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開天劍

  第94章開天劍

    正當時,忽然聽到後麵的廂房裏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緊接著是淒厲的哭喊聲傳來:“媽救我,媽!”


    玉珠聽到這聲音,也顧不得懷裏的照片,立即朝著廂房裏跑過去。


    但是小塔動作比她快,已經先一步衝進房間裏。


    隻見密不透縫的窗戶緊閉著,明明這外麵烈陽三千裏,可是裏麵卻分不到半寸光陰。


    小塔衝進房去,一把揪著那個把沈央央按在桌上意圖行不軌的中年男人,猛地一扔,直接摔在門口。


    房門是開著的,隻是房屋外麵的屋簷上,都是層層疊疊的藤蘿,仍舊是將那陽光擋得一分不剩下。


    所以即便是開了房門,陽光也照不進來。


    這裏,似乎就是陰暗的地獄裏一般。


    沈央央身上的重量忽然減輕,不顧一切連忙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越過地上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朝著外麵正趕來的玉珠撲過去,“媽~”


    玉珠摟著她,急忙朝著院子裏那僅能曬到太陽的地方跑去。


    可是,這裏最多也就隻能有半小時能照到太陽而已。


    就算躲開了這半個小時,那接下來漫長的一天。


    仍舊是擺脫不掉的。


    當然,玉珠也不是沒帶著沈央央逃出沈家。


    可是夜幕降臨之後,這個鬼還是會出現在她們母女的麵前。


    真正的陰魂不散,沒有辦法,而且離開了沈家,她也擔心傳出什麽閑言碎語,在這裏最起碼躲在這院子裏,其他人看不見著這個陰鬼,對自己和女兒的名聲不會有什麽影響。


    所以玉珠一直想著忍,忍到丈夫回來就好了。


    又求盧氏,終於得了讓沈央央出去讀書的機會。沈央央知道母親的遭遇,在外想了無數辦法,但仍舊沒有辦法救母親。


    也考慮過告訴大伯盧氏的真麵目,可每次都會被盧氏打一頓,緊接著母親就被折磨。


    幾次下來,她也就放棄了,隻希望著爸爸早些回來。


    帶他們逃離這深淵。


    卻不知道,沈道長已經不在好些年了。


    而那個被小塔一把抓住扔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這個時候也爬起身來,朝小塔露出凶惡的表情。


    居然試圖恐嚇小塔。


    但是小塔視若無睹,走過來的時候一拳就搭在他滿是肥肉的臉上,然後直接跨過門檻,朝著宋雁西看去,“姐姐,直接打入地獄麽?”


    這個時候,嘲風也將之前那屋簷下的老頭給提了過來。


    如今跟著這中年男子一起扔到門檻邊上。


    玉珠母女倆見此,又驚又喜地看朝宋雁西一行人。


    這兩個陰鬼一直纏著她們母女倆,她們什麽法子都想過了,可是他們就是不放過自己。眼看著如今小塔和嘲風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抓住,有些大驚,連擦了眼淚,“你們,你們能看到他們?”


    宋雁西扔出一張符,將兩個陰鬼就定在原地,這才朝玉珠問,“什麽時候纏上的?被纏上之前,有什麽事情發生麽?”


    玉珠還沒顧得上回,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鬼就嚷道:“爺不管你是什麽人,你最好將爺給放過,這沈央央是爺花了大價錢買的媳婦,明媒正娶,就是到陸判麵前,也有理說。”


    聞言,沈央央堅定地搖著頭,“我才沒有,我根本就不認識他。”然後就在前幾天,這鬼就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裏。


    這時候隻聽玉珠哭道,“十年前,我大嫂說家裏的人都要製護身符,讓我拿了七根頭發和一件貼身舊衣裳給她,還替我拍了照片。”她說到這裏,指著那老鬼,“這是我大嫂的娘家舅舅,我從前是見過他的。”


    她一邊說一邊哭。


    原來這沈府的大太太盧氏,家裏的舅舅一輩子未娶妻,死了以後家裏給張羅配個陰婚,免得他一人在地下孤零零的,無人照顧。


    這盧氏便想到了自己的弟媳玉珠。


    尤其是想到丈夫對玉珠平時照顧有加,心中就忍不住生恨,因此騙了玉珠,將她的七根頭發和貼身衣物拿到手,還給她拍了黑白照片,便拿著回娘家去。


    這找人配個媳婦,還要花一大筆錢呢。


    如今得了個免費的,樣貌又好,盧家人當然歡喜,就這樣偷偷地將婚事辦了。


    玉珠發現被纏上後,立即就去找了盧氏質問。但是盧氏卻拿尚且還年少的沈央央來威脅她,玉珠沒辦法,隻能委曲求全,將這一切苦果往腹中吞下。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跟婆婆和大哥說,可是我一想到央央,我隻能忍了。”那時候央央正好上學,她想著隻要央央沒事就好。


    然後任由盧氏在她這院子裏種滿了藤蘿,好方便她那鬼舅舅白天也能出來。


    “可是,我好後悔,我以為隻要我聽話,她就不會害我女兒的。”有幾次,大哥發現了異常,問起的時候,玉珠應該告訴他真相的,可是她沒有,她對盧氏總是抱著希望。


    希望她不會那麽殘忍,連自己的親侄女都要害。


    但是,玉珠還是高看了盧氏。


    前陣子這城裏一大戶人家的公子死了,也是一輩子沒正經娶妻,沉迷抽黑膏,死在煙·館子裏,也張羅給他找一門媳婦。


    而且價錢十分誘人。


    盧氏知道後,立即就拿這沈央央的照片上門去。


    人家一看,還是個女學生,又是個雛兒,當即加價,催促早點辦婚事。


    所以盧氏便以玉珠的身體快不行為由頭,把在外讀書的沈央央騙了回來。


    取了她的七根頭發和衣裳,便去那大戶人家換錢。


    這不,這婚事一辦,這抽煙膏子抽死的男人就來了。


    但是沈央央身上有當年沈道長離開時給她的符,一直都藏在隨身佩戴的項鏈裏。


    所以這陰鬼一直沒能近身,直至今早大太太出門的時候,強行過來給沈央央拿走。


    才有了剛才的事情。


    不過這陰鬼運氣不好,剛好趕上宋雁西他們來了。


    聽完這些話,宋雁西心中自然是憤怒,更不要說是小塔和嘲風了。


    “我就說剛才那大太太看姐姐的眼神不對勁,隻怕也是打算將姐姐賣給了呢。”小塔想到此,氣得咬牙切齒的。


    玉珠聽罷,心中愧疚,“都是我害了你們。”


    “沒事,她沒那本事。”宋雁西倒是不在乎,現在最為重要的是,玉珠母女倆是活人,而且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強行配了這婚事。


    哪怕是正常程序走完,但也不能作數。


    她看朝那倆陰鬼,老的那個並未言語,但是這中年男人卻一直叫囂著。


    讓宋雁西很是厭惡,示意小塔將他提溜到這太陽底下來。


    頓時嚇得他淒厲慘叫,渾身冒著青煙,然後拚命朝宋雁西求饒。


    宋雁西這才讓小塔放他回去。


    小塔甚是不解,“姐姐,這種惡鬼,活著的時候不做好人,死了就該叫他飛灰湮滅才對。”


    宋雁西當然知道,這倆陰鬼就算所以眼下魂飛魄散也不冤枉,但是覺得太便宜那盧氏了。“留著吧,一會兒那盧氏廟裏回來,指不定就要來找我要東西拍照片了。”


    玉珠母女倆聽罷,緊張不已,“小姐,那你還是快走吧。”她們雖然看到這位小姐是有些本事,可是一會兒這院子裏的太陽就沒了。


    這兩個陰鬼又能為非作歹。


    顯然,她沒看到宋雁西打在這兩個陰鬼身上的符。


    宋雁西聽到她的話,回頭看著她,明明才三四十歲的女人,正當是風韻猶存才是,可卻是被這陰鬼所害。


    也不知那沈道長究竟是往生去往極樂,還是魂飛魄散了。


    倘若他知道了自己托付給家人的妻女如今是這副光景,該是何等的暴怒和痛心!


    “不用擔心,你放心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會就這樣走,你們往昔今時所受的一切苦楚,我都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然後才朝玉珠母女倆介紹自己這一行人。


    然後朝她們母女問道:“倘若是信得過我,各自取一滴鮮血給我。”


    母女倆不解她要做什麽?隻是玉珠想著,他們是帶著丈夫的照片來的,難道還能害自己和央央麽?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害,但是還能比現在的處境差麽?

    因此也就將鮮血取來了。


    宋雁西拿到母女倆的血,又不知從哪裏拿出兩張符咒,直接摘下一根樹枝,將那鮮血混著朱砂一起從符上畫了一遍,然後手指飛快結印。


    沾了她們母女鮮血的符紙,瞬間燃燒起來,頃刻便成了一堆灰燼。


    也是同時,母女倆前所未有的覺得輕鬆,總覺得籠罩在身上的那股冷意就忽然沒了。


    哪怕,此刻院子裏並沒有太陽了。


    但是仍舊覺得渾身的暖意。


    尤其是玉珠,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樣輕鬆的感覺了。


    而那兩個陰鬼卻叫囂起來,“你,你居然解除了我們的婚事?”滿臉的難以置信。


    顯然剛才他們一直有恃無恐,尤其是那老鬼更是無動於衷,顯然是以往這婚事一旦結了,就不可能解除的。


    所以此刻婚事就這樣被宋雁西輕而易舉地解除了,才開始憤怒叫起來。


    “放心,我會還給你們一個新媳婦。”宋雁西冷冷看了兩隻陰鬼一眼,示意小塔和嘲風將他們關到房間裏去。


    然後給玉珠母女各在身上畫了一道護身符,“這符往後在你們身上,一切陰邪物不可害你們,不然便是自掘墳墓,你們以後不必再擔心。”


    如今沈央央隻將宋雁西當做救世主來看待的,聽了她的話,覺得心裏十分安心。


    可玉珠一直惦記著宋雁西剛才要給那倆陰鬼找媳婦的話,心裏甚是擔心,“宋小姐,剛才你說,要給他們一個新媳婦?”


    她這麽多年受此折磨,最是曉得這生不如死的感覺,所以很擔心別的姑娘再步自己的後塵。


    卻聽宋雁西說道:“盧氏一會兒估計就該來找我了,她那樣喜歡給人配婚,那不如她自己去給人做媳婦。”


    “可是,可是大哥……”玉珠雖然也想讓盧氏嚐一嚐自己多年的苦楚。盧氏比不得自己,是沒了丈夫的人。


    “這種事情,活人哪裏爭得過死人呢?”宋雁西微微一笑,讓她安心些。


    何況還是兩個呢!


    果然,有宋雁西這樣的便宜美人上門,從沈央央婚事中拿到大筆好處的盧氏很快就回來了。


    還從照相館裏請來了照相的師傅。


    她人還未來,就打發身邊的心腹隔著轅門來高聲傳話,“大太太說,難得表小姐來一趟,所以特意請了照相的師傅來家裏,一會兒好叫你們能一起拍個合片。”她雖盧氏的心腹,但是卻並不知道盧氏如此喪心病狂害玉珠母女倆的事情。


    反而覺得這麽多年,老太太和老爺去了,大太太掌家,對這二房的母女倆是何等上心。


    二太太性格孤僻不願意出院門,還喜在院子裏種植這些花花草草,尤其是些藤蘿,真是要命,在她看來,一兩叢就差不多得了。


    可這二太太不知道怎麽想的,院子裏到處都給種滿了,莫說是那陰天,就是這大太陽,院子裏也因為這片藤蘿而顯得陰暗潮濕。


    也難怪了,二太太這些年老得這樣快。


    偏大太太這人最慈善,好東西沒少往二房這院子裏送,可是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年開始,這二房的院子裏總是傳出哭聲叫聲。


    聽著是二太太玉珠的聲音,跟中了邪似的。


    現在倒好,這央央小姐回來,竟然也聽到了她的聲音,也難怪下人們不願意進這二房的院子了。


    沒準真是裏麵長年累月被這些藤蘿覆蓋,陰氣太重,鬧鬼了呢。


    她喊完,琢磨著二太太隻要不聾,應該是能聽到了。


    便轉身回去複命。


    而院子裏聽到這話的玉珠,氣得渾身發抖,還真是跟宋雁西他們所猜想的那樣,這盧氏果然還想算計宋小姐。


    氣得想要出院子去給盧氏理論,想要看看她這整日禮佛拜菩薩的人,心腸到底是有多黑啊!


    不過被宋雁西攔住了,“不必惱怒,一會兒她自然就來了。”


    果然,沒多會兒盧氏就帶著那拍照的師傅來了。


    先是給玉珠母女倆和宋雁西三人一起拍了個合照,隨後拉起宋雁西的手親切地笑道:“宋小姐真是生得好看,不如再拍幾張單人照片。”


    拍照的師傅也在旁邊勸道:“對啊,宋小姐這樣漂亮,給我們拍幾張單人照吧!放在照相館裏,到時候很多人能看到的,說不定還能被電影公司的老板看到呢!那宋小姐以後就是電影明星了。”


    這樣的話,像是她是宋雁西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哪個不愛聽?


    就在照相的師傅以為宋雁西會點頭答應的時候,比宋雁西矮半個頭的嘲風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拍照的師傅,朝他命令道:“你去給她拍。”一麵指著盧氏。


    拍照的師傅看了看盧氏,他也不知道這盧氏的臉上是塗抹了什麽,看著刷白的,有些恐怖,但還是昧著良心誇道:“太太也是心慈麵善的好相貌,跟女菩薩一樣,要不也拍幾張?”


    盧氏的臉色陡然一變,朝玉珠看過去帶著些威脅性。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玉珠,倘若不老實的話,現在不讓她這侄女好好配合,自己會讓她好看的。


    比如叫自己的鬼舅舅收拾玉珠。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玉珠母女倆身上的婚事已經被宋雁西給解掉了。


    所以現在並不怕她。


    反而是這照相師傅有些害怕嘲風的眼神。


    也顧不得盧氏現在姿勢表情都不好,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趁機拍了一張。


    盧氏見此有些惱怒地朝著那照相師傅罵道:“到底是誰給你錢?”自從她曉得這照片在別的事情有著大用途,就等於本人到場一樣後,對於拍照一直都很忌諱的。


    就生怕哪天誰也用自己的照片去做這門子事情。


    但是照相師傅此刻並沒有工夫理會她,因為宋雁西給照相師傅大洋了。


    而且嘲風還強行將他送出院子去。


    他經常給人拍照,大戶人家後院裏的這點紛爭見多不怪,反正現在拿到了錢,也就不管。


    還有這院子裏給他的感覺也太奇怪了,陰森森的,就算是嘲風不送,他也要想辦法借故趕緊離開的。


    又說這盧氏,為了以防萬一,讓人發現這院子裏的玄機,所以盧氏一般進來的時候都不會讓人跟隨。


    加上玉珠被折磨的時候,哭聲淒厲,大家都覺得這裏鬧鬼,也不願意進來。


    這裏當然有鬼,但是她並不害怕,畢竟其中一個是自己的舅舅,另一個自己也給他找了好媳婦小嬌妻,自己人老珠黃,怎麽可能打自己的主意?


    所以在她看來,這都是自己人,因此毫無畏懼。


    如今見嘲風他們不知深淺,居然還將照相師傅打發走,難道妄圖找自己報複麽?


    想到此,不覺好笑,朝玉珠冷笑到:“二弟妹,你不會覺得你侄女來了,就能改變你現在的生活了?”那神婆告訴自己,但凡訂下了三生之約,就算是死了,也改變不了。


    也正是這樣,她知道玉珠母女倆也不敢去死。


    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按理這院子裏的那兩個鬼都是她的人,可說完了這話,對上宋雁西的目光,她竟然覺得有些背脊骨發涼。


    頭一次感覺這院子裏陰森森得讓人頭皮發麻。


    以往,她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哪怕是陰雨天或是大晚上地過來,也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所以就急忙要出去。


    但是送照相師傅出去的嘲風已經回來,直接將她攔住,小塔走過去,也一把她拉過來“你不是挺喜歡這院子裏的麽?到處都非得種滿了這麽多藤蘿,既然喜歡,就別走了呀。”


    盧氏越發覺得不對勁,想要張口大喊,可不知道為什麽,這聲音就怎麽都發不出來?

    嚇得她驚恐地看著宋雁西等人,一麵拚命地朝雨珠母女揮手,示意她們趕緊幫自己的忙,不然的話,到時候自己絕對不會給她們好看的。


    但是迎上的卻是母女裏滿含恨意的目光。


    然後盧氏就這樣被帶到屋子裏去,剛一進門,她一眼就看到了桌旁坐著的兩隻鬼。


    於是又拚命地眨著眼睛,示意這兩隻鬼趕緊來幫忙。


    但是他們兩個卻無動於衷,好像跟自己一樣,也是不能動彈,甚至說不了話,呆呆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很快,盧氏也被帶到了這桌前。他們一人兩鬼就這樣圍坐在一起。


    宋雁西走了過來,也沒要盧氏的生辰八字,直接拽一下她的頭發,拿了一張符紙來包著,又從盧氏手指上戳了點鮮血出來,蘸上以後直接點燃。


    最後將這符灰給那兩鬼分別灌了下去。


    幾乎是這兩隻鬼被灌下符紙灰的那一瞬間,盧氏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有種被森森陰氣籠罩的感覺,明明是動不了的,可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然後就聽到宋雁西朝那兩隻鬼說道:“我這裏就祝你們三個永不超生,千年好合了。”


    然後解除了盧氏身上的禁製。


    盧氏一得了自由,就跟瘋了一樣朝著院子外麵跑出去。


    宋雁西見此,不急不緩地吩咐著小塔:“你跟著去看看,她身後到底是哪位‘高人’。”她現在隻怕就忙著要去找那人給她解除掉身上的婚事。


    小塔很快就追了出去,而那兩個鬼如今跟盧氏結了夫妻,一會兒在這裏也呆不下去了,自然是要跟著定了三生之約的媳婦追出去,但是賴於外麵有陽光,根本不敢追出二房這院落。


    宋雁西也是好人做到底,叫嘲風送他們倆去大太太的院子裏等著今晚的洞房花燭。


    咱兩個鬼雖是不滿意,但是總比被宋雁西拖到太陽底下去,曬得魂飛魄散要好。


    更何況已經打了主意,那大太太是長的年老色衰又醜,但是她的兩個女兒好看呀,到時候就威脅她,隻要她肯讓他們倆和他的女兒結婚,放了她。


    所以其實去大太太那邊也不是很排斥。


    而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玉珠母女此刻覺得這樣一切都仿若如夢,有些不敢相信,從今以後,她們就自由了。


    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們不會再報複我們?”


    “放心,我打在你們身上的護身符驅百邪。”宋雁西也明白她們擔心什麽,尤其是玉珠,被折磨了這麽多年了,沈央央卻這個做女兒的卻一直沒有辦法幫到母親。


    連險些她也被害了。


    也虧得宋雁西他們來得及時。


    所以宋雁西也不怪她們,不信自己。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小塔就回來了:“是個神婆,但估計缺德事情做得太多了,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聽說渾身上下無任何傷,卻是死相淒慘!


    這不就是被她害死的人找來報仇了嘛。


    而盧氏做這些不幹淨的肮髒事情,也隻和這神婆來往,如今神婆慘死,她求路無門,最後隻能找大老爺給她想辦法。


    她可沒玉珠那樣下賤,能給鬼一起生活這麽多年。


    她是有男人的。


    隻是她還沒等到大老爺回來,就被那兩個鬼威脅:“你要是敢去的話,我們就想辦法弄死你的女兒。”


    不想盧氏一聽,竟然是高興不已:“隻要你們饒了我,我哪個女兒給你們都行?”


    這話讓小塔聽到自然是跟宋雁西說。


    然後宋雁西直接將盧氏跟兩個鬼再加了一條禁製,除了盧氏這個媳婦,他們若是再碰別人的話,就會直接飛回湮滅。


    這下可好,這兩個鬼隻能斷了這心思,然後恨極了盧氏。


    每天就想盡辦法折磨盧氏,讓她生不如死。


    盧氏的丈夫倒是發現了盧氏最近不對勁,但每次盧氏都能找借口搪塞,他也就沒多管,正好在院子裏呆了多年的二弟妹跟他商量,想拿著自己的那一份家產,帶著女兒出國留學。


    他忙著安排這事情,也就顧不上盧氏這裏了。


    不過這是後話了,那時候宋雁西他們已經離開了沈家。


    在杭州遊玩了一日,就打算啟程去扶桑的。


    但是這扶桑之行也不知怎的,每次剛要走,總是能遇到一些事。


    他們都還沒去船上,正在準備采買物資,就聽說雷峰塔忽然倒了。


    好端端的怎麽塔怎麽會倒了呢?難道是下麵出了什麽問題?

    宋雁西有些擔心浮羽,當即帶著小塔和嘲風趕過去確認。


    果然,還未到遠遠的便見著雷峰塔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塌得比以前任何一起都要嚴重,這一次甚至是殘垣斷壁都不曾留下來。


    此處也圍觀了不少人,皆是歎息。又好奇,不知怎麽好端端的塔就忽然塌了?


    宋雁西正要讓小塔先去下麵探一探,突然有一個天門派的弟子,從人群裏出來,朝她喊道:“宋小姐,下麵出事了!”


    所以這雷峰塔塌了,終究是這下麵的問題?


    “怎麽回事?”這弟子好像受了重傷,整個人顫顫欲倒,麵色蒼白如紙,宋雁西趕緊讓嘲風去扶住他,找了個地方坐下後。


    待他穩定了一下傷勢,這才與宋雁西一行人告知下麵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他們這祭塔盛典,其實就是給下麵的塔多加幾層封印罷了。


    因為地下那雷峰塔裏,鎖著的都是他們天門派曆代祖師們的雜念。


    要說這得道成仙,不是天賦卓越,努力修仙就能飛升的。


    而這最重要的是能人拋棄這七情雜念。


    可但凡是個人,哪裏會沒有點人間因果呢?總是有那放不下的事情。


    這就是成仙道路上的絆腳石。


    後來天門派在雷峰塔下修煉了一模一樣的一座塔,就專門用來關押他們這些雜念。


    這些雜念被鎖入其中以後,天門派的長老一個個心如明鏡,毫無半點雜質,能力自然是質地飛升。


    也正是這樣,天門派早在多年前,就將這玄門中諸門派甩了後麵,成了真正的隱世大派。


    可誰知道這雜念越攢越多,越來越久,裏麵的雜念居然成了魔。


    “今日一早就是換封印的機會,這個時候最是危險的時候,出不得任何亂子,可是不知道怎麽的,錄機子突然逃出來,打斷了封印。”那弟子說起錄機子三個字時候咬牙切齒,滿臉的恨意。


    也是那一瞬間,封印本就薄弱,裏麵的魔頭就衝了出來。


    試想那是多少天門派先祖們的雜念,如今匯聚成一隻魔頭,就是五個大長老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不要說在場除了大長老之外,都是些普通弟子。


    所以不但是大長老受了傷,大部分弟子更是直接被魔頭一口吞了下去。


    大長老沒有辦法,用計謀暫時引開魔頭,然後將活著的弟子都給急忙帶回了天門派。


    但是,那魔頭反應過來後,也跟著追了去。


    至於這個小弟子,他當時躺在地上,那魔頭隻怕以為他也是死了,根本沒顧上,忙著去追大長老他們了。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來,便見著這裏好多人圍著看熱鬧,也發現了宋雁西他們,就找來了。


    宋雁西對他們這些不感興趣,此刻隻關心浮羽:“那我叔叔現在怎樣了?”


    “他當時不在廣場上,躲過了一劫,想來應該是被大長老一起帶回天門派了。”但具體這小弟子也不能確定。


    他不確定,宋雁西又推衍不到自己的親人,隻能朝小弟子開口問道:“天門派在何處?你可帶我去?”


    那弟子滿臉猶豫,想著帶外人去天門派,自己要受到處罰的,所以很為難。尤其宋雁西的父親宋廉昇曾經還去天門派偷盜過丹藥,所以他不敢。


    而照著他口述,那魔頭厲害無比,所以時間不等人,現在哪裏能容他還考慮?宋雁西看他半晌沒吱聲,就直接讓小塔動手。


    那弟子突然被小塔抓住脖子,有些不解地看著宋雁西:“宋小姐,你們這是?”


    拜年聽宋雁西說道:“現在是我們脅迫你帶我們去天門派,到時候追責起來也怪不到你身上。”


    那弟子聞言一臉歉意,一麵點著頭:“那幾位跟我來。”


    天門派的前輩們,既然把自己的雜念放在這雷峰塔底下,那麽顯然,他們天門派本身應該離這杭州就不遠。


    不然若是塔裏出現意外,他們也不能及時趕到止損。


    果不其然,隻是半天的車程,便到一處風水景色都絕佳之地,然後在這天門派弟子的帶領下,竟然走入一道峽穀之中。


    然而這峽穀在地圖上是根本不存在的。


    所以宋雁西猜想,這天門派外麵,隻怕是布置了不少法陣,杜絕閑人闖入。


    這峽穀中,也不是一路暢通到底,似乎有不少機關,但是沿途都是一片狼藉,顯然是那魔頭已經走在前麵了,所以將這些法陣機關都給一一破壞掉。


    此景使得這小弟子心急如焚,隻覺得門派岌岌可危,所以回頭勸著宋雁西一行人,“宋小姐,要不你們別去了。”這看起來情況不大好,隻怕是門派的這些老祖們都沒有辦法對付這魔頭。


    不過自然是被宋雁西給拒絕了。


    於是小弟子隻能硬著頭皮往前帶路,心中很是不解,哪怕知道危險,自己也要回去,是因為自己本身就是天門派的弟子,可宋雁西大可不必。


    所以有些羨慕浮羽師兄,他的侄女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顧危險來救他。


    哪怕知道沒有一點勝算。


    心裏對宋雁西不免是有些佩服。


    而隨著他們走到了這峽穀盡頭,迷霧散盡,前麵便是一處無邊的碧波綠水,輝煌大氣的古建築盤旋於碧波綠水中心。


    宛若一處世外桃源,神仙居處。


    隻是可惜這樣的美好畫卷,忽然就被上空那長著無數腦袋的黑色魔頭打破了。


    無數個腦袋齊齊朝著那碧波綠水中間的建築撞了上去。


    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撞擊了,宋雁西雖然離得遠,但隱隱發現,那上空的法陣已經有了裂痕。


    小弟子見著幾乎比他們整個天門派要大數倍的魔頭,小弟子嚇得聲音發抖,正要勸說宋雁西趁著那魔頭還沒發現他們,趕緊離開,就聽宋雁西吩咐小塔和嘲風,“你們去找叔叔。”


    而這兩個小的聽到她的話,竟然朝著這碧波綠水上跑去。


    小弟子見此,一顆心直接哢在嗓子眼裏,想要將他們倆個小孩子攔住。


    卻見著忽然間,先朝著水麵奔去的嘲風忽然現出原形,從前隻在畫卷中見過的龍子之一嘲風,居然就這樣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腳下自生雲團,隨著後背的雙翅展開,小塔飛身躍上去,然後他便帶著小塔飛快地朝著天門派飛了過去。


    小弟子看得瞠目結舌,原來嘲風不是名字,而是他本來就是嘲風……


    虧得自己還將他當個小孩看待……


    一麵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這一路上是嘲風扶過的。


    但這不是讓他最為震撼的。


    因為就在他一臉激動地想問宋雁西小塔是妖還神獸之時,忽然聽得兩道龍吟傳入耳中。


    原來是嘲風剛飛到上空,就被那魔頭發現,看到是一隻年幼的嘲風,自然是興奮,吞下去後,不知道能力又能多漲幾倍呢!


    所以自然分出一部分腦袋過來吞噬嘲風。


    然後嘲風和小塔幾乎是同時發出龍吟聲。


    所以,小塔也是龍子麽?

    而這兩聲渾厚的龍吟聲音,也將天門派上空的長老和弟子們吸引過來。


    自然也看到了這碧波綠水彼岸的弟子和宋雁西。


    浮羽還沒認出現形的嘲風,更沒有看到站在嘲風背上,被那一雙華麗翅膀擋住的小塔。


    隻看到了宋雁西,嚇得連忙要衝出法陣,試圖想讓宋雁西離開。


    不過去被大長老攔住,“你現在出去,就是死!”一口就沒這魔頭吞噬了。


    也就是他這一攔,然後便看到彼岸的宋雁西腳下,忽然無根而生出無數藤條。


    這藤條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宋雁西抬起腳步的瞬間,便在她腳下快速地編織出一階台階,然後飛快地朝著上空那魔頭的方向延升而去。


    小弟子離宋雁西最近,清楚地看清楚了這些樹枝,滿心控製不住的震撼,使得此刻他的麵部表情也顯得十分誇張。


    他以為是幻術,卻不知道這是女媧樹編織出來的天梯。


    而隨著宋雁西越走越高,離那魔頭和天門派都越來越近,更多的人也發現了上空的她。


    對於她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麵孔,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認識她。


    還以為是跟那魔頭一夥的,甚至不少人明知道小塔和嘲風聽不到,卻還拚命地朝他們倆提醒,小心後麵!


    幸好大長老反應得快,連忙高聲大喊,“宋姑娘,你幹什麽,快退!”她是有些本事,能接住自己的三道天雷而無事,但這不是天雷,是他們天門派數位先祖前輩們的雜念,裏麵有他們的憤怒恐懼邪惡……


    都是些負麵的念頭,如今匯聚一魔頭,其恐怖其厲害,他們天門派也是束手無策。


    如今,也隻能依靠法陣暫時保住性命。


    而大長老這一聲‘宋姑娘’,不少弟子也認出來了,是給浮羽洗清冤屈的侄女,當初來他們天門派盜取丹藥的宋廉昇的女兒。


    可是她怎麽會到這裏來?

    浮羽也自然也看到了如今在上空的宋雁西,他可不覺得此刻的宋雁西像是什麽天女下凡,隻因擔心她的安危,偏又出不去,而急得上竄下跳的。


    整個人都處於一個極其崩潰的狀態。


    突然聽得大長老說道:“她那是什麽?”


    浮羽聞言抬首望過去,隻見宋雁西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古劍,怎看都不像是凡塵之物。


    甚至是還有些眼熟。


    忽然聽得以為活了幾百年的老祖激動道:“是……是開天劍,是我們開山祖師爺所記載的開天劍!”


    據說祖師爺當年還未創建天門派之前,連被幾個大派拒絕嫌棄,後來遇到一位姓謝的道長,那道長背上背著的,就是開天劍。


    得這道長指點後,他醍醐灌頂,能力飛漲,然後便自己建立了這天門派。


    而這位姓謝的神秘道長和他的開天劍,祖師爺則記在了天門派的典籍之中。


    甚至留了話,往後如果有人再帶著這把開天劍出現,那麽將由他來掌管整個天門派。


    但是,這上千年的時間,天門派的弟子每隔幾十年出世一次,卻從來沒遇到過。


    哪裏曾想,如今卻在這天門派遇到滅門之危的時候,竟然重見開天劍!

    浮羽也知道開天劍,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在自己的侄女手中,如今也是難以置信,激動地大喊出聲。“開天劍,竟然是開天劍!”


    他能不激動麽?開天劍在他侄女手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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