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半路殺出個黑天鵝
琴聲忽轉，遮雲蔽日狂風大作，一切美好似過眼雲煙不復存在，錚錚弦音撕破寧靜。
台下所有人靜悄悄的，琴聲縈繞，覺得有一雙手緊緊握住心臟，一切陷入無解之地。
「師兄，這丫頭彈的到底是什麼曲子，怎麼這麼讓人受不了。」鳳舞塵一臉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褚景矅看著場上閉著眼面無表情彈奏的女人，整條街陷入沉寂，只有她手中的琴發出揪人心的聲音。
琴聲傳意，一個村姑怎麼會有這樣的心境，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褚景矅一雙修長的黑眸直直望向台上的人，似乎要把她看透。
黑暗沒有持續多久，霧開雲散一切恢復明亮，叮咚的泉水聲，一襲白練將青山劈成兩半，帶著驕傲朝一池春水飛奔而去，浪花在水霧中跳舞，蝴蝶蹁躚飛舞，大家彷彿置身沁人心脾的美景中，享受陽光雨露帶來的身心歡愉。
餘音繚繞，沒有人意識到夏嵐已經彈完，沉浸在美好中彷彿親身經歷了一遍雷雨交加雨後彩虹一般。
「好，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的琴，死而無憾啊。」人群中不知誰先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好。
緊接著如潮的掌聲響徹整條街道。
台上所有人也幡然醒悟，跟著鼓掌，有的是真心讚歎，有的卻滿臉複雜，比如拉著她過來的安嫣然。
只是沒人看到依舊滿臉淡然的唐靈珊衣袖下緊緊攥起來的手，掌心已被指甲掐的紅痕累累，恍若不知。
長公主對夏嵐的琴藝給出來很高的評價，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比之無雙，更高一籌。
比賽分四局，接下來就是棋，並不是兩兩對弈，而是每人面前擺放一個棋局，一個千古迷局。
落一子，論高低。
本來夏嵐這局已經打算自動認輸了，原因是她對圍棋的認知只停留在能看懂，卻著實是一個臭棋簍子的水平。
只不過棋局擺上來夏嵐卻眼前一亮，這個棋局她認識。
以前翻閱資料時，在一本書上見過，是解局講解，因為好奇夏嵐還真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到底是誰解開的千古迷局。
現在人名已經沒多大意義，重要的是她記得怎麼落子。
嘴角慢慢上揚，嘴角兩個梨渦俏皮可愛，這算不算作弊啊，夏嵐轉了轉眼珠，裝作沉思的樣子，執白子在每個位置來回穿梭。
當所有人都落子完成，她才慢吞吞的把棋子『啪嗒』一聲落在那個快被她看出一個窟窿的位置。
「啊，真的解出來了？！師傅都解不出來的棋局，她怎麼可能…」說道最後已成喃呢，鳳舞塵收起臉上的嬉笑，一本正經盯著眼前的棋盤，正是夏嵐落子后的局勢。
場上夏嵐正面不改色的接受長公主驚嘆式的誇獎，所有小姐們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迷局幾乎所有下棋之人都知道，因為它太有名，也太難，黑子白子各執一方，沒有雙贏，只有山河崩裂魚死網破，所有人下棋時想的都是如何能讓所讓自己所執這方少輸几子，卻沒想到輕易的被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鄉下丫頭給破了僵局。
這意味著什麼，難道全國這麼多文人儒士都不如她嗎！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一定是她瞎貓碰上的死耗子。
擂台所及之處的酒樓包間里公子王孫也都陸陸續續得到了夏嵐解局的棋局，數道目光注視著台上雲淡風輕的女人，不，確切的說是一個未及笄的姑娘。
儘管帶著面紗，不過朦朧的精緻輪廓，配上靈動的眼睛，以及玲瓏有致的身段，無一不透漏出這是一位『黑天鵝』。
頓時無數貼身隨從魚貫而出，被主子吩咐一定要一絲不落的打聽清楚才貌雙全女子所有底細。
「啪」的一聲，窗戶被人從里猛的關上，門外還能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鳳舞塵被嚇了一跳，瞪著眼睛望向對面，「怎麼了，這才比了兩局，師兄覺得沒意思啊？」
「哼，雕蟲小技，也敢拿到檯面上顯擺。」沒回鳳舞塵的話，褚景矅看著棋盤眸色加深。
「怎麼是雕蟲小技呢，我看這位夏姑娘挺有本事的，不僅琴藝比京城無雙的唐大小姐高了不知多少倍，而且這樣的千古迷局她也能解，還真說不好就是一位隱士高人呢！」語氣里充滿了對夏嵐的肯定，還有猜測。
習慣了褚景矅清冷的樣子，鳳舞塵自顧的說著：「唉，夏姑娘這樣才貌出眾的女子今天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給盯上咯，那唐大小姐肯定沒料到會出這樣的岔子吧，嘿嘿，真不知道半月以後，她會怎麼辦呢！」說完一臉幸災樂禍的看向對面。
「師傅前幾天來信，說挺想你的，不如我休書一封告訴他老人家你在京城開妓院怎麼樣！」就著剛才夏嵐落子后的棋局，褚景矅氣定神閑的捻起黑子。
「你…」被褚景矅一句話堵的臉色大變，鳳舞塵舉著蘭花指不敢指他，委屈道，「我還不是為了給你收集情報，你這樣卸磨殺驢，一點都不知道我的痛苦…」
說完這句話，鳳舞塵看了看依舊一臉冷清的人，轉了轉眼珠子，「啊，師兄，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一陣香風，屋裡哪裡還有他的人影。
屋裡只剩下棋子落下的聲音，外面一陣叫好聲，夾雜著各種驚嘆。
一子落定，白子把黑子殺的片甲不留。
被關上的窗戶不知何時已經打開，越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褚景矅一眼就鎖定執筆蘸墨的人影。
不似別的小姐那樣姿勢優美，夏嵐端坐在位子上，先鋪平一張紙，在上面隨意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