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留下來

  第167章留下來

    被打的姑娘嚇得渾身跟篩子一樣劇烈抖動著,她還不知道到了那桂花村,所要遭遇的是什麽地獄般的折磨,如今對於二瓢兩人的恐懼,隻僅僅限於他們對自己的打罵而已。


    所以在她看來,鬼是比眼前二瓢這兩個男人還要恐怖得多。


    也正是這樣,方才大喊大叫。


    小塔愣愣地站在原地,見著他們的隊伍走遠了,宋雁西和二妞也跟了上來,“我明明是要幫她。”


    二妞卻是很理解,“她還沒真正見過活人的恐怖,所以覺得鬼可怕。”


    宋雁西深感讚同,緊隨其後。


    很快到了村子裏,早就有人守在村口等著,見著二瓢兩人果然帶來了這麽多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叫一個高興,頓時敲響了掛在村口老樹上的銅鑼。


    隨著這聲音響起,村子四麵八方一下聚集了不少人,老少皆有,卻唯獨不見女人。


    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也是躲得遠遠的,眼裏滿是閃躲和同情之色。


    那卷發女和其他姑娘一樣,如今被強行一字排開,站在這壩子裏,任由這村裏無數個男人的眼睛在自己身上肆意地打量。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件商品。


    “孔肴,怎麽辦?”她低聲朝旁邊那個受了傷的短發女問。


    隻是孔肴現在站都站不穩,整個人的力量幾乎都在壓在她的身上。


    但這孔肴的神誌還算是清楚的,聽到她驚慌失措的小聲詢問,虛弱地回道:“不要慌,一會兒我們盡量不要分開。”


    可是,這會兒村裏的男人們已經開始在商討她們的去向了。


    卷發女邵念珍被好幾個男人挑中,他們正在爭吵,“我出的錢最多,這第一年就該她到我家才對。”


    又有人上前掀起邵念珍的裙子,不顧她的尖叫聲,拍打著她有些豐腴的屁股,“挺大的一個屁股蛋,保準能生兒子。”


    其他的幾個人也是自顧不暇,那個起先怕鬼的姑娘這會兒叫得更大聲了,她這個時候也曉得了,人是何等的恐怖可怕。


    但來不及了,二瓢早就不滿她這一路上的大呼小叫,直接從腰間抽出小刀:“這個太舌燥了,老子一路上忍了那麽久,你們大夥看好,帶回來是好好的,老子現在把她的舌頭給隔掉。”


    本來她身上有護身符,但因為當時她掙紮,符掉了出去,所以後來才結結實實挨了兩巴掌,現在這二瓢的刀,一樣能傷到她。


    她嚇得幾乎癱軟在地上,隻拚命地朝二瓢磕頭求饒,可是二瓢就像是瘋魔了一樣抓起她的頭發強行讓她仰起頭來,然後捏住她的下頜,硬是趁機抓住了她的舌頭。


    眼看著小刀就要落下了,其他的姑娘們也都嚇得臉色慘白。


    這裏的境遇,比她們所預想的還要恐怖數倍,一個個都嚇傻了,也不敢叫出聲,生怕下一個被割了舌頭的就是她們。


    然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二瓢也抬頭望過去,發現走水的正是自家的方向,也顧不上隔這姑娘的舌頭,扔下小刀就急忙趕回去。


    那姑娘刀下逃難,但整個人也被嚇得有些神誌不清了。


    村人大部份都去救了火,人手多,又是冬天,房屋裏也有些潮濕,所以火很快就撲滅了。


    於是又回了村口,繼續分派。


    最後邵念珍和孔肴被現任村長帶走,他家三個兒子。


    上一次村裏的幾個媳婦,還是他帶著兒子們從外麵拐回來的,按照規矩他做一年的村長,這二瓢要做村長,得年後。


    他家有三個兒子,帶回去兩人也理所應當,畢竟在大家看來,那孔肴要死不活的,還要養一陣子,這村裏也就隻有村長家出得起這給她養傷的錢了。


    邵念珍這個時候手上的繩子也被解開了,村長拿著驢鞭走在後麵,讓她扶著孔肴,兩人跌跌撞撞地往村長家走去,路過一戶人家時,隻聽裏麵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便有不少男人去看熱鬧。


    兩人從那些男人絲毫不掩飾的惡趣味話語中,方明白原來那戶人家買了一個典妻,還懷了孕,但是每天這戶人家都讓他接客,客人也就是這村裏的男人們,廉價得很,有的甚至來幾次才給一毛兩毛錢。


    但對於主人家來說,都是白賺的。


    哪料想她今天忽然臨盆了,當時還在接客。


    兩人在城裏讀書,家庭都還過得去,尤其是邵念珍,家裏還有仆人,自己的嫂子自從懷孕後,幾乎都躺在床上,好幾個人照顧著,所以她無法想象,那個在牛棚裏生產的女人,到底經曆著什麽。


    她的臉當場都嚇白了,生怕自己也成下一個。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孔肴問,“這是什麽?”孔肴從自己的荷包裏,冒出一個折成三角形的黃符。


    邵念珍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也摸向自己的腰間,也發現了。兩人相視一眼,想起當時那個小手在手心留下的字,這個時候兩個相信科學的年輕人,竟然希望鬼魂神靈是存在的。


    那樣她們就能得救了。


    村長也看了一會兒熱鬧,後麵聽到嬰兒啼哭,說是個女孩兒後,覺得沒意思,趕著她們倆回家去了。


    村長家院子大,三個兒子卻隻有一個兒媳婦,還是去年他從外麵拐回來的,用繩子拴在屋子裏。


    兒子們都出去幹活了,村長隻將邵念珍和孔肴一起趕進屋子裏,上了鎖就去煮飯,準備著等兒子們回來,商討這兩個女人又怎麽分配。


    邵念珍和孔肴如今並沒有被捆綁著,被扔進來的那一瞬間,她們竟然覺得自由了,準備想辦法逃。


    可隨著那房門上了鎖,兩人才發現這是一間磚房,除了上麵有兩個出氣的小孔,連腦袋都鑽不出,根本就沒有任何逃生的出口。


    而讓她們倆更為絕望的是,這充滿糞便惡臭和發黴腐臭味的屋子裏,那牆根下還蹲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披頭散發,這大冷天裏就披了件薄衫,滿身的汙垢。


    邵念珍被她嚇了一跳,連忙躲到受傷的孔肴身後。


    孔肴膽子大一些,哪怕受了傷,但還是慢慢探上前去,確認是個活人,不是鬼之後,心裏反而更加難受了,一向堅強,被邵念珍當做是主心骨的她,也忍不住哭出聲來,“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他們怎麽能這樣歹毒?”


    原本一動不動坐在牆根那草堆裏的女人聽到孔肴的聲音,忽然抱著頭尖叫起來。


    她的聲音並沒有引來外麵村長,似乎對於她這樣的慘叫聲早就見怪不怪了。


    孔肴也被嚇了一跳,和邵念珍抱在一塊,可就在這時候,那被繩子拴著腳的女人忽然朝她倆爬過來,甚至朝孔肴伸出那滿是汙垢的手,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肴肴,肴肴!”


    孔肴聽著這聲音,雖是變得粗啞含糊不清,但還是沒忍住,朝著這瘋女人撲了過去,“姐!”


    邵念珍愣住了,她和孔肴是同學,孔肴父母去世後,給她們姐妹倆留了一間鋪子,她姐姐在鋪子裏做繡活供她讀書,但是有一天她姐姐就忽然失蹤了。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倒是聽傳言說,她耐不住寂寞,不想供養妹妹,跟著誰誰私奔了。


    但她用得著私奔麽?真有喜歡的男人,就結婚,兩人一起經營鋪子就好了。


    所以孔肴從來都不相信姐姐會跟男人跑了,她也四處打聽過,但杳無音信。


    卻沒有想到,她這次和邵念珍從教堂裏出來,就被人迷暈。


    而如今卻在這大山深處遇到了姐姐。


    孔肴的姐姐在見到妹妹短暫的欣喜過後,忽然絕望地哭起來,“你怎麽會到了這裏?”她全靠裝瘋,才免受了些打罵,但是她沒有想到,哪怕她已經身處在這樣肮髒的環境裏了,到了晚上那些男人回來,仍舊不會放過她。


    孔肴隻連忙和她說起自己和同學邵念珍被拐的事。


    她姐姐聽到後,滿臉死氣,隨後喃喃念叨:“完了,完了!”


    “姐姐,這村裏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女人會遭受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甚至豬狗都不如,孔肴忍不住朝她姐姐問。


    她姐姐卻是不知道這村裏的具體情況,隻知道那日自己看到一個老人家摔倒在鋪子斜對麵,好幾次都沒爬起來,她好心上去攙扶,老人家讓她送自己回家。


    隻是才走到一個巷子裏,她就被打暈了,再醒來的時候,這個老人家變得生龍活虎的。


    她才到這村子裏的那天晚上,就被分到了這裏,然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間房。


    每天晚上都要遭受那些男人的□□,還懷了孕,隻是男人們依舊沒有放過她,所以兩個孩子都沒了。


    她絕望,想自殺卻沒有機會,於是隻能裝瘋,想要借機降低他們的防備之心,可是這些男人還謹慎得很,仍舊關著她不肯放出去。


    “除了我們這些外麵來的,能在村子裏活動的,幾乎都是本地人,她們比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所以指望對方幫忙,也是難如登天,也正是這樣,孔香才絕望。


    她們不知道,她們說這些話的時候,小塔和宋雁西就在屋頂上坐著,隻不過隱身了。


    至於那二妞,則在她姐姐被賣的那戶人家留下來了,她姐姐生了孩子後,因為見是個女兒,主人家覺得養大了還能賣錢,所以讓她搬出牛棚,還給了她像樣的米粥。


    二妞不放心,這會兒守著她侄女。


    “姐姐,這些人真該死,全都該死。”小塔的眼裏,再沒有變身的情況下,此刻也充滿了戾氣。


    宋雁西也不想再等了,入了夜,這些女人又要衝入一回人間地獄,於是直接朝小塔道:“你去叫上二妞,去村子裏挨家挨戶,把這些受害的女人都全部帶過來。”


    她說著,直接從屋頂上跳下來,撤去了隱身符,那灶房裏做飯的村長一抬頭就看到了畫中仙一般的宋雁西,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連忙搓揉了一下,急急忙忙從灶台後麵走出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就像是不聽使喚一般,猶如千斤重,定在了原地動不了。


    宋雁西沒理會她,直接招手把鑰匙拿到手,開了那房門。


    裏麵絕望的三人正相商著,相互勒死對方解脫,忽然房門被打開了,一束亮光從外麵照進來。


    讓人覺刺目,但出於本能,她們還是齊齊朝著門口看去了,便看到了一襲白裙的宋雁西站在門口。


    那一瞬間,三人都以為出現了幻覺,要不就是她們可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了,不然怎麽會看到這樣一幅景象呢?


    然而就在這時候,宋雁西的聲音響起來,“快出來啊。”


    孔肴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扶著她姐姐起身,可孔香腳上卻綁著繩子,她低下頭解開繩子,卻發現繩子裏還有鐵絲。


    正是發愁之際,隻見宋雁西遞上一把斧頭。


    孔肴接了過去,直將那繩子砍斷,她姐姐終於從這被關了一年之久的小黑屋裏出來了,卻是受不得這亮光,一直眯著眼睛。


    但也看到了遠處灶房前一動不動的村長。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孔肴對於村長腰間掛著的驢鞭,仍舊有些恐懼,所以沒有敢貿然向前,而是朝宋雁西看過去。


    “灶上有熱水,給你姐姐洗一下,你身上的傷口也處理處理。”宋雁西說著,示意她們進屋去,畢竟那孔香身上穿得單薄。


    她自己則在這村長家四周設下法陣。


    邵念珍聞言,隻讓孔肴扶著她姐姐先去屋子裏,自己則笨手笨腳去打熱水。


    還沒給孔香洗完身上的汙垢,忽然聽得院子裏一陣響動,隻見著地麵忽然鑽出來一個胖乎乎的小腦袋,隨後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出現在院子裏。


    “姐姐交給你了。”小塔的聲音從地下傳來,然後又飛快地去第二家。


    邵念珍趕緊過來幫忙將這女人扶著進去,也給她清洗,卻發現她的雙腿被打殘了,原本還死氣沉沉的她看到孔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得救了,可是下一瞬看到自己不能動彈的雙腿,又滿臉的絕望。


    然而還沒顧得上和孔香敘舊情,她們倆是去年一起被拐進來的,小塔又送了其他女人進來。


    越來越多的被拐姑娘叫小塔帶了過來,最後是那二妞的姐姐和女兒。


    這個時候,村子裏已經因為各家的從外拐進來的女人們忽然失蹤鬧翻了天,有人來找村長做主,卻發現村長跟個雕像一樣站在灶房前。


    而他家的煙囪一直冒著煙。


    因為被小塔救過來的女人,幾乎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邵念珍和被今日才被帶來村子裏的奇怪姑娘一直在不停地給燒水。


    也虧得這院子裏有一口井。


    村民們看到了裏麵燒水的她們,氣急敗壞地想要質問村長,卻是發現根本就進不來。


    剛要靠近院子,就像是被一個強大的力量給彈開了一樣。


    而小塔也將這村子裏被拐來的二十多個姑娘全部帶到此處了,除了今天才來的這幾個,其他的幾乎都是帶了傷殘的,有的甚至還大著肚子。


    她們都是被小塔從地裏直接帶出來的,加上此前邵念珍她們收到的符紙和在掌心的留言,都默認了小她和宋雁西就是神仙。


    所以如今自然是對她倆不停地跪拜起來。


    能逃出生天,大家自然是高興,可是有的看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看到自己殘了的雙腿,卻是無法去麵對自己在外的家人。


    不免是生出了尋死之心。


    卻聽得宋雁西說道:“我可以幫你們恢複如初。”


    她不能時光倒流,卻能將施害者的健康都轉移給被害者,反正她也沒打算放過這些人。


    之前坐在屋頂上聽著孔香的那些話時,她就想,自己作為玄門中人,不能隨便殺人,可是這些人能算是人嗎?今日自己放過了他們,那以後他們還會害多少人?

    與其如此,不如自己就做一次惡人。


    似乎怕這些女人不相信自己,隻打開門,往那仍舊像是雕像一樣站在灶房前的村長扔了一張符紙。


    那是一張轉換符,這種符其實在玄門中屬於禁品。


    也是符紙從村長身上燃起的時候,房中的一個女人被打殘了雙腿的女人忽然站起來了。


    而外麵,村長卻癱在了地上,雙腿幹枯,就像是殘了許久一樣。


    這一幕不管是外麵的村民還是屋子裏的受害女人們,都被驚到了。


    當然,更多的是被驚嚇到,比如院子外麵的村民。


    然而這還沒結束,隻見宋雁西朝著她們那些受傷的女人問,“想要誰承受你們的痛苦?”


    反正大部份的村民,都在這外麵圍著,想要闖進來。


    那些被害的女人們,因為有了此前的成功例子,如今對宋雁西的話深信不疑,隻站出來指著外麵那些害自己的人。


    隨後一張張符紙扔出去,她們一個個都恢複了健康,隻是外麵那些施害者們,如今卻傷的傷,殘的殘。


    二妞看到這一幕,朝著宋雁西求道:“求宋小姐,幫我姐姐做主。”她含恨盯著那主人家,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然而她姐姐的悲劇,除了這主人家,還有她的父母,以及丈夫。


    宋雁西朝她問,“隻是主人家麽?”


    二妞猶豫了,她明白宋雁西的話是什麽意思,姐姐的苦,爹媽脫不了幹係,甚至小弟也脫不了。


    一時無言,小塔見此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忘記你求我姐姐來此,是為了什麽?我姐姐是能將你的那些好姐妹帶出去,可是這樣治標不治本,留下來的其他姑娘呢?”照著自己的意思,不如直接將那批人全部殺了算。


    留著也是禍害別人。


    是啊,二妞想是不是自己做鬼這段時間太快活太自由,忘記了從前的苦難,自己的姐妹們是得救了,可是其他的姑娘呢?於是咬緊牙關,“做錯了事情,的確是該付出代價的。”然後偷偷朝她床榻上還躺著的姐姐看去。


    隻是不知道姐姐怎麽想的。


    卻聽得大妞虛弱的聲音響起,“生我的是他們,把我推進火坑的也是他們。”至於養,大妞一直不覺得自己被養,自從記事起,她手裏就有做不完的活。


    她完全是在自己養自己,大抵也是從小就開始做那麽多活,苦過來了,所以這副身軀才這樣堅韌,遭受了那般的折磨,還能堅持到現在。


    宋雁西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的痛苦,這些害過她的人,從此都將感受得到。


    這比殺了他們讓人覺得爽快多了。


    而這個時候村長家外麵的那些人,也顧不得進來了,他們大部份生死不如,在地上翻滾嘶喊。


    他們的承痛能力,遠遠不如這些受害的女人。


    好不容易等來了自家的妻子女兒,還沒來得及讓她們扶著自己回去休息,就被這些女人們輪番廝打。


    被拐賣來的不被做人看待,本村的又能好到哪裏去呢?不如怎麽可能會有二妞大妞。


    見此一幕,宋雁西覺得這法陣也沒有設下的必要了,那些男人也沒有殺掉的必要,隻是朝著這滿村子的人開口道:“我今日不殺你們,可是若再有輕賤女人者,將遭受這生不如死的折磨。”


    沒想到這個時候小塔走過來,“姐姐詛咒這種事情讓我來。”她給搶了過去,就以村長家為點,覆蓋整個村莊。


    隻要這個村子裏的男人還敢像是從前那樣胡作非為,那麽必遭受無窮無盡的痛苦折磨。


    整個桂花村,幾乎一夜就變了天。


    第二天,她以為邵念珍幾人會回城裏去了,沒想到居然和孔肴一起決定留下來,在村子裏建一個學堂,還說道:“我會想辦法讓人給我爸媽帶消息回去,我舅舅們都在大學裏做教授,他們應該會十分讚成的。”


    她和孔肴想了一個晚上,決定留下來。這村裏的男人們雖然被詛咒所壓製,可是大部份女人在出過這一時之氣後,那骨子裏男尊女卑的念頭仍舊是揮之不去,就如同今早,就聽到村裏有的女人開始暗地裏找小塔,想要讓小塔接觸自己丈夫身上的詛咒。


    有的女人,則覺得翻身做主了,一夕之間她們就變成了這村裏往日的男人們的那副嘴臉。


    這樣,和那些男人又有什麽區別呢?所以她們決定留下來,老一輩她們沒有辦法改變,但是年輕這一輩,一定要讓他們讀書,學會尊重,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平等的存在。


    “好,期待新世界的到來。”宋雁西也十分讚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往這個地方發電報。


    她留了地址,是北平五柳齋的。


    邵念珍和孔肴再三感謝,又說孔香也打算留下來,她失蹤了這麽久,忽然回去,還不知道要承受多少流言蜚語。


    所以打算留下來幫妹妹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樣也很好,大妞也在這村裏留下來了,如今這裏,與她所想的極樂是一樣的,但她屬於偏激的那一派,昨晚她就起身下床,將自己原主人給扒光了綁在樹上抽打起來。


    要不是旁人勸,隻怕她能將人活活打死。


    其實她那原主人被打死也活該,畢竟犯下的罪孽,在大妞身上所造成的傷痛無法計算。


    宋雁西想去勸,卻發現自己無從下口,自己又不是大妞,沒有經過她的那些傷痛,勸說的話說出口,就好似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閑人。


    因此聽到邵念珍她們要留下來教書育人,覺得很好。


    這個時候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期盼戰爭的結束,新時代的早來臨,期待著後世那樣的和平和諧社會。


    不然的話,她不知道這泱泱大地,到底有多少這樣扭曲的村莊。她不可能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去救人,所以隻能期盼與新時代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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