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結局

  第184章結局

    當然,她也希望是自己這一陣子的心態不穩,遇事總是過於悲觀,所以才會生出這樣不好的預感來。


    因為這整座城池石化,極有可能是沈渡雪為了避免旁人不小心觸碰到臾央設下的這法陣被而設下的類似封印法陣。


    所以哪怕這石化的問題很容易解決,但他們也沒敢輕舉妄動,而是將這石匣子帶離了黑礁城。


    小塔幾人自打宋雁西和謝蘭舟進去後,就一直眼巴巴地忘記,要說心裏不擔心,是假的。


    隻不過他們既希望沈渡雪能把天尺碎片交出來,又期待著沈渡雪不要把這天尺碎片拿出來。這樣的話,宋雁西永遠集不齊這天尺碎片,那她就沒有辦法去行使她的責任,也就會永遠留在大家的身邊。


    這樣想,是有些自私了,可是人嘛,哪個沒有半點私心呢?有時候大是大非麵前,也免不得是有為自己考慮的時候。


    然而沒想到,他們才進去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出來了。


    所以看到宋雁西和謝蘭舟身影的時候,幾人一顆心頓時都提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這麽快就拿到了天尺碎片。


    實在是讓他們匪夷所思,畢竟在他們的心裏,沈渡雪是有固定形象的,偏執又殘酷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這樣簡單就束手就擒呢?


    “姐姐,蘭舟哥哥。”幾人連忙迎上去。


    卻是誰也沒開口問天尺碎片的事情,反而是看到謝蘭舟將那石匣子拿出來,“整座城池已被完全石化,此物是沈渡雪留下的,我們拿出來解開上麵的法陣。”


    幾人聽罷,有些愕然,一麵連忙讓開身,有些好奇地看著那石匣子,裏麵到底存放著什麽。


    宋雁西本是要上前解開上麵的法陣,應該沈渡雪的法陣,幾乎都是她曾經教給沈渡雪的,雖然這個法陣是沈渡雪自己研出來的,但萬變不離其宗。


    不過卻被謝蘭舟攔住了,“我來吧,這些日子,你也很累了。”


    宋雁西沒有那麽累,隻是越發臨近這時光盡頭,她的狀態就越是不好,她眷戀這人間煙火,她也不想就這樣沒有了。


    隻是眼下和小塔他們坐在一起,卻是千言萬語,全部堵在了心口。


    所以全場沉默,大家誰也沒說話,就在這樣的沉寂中,謝蘭舟將那石匣子複原了。


    宋雁西立即起身過去,正好謝蘭舟將木匣子打開。


    小塔也湊了過去,一看到裏麵的儲物手鐲,不由得又看朝宋雁西的手腕,“和姐姐這個一樣。”


    宋雁西的臉色卻陡然一變,幾乎是和謝蘭舟同一時間同時出手,往那儲物鐲上打下法陣。


    他們都感覺到了,儲物鐲裏有天尺碎片的氣息。


    這也就意味著,沈渡雪已經不在了,他在將自己的神魂剝離這天尺碎片之前,就把自己存放到了這儲物戒中。


    隻是他的神魂離了這天尺碎片,自然是活不下去,化為烏有了。


    所以此刻這儲物戒之中,隻剩下那塊天尺碎片。


    謝蘭舟也頗為震撼,他想過沈渡雪可能會因為宋雁西,願意將生命奉獻出來,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


    看到宋雁西忽然發紅的眼眶,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先看看他給你留的信。”


    宋雁西含淚伸手顫顫巍巍地將信箋打開,隻見入目便是沈渡雪一貫的口吻,“謝蘭舟那家夥肯定沒想到,我會這麽主動,對不對?”


    不止是謝蘭舟沒有想到,宋雁西也沒有想到。


    她接著往下看,眼眶也越來越濕潤。


    “我其實也沒想到,有那麽一日,我會做出如此大義凜然之事。”


    “臾央來找我了,他說隻要我想活,他就能保住我,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辦法,但我隱隱覺得,如果你們朝我動手,可能會讓無數人跟著一起陪葬,所以我把黑礁城最後的底牌拿出來了。你不要小看這法陣,當年出過一件事情,黑礁城就是靠著這全城石化躲過了一劫。”


    宋雁西看到這裏,時候能看到他那一臉嘚瑟的表情。


    “雁西,我以前一直不懂,為什麽我們早就認識,你卻跟謝蘭舟走了,直至我現在做了這個決定,我才明白,你為何選擇他。”


    “所以,如果時光重來,我做得比他還要好,你是不是就會愛上我?”


    “算了,現在問這些,其實也沒有意義。”


    “我攔不住你,就一如攔不住你們會來黑礁城一樣,所以這餘下的時光,你不要總哭哭啼啼的,我知道你的性子,多笑一笑,快快樂樂度過這最後的時間。”


    “雁西,我舍不得你,我想替你去,可惜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後麵,他給謝蘭舟留了一句:“謝蘭舟,不管如何,謝謝你當初救了我,不然我也遇不到雁西。你別讓雁西失望。”


    然後就沒了。


    宋雁西看著這不管是語言還是字跡都如此潦草的所謂遺書,心中更不是滋味,那個時候的沈渡雪,到底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

    但她很快還是穩定了情緒,沈渡雪說得對,沒有多少時光了,自己應該快樂些。一麵回頭看著小塔他們,便是為了他們,自己也應該高高興興地走。


    所以擦幹了眼睛,將信仔仔細細地收起來,朝謝蘭舟笑道:“你給我護法,我把這最後一塊天尺碎片融合了。”然後再將這黑礁城連帶著其他城池的法陣破掉。


    法陣破掉,臾央應該也會自動找上門來的吧?

    謝蘭舟沒有動,“雁西……”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雁西打斷,“沈渡雪已經死了,我不想讓他白死,他也說了,他這一輩子沒有做過什麽大事,唯獨這樣一件,莫要叫他失望。”


    謝蘭舟終究隻能點頭,替宋雁西在這方圓五裏設下法陣。


    確定這法陣能將這最後一塊天尺碎片氣息給隔絕了,宋雁西才從那個被她和謝蘭舟都布下法陣的儲物手鐲中取出曾經沈渡雪的神魂附在上麵的天尺碎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塊天尺碎片伴隨沈渡雪上千年,所以她觸碰到這塊天尺碎片的時候,既然沒有回到過往,也沒有遇到什麽環境,隻是一片片熟悉的畫麵從自己的麵前閃過。


    隻不過如今自己是站在沈渡雪的視角罷了。


    從他出生,他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前,受了重傷,因為這塊天尺碎片出現在他母親的腹中,所以原本會夭折的他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求生的本能讓他的神魂都俯在了那塊天尺碎片上。


    如此,他才得以順利出生,但這也掩蓋不了他是個弱小妖怪的事實。


    叢林法則,弱肉食強,尤其是在他的母親死後,他這樣的小妖更是難以生存,為了活下來,他放棄了尊嚴,甚至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對於獵妖人和玄門中人更是仇恨不已,遇到宋雁西是個意外,是宋雁西讓他知道,人不見得全是好人,妖也而不見得都是壞妖。


    所以他們倆一起結伴而行,行俠仗義,救下了不少人和不少妖。


    那是他這一身最愉快的日子,哪怕那些日子裏,他們倆不但被玄門中人扛著除魔衛道的大旗四處追殺,也被大妖們為難。


    他們兩個都是彼此族類中的叛逆者,明明是逆光而行,但卻偏偏是人生最美好的日子。


    宋雁西如今雖是站在沈渡雪的視角,可是那段時光,即便在她的記憶裏是以一次次在幻境裏用回憶的方式了解到,但其實她也覺得那樣的日子,很是無憂無慮。


    那時候身上沒有任何責任感,做任何事情全憑著自己的心意。


    這段快樂日子後,後麵的畫麵飛快,宋雁西甚至是有些看不清,應該是沈渡雪自己也不願意記住這些回憶。


    所以沒多久,她便從這回憶中出來了,天尺碎片也沒有了,如今的她便是完整的天尺,可斬天道!

    謝蘭舟也沒想到會這麽快這麽順利,看到宋雁西從法陣裏走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恍惚,一麵連忙迎了上去。


    “我好了。”宋雁西說著,偷偷瞥了小塔他們一眼,“讓他們離開,我們去將這法陣破了,臾央也就該來了。”宋雁西到底擔心,到時候臾央急了,會對他們下手。


    謝蘭舟當然明白宋雁西的顧慮,當下隻朝三千一招手,那三千表情有些為難。


    但為難歸為難,她還是將對自己沒有半點防備的小塔三人收入隻覺得儲物空間中。


    他們三個出來,肯定恨死自己了。


    但是主人的話,她不能不聽。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謝蘭舟見此,朝她示意。


    “好。”三千頷首,有些不舍地看著宋雁西,眼眶裏有些淚花,“小姐,保重。”這就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宋雁西扯出一個笑容,“嗯,你保重,幫我照顧好他們三。”


    三千怕自己哭出來,雙手捂著嘴點頭,然後猛然轉身哭著跑了。


    宋雁西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身影,還是覺得眼睛有些酸澀,隻是回過頭看朝謝蘭舟的時候,還是露出一副歡喜的樣子,“走吧,沒有這幫小搗蛋,應該很快就能解除這法陣。”


    的確,沒有他們在,宋雁西少了許多顧慮,和謝蘭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將臾央的法陣給破掉了。


    至於沈渡雪的法陣,宋雁西並沒有解,隻朝謝蘭舟交代,“等徹底安全後,你幫我將這黑礁城的法陣解開,城中你也照料一二,或者讓嘲風他們過來。”


    因為等到謝蘭舟成為天道之後,所有臾央所積累的厄運都會連帶著他一起消失在這片大地上。


    到時候新的國度將會成立,不管是妖獸還是神獸鬼魂,都不可能這樣高調地生活在人類的世界中了。


    那樣的話,多半要長期偽裝成人,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件很累的事情。


    謝蘭舟答應了,因為長時間地把這份悲傷隱忍,所以聲音變得沙啞。


    宋雁西聽出來了,她也曉得謝蘭舟心裏難過,隻是她能做什麽?難道告訴謝蘭舟,那就這樣算了,自己不去殺臾央了?

    那這一路辛苦走來為了什麽?這片大地上的生靈又該怎麽辦?

    所以她沒有說什麽,隻是和謝蘭舟離開黑礁城。


    幾乎是他們離開黑礁城的那一瞬間,臾央滿臉猙獰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明明他是至高無上的神,隻是如今卻像是一個喪家之犬般,朝著謝蘭舟嘶吼,“我是你的兄長!”


    隻是他朝宋雁西吼完這話,看到站在謝蘭舟身旁的宋雁西,忽然覺得又好笑至極,自己不過是他的兄長罷了,他旁邊還站著他的妻子呢!


    於是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似有些癲狂了一般,最後指著謝蘭舟罵道:“好個狠心之人,為了這個位置,讓你的妻子來殺我,哈哈!”他忽然就想起,那些讓人厭惡的凡人總說的一句話,升官發財死老婆。


    這句話如今用在謝蘭舟的身上,簡直是太形象了。


    所以他又看朝宋雁西,“你真是可悲,為了替他奪得這份權力,居然甘願賠上自己的性命。”他怎麽沒這麽好的運氣呢?能遇到這樣一個傻女人呢?

    這個時候,不管臾央承不承認,他的確是很羨慕謝蘭舟。


    可宋雁西似乎並不是很讚成他這話,“正是因為你將這份職業看作是權力,所以我才出現。”


    臾央心想,成為這片天地間至高無上的主人,握著所有生靈的生死大權,不是權力又是什麽?所以對於宋雁西這話,也是十分不可理喻。


    隻不過宋雁西如今在完整的天尺,就在他的眼前,他沒有任何掙紮的可能性,可是讓他就這樣死了,他也不甘心。所以冷冷一笑:“隨你怎樣說,可是你死後,我這個好弟弟將接替我手中這份權力卻是不爭的事實,你確定他能比我做得還要好?”


    他隻是想讓宋雁西仔細想想,她為謝蘭舟做這一切值得麽?

    但是臾央卻沒有想過,宋雁西作為天尺的責任是什麽。她並不是因為謝蘭舟是下一任天道而行使自己這份權力。


    而是不管是誰作為天道,隻要不公允,哪怕下一任天道謝蘭舟也走上臾央的後路,她再度出現,她也會不記這前塵舊夢,摻雜任何私人恩怨,公允行使自己的責任。


    “這不是你考慮的事。”宋雁西微微垂下眼眸,回頭看了一眼謝蘭舟,“我走了。”


    她說完,就飛快轉過頭,然後縱身朝著臾央飛過去,白色的身影變成了一道三尺長的白玉尺子。


    謝蘭舟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他知道宋雁西是故意的,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走了。


    她真的走了,謝蘭舟追了過去,被天尺強大的光芒給驅退,耳邊傳來臾央不甘的聲音。


    那天尺的光芒晃得他睜不開眼,人也像是被禁錮在了原地一樣,等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臾央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同樣不見了的,還有宋雁西。


    與此同時,他清晰地感覺到了這片大地上的生靈,他們就如同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一樣,而隨著臾央消散的厄運退去,屬於謝蘭舟的氣運就像是那雨後春筍一般快速飆升。


    世界還是原來的那個世界,沒有因為臾央的死而受到半分損傷,這就是天尺的特權,殺了臾央的同時,斬斷了他與世界的所有聯係。


    可是即便世界沒有變,這萬千生靈沒有受到半點損傷,可謝蘭舟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他也沒有作為天道,作為臾央口中這至高無上權力者的歡喜,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裏空蕩蕩的,顧不上去看看從今這片屬於自己統領的天地,隻朝著天尺消失的地方跌跌撞撞地飛奔而去。


    心裏空蕩蕩的,無數的慌張讓他完全忘記了此刻自己是個神靈,卻像是一個被抽去了精神力氣的普通人一樣狼狽。


    可是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是草木似乎更茂盛了些而已。


    但他不甘心,在雜草著翻找著,然後終於在那落葉覆蓋下,翻找到了那一對儲物鐲。


    他將這一對手鐲當做至寶一般捧在心口,眼睛裏的光芒已經徹底黯淡了下去。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幾個急促的聲音靠近,“姐姐呢?”


    是三千經不過心中的折磨,還是將小塔他們放出來了。


    小塔他們也顧不上去責怪三千,急匆匆朝著黑礁城的方向趕過來。


    但是其實在半路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已經晚了,因為作為神獸凶獸,他們能感覺到這個世界在那一瞬間,忽然就像是被洗滌過了一樣,變得幹淨清新,所有的汙濁就忽然這樣消失了。


    那時候,走在最前麵的嘲風揮動著的翅膀忽然停了下來。


    哪裏還用想,臾央在那一刻隕落了,那完成了任務的天尺宋雁西,應該也消失了。


    可即便如此,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們還是不顧一切地朝著黑礁城趕過來,心裏期待著也許有什麽驚喜出現。


    隻是,終究還是叫他們失望了。


    那裏隻有謝蘭舟跪坐在地上的身影,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


    不見了宋雁西的身影,可他們還是忍不住朝謝蘭舟問,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也是他們這一聲姐姐呢?忽然將像是丟掉了靈魂的謝蘭舟重新喚回來。


    他轉過頭,看著四張帶著淚痕的臉,忽然覺得滿心的愧疚,是自己讓他們失去了這個姐姐。


    他本來已經想好了,等臾央死的那一瞬間,他就用禁術把宋雁西給留下來,哪怕自己可能忽受到反噬,像是鏡無雙一樣。


    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天尺的光芒讓他寸步難行,那禁術更是無法施展。


    他更愧疚,曾經大言不慚地跟宋雁西說,讓她相信自己。


    自己會想辦法留下她的。


    可是自己連留的機會都沒有。


    “對不起。”他捧著那一對手鐲,緩緩轉身看朝四人。


    小塔最先撲過來,將拿一對手鐲抱在懷中痛聲大哭。


    鏡無雙那時候就在地底下麵遊動著,聽著女兒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心說隻怕自己死了,她都不可能哭得這樣傷心難過吧?叫他有些忍不住去嫉妒已經不存在了的宋雁西。


    小塔這一哭,小銀幾人也沒繃住。


    他們哭得昏天暗地的同時,這個世界也在悄悄變化,扶桑人投降撤軍了。


    整個國度上下無不歡呼。


    便是遠在昆侖雪域的摩什也聽聞了這個消息,聽說國家再也沒有君主了,領導人已經派到幹部到藏區,奴隸製將被永久廢除。


    於是他派出自己的大弟子玉慕領著弟子下山協助。


    而這個時候,跟著玉慕他們一起下山的,還有兩個小小人,他們就像是個小土豆一樣,躲在他們的物資之中,根本無人發現。


    下了山,兩人也爬上了去往北上的車。


    阿荼牽著阿月的手,他們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離開雪域昆侖,還會跑這麽遠,一路上見到了那不少鋼鐵大怪物。


    如今,他們也是跟著鋼鐵大怪物一起去北平。


    聽說宋雁西曾經就住在五柳齋。


    他們想去碰運氣。


    在世界氣運變化的那一瞬間,僬僥國的人就知道,天道替換了,這也就意味著曾經給他們僬僥國送種子的那個漂亮姐姐可能死了。


    但也隻有可能,當初她吃了那麽多小包子,阿荼覺得她肯定還在的,所以阿荼隻考慮了一個晚上,就決定去找她。


    因為那個姐姐在行使了她的責任之後,可能會有假死的現象,所以阿荼擔心沒人知道她可能還活著,活生生被她埋了。


    沒想到他出發的時候,被二小姐阿月給攔住了。


    於是就有了此刻兩人結伴北上的事。


    轉輾過了不知道多少天,他們到了北平,又跟著人力車到了五柳齋。


    隻是卻發現這裏正在搬家,一個老狐狸正指使著人,“快,不然趕不上去往黑礁城的車了。”


    他使喚的是凡人,凡人去黑礁城幹什麽?阿荼疑惑地想著?身後卻忽然傳來阿月驚恐的叫聲,“啊,阿荼救我!”


    阿荼轉過身,卻沒看到阿月,因為這個時候的阿月已經被老胡揪在手裏了。


    “想不到居然還有僬僥,不過這個時候,我們都避之不及,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你們這些僬僥居然還敢冒出來,這不是找死麽?”老胡唏噓著,若是以往他一口就將這小僬僥吃了,但是一想到宋小姐,還是打算做個好妖。


    然而沒想到這時候腳下的石階縫隙裏傳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我們不找死,我們找宋小姐。”


    聽到他的話,老胡心裏忽然一陣難過,不過也蹲下身,讓阿荼走到自己的掌心,將他們帶回宅子裏,聲音裏滿是悲傷,“你們來晚了,小姐已故了。”


    “不晚,還有幾天的時間呢,宋小姐的屍體在哪裏?”吃了他們的小包子,會有屍體的。阿荼就是不知道宋雁西是在哪裏斬殺臾央的,不然他們就直接去了。


    老胡隻當他們是宋雁西故人,也沒多懷疑,“沒有屍體,小姐消失在蘭舟公子的麵前,隻留下一對儲物鐲。”


    他心裏難過,對於宋雁西的事情並不想多說,正好小銀在,便將這阿荼阿月交給小銀。他們是妖,這裏是新國家的中心,蘭舟公子說,他們不能繼續待在這裏了。


    所以他們做主,以宋雁西的名義將宅子捐出去。


    戰亂後,像是這樣保存完好的老宅子太少了。


    而他們則帶著青雲觀活下的眾人,去黑礁城。


    嘲風做了黑礁城的新城主,聽說在蘭舟公子的幫助下,黑礁城從今以後不會有血月出現,所以十分安全,貓子狗子他們去了,也能長住。


    小銀也在悲傷中,見到阿荼阿月,以為他們是來給宋雁西吊唁的,朝他們謝過之後,便想送他們回去。


    阿荼阿月千辛萬苦趕來,怎麽可能又馬上回去?所以阿荼著急道:“宋小姐的屍體一定還在,隻要屍體還在,就能救她回來的。”說著,將她在雪域昆侖山底下吃的那些包著叛徒們的小包子事情說了。


    小銀也知道僬僥人本就是一個續命丹,而且不受法力和天地規則限製。


    簡單地說,仙人煉出來的仙丹,吃了如果沒遇到什麽危機,真能長命百歲,但是遇到了致命危機,還是會飛灰湮滅。


    而僬僥人不一樣,吃了他們的話,就好像這命屬於三界之外了,三界內的一切都管不著。


    天道,隸屬三界。


    這讓小銀忽然想到了什麽,姐姐不是一直將她唐朝的屍體給留著麽?就在那儲物鐲中,隻是她走後大家都十分悲傷,沒去動那儲物鐲,甚至為了避免睹物思人,還將儲物鐲置放起來。


    或許那具屍體可能真的還在。畢竟按照時間線,姐姐本就是生在未來,回到這裏又回到唐朝,在那裏認識了沈渡雪和謝大哥。


    她當時身上沒有一塊天尺碎片,所以死在了唐朝,靈魂又重新回到了未來。


    而她那具屍體這麽多年一直都保存完好,莫不是真因為這些僬僥人給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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