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池音一走，沈涼然就更加靠近江奈生一步。 雖然料到他會離開，但每當觸及他的冰冷，她心裏還是會很難受，就像被人揪住了呼吸。 換做平日，沈涼然必定會上前攔住，時刻陪在江奈生的身邊，不管他煩或者不煩。 今天，她就靜靜的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像是歎氣一般，幽幽開口：“還記得當年的那件案子嗎？” 江奈生猛然頓住了腳步，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黑暗中，變得滿身戾氣。 那是他的逆鱗，誰都不能碰。 隱隱約約察覺到江奈生的怒氣，沈涼然深呼吸，像是卯足了所有力氣說道：“我查到了一些端倪……” 江奈生霎時緊握手裏的酒杯，幾乎要將它捏碎。 聲音裏的起伏被極力壓抑，隻剩下了沉重：“換個地方談。” 江奈生的步子，第一次無規則地加快，沈涼然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詫異江奈生的態度，沈涼然總感覺有什麽事情正在偏離她的軌跡…… 沈家拍賣會就要開始，兩位主角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徒留一具空殼。 出了會場，江奈生便坐回了自己的車，沈涼然緊隨其後。 江奈生沉默了很長時間，星星點點的低靡慢慢擴散、聚集，匯成一張巨網，籠罩了他整個人。 聲音不再似先前的貫徹人心，他低低道：“說吧。” 沈涼然用手攥緊自己的衣裙，盡量保持語氣的平靜，“……當年靈靈的死，是他殺。” 聞言，江奈生整個人像是被人籠罩上了一層陰影，瞬間跌入黑暗、蔓布著憂傷氣息的深淵。 江靈靈是他的親生妹妹，是在他雙親死後唯一一個親人，他非常疼愛這個妹妹，疼愛到令人驚歎的地步，那是他心裏珍惜到極致的濃濃親情。 但是，四年前，她死了，死的不明不白，連屍體都沒有留。 自那以後，江奈生徹底變了，因為他世界裏唯一的光源沒了，熄滅的同時，甚至從他的骨肉裏抽走了所有溫暖，留下一片漫無邊際的、冰冷刺骨的黑暗，無止盡地折磨他。 而此時此刻，那些早已結痂的傷口，被人再次揭開，血淋淋的一片，想要抽走他所有的呼吸，置他於死地。 但是，理智告訴他，他必須查清楚那段塵封的往事，是對江靈靈的負責，更是對他自己的負責。 “我知道。”江奈生感覺每說一句話，都像是拿著刀瘋捅自己，“收集到什麽證據嗎？” 沈涼然靜了一會兒，聲音有些顫抖：“我請了剛從國外回歸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她推理說，靈靈是被人掐死的……” 江奈生的呼吸一窒。 沈涼然擔心地扭頭，隻見身旁男人拳頭緊握，雙眼發紅，就像一頭極力隱忍自己嗜血之心的野獸。 那一幕，刺痛了她的雙眼，她開始後悔自己說出的話，但沈涼然知道，有些話一旦說出，便再無可控製和回旋的餘地。 江奈生閉上了雙眼，極力安撫自己快要控製不住的情緒，將渙散的理智一點一點拉回。 再睜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單有推理，沒有證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江奈生冷冷道。 沈涼然不知道要怎麽接下來的話，她的確沒有什麽證據，這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年，即便是在當年，都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又何況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