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二合一
第45章二合一
一條濕漉漉的觸手朝王助理伸過去,卷在他的身上,但是對方似乎知道不能傷害他一樣,動作十分輕柔。
甚至是將王助理直接卷起送到自己的臉頰邊,然後用那滑膩膩的乳白色臉頰去蹭王助理,有些像是在撒嬌的意思。
王助理卻是十分嫌棄,哪怕他臉上極力表現慈愛,可是仍舊不難看出他眼裏那掩藏不住地嫌棄,不過這怪物明顯沒有那麽高智商,根本察覺不到。
更何況王助理嘴裏還親昵地喊著,“寶貝,等過一陣子爸爸當上了總理,就給你換另外一個更好的家,比這個大一百倍,到時候整條秦淮河都是你的,再也用不著偷偷摸摸了。來爸爸看看今天有沒有吃飽?”
隨著他的話,那怪物將他放回了原地,然後顧著兩個大大的腮幫子給他瞧。
王助理看了看,十分滿意,一麵在心裏算著,加上今天這三個孩子,就隻差那麽三五個了,等著吃滿了九十九個孩子的精氣神,是不是就更佑自己官運通享?
他站在魚缸前看了看,到底受不住這刺鼻的腥臭味了,“好了,寶貝你先下去休息吧,爸爸還有要緊事情忙,等明天再來看你。”
怪物似有些不舍這短暫的相處時間,那巨大的嬰兒臉上,全然是依依不舍之態。
王助理也不敢太決絕,生怕控製不住這怪物,自己升官發財,還得靠它呢!於是隻能耐著性子,往裏麵扔了些糖果給它。
怪物才心滿意足,用觸手卷起水麵零零散散漂浮著的糖果,往下沉去。
它是消失在下麵了,但那腥臭味卻仍舊還是在的。
“王大福,你不是人!”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王助理猛地避開身,然後反而十分熟練地一把抓住對方瘦弱的脖子,防備地看了看魚缸一眼,確定那怪物已經下去了,才拖著這滿頭灰白頭發的女人往外麵去,一腳踹上通往魚缸處的房門,這才狠狠地將女人摔打在地上,“你這個賤人,我最近是不是給你臉了?最好給我老實些,要是敢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不但殺了你,就連那怪物,老子也不會留。”
以往他就是這樣用魚缸裏的怪物威脅這女人的。
百試不爽,每次都有用。
可是這一次,那女人不知道為何像是狠下心了一般,撐著被摔得疼痛的身子勉強坐起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好啊,隻要你舍得!”
“哼!”王助理冷哼一聲,顯然是沒有將女人的話放在心上,一麵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西服,丟下狠話,“你最好將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不然你別忘記了,你可不止一個孩子在我的手裏。”
顯然,是要將另外一個孩子的性命作為威脅。
那女人聽到他的這話,像是瘋了一般,忽然爬起身來,想要朝他追過去。
但到底晚了一步,她被王助理給鎖在這裏了。
外麵,種了一圈漂亮的梧桐樹,將這一片洋樓給隔開。
那邊,就是王助理真正住的地方,他的妻子和孩子們,都在那邊過著正常富貴人家的生活,壓根不知道這梧桐樹的另外一麵,是另外一個天地。
王太太這會兒已經在餐廳準備晚飯了,見到王助理又一身腥臭地來了,有些嫌棄,“我實在搞不清楚,怎麽會有你這樣喜歡養魚的人?喜歡就喜歡吧,我說找人把魚缸清理一下,你又不願意,真是的,每次都搞得這樣臭熏熏的。”
他的小女兒才六歲,穿著公主裙小皮鞋,大大的杏眼,看起來可愛極了,聽到她媽媽的話,也跟著道:“爸爸臭臭!”
王助理看著漂亮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女們,滿心的幸福感,從剛才冷漠殘忍摔打著那個頭發灰白女人的人,化身為了一個溫柔丈夫和善良的慈父,“好,我這就去洗澡,可不能臭著我的寶貝女兒。”
妻子便帶著孩子們在客廳裏學習洋文等他,推遲了用晚飯的時間。
一家人其樂融融。
而梧桐樹的那一邊,那個頭發灰白的女人此刻被鎖在房間裏,她想要大聲呼喊求救,可一想到自己的另外一個孩子還在王大福的手裏,也隻能含淚忍了下來。
隻求王大福良心未泯,放掉自己的另外一個孩子。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王助理將他那‘寶貝’從水裏喚出來的時候,宋雁西就帶著小塔和蕭渝瀾來了。
樓房雖是按照法陣所建的,但大部分都沒有住人。
更沒有什麽護衛,王大福就自信地認為這洋樓所建造出來的法陣,能阻擋大家的腳步。
阻擋尋常人,的確是綽綽有餘。
但肯定不能攔住宋雁西的。
所以原本還覺得此處十分危險的她,在從小塔口裏得知這王大福因為過於自信,這裏根本就沒有人看守,於是便直徑帶著蕭渝瀾也一起進來了。
當時看到那長著一張嬰兒臉的怪物,莫說是蕭渝瀾,即便是宋雁西也愣住了。因為這怪物的初始體,居然是個孩子。
而且不會超過十個月。
她不曉得王助理是怎麽狠心將一個十個月大的嬰兒變成這樣的怪物。
在後世的時候,在東南亞有些國家,會用自己死去的孩子做成鬼曼童。
以此保佑自己往後餘生裏能獲得更多的財富或是聲望。
這個魚缸裏像是巨型八爪魚,卻有著嬰兒麵目的怪物,明顯跟王助理身上,是有些血親關係的。
甚至可能是至親。
是他的骨肉。
這跟鬼曼童就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蕭渝瀾還是不大適應,此刻蹲在一處洋樓空房間裏,臉色刷白一片,見到宋雁西和小塔回來,才勉強站起身來,問道:“那,那到底是什麽怪物?”
“一種邪物吧。”姑且隻能這樣叫了,如今那樣子,宋雁西實在無法開口說是個十月左右大的嬰兒。“不過那邊的房間裏鎖著一個女人,她應該知道,你還好麽?”
“我沒事,可以走的。”蕭渝瀾盡量壓製住胃裏的翻騰。
宋雁西看了看他,“也行吧。”
然後三人下了樓梯,穿過三四座洋房,便到了那個女人被鎖的房間。
小塔輕而易舉就將門鎖打開了。
女人蜷縮著身子坐在角落裏,聽到房門打開,以為是王助理來了,壓根沒抬頭,隻是絕望地問:“王大福,你就不怕下地獄麽?歡兒也是你的孩子啊!”
“歡兒是誰?”小塔先跑過去,蹲在她身前問。
女人聽到這陌生的小女孩聲,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來,看到他們三人,一臉驚慌地起身,想要逃。
不過被蕭渝瀾上前去給攔住,“這位大娘,我們……”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女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我什麽都不知道,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然後拚了命地想要躲開。
但被小塔給拽住了。
她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的時候,垂下頭一看,竟然是被這胖嘟嘟的小姑娘給抱住了腰。於是有些急了,她已經在這個地方十年不止了,梧桐樹那邊到底住著什麽人,她是知道的,王大福的孩子裏,並沒有這樣一位。
所以十分防備,“你們什麽都別問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一個替王老爺養魚的老婆子。”
“你管那東西叫做魚?”宋雁西慢慢朝她走過去,踩著高跟鞋的她,借著遠處透進來的燈光,使得她整個身影都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妖冶,莫名地讓那女人有些敬畏。
尤其是她這話,更是明確地告訴了女人,她曉得那魚缸裏養著的是什麽。
因此女人一下就萎了,放下了所有的戒備,“你知道了又怎麽樣?”難道,還能讓她的喜兒解脫麽?
“我知道了,可以送她離開,從此以後不會再像是一怪物一般活著,甚至是去害人。”宋雁西說道。
這聲音和口氣,都讓女人有種相信她的衝動,竟然有些動了心,“你當真可以送喜兒離開?”但很快她又搖著頭,“不行,歡兒還活著,如果喜兒出了事情,他是不會放過歡兒的?”
“歡兒是誰?”蕭渝瀾此刻也整理好了心情,上來詢問。
他不問還好,一問這女人就哭得更為傷心難過了,好半天才說道:“歡兒和喜兒,都是我的女兒,她們是一對雙胞胎。”
原來,這頭發灰白,看起來像是五六十歲老嫗的女人,其實不過二十七歲的年紀罷了。
她叫作如芬,是王大福,也就是王助理當初在鄉下的老婆。
王助理家雖在鄉下,但他小時候家裏也是一方地主,家裏算是寬裕的,所以他是上過學堂的。
後來打仗了,王家也遭了殃,家裏大不如從前。
王地主眼看著沒了餘糧餘錢,給兒子娶媳婦都艱難,又瞧見如芬年少長得美貌如花,王家就借故她家一直還不上舊年的租子,讓把閨女抵給了兒子王大福做媳婦。
如芬家裏的確是還不上錢,也拿不出糧食,看著王大福也是識文斷字之人,便同意了將女兒如芬嫁給王大福。
可是剛成親半年,王大福就進城了。
也是他走了沒多久,如芬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便將這個好消息托人送到城裏去。
“他那時候也好高興的,說等我生了孩子,就親自來接我。”如芬一邊哭,一邊說道。
十月懷胎,瓜熟蒂落,如芬拚死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王地主雖然嫌棄不是兒子,但一年兩抱,也是十分滿意的,還取了歡喜之意,給兩個孩子取名,分別叫做歡兒喜兒。
出了月子之後,如芬就盼望著王大福回來接她們娘三,可是等啊等的,等到秋天紅葉都落了,王大福還沒消息。
那年冬天年歲不好,家裏幾乎沒了糧食,曾經吃香喝辣的王地主為了給倆孫女去討要些麵糊糊,給人打死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他前半生為非作歹的報應。
如芬傾家蕩產將公公掩埋了,便帶著兩個才半歲多的女兒來城裏找王大福。
她纏過幾年的小腳,所以走了一個多月才到城裏。
想起那時候剛到城裏時候的光景,如芬滿腹的後悔,“我到了城裏,還以為終於是要出頭了,他帶著我進館子吃飯,還給我們找了一處好房子住著。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他有些不對勁,總是說忙,也不回來,也不要我做飯,家不像家。”
然後她就起了心眼,暗地裏跟蹤王大福,才曉得自己是那現實版的秦香蓮,王大福就是那陳世美,他在城裏已經娶了新太太,然後還瞞著人家說他在鄉下沒結過婚。
所以如芬和一對雙胞胎女兒,他給安排住在外麵。
“我知道後,跟他鬧了一場,但是為了兩個孩子,我忍了,想著我自己一個鄉下女人,的確是比不上新太太識文斷字的,我便答應他的意思,給做小,等過一陣子他找個由頭,接我們娘三回去。”
“你就這樣信了?”宋雁西發現,女人太容易心軟了。
如芬悔不當初,“那一陣子,他幾乎每天都來看我們娘三,有時候甚至還住在那裏,對兩個孩子也很好,尤其是喜兒,十分粘他,我便選擇相信他。”
但是,沒想到王大福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性。
直至有一天他把兩個孩子都抱走了,等如芬再次見到的時候,喜兒已經變成了怪物,手腳都沒有了,但她還是十分粘著王大福。
如芬看到小女兒的時候,當場昏死過去,後來曉得大女兒還活著,她隻能聽王大福的話,照顧著喜兒。
原本抱在懷裏的小喜兒,就這樣在這十年的時間裏,給養成了這樣大的怪物。
如芬哭了一陣子,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隻說喜兒變成這樣能保佑他升官發財,這些年裏,他的確是發達了,房子越來越大,家裏來拜訪的貴人也越來越多。”
如芬雖然沒出去過,但有時候他會爬到樓上去,本來是想打算站得高一點,偷偷看看歡兒在哪裏。
所以也看到了那些來拜訪王大福的達官貴人。
“那你知不知道,喜兒這些年,害死了多少孩子?”一直以來都特別心軟,同情心泛濫的蕭渝瀾,這一次出乎意料,竟然沒有將可憐的如芬放在第一位,而是想到了那些死在河麵的無辜孩子們。
如芬搖著頭,立刻脫口否認:“我,我不知道。”
可是慌亂的神情,卻是掩飾不住的,她分明是知道的。
蕭渝瀾見此,歎了口氣,什麽都沒再說,而是朝宋雁西看了過去。
宋雁西則吩咐著小塔,“你去尋個機會,把王助理帶過來。”管他有沒有同夥,會不會打草驚蛇,反正現在宋雁西忍不住了。
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生多讓他活一秒都是罪過!
而地上坐著的如芬,聽到宋雁西的話,連忙朝她求道:“幫我把歡兒找回來,好不好,我求求您了。”說著,要磕頭。
但是得到的卻是宋雁西冷漠的回應,“你不是傻子,這麽多年沒有看到孩子一眼,卻堅定地相信她還活著,任由王大福用來她要挾你。你不是沒有懷疑過,你是不願意相信,歡兒已經不在了。”所以繼續助紂為虐。
她可以理解一個母親,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經不在了的噩耗,可是整整十年間,難道她就沒有一次從難過中清醒走出來一次麽?
哪怕隻要有一次,也許她就不會再繼續替王大福喂養喜兒。
那麽後麵的孩子們,就都不會死。
她說完這些話,見如芬沉默不語地跪坐在地上,“你失去了孩子,你難過,可以理解。可是最終還是從一個受害者,逐漸變成了加害者。”說到這裏,看朝外麵那平靜的魚缸水麵,“你以為,這樣也算活著?可你知不知道,邪門歪道之物,永遠不可能得到永生。”
但凡不能永生,終究會去往地獄。
小小的孩子,什麽都不懂得的情況下,因為親人長輩的疏忽,她身上也背了多少人命。
以及這些孩子的死給各個家庭所引發的悲劇,所有的罪孽都會加在孩子的身上。
“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想她還活著。”如芬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開始喃喃念叨起來。
其實,宋雁西都說對了,她是知道的。
她一開始就知道,歡兒死了。
最開始,是用歡兒做成怪物,但是失敗了。
因為歡兒沒有像是喜兒那樣,喜歡粘著她們的父親王大福。
而王大福一開始,正是因為舍不得喜歡粘著他的喜兒,他的是偏愛喜兒的,所以選擇用歡兒。
抱著僥幸之心,如果歡兒成功了,那喜兒就能留下了。
可是歡兒和他的親密度,顯然沒有到達標準。
因此,喜兒還是沒有逃過這場厄運。
王大福將變成怪物的她交給如芬照料的時候,如芬但凡有些正常理智,都該明白自己的孩子以怪物的樣子活著,算什麽活著?該給她痛快了解才對。
可她不忍心。
跟所有的母親都一樣,隻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變成了什麽樣子,都仍舊是自己的孩子。
這個初心是好的,可是有時候的好,不見得是真的好。
所以,人到底還是要保持些理智才對。
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身邊的人。
蕭渝瀾今天異常的安靜,這讓宋雁西有些疑惑,“你怎麽了?”
蕭渝瀾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宋雁西的聲音,猛地轉過頭朝她看去,“沒事。”
宋雁西還待問,哪裏曉得小塔就回來了。
直接將還在浴室裏沐浴的王大福給帶來了。
宋雁西看到光溜溜的人影,嚇得險些驚叫出聲來,一麵嗬斥著小塔:“你這是幹什麽?”
小塔一臉無辜,“不是姐姐你喊我把他帶來的麽?”她這不是給帶來了麽?
蕭渝瀾已經將外衣給那王大福罩著了。
倒不是怕他冷,而是怕髒了她倆的眼睛。
但小塔顯然沒覺得有什麽,“男的兩腳獸不都長這個樣子嗎?”
聽到她這話,宋雁西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小塔又不是人。
這就等於人看到貓貓狗狗一樣吧?
但蕭渝瀾才不這樣認為的,確定給王大福將該擋住的地方捂嚴實了,才起身給小塔說教:“你現在也是人,也不怕長針眼,以後不許再這樣胡來。”
“哦。”小塔是答應了,但是態度多少是有些敷衍。
不過現在宋雁西和蕭渝瀾都沒顧得上繼續教育他,因為宋雁西已經撿起來一根棍子,朝昏迷的王大福戳了過去。
粗糙的棍子戳在臉上,哪裏不疼?
王大福一下驚醒過來,看到入目的環境不對勁,嚇得連忙要起身,卻被蕭渝瀾一腳踹到,“躺著。”他要是起來,那蓋在他身上的衣服豈不是擋不住屁股後背?
而他這一踹,王大福也看到了蕭渝瀾,“小少爺,您怎麽在這裏?”顯然他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你老實些,到底是誰教你用這種邪門歪道?”蕭渝瀾皺著眉頭,很是嫌棄他那一副諂媚的表情。
這話才提醒了王大福,尤其是看到一旁哭哭啼啼又像是失魂了的如芬,一下激動起來,“賤人!”一定是這賤人將他們帶進來的,不然剛才怎麽有那樣大的膽子,居然還妄圖殺了自己!
他像是破了案子一樣,沾沾自喜自己的推理,隨即習慣性地威脅著如芬,“賤人,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歡兒了?”
不提歡兒還好,一提便讓如芬想起了剛才宋雁西的那些話,有些狂躁地朝他撲來,在他身上撕咬踢打著,“你說,歡兒是不是沒了?歡兒是不是早沒了?你這麽多年,一直在騙我!”
女人有時候狠起來,其實是有一定殺傷力的。
王大福被她撕咬得皮肉發疼,腦子也清醒了不少,他絕對不許這些人將自己的秘密傳出去。
絕對不允許,不然這麽多年的努力,就都將白費了。
一麵暗自盤算,對付如芬根本不在話下,但是喜兒寶貝還要她來飼養照料,畢竟她是喜兒的親生母親,肯定是別人不能代替的。
至於蕭渝瀾,一個文弱的貴公子,隻怕力氣連二十斤的糧食都提不起來,自己肯定是能對付。
又暗地裏打量宋雁西,這女人漂亮,殺了有些可惜,不如先養著玩一陣子,再扔給喜兒吃掉。
至於小塔,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卻一時給忘記了,原本在浴室的他,怎麽就出現在這裏了。
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動手,而是與喜兒心靈感應,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門外,腥臭味漸漸濃鬱起來。
宋雁西拿出手絹捂住口鼻,“小塔,她來了。”
果然,她話音才落下,就聽到外麵才傳來陣陣水花聲。
本來,宋雁西讓小塔把王大福帶來,就想利用王大福把那喜兒給引出來的。
早前她心裏還有些擔心,萬一這王大福被配合,到時候隻怕還要讓小塔親自下去走一趟了。
但是風險太大,對於這水下,那怪物更為熟悉,萬一小塔驚動到了她,她往秦淮河上去,可就遭殃了。
哪裏曉得王大福居然想要利用喜兒來解決他們。
所以此刻他們不但不去躲不去逃,小塔在聽到宋雁西的話後,還去給喜兒開門。
因為,挨著魚缸這邊的房門,王大福之前也給鎖住了。
“哈哈!一幫蠢貨!”王大福見小塔還去開門,心中一陣歡喜,高興地叫起來。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房門就打開了,與此同時一隻濕滑觸手帶著腥臭味從半開的門縫裏鑽進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似乎她是能感應到王大福受到了威脅一般,衝進來第一瞬間就朝王大福奔來,然後快準穩地卷起王大福,將他移到另外一旁。
這才將腦袋從門框裏擠進來。
但門框似乎有些狹小了,不足以接受她整個大腦袋都進來,使得那乳白色的娃娃臉被擠得變了形,扭曲得恐怖。
小塔吞了口唾沫,似也有些嫌棄這臭味,“姐姐,我不去了。”她不想幹打手的活了。
“給你五塊錢。”宋雁西就很大方地開了價錢。
聽到這話,小塔二話不說就衝過去,奔跑中原本還是小胖妞的她忽然變回了本體,卷成一團往對方臉上滾去。
山石都能在她的滾動下頃刻間變成粉末,更不要說是一個肉乎乎的東西了。
所以更為腥臭的味道伴隨著細碎的白肉一起噴灑開,與此同時還有刺耳的奇怪叫聲。
這五塊錢花得有點冤枉了,宋雁西有些後悔,幸好蕭渝瀾擋在了自己麵前,不然自己身上肯定也要粘不少。“早知道直接用符了。”
蕭渝瀾沒有回頭,背對著那小塔和那怪物,但不用眼睛看,就聽這聲音也知道不可能就這樣結束了,於是勸說著:“還是用符吧。”效率。
不然這聲音和這臭味,再有多少樓房也擋不住的。
宋雁西這才動手的。
而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束,就是他們倆說這幾句話的功夫間。
王大福滿臉的難以置信,尤其是看著地上化為一灘臭水,不見了身影的喜兒,他才開始慌起來,一麵去感應,一麵想要朝著外麵魚缸裏看去。
可能喜兒覺得不安全,所以逃進魚缸裏了。
但小塔一腳就將他踹了回來,然後跑到宋雁西麵前質問,“姐姐你幹嘛反悔,是不是不想給我錢了?”
“錢一定給,她不給我也給。”蕭渝瀾連忙搶話,為了這五塊錢,大家一起聞著臭味值得麽?
而宋雁西有些遺憾,“符是好用,立竿見影,但這些孩子的魂魄,就不好收拾了。”她說著,又撒出去一把符。
一張符,便是一個孩子魂魄的暫時棲身之地。
而足足八十多張才夠。
也就意味著,這喜兒吃掉了八十多個孩子的魂魄。
將這些特殊的符都給收起來,才讓蕭渝瀾去問王大福,是從何人手裏學來的這邪門歪道?
王大福當然不願意說,無法感應到喜兒,讓他有些絕望,辛辛苦苦十幾年,本來立刻就能完成心願了,可是這一切都忽然被毀了。
這換作是誰,一時間也不可能接受,更不要說心平氣和地回答對方的問題了。
“想知道?我偏不說!哈哈!”王大福滿臉猙獰地一陣狂笑後,咬牙切齒地看朝蕭渝瀾,“還有,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我?你除了出生比我好,什麽又能比得上我?可是你什麽都不用去做,就能得到大家的尊敬和羨慕,你生來就高高在上!可是我呢,我辛辛苦苦,讀了那麽多年的書,逢人低三下四,低頭哈腰,卻始終得不到大家的尊重和認可!”
人間很多不公平,這點應該是個孩子都能體會得到的。
蕭渝瀾的確是占了出生好的便宜,但是他蕭家上幾代人的努力,難道還比不得王大福的十年寒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