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吸一口氣,在心裏默數著節拍。
“星光的夢在……”
全場安靜到不可思議,隻剩下何夕的聲音在回蕩。
大部分的人都是滿臉的,甚至有些人懷疑是不是何夕唱的。
“不可能吧,就算代唱也不會找唱的難聽的……”
“咳咳,為什麽唱成這樣也能入選?之前的兩個人的水平才是正常的吧……”
“難道校領導也是看臉的?不看臉也選不上吧?”
“嘖嘖嘖,為什麽不讓有才華的上去?我們景大又不是隻有花瓶?”
“你說花瓶什麽意思?何夕高考全國第一,那你是不是連花瓶都比不上啊?什麽人啊,人唱歌不好就是花瓶了?”
“何夕成績好這點我認,可是才藝上麵……”
“我是何夕的初中同學,她彈五弦琴特別棒的好嗎?!”
“那她為什麽不表演彈琴?”
“想出風頭想瘋了吧?該不會仗著自己的成績和身份讓評委選她的啊?!真可怕!”
下麵議論紛紛,有著越來越大聲的趨勢。何夕不是聾子,大致上能聽出來他們在說什麽,說一點也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隻是她現在還在表演現場,中途退縮什麽的實在是太慫了,唱完就好了。
閔夕在後台,不過台下的聲音她這裏也能聽到一點,嘴角勾起一點弧度。
這隻是剛開始而已,她會一點點的報複何夕,讓她也常常名聲被毀,到處被人議論的滋味。
這點開胃菜,算得了什麽呢?
沒人注意到白衢什麽時候離開的,何夕感覺有人靠近她,用餘光看發現是白小衢。
白小衢怎麽來台上了?現在歌才唱到一半,距離下一段還有一點時間。
不止是何夕感到奇怪,台下所有人也覺得很奇怪,節目單上不是寫著獨唱嗎?怎麽會又多了一個人?
左倩倩也很奇怪,“難道是要上演夫妻合唱?”
白衢沒說話,何夕這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拿著東西,是一把五弦琴。
白小衢去哪裏找的五弦琴?為什麽軍區裏會有這玩意?
然而何夕來不及多想,白衢就把五弦琴交給何夕。
兩人對視一眼,何夕驀然心裏多了點什麽。
這裏沒有琴架,何夕幹脆盤膝坐在台上,把五弦琴放在自己的腿上。
何夕兩隻手都在琴弦上,白衢就拿著話筒,放在適當的位置。
原本的伴奏已經停止,何夕撥了兩下琴弦,很快就彈出《夢想》的旋律。五弦琴彈出的旋律,不是電子音可以比擬的。
下麵嘈雜的聲音已經消失,清冽的琴聲回蕩在舞台上。
“明天的夢還在……”何夕跟著旋律唱出第二段的歌詞。
她的嗓音偏低,和著琴聲有種說不出的和諧感。原本覺得何夕唱得不好聽是因為何夕唱得沒有在調上,而這首歌又是大眾熟悉的,聽著就會有種很別扭的感覺。
現在是何夕自彈自唱,說來也奇怪,完全沒有跑調的問題。和電子音的《夢想》不同,多了分不一樣的感覺,但是感官很好,聽著很舒服。
何夕彈下最後一個音,抱著琴站起來,鞠躬下台。
下麵過了一會才響起激烈的掌聲。
“彈得好好聽!我覺得比原唱都好聽!”
“彈琴的時候帥了我一臉,啊啊啊啊,我覺得我彎了!”
“看來是報錯節目了啊,彈琴這麽棒怎麽會去唱歌?應該是弄錯了吧!這琴聲都選不上就是評委耳朵有問題了!”
“剛剛站在台上的帥哥是誰啊?我覺得和何夕好配哦!”
“這你都不知道?你之前不是還和她們討論過嘛?就是何夕的未婚夫白衢,隔壁軍大的!”
“就是他啊,真人比照片帥多了,剛剛忘了拍照!!!”
“我偷偷錄音了,我要把它當鈴聲,好聽~”
何夕和白衢沒有回班級,而是到了別的地方。
“怎麽想到拿琴上來?這是你在軍區找的嗎?”何夕伸手撫了下琴,這是她慣常用的那一把,照理說應該是放在白家來著。
“早上的時候讓大伯帶過來的。覺得你需要,就拿過來了。”白衢凝視何夕,撫琴的媳婦更讓人心動了。隻是讓這麽多人撿了便宜。
“真好啊,有你在。”何夕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可以自彈自唱,完全被唱歌弄亂了手腳。
如果沒有白小衢的話,她今天就會真的鬧了個笑話吧。
其實前半段已經是笑話了,下麵的聲音她又不是沒聽見。
何夕發現她還是沒有考慮好,即使她覺得丟個臉沒事,這種時候能上台表演節目是需要實力的。她唱歌顯而易見比不上別人,這樣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訴人家她的節目被選上是有問題的嗎?
到時候說不準要八卦一堆拉拉雜雜的東西,她不喜歡這樣。
“我覺得我想得太簡單了,本身這次選中我上去表演就有問題。那天我就是清唱了一段,還沒有今天剛開始唱得好,怎麽可能評委就獨獨看中我了?”何夕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這次真的太玄幻了。
“評委?”
“應該是評委那邊出了什麽情況,那天三個評委我都不認識,應該和他們之間沒什麽衝突。”這才是何夕想不懂的地方。
無緣無故的,評委老師為什麽要選中她?
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至少她是這麽覺得的。
“我去查一下那天的評委。”白衢說道。
何夕點頭,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有老師對她有意見的話,大學的生活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
問題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老師那裏出了問題。
“突然有種這輩子都不想唱歌的感覺,唱歌什麽的,真不適合我!”何夕伸了個懶腰,一開始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可以單獨唱給我聽,我不嫌棄。”白衢一本正經地說。
“還是你唱給我聽吧,唱歌的白小衢,肯定很有意思。”何夕腦中已經開始構想白衢唱歌的畫麵了。
“沒有好處的事情,我很難答應下來。”白衢一隻手撐在何夕脖子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