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去軒轅國
第175章去軒轅國
宋雁西本來就懷疑宋廉昇,如今得了宋玉芝的這些話,他原本在自己心中那高大且又充滿正義的身影,徹底地變得模糊起來。
看了看如今枯瘦如柴的宋玉芝,想到她這往後幾年的光陰裏,都要遭受身體病痛的折磨,心裏不免是替她難受起來,一麵示意宋玉芝躺平,往她身上下了一道禁製,讓這些邪祟不敢再靠近她。
但是身體上的損害,自己卻沒有辦法幫她複原。
她倆離得咫尺,旁邊又燃著燭火,將宋雁西眼裏的難過照得清清楚楚,讓躺在床上的宋玉芝一覽無遺,所以她反而開口安慰著宋雁西,“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也不是個合格的女兒,更沒有做好一個姐姐,眼下媽走了,憶安也走了,活不活著對於我來說,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是放心不下你,往後這世間,隻有你一個人了,你再回北平,家裏沒有人等著你了。”
所以,妹妹大可不必為自己難過。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副樣子現在卻還不會死,還要再拖幾年,受盡了折磨生命之氣才會消失殆盡。
這也正是宋雁西才會難過,她在往宋玉芝身上下禁製的時候,甚至想要直接結束了她的生命,因為活著對宋玉芝來說,這樣並非什麽好事。
“你不要這麽說,人無完人,便是一塊美玉,也是由著頑石千萬次打磨出來的。”所以一個人如果不是聖人,那也要經過很多事情,才能變得成熟完美起來。她不會安慰人,這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動作輕柔地給她按好被子,“你快休息吧,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情你喊我就好。”
她這個時候也不敢走,不確定自己這禁製,能不能擋住對方的攻擊。
但如果還是自己抓到的這些小邪祟,倒是完全可以擋住。
妙姑庵的尼姑們都還守著這裏,宋玉芝這副樣子,如今鬧得人心惶惶的,小尼姑們總覺得正常生病是不能把人在短短時間裏變成那樣的,肯定是庵裏鬧鬼了。
可老師太堅持這庵裏有菩薩保佑。
所以一見到她出來,都連忙迎過來,爭相詢問裏麵的情況。
“暫無大礙,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就好。”
老師太原本還想細問,但是見宋雁西臉上的疲憊之態,隻將話都收回去了,驅趕著滿心好奇的小尼姑們散了。
待眾人都散了,宋雁西才拿出那幾隻小邪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困住,如今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有一隻看起來甚至是要化為虛無的樣子了。
宋雁西連忙將那隻放出來,可是沒想到也正是放出來的那一瞬間,這小邪祟從宋玉芝那裏得來的精氣神,瞬間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無形中抽走一般,與此同時,這隻小邪祟也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宋雁西一驚,她可以清楚地感應到,這方圓幾裏內,並沒有能力如此強大的邪祟,所以這些小邪祟身後驅使他們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宋廉昇?宋玉芝並不知曉玄門中事,她剛才說的那個夢,總不會是專門騙自己的吧?
所以如今宋玉芝的夢是真的,爸爸給她道歉,要從她身上取走的東西,就是她的命。
那麽此前自己的那些懷疑,是不是都可能是真的?
但這並沒有讓宋雁西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反而是滋生了更多的疑問,爸爸為什麽要這樣做?還是他也被那楚丹所控製了?
一麵看著剩下的這些邪祟,就算是寧願他們直接困死在裏麵,自己也不可能放出來了。
這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起了大雪,師太們留下的一串腳印很快就被完全覆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裏過份地偏僻,宋雁西偶爾聽到一兩聲貓頭鷹的叫聲,給這寂夜裏平添了幾縷恐懼。
在玄門中有那麽一部分人,認為貓頭鷹其實就是地府的使者,所以倘若貓頭鷹在誰家的屋簷上飛躍而過的時候,這一家必然會有人歸西。
若是站在房梁上叫,這戶人家大抵是要家破人亡的。
所以聽到這貓頭鷹的叫聲後,宋雁西也尋聲望了過去,那隱藏在樹梢裏的貓頭鷹似乎能感應到宋雁西的眼神一般,隻聽見幾聲‘撲棱’,貓頭鷹匆匆飛走了,樹枝上的雪花也簌簌地落下來。
從前宋雁西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人但凡遇到的事情與自己有關,總是會因關心則亂,她這個時候也開始擔心起來。
哪怕此刻已經將那貓頭鷹趕走了,但是仍舊叫她的心裏有種不祥預感。
可她就守在這裏,宋玉芝身上又有自己下的禁製,應該什麽邪魔外道都無法靠近的。
但是她卻忽略了,那個人是她們的父親,不是什麽邪魔外道,血脈相連,更何況他可以進入宋玉芝的夢裏與她道歉,同樣能再繼續進去第二次。
隻是宋雁西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幾乎是在她推門進去的時候,骨瘦如柴的宋玉芝已經把自己高高地掛在了梁上,剛一腳踹翻腳底墊著的凳子。
宋雁西腦子裏那一瞬間是慌的,沒有去思考宋玉芝怎麽就想到了尋死,隻將她脖子上的帳子給斬斷,然後將她接住。
如今枯廋的她,猶如那風幹了的柴火一般,輕飄飄的。
宋雁西將她放回床上,一番急救之下,宋玉芝總算醒了過來,但是一睜眼張口就虛弱地用那沙啞的聲音喊著,“不,不,我不想死。”
宋雁西在她身上又畫了一道清淨符,片刻後宋玉芝才緩緩冷靜過來,隻是眼裏滿是恐懼之色,枯瘦的雙手拚命地抓住宋雁西,好像她就是自己救命的稻草一般。
宋玉芝是覺得活下去沒意思了,可是她也不想就這樣死了,那樣真的就隻留了妹妹一個人,她該多難過。
“三姐,到底怎麽了?”宋雁西其實隱約已經猜測到了,她當時推門進來,也正是想到了,害怕對方再以入夢的情況控製宋玉芝。
隻是沒想到自己差點晚了一步。
宋玉芝眼裏都是恐懼,“雁西,雁西,爸爸,爸爸在夢裏,他讓我死,我不想死。”清淨符之下,她雖是冷靜了下來,但是一想起剛才夢裏發生的一切變成了真實,自己差點死掉,她的腦子裏又開始變得淩亂了,所以沒有辦法組織一句完整的語言。
宋雁西聽到宋玉芝這些話的時候,同樣也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似乎變得大聲了不少,在耳邊咚咚咚地響個不停,同時她也聽到自己問宋玉芝:“爸爸為何要你死?”
宋玉芝虛弱地搖著頭,早就猶如幹屍一般的身體裏,根本就擠不出半滴眼淚,“我,我我不知道。”
宋雁西看著她這番模樣,有些自責,自己明明就在這裏,卻還是險些沒有保護好她。一麵輕輕拍著她的手安慰,“我不會離開你了。”
宋玉芝隻覺得疲倦,眼睛快要睜不開了,聽著宋雁西的話,方才發生的恐懼卻叫她有些不信宋雁西,所以寂靜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似乎隻有緊握著這隻手,她才能得到一點點的安全感。
宋玉芝也不想睡,她怕這一睡著後,爸爸又來了。
她又覺得可能不是爸爸,爸爸怎麽可能害自己的親女兒呢?可能是自己遇到了什麽邪祟,她還想跟宋雁西說,可是到底撐不住,眼皮還是磕上了。
宋雁西看著睡過去的宋玉芝,又看了看梁上那還掛著的帳子碎條,房門還開著,風一陣一陣灌進來,把這帳子吹得東搖西擺的。
她抬起空閑的那隻手,隔空將房門關上,又把那條礙眼的紗帳給燒掉,做了一個決定。
在房間裏設下法陣後,她抽出自己的一縷魂,順著宋玉芝枯瘦的手腕,一直鑽入她的腦子裏。
如同她所想的那樣,對方的小邪祟明明被自己困住了,自己也在外麵守著,對方仍舊還要繼續進入宋玉芝的夢境來控製她,由此可見對方現在到底是多需要宋玉芝的精氣。
所以肯定還會冒險,也許也會認為自己可能覺得事不過三,所以抱著這僥幸之心繼續進入夢中控製宋玉芝。
可對方敢抱著這僥幸之心,宋雁西卻是再也不敢了。
她隻有這麽一個姐姐了。
所以她早早地就將自己分出來的這一縷魂魄藏住,果然沒了多久,夢境開始形成了。
她一直都認為,夢魘和幻境其實差別並不算大,裏麵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卻也同樣可以要了人命。
而如今宋玉芝的整個夢境開始形成,地址是家中的後花園,宋玉芝顯然已經對夢產生恐懼了,哪怕如今身處的是她熟悉的後花園,陽春三月,暖陽高照,但宋玉芝仍舊覺得渾身發冷,抱著胳膊擔驚害怕地躲在一處花叢中,多希望不要有人來。
可這夢境就是為她準備的,怎麽可能無人到來?
而瑟瑟發抖的她,連帶著身旁四周的花枝都跟著晃動起來。
果然,一個讓她熟悉又恐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玉芝,你這樣活著有什麽意思呢?你丈夫女兒都死了,如今你媽也不在了,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著做什麽?”
宋玉芝沒敢回頭,身體本能地想要逃,可雙腿就像是被灌鉛了一般,根本移不動半分,所以她隻能辯駁,希望對方能留下她的命:“不,不,我還有小妹,還有德仁他們三兄弟。”
也不知道是她提起宋雁西,還是提起宋德仁,身後站著的宋廉昇不高興了,這後花園裏的陽春三月忽然隨著他的惡劣心情變成了鵝毛大雪的極寒之地。
宋玉芝抖得就更厲害了。
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過來,身後的聲音就像是帶著蠱惑一般繼續勸說著她,“你老老實實地去死,我讓你跟我那可憐的外孫女一起轉世。”
宋雁西站得很遠,但是看得很清楚,那個人就是照片裏的爸爸,沒有變成僵屍的樣子,也不似在杜鵑花海時,九層衙的弟子所說的那個模樣。
此刻他的表情,無不展現著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慈愛,可是他這份愛,是要命的。
宋雁西懷疑過了無數次,也勸說自己無數次,而如今真真切切地看著自己的爸爸逼著自己的姐姐去死,她心裏還是極為震撼。
然就在這時候,勸說無果的宋廉昇開始著急了,不顧宋玉芝的掙紮,提起她就往旁邊的池水裏去,試圖將她整個腦袋都按進去。
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夢境外麵的宋玉芝開始四肢掙紮,一副溺水的模樣。
不過很快,就停了下來,恢複了正常。
因為夢境裏宋雁西那一縷魂站了出來,將宋廉昇給攔下了。
宋廉昇看到宋雁西的那一瞬,眼裏是有些忌憚的,也下意識地鬆開了宋玉芝。
宋玉芝也趁機飛快地逃回房間裏躲起來。
“為什麽?”宋雁西對他的疑惑太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先去問哪一個才好。
宋廉昇滿臉防備地看著她,不過很快就恢複了一個長輩該有的慈祥模樣,“如果不是我,你回不來的,你最好不要阻擋我。”
其實宋廉昇是後悔的,他想讓宋雁西回來幫自己,沒想到自己根本掌控不了宋雁西,章家那幾年的苦日子,根本就沒有將她身上的棱角磨掉,這個女兒還是仍舊猶如一顆沒剝開的栗子一樣。
裏麵的果實固然香甜,可是如果要弄得滿手血淋淋,對於宋廉昇來說,是得不償失的。
“為什麽?我說了你也不會懂。”他一陣冷笑,但也不難看出那故作慈祥的眼神後麵藏著對宋雁西的厭惡和憎恨。
確切地說,他厭惡一切生來就能與天地同壽之人,而不像是他,隔了一兩百年的時間,就要開始為自己續命。
太累了,他一點都沒有感受到長生所帶來的美好,而是不停地為了保持長生而東奔西跑。
每一次續完了命,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要為下一次的續命做準備了。
他窺探了天機,算到宋家將來會有異象,所以沒有讓宋家再去替換鍾家,他成為了宋家人,等著這個異象出現。
好不容易盼來了,卻發現根本是自己觸不可及的天尺。
真是好笑至極,白白籌備了這麽多年,最終還是要最原始的辦法來續命。
他想過放棄,可是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付出了那麽多,若是沒有得到永恒,那此前的一切犧牲和折磨,又都算什麽?
“我的確不懂,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她曾經想過,宋廉昇是受了楚丹脅迫,可是現在她更傾向於,眼前這個人就是楚丹。
宋廉昇是楚丹,楚丹是宋廉昇。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宋廉昇似乎認定了這是夢裏,宋雁西不可能傷得了他,所以對宋雁西根本就無所畏懼。
也就開始暢所欲言,“我當年偶然窺探得天機,宋家幾百年後會有一次天大的機緣。”隻是他斷然沒有想到這天大的機緣,不是自己能碰的。
他甚至是無數次後悔,不要讓宋允之把靈魂給地府,換宋雁西回來的機會,沒準現在自己就能用宋允之的生氣續命,那也是自己至親的骨肉,那樣的話他哪裏還能像是現在一樣,吸取宋玉芝的?
更何況宋玉芝始終是個凡人,宋允之也算是半個玄門中人,他的精氣,遠超過這宋玉芝不知道多少倍呢。
而宋雁西聽到他的這些話,那些解釋不通的疑惑,也就真相大白了。
他當初將那聚寶盆給鍾家送去,不是什麽憐惜之情,也不是後悔自責想要彌補鍾家,而是擔心鍾家人真的全餓死了,宋家人就得困進去。
那時候他已經是宋家的人了,當然不可能困在其中。
困在那裏,他長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而宋雁西自己能從後世回到現在,竟然是宋允之用靈魂與地府做的交易。
這時候隻聽宋廉昇略帶著些嘲諷之意笑道:“我告訴允之,你的靈魂在未來,隻要能將你找回來,就能改變宋家的現狀,將來宋家在玄門中一定大有作為,他也真是傻,居然還將門第榮耀看得比性命都重要。”不過要不是這樣傻,他也不可能去地府。
隻是說到這裏,目光卻陡然間變得冷厲無情,滿是恨意地瞪著宋雁西,“我如果知道,你不為我所用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走這一步棋的。”
還耽擱了自己這麽多年,為此還不得不四處躲藏。
“所以,你中了屍毒,不過是借口吧?在杜鵑花海,想讓我困在軒轅國裏,省得出來礙你事?”宋雁西忽然覺得可笑,又覺得他有些可悲,照著他這樣說,他一直忙著各種計劃,所求的也不過是想要長生,活得就一些罷了。
可這長生對於謝蘭舟,對於妄、沈渡雪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事。所以他憎恨這些人,也怕這些人,更是不屑去求他們助自己。
不然他既然可以找妄交易一次,就能去第二次才對,而不是苦苦用那菱花鏡裏殘破不完整的長生之法維持這所謂的長生。
隻是他的可笑可悲,都無法抹去他為鍾家和宋家帶來的傷害。
鍾家如今看來,反而倒好,在那裏困著,族人大都保全了下來,而宋家……
如今除了她們姐妹和宋德仁三兄弟,還有天門派的叔叔,便無旁人了。
她現在甚至懷疑,宋廉昇和別的女人生下宋德仁他們三兄弟,是為了做什麽用了。他們隻怕是他給自己訂製的儲備糧罷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被宋太太把人送到國外去了。
他的手還伸不了那麽遠。
本來還有一個宋德仁,也匆匆跑了。
而宋廉昇如今在他心中的形象有多偉岸多正麵,如今就有多陰暗歹毒,可也覺得他可憐至極,她甚至覺得他像極了那陰溝裏的老鼠一般,窮其一生用盡了各種陰謀手段,但也僅僅隻能活下來而已。
而宋廉昇看到宋雁西眼裏的憤怒,忽然冷笑起來,“再告訴你一件事情,讓你那麽快就嫁入章家,是我給你媽托夢的。”
可惜總是事與願違,又或許說章家實在是沒出息,居然治不住宋雁西。
似乎也覺得自己該說的也說了,哪怕不甘心,可宋雁西在這裏,宋玉芝的命他是取不到了,所以也不打算和宋雁西再繼續在這夢境裏糾纏下去,便走了。
宋雁西的確抓不得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走了。
自己也從夢境中出來,然後將宋玉芝給搖醒。
宋玉芝此前已經就躲在那房間裏,門窗都緊挨著這後花園,宋雁西不知道,宋玉芝到底聽去了多少。
宋玉芝醒了過來,雙目無神地看著宋雁西,“他到底是不是爸爸?”
是又或者不是。宋雁西不知道怎樣回答,但是宋廉昇生下他們這些兒女,本來就是等著吸取大家的精氣維持他的長生。
他們可能不是孩子,隻是維持他長生的一味藥而已。
甚至以為吸了宋雁西一個人,就能獲得永恒,往後都不用想辦法續命了,可是卻沒想到,宋雁西是天尺,他碰都碰不得。
但是有一點宋雁西猜錯了,宋廉昇將她引入軒轅國,不是想將她困在軒轅國,而是想讓她去看看軒轅國似乎真的猶如那傳說中所言,有建木,建木上有能讓凡人吃了就成仙的果子。
更想知道,去了軒轅國,到底能不能回來。
宋雁西從軒轅國回來了,但是卻沒提建木上是否結了果子,所以他不敢去冒險,還是打算用最傳統的辦法,繼續吸食這些兒女的生氣來維持長生。
然後再想辦法,一定要摘到果子。
如今,他也隻能靠這條路了,他已經受夠了這種養崽維持生命的日子。
那些是他的孩子,他也是有感情的,可是他想活下來,沒有辦法隻能讓他們付出生命。
可現在宋德仁跑去了國外,宋玉芝被宋雁西保護了起來,他就差那麽一點點,又能繼續活一百多年了。
所以他現在不得不去冒險,他得去軒轅國,他要摘到建木上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