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考試
第三十一章 考試
兩天後，郝向南帶著沈清歡來到一棟青瓦廊簷的紅磚大樓前。
他將介紹信和戶籍資料一並遞給沈清歡，抬了抬下巴，目光溫和，眼神裏全是鼓勵：
“進去吧，我就在外麵等你。”
沈清歡有些好奇地打開自己的檔案，目光急切地搜尋了一遍，最終在家屬欄裏看見了三個陌生的名字。
她心裏嘀咕了一句，沒想到這穿越還帶全套的，連父母、哥哥的名字都給她造好了，也不知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這幾號人…
政，審能不能過？
隻匆匆看了一眼便合上了，她揚了揚手中的介紹信， 眸底迸發出興奮的光芒，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嗓音甜甜的，故意拖著尾音：“小哥哥，等我好消息哦~”
說完一蹦一跳地走了進去，傳達室的人看了看她的介紹信，沒說什麽帶著她進了縣文工團。
沈清歡緊跟在他身後，兩人穿過一條帶著廊簷長長的回廊，再越過回廊盡頭的一排排小屋走上樓梯，觸目所及便是一間偌大的排練廳。
透過敞開的大門，隻見排練廳裏坐著三位穿著軍裝的教官。
外麵的走廊上站著一排等候的姑娘，個個模樣姣好，身姿挺拔，背脊挺得筆直，一看就是有點舞蹈功底的。
“小同誌，你就在後麵等著吧，等到叫你名字了，你就進去。”
“好的，同誌，請問下這次總共招幾個人？”沈清歡急忙問道。
聽到這話，前麵的女孩也回頭看了過來。
“噢，參加考試的二十個，錄取兩個。”
這人還算隨和，回答了沈清歡的問題後便進了裏麵，將介紹信交給了坐在正中間一位長相十分嚴肅的女教官。
沈清歡稍稍側了側身，視線越過人群，看向排練室裏一位正在跳舞的女子。
她身上的毛衣和棉襖都脫了，一身單薄的秋衣下身段妙曼、曲線玲瓏，臉上卻稚氣未脫，目測應該不過十五六歲左右的樣子。
跳的是一首非常激昂奮進的g命歌曲，曲子有些熟悉，但沈清歡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歌名。
眼看著排練廳裏的人一個個的進去又出來，沈清歡前麵的那個姑娘肉也可見地緊張起來，不斷地搓著有些發抖的手指。
沈清歡以前在國際學校上學時參加過不少的比賽，對這種場麵倒能應對自如。
“深呼吸，先不要看裏麵，閉上眼睛，放鬆。”雖然是競爭對手關係，但她還是好意出聲提醒了句。
前麵的女孩紮著兩個大麻花辮，大冷的天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衣，顏色已經洗得有些發白了，袖子短了一截，露出一件打著補丁的秋衣。
一看就是家裏條件不太好的，但不知道怎麽有機會學的跳舞，通常情況下越窮困的家庭會早早讓自己的孩子下地賺工分。
聞言，前麵的女孩再次回頭，驚訝地看了沈清歡一眼，嘴巴一咧甜甜地笑了笑：
“我叫馬冬梅，謝謝小姐姐。”
沈清歡看了眼前麵的隊伍，還有五人，每個人進去花上七八分鍾，也得半個小時後才輪得到她們。
她收回視線，和馬冬梅聊了起來：“你好，我叫沈清歡。”
馬冬梅皮膚很黑，但模樣很清秀，尤其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
“清歡姐姐，你是縣城的嗎？你長得……好白哦！真漂亮！”
沈清歡沒回答她前麵的問題，而是伸手扯掉了馬冬梅辮子上的一片枯樹葉，淡淡道：
“等你太陽曬得少了，也會白起來的。”
馬冬梅眼睛一亮，顯然已經將剛才的緊張拋諸腦後了，盯著沈清歡白皙光潔的臉頰興奮地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等我入了文工團，以後有工資，就不用下地幹活曬太陽哩。”
她頓了頓，又在沈清歡纖細修長的手上瞄了一眼，無比羨慕道：
“我要是能有清歡姐姐一半白就很滿意了。”
沈清歡笑了笑，問：“你在哪學的跳舞？”
話音剛落，馬冬梅突然緊張地四下看了看，然後湊到沈清歡麵前神秘兮兮地說：
“清歡姐姐，我實話告訴你，有一次文工團去我們鄉裏演出，我媽帶著我有事路過，我看到有個小姐姐在台上跳了一段，回去偷偷學會了。
我隻會跳這一支，別的都不會。”
沈清歡有些愕然，重新審視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一個完全沒有任何舞蹈功底的人隻看一遍就會了，這需要多大的天賦。
正說話間，從排練廳傳來一聲幹練的女中音。
“馬冬梅！”
“到！”馬冬梅唰得一下轉身站地筆直，這才發現前麵的人都走了。
“別緊張，快去吧。”沈清歡輕推了她一把。
馬冬梅的發揮還算不錯，但到底隻看過一遍，有些舞蹈動作不是很到位。不過身姿柔中帶剛，的確是塊練舞的好材料。
等馬冬梅出來，沈清歡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對著評委席微微欠了欠身，朗聲道：
“三位評委老師好，我是沈清歡，我的舞蹈曲目是《草原女兵》。”
正中間的李團長看了一上午緊繃的臉，陡然麵對一個這麽鎮定自若的，倒生出幾分不習慣來。
她上下打量了沈清歡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介紹信，然後捧起桌上的瓷缸喝了一口，蓋上蓋子將瓷缸推到一旁，例行公事地說道：
“別緊張，好好跳就是。”
“是！謝老師關心！”
沈清歡不知道中年女子是什麽職務，但坐著C位級別肯定不低，隻得恭敬又胡亂地稱呼了一通，然後將身上的棉襖脫下來放在旁邊。
她裏麵穿著一套藏青色的修身毛衣，頭發綁得高高的彎成一個丸子，露出修長白淨的脖子，背脊挺得筆直從裏到外透著自信和張揚，在這個冽冽寒冬裏看上去極其璀璨奪目。
評委席的三位老師相視一眼，目光中都流露出難得的欣賞之意。
李團長按了一下桌上的鈴鐺，說道：
“開始吧。”
“好的。”
在馬冬梅考試期間，沈清歡在外麵已經壓腿熱身過了，於是直接拉開架勢舞了起來。
這首曲子是在馮小剛的一部電影裏看到的，當時無意中跟著跳了一段，還算熟悉，沒想到有一天倒在這兒派上用場了。
現場沒有音樂節拍，跳起來有些幹巴巴的。
好在沈清歡記性一直不錯，偶爾有些記不住的地方，她臨時編了一段加了進去，倒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一曲終，評委席上的老師們都點了點頭，李團長點評道：
“沈清歡，你的舞姿非常優美靈動，可以看出有非常深的舞蹈功底。
但這首《草原女民兵》歌頌的是，內蒙古錫林格勒的草原女兵騎著馬挎著槍雄赳赳氣昂昂訓練的場景。
你剛才的舞蹈，柔有餘而剛不足，沒有把她們身上那股縱馬奔騰的豪邁之氣演繹出來，這點還需要再加強學習。”
沈清歡一時摸不準她說這番話到底想不想錄用自己，客氣地回道：“多謝評委老師指教，我記住了。”
這時，旁邊的一位中年男評委清了清嗓子，笑著說：
“噯，李團長，你要求不要那麽高嘛，小同誌沒有親身感受過女民兵的生活，這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看她呀，就跳的很不錯，台風也穩得很嘛，都沒見她緊張。不錯，真是不錯。”
另一邊的評委也附和道：“就基本功而言，小同誌是沒問題，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