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盛怒

  第二十五章 盛怒


    劉叢山俯身就要撩沈清歡的頭發,想要親眼目睹秀發遮掩下美人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就在他的手即將要觸碰到發絲的刹那,沈清歡瞳孔一縮,倏地仰起身子,將抱在胸前的小木凳用盡全身力氣抬手一揮!

    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劉叢山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木凳砸在自己腦袋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哎喲——”


    深紅色的血液順著臉頰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劉叢山捂住汩汩流血的腦袋,有點懵圈。


    沈清歡趁機掄起凳子又朝他腦袋狠狠敲了一下,然後爬起身拚命衝出澡堂往自己家跑。


    可到底劉叢山隔著門把她踹倒那一下傷得不輕,她跑得並不快。


    刀疤男看著到手的鴨子竟然想逃跑,也顧不得自己流血的腦袋了,急忙就追了上去。


    他衝上去狠狠揪住沈清歡的頭發,毫不憐香惜玉地把人往澡堂拖,邊拖邊啪啪扇了她兩巴掌。


    拖到澡堂門口,沈清歡死死抱住門框拚命掙紮著不肯進去。


    男人粗糲的雙手直接就掐上了她的脖子,少女白嫩的皮膚和他黑黃的手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劉叢山怒目圓睜,額頭的刀疤被鮮血染得極其猙獰,看上去就像一尊來自地獄的惡魔。


    他扭曲著臉,惡狠狠地說:“臭婊子!你竟然敢打老子,打了老子還敢逃跑!給臉不要臉,爺爺我等會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沈清歡猶如身在煉獄,她害怕地歇斯底裏地大叫著,渴望有人能過來幫忙。


    可院子裏的那些人懾於劉叢山多年的惡名,隻敢遠遠地看著,任憑她如何哭喊,沒人站出來管她死活。


    — —


    中午,郝向南吃完飯,陡然想起今天周四沈清歡沒有出門。


    抬腕看了眼手表,時間還很充裕。索性把鋁製飯盒洗幹淨了,拿著飯票去食堂重新打了一份騎著自行車飛快地往家裏趕。


    還沒踏進院門,便聽到劉叢山的怒吼:


    “臭婊子,給臉不要臉,還不乖乖給爺進去!”


    話音剛落,“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


    郝向南皺了皺眉,推著單車踏進了院門,剛走了沒兩步,便見院子裏站了好些人。


    看見他進來,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怪異,有個男人甚至還衝他使勁眨了眨眼,伸手往澡堂指了指。


    郝向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一扭頭便看到了讓他窒息的一幕!

    隻見澡堂門口,劉叢山一隻手惡狠狠地掐著一個女孩的脖子,另一隻手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


    女孩濕噠噠的頭發淩亂地披散著,遮住了她的小臉,喉嚨被劉叢山掐得已經發不出完整的句子,一雙白皙的手使勁掰扯著劉叢山的大手,想要讓自己重新獲得呼吸。


    雖然沒看見女孩的長相,但從女孩身上的毛衣和手,郝向南立馬就認出來了,是沈清歡!


    男人頓時怒火中燒,狹長的杏眸眯起,他一把將單車推開,冷冷道:“好!很好!我家女人也敢動,老子今天就廢了你!”


    他抄起院子裏的那半邊破凳子,猛衝了過去。


    此刻,澡堂門口的劉叢山全部注意力都在沈清歡身上,腰上的褲帶繩還未解開,後腦勺上便遭了重重一擊!

    “嘭!”


    這一下,郝向南使了十二分全力,直打得劉叢山腦袋一晃,下意識地鬆開了手朝一旁栽去。


    郝向南二話不說揪住他後頸的衣領,將劉叢山像死狗般從澡堂門口拖了出來丟在院子的地上,然後掄起拳頭,對著刀疤男的臉上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

    郝向南一拳接著一拳轟下,嘴裏罵道:“瞎了你他媽狗眼,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動!”


    直打得劉叢山哭爹喊娘,嘶吼著在地上到處亂滾亂撞,臉上血肉模糊一片,那紅色的鮮血還在持續不斷的順著扭曲的麵部往下流。


    幾乎隻是眨眼間,襠下濕了一大塊,空氣裏一股難聞的熱騷氣。


    整個院子的上空都響徹著他變了調的慘叫聲:“爺爺饒命,饒命啊!”,一聲比一聲慘烈。


    沈清歡無力的倚靠在門框上,雙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清淤,使勁地喘著氣。


    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撩開眼前的頭發朝院子的地上看去。


    隻見郝向南狠戾地跨站在刀疤男身上,一手拽著男人的衣領,將被他打翻在地上的男人半提起來,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手背的線條因為那凶悍的力氣清晰可見,額頭青筋爆出,眼神嗜血,整個都縈繞著一種恐怖的氣息,那種幾乎要將人焚燒殆盡的怒意讓人畏懼到不敢再看第二眼。


    這是沈清歡第一次看見郝向南打人,拳頭又快又狠,暴戾凶殘,氤氳著怒意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地上的劉叢山臉上鮮血飛濺,身下的血跡尿跡混在一起,哀嚎聲也越來越弱,似乎就快不行了。


    沈清歡驚恐地叫了起來:“郝向南!” 無論如何,她也不想他為自己背上一條人命,為這種人渣不值得!


    一聲呼喊終於將失去理智的郝向南拉了回來,他一把扔開地上的劉叢山,又狠狠朝他腦袋踢了一腳,然後人退開了一步轉頭看向沈清歡。


    女孩套著藏青色的毛衣就這樣無助地站在門邊,一雙清透的狐狸眼布滿驚懼的淚水,害怕地緊緊盯著郝向南。


    那一瞬,郝向南仿佛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猛擊著他的心髒,如雷如鼓。


    郝向南幾步走到沈清歡麵前,盯著她臉上和脖子上的傷痕,眼神裏閃過心疼:“沒事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劫後餘生的沈清歡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想不管不顧地撲進他懷裏但又努力克製住了,愣愣地掃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劉叢山,聲線顫抖:“他死了嗎?”


    郝向南的目光仍牢牢地鎖在女孩的臉上,看都沒看劉叢山一眼,“死不了。”


    聽到人死不了,沈清歡頓時鬆了一口氣。


    正說話間,院子裏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對五六十歲的夫婦,他們攙扶著走到沈清歡二人麵前,手指著郝向南威脅道:

    “你們打死了我兒子,得賠錢!一千塊一分也不能少!要是不賠我就去報警,讓你們牢底坐穿!”


    一千塊?


    好大的口氣!

    沈清歡眉心擰了擰,看著這對夫婦,心裏罵了句:MD,剛才你兒子想要猥褻我的時候,你們哪兒去了?這會兒以為人被打死了,就出來訛錢,這算盤可是打的真響!

    她不顧身上的疼痛,越過郝向南,走到兩人麵前,冷笑道:“想要錢?一分也沒有!你兒子已經沒氣了,你們趕緊報警吧!”


    “你你你,”老婦人手指著沈清歡的鼻子,氣急敗壞地用手杖敲了敲地板,轉頭命令一個十幾歲的後生,“牛娃,你現在就去派出所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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