音抖得厲害,像是變了調的琴弦,含含糊糊地說:
“林峰哥哥,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把自己……交給你,你可不能辜負我啊……”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在她背上狠狠揉,搓著,男人的聲音聽上去遙不可及。
隔了好久,似乎說了一個“好”字。
忽地,平地起了陣風,將所有的動靜都吹散了,像流星一閃而過,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裏。
沈清歡歎了口氣,沒有駐足,抬步向宿舍走去。
……
時間一點點拉近,臨近文工團出發去市裏演出的前一天,團裏再次出事了。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白小果不知為何突然發起了高燒,還有,那個獨唱女演員劉芳的嗓子也莫名又疼又癢。
李團長連忙叫人送去了醫務室。
但過了半天,依然沒什麽好轉,恐怕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白小果的事倒不難辦。
原本是十個男舞蹈演員,十個女舞蹈演員。
現在白小果高燒不退,隻能下掉一個無辜的男隊員了。
數量從十雙變成九雙,雖然人數上不怎麽好看,但對節目總體效果影響甚微。
倒是這個劉芳……原本就是個以唱為主的節目,劉芳的重要可想而知。
出了這樣的事,整個節目組的氣壓都十分低沉,畢竟是參加市裏的演出,機會難得。
——“怎麽會這樣啊,她昨天明明還好好的。”
——“是不是因為太緊張了,還是感冒了?感冒也會嗓子疼的。”
——“該不會是貪吃了什麽刺激性的東西吧?你說這個人也真是,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注意好好保護嗓子。”
排練廳裏,破天荒地有點吵。
沈清歡靜靜地站著,目光毫無波瀾地看向人前的李團長。
李團長額頭緊蹙,背著手在屋裏踱來踱去。
過了須臾。
像是做了決定般,猛然站定,沉聲喝道:
“用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