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心願

  第179章心願


    一時間,馬車上噪雜吵鬧不已,不單單隻是他們幾個大喊著救命,泰山府君也慌了神,馬還因為這雷聲被驚得一陣陣嘶鳴,狂躁不安。


    泰山府君拉起韁繩,好不容易將馬兒穩住,便拉著他們找地方避雨。


    也是運氣好,前麵這山腳下有一處廢棄了的山神廟,隻是可惜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雜草橫生,馬車根本就不能直接行駛進入那破廟裏。泰山府君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冒著大雨將他們一個個往山神廟裏移動。


    所以自不必多說,誰都被淋得濕漉漉的。


    他們也因為被大雨淋了,如今一個個都變得虛弱無比,早沒了剛才的叫喊聲。


    泰山府君也嚇得不輕,生怕真叫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這雨裏,忙著要生火將他們烤幹。不是他不用法術,而是他為了應付閻王,又要顧及臾央,隻將自己一分為二,一半留在地府當值,一半跑到這裏來找他們。


    所以他的法術大大降低,半天手指才生出一朵小小的火苗,想要靠著這點火苗將他們短時間裏烘烤幹,簡直是異想天開。


    於是隻能劈了這破敗的神龕架子,用來做柴火。


    隨著火苗升起,他將四人連帶著小塔這個紙燈籠圍在火塘邊上,一陣小心翼翼地翻烤,又怕不小心給燒掉了,可謂是勞心勞力。


    好半天隨著這些紙人慢慢烤幹,眾人也恢複過神情來。


    隻是可惜沒等他們感慨劫後餘生,忽然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泰山府君一怔,連忙朝著外麵探出去,隻見一群被大雨淋得像是落湯雞的人騎著馬直接朝著這破廟而來。


    為首的幾個直接將馬扔在門口,就朝著這火旁來烘烤衣裳,一麵罵罵咧咧的,仿佛是沒看到泰山府君一般。


    泰山府君這個時候也沒顧得上他們,隻嫌棄他們渾身濕漉漉的,反而把自己剛烘烤好的宋雁西等人打濕了,所以這會正忙著將他們一個個移到牆根底下去。


    他一番忙碌完,這一行人也都進來了,總共十幾個,想是他們人多,壓根就沒有把泰山府君給放在眼裏,如今見他過來,“滾開些,死老頭。”


    泰山府君也沒想上前去,他也嫌棄這些人濕漉漉的。


    隻是什麽時候他堂堂泰山府君受過這窩囊氣?自己生的火堆,反而被人占了去,還叫他滾開一些?所以是有些忍不住氣的。


    然而還沒等他發脾氣,小塔就喊起來,“這裏不行,牆根漏水,我要被打濕了,重新給我換個位置。”小塔本來也不敢開口,就怕被這些人給發現。


    可是這會兒雨水順著殘破的牆滲透進來,全都落在她的後背上,再這樣下去,她真要玩完了。


    聽到她的求救聲,泰山府君也顧不得治那幫人了,連忙給她移動個位置。


    隻是她這小姑娘的聲音,一下就引得這一行人到處張望:“哪裏來的小姑娘?”他們可就隻瞧見了泰山府君一個人。


    這一環視,自然也看到牆下整整齊齊擺放著的四個紙人,慘敗的臉上,塗得朱紅的嘴,頓時將看到的那幾人嚇得不輕,連忙怒斥道:“什麽破玩意,好生晦氣。”


    但也有那膽子大的,“正好柴火沒了。”說著,使喚人要去將他們幾個紙人抱過來燒掉。


    這還了得?三千直接沒忍住,“怎麽辦怎麽辦?咱們要被燒死了?”不能怪她不穩重,而是這些人已經走到她麵前,要將她往火堆裏搬過去了。


    原本伸手要去拿起她的那人嚇得頓時就怔住了,朝著擋在紙人麵前的泰山府君看過去,莫非自己幻聽了?


    可剛才說自己被雨淋濕了的那個小女孩兒聲音又響起來了,“哎呀,你發什麽愣,三千要被他們燒了,趕緊動手啊。”


    是小塔的急促的聲音。


    可是這哪裏還用得泰山府君動手,這些人已經很確定了,破廟就這麽大,也沒藏人的地方,也就這麽幾個紙人罷了。


    如今又聽到這聲音,還以為遇著鬼了,頓時嚇得也顧不上烤火,往外麵的雨裏衝出去,跨上自己的馬也顧不得大雨,就急忙逃了。


    有第一個人逃,那就有第二個,大家接二連三跑。


    偏偏小塔還覺得不夠,還喊著,“別跑啊,你們不是要燒了我們來取暖麽?”


    這一喊,更不得了,本來那膽子大的,也扛不住。


    廟裏又恢複了原來的冷清,除了外麵的大雨聲,隻剩下小塔和三千嘰嘰喳喳的聲音。


    兩人就好奇,宋雁西他們三怎麽都不吱聲?


    宋雁西卻道:“府君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被人燒了。”所以急什麽?

    至於小銀,“姐姐和謝大哥都不著急,顯然是沒有什麽危險。”於是她也就沒吱聲。


    泰山府君坐回快要熄滅的火塘邊,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手,“我的法力正在衰減,隻怕幫不了你們了。”他剛才連一團小火苗都召不出來,更別說是把他們重新變回人了。


    謝蘭舟和宋雁西這會兒也被移了過來,聽到他的話,便想多半是那酆都發生異象的緣故。


    “你將我們送到劍南,就回去吧。”謝蘭舟怕泰山府君在繼續待下去,到時候回不去。


    泰山府君聽他提起劍南,“你不會指望李青蓮能幫你吧?”


    “我已經通知了妄。”謝蘭舟當然不可能隻是指望李青蓮。


    泰山府君聞言,放心了許多,所以也不等天亮,確定這雨徹底停了,就擦幹馬車,帶著他們往劍南方向去。


    卻不曉得因小塔和三千當著那些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的一群人開口,靜安侯家又丟了一車紙人,如今越傳越恐怖。


    甚至有人說親眼看到靜安侯家祖墳地上燒紙人那晚上,一輛車上的紙人忽然活過來,自己趕著馬車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了。


    然後一幫土匪在山神廟裏躲雨,還給撞著了,這幫土匪第二天就死的死,抓的被抓,可不就是因為遇著這些活了的紙人晦氣麽?


    而流言這種東西就像是有翅膀一般,也不知道是通過什麽途徑傳播的,泰山府君才帶著他們一行人到了劍南附近,就聽到了這些傳言。


    也幸好有了之前被大雨淋的經驗,所以泰山府君換了一輛帶車棚的馬車,如今將他們齊刷刷地放在馬車廂裏,不然的話,隻怕正在說這傳言的眾人,一定會被宋雁西等人嚇到的。


    “如今這傳言如此厲害,隻怕這劍南城進不去了。”泰山府君有些擔心,若是以往就罷了,守城的門衛看到紙人,最多覺得晦氣罷了,但是現在那些傳言越發不靠譜,隻怕是不會叫他們進去,反而會連帶著把自己也一並當做那妖魔鬼怪抓去燒了。


    謝蘭舟見著此處離劍南城也不遠,“既如此,你幫我們找個山洞,你自己想回去吧。”至於李兄和妄,自己會想辦法聯係。


    泰山府君將他們帶到此處,也是兩三天的時間了,法力越來越薄弱,也不敢多耽擱,在城外附近的山裏找了一處廢棄的磚窯,把他們挨個移進去,自己也忙回去了。


    四個紙人一個燈籠,大眼瞪小眼,幸好就等了半天而已,李青蓮先來了。


    看到這廢棄又亂又髒的磚窯,一度以為是自己找錯了地方,一麵嫌棄地捂著口鼻進去,果然見著謝蘭舟就在這裏,打量了一下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哎呀,謝兄,想不到你也有如此狼狽之時。”


    宋雁西已經自閉了,尤其是這磚窯裏還有不少老鼠蟲子,他們又動不得,隻能任由這些蛇蟲鼠蟻爬來爬去的,如今隻想立馬解除身上的禁製,恢複人身,好好沐浴一回。


    所以也懶得管李青蓮的嘲笑,隻等他那裏笑完了後,才開始設置陣法,等著那妄來了,將法陣啟動,法陣中的他們才慢慢地恢複過來。


    其實這恢複的過程也不短,可是卻讓宋雁西覺得好生漫長,一恢複過來,也懶得管謝蘭舟和他們倆許久,自己帶著小銀等人先到城中,找了間客棧好好洗澡。


    小塔跟在她們身後,那妄瞥了一眼,有些失望,似有些失望地嘀咕了一聲:“這小饕餮原來還這樣小?”


    謝蘭舟正和李青蓮不知道說什麽,並未聽清楚他這嘀咕,直至他走了過去,一臉清冷,“既然你們恢複,我先回去了。”終究不是自己所待的世界,感覺怪怪的。


    他說走就走,原地消失,李青蓮望過去時,人已經沒了身影,“你說他在咱們這人間,是不是就像是我們跑到魔界,覺得到處都是瘴氣,無法呼吸?”


    謝蘭舟想,大概是的吧?他已經在自己身上施展了淨術,李青蓮見此,又忍不住問,“她們為何不用淨術,還要眼巴巴地跑到城裏去沐浴,這不是閑著沒事做麽?”


    謝蘭舟卻沒理會他的對於女人的不理解,隻問道:“東西都帶來了麽?”


    但李青蓮還有問題,帥氣的臉上滿是不解,“你回來拿東西就拿東西,怎想將她們都帶過來了?”


    謝蘭舟回來取存放在李青蓮這裏的天尺碎片,本意是想帶著宋雁西重新將他們一起的路走過一遍,可是隻怕來不及了。


    酆都異變,不是偶然,連泰山府君都逃不過,隻怕和臾央是脫不了幹係的,當初自己去尋回那些殘魂碎片之時,他便在各世界百般阻擾,如今自己回來了,他怎麽可能還給機會讓自己將所有天尺碎片拿到手?


    所以謝蘭舟也不可能像是此前所計劃的那般,將他和宋雁西從前走過的路都走一遍,而是得快些趕回去,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當即隻與李青蓮說了這其中的緣故,李青蓮有些惋惜,“本來還準備了好幾壇好酒等你呢,看來你沒這運氣了。”說罷,眼裏卻露出幾絲擔憂,“天尺碎片集齊,是可以對付他了,可是往後便無雁西了,你可想過?”


    謝蘭舟當然想過,完整的天尺出現,履行了該有的責任之後,又會重新化為碎片散落各個世界的。


    倘若天道仁慈公允,便永世不出。


    所以也就意味著,他要做這個天道,那就將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宋雁西。


    想見,除非他走上臾央的後塵,然後再由著新的天道將這天尺碎片集齊。


    他沉默不語,目光一下暗了許多。李青蓮見此,忍不住問道:“那她知道麽?其實你們當年認識,也是偶然,那時候你也不知道她就是天尺化身,更何況你為了證明自己從不曾想過利用她,已經用了這麽多年,她就算是知道自己的結局,應該也不會責怪你的。”


    是了,謝蘭舟當初接了天罰之後,又封印地魔,就是不想成為新的天道,那時候他的手裏,其實已經有一不少天尺碎片了。


    隻是一開始,他也不知道宋雁西就是天尺本身。


    可一麵他又憐天下蒼生,一麵又不願意傷害宋雁西,所以他選擇了封印地魔,將自己的魂魄都散落到各世界。


    其實就是逃避現實而已。


    隻是可惜,許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兜兜轉轉,自己那一縷留在這個世界的殘魂,竟然還是遇到了她。


    果然,無論如何,都是躲不掉的。


    臾央的一步步緊逼,迫使他不得不重新麵對這個現實,要麽他死,眼睜睜看著這天下蒼生受盡折磨。


    而宋雁西其實,本身也是這蒼生中的一部分,他看到她四處奔走,到處的槍林彈雨,無家可歸的孩童,她那樣的無助。


    她想幫這些人。


    所以謝蘭舟那時候也決定了,將自己的殘魂都找回來,他要麵對現實。


    隻是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宋雁西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她會重新進入沉睡期。


    自己想見他,除非成為下一個臾央。


    可是謝蘭舟知道,她不會想見這一麵的,他們相見的這一麵,代價便是天下蒼生的性命。


    兩人並排著從磚窯裏走出來,成時候已經是夕陽斜下了,遠處的山嵐下,飄起幾縷煙炊,李青蓮其實能理解現在謝蘭舟的心情,所以也沒指望他能回自己一句話,隻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是命。”


    是啊,就是命。


    此刻的宋雁西坐在鏡子麵前,那鏡子打磨得其實並不是很好,照出來的人臉有些豐腴,還有些歪。


    她已經明白謝蘭舟帶她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了。


    那李青蓮剛到磚窯之時,她就感覺到了濃烈的天尺氣息,她猜想那李青蓮的身上,最起碼有十片以上的天尺碎片。


    所以謝蘭舟是帶她回來取天尺碎片的,但其實他一個人回來也行,卻將自己和小塔她們也帶上,隻怕也知道,將來自己的結局是如何的。


    他這是想要在自己臨死前,變成一柄沒有感情的天尺之前,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麽?

    隻是可惜,自己怕是沒有這樣的好命了,泰山府君的法力衰減,他們都變成了紙人而無計可施,除了臾央之外,誰能有這樣大的本事?酆都的異變,絕對非偶然。


    而且隨著身上越來越多的天尺碎片融合,宋雁西其實能感應得到,如果這天道仍舊還是臾央的話,那麽這場戰爭將無休止繼續下去,那麽自己所在的那個未來美好世界就不會存在。


    所以臾央一定除掉的。


    隻是臾央說的那些話,也一直縈繞在宋雁西的耳邊,臾央會死,可自己也從此以後不複存在了。


    謝蘭舟心裏始終都掛念著蒼生多一些,所以自己從此以後是再也沒有辦法出現了,不但見不了他,也從此見不到小塔她們。


    宋雁西這個時候其實是不舍的,這些問題她之前就一直想,但是從未像是今天這樣深思。


    她從來不能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樣深的執念,也是這樣貪戀人間,忽然就有點理解,為何以前還有神仙的什麽,他們就算是冒著犯了天條的危險,也要下界來。


    “姐姐,咱們出去玩,今晚城裏舉辦了花燈節。”小塔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連帶著她那小手拍打在房門上的聲音。


    宋雁西回過神,將目光從鏡子裏收回來。隻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一笑,“既是宿命難逃,那這最後的日子,更要過得開心才好。”反正就算自己不舍自己難過,最後結局還不是都一樣的。


    當下便起身與小塔開門,開始梳妝。


    這裏是唐朝,小塔換了衣裳,小銀和三千也梳了好看的發鬢,還給宋雁西帶了一對步搖。


    宋雁西看到那一對步搖,忽然想起在民國的時候,偶然聽到有人說,步搖隻能是宮中尊貴的妃嬪才能戴,尋常人家是不能戴的,不然得治罪。


    可是這唐朝,女子最尋常的頭飾,釵、步搖和梳子,區□□份隻不過是在材質和款式上罷了。


    而她這一對步搖,是兩隻蝴蝶。


    三千自告奮勇地過來幫忙梳頭,經她和小銀一陣忙活,宋雁西也變成了那畫裏走出來的高貴仕女一般。


    小塔遞過來了披肩,“我和蘭舟哥哥說了,他就在樓下等我們。”


    李青蓮將東西交給他告辭以後,他就直接來城裏了,這會兒也如同一位貴公子一般,坐在樓下的大堂中。


    劍南城除了元宵賞燈,還有這六月的花燈會,為此也是引來了周邊縣城老百姓們的圍觀,以至於到了這個時候,劍南城就十分熱鬧。


    畢竟元宵花燈,每一座城池都有,可是這六月要看花燈,隻有劍南城。


    所以本城的人也十分看重,如今店家也忙著在店裏四處裝飾著花燈。


    宋雁西一行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謝蘭舟正在幫店家掛燈籠,剛好從長凳上下來,抬頭便看到被小塔等人擁簇著下樓的宋雁西。


    她穿著一身朱砂為底的衣裙,上麵有石青的花團點綴,肩上搭著石綠的披肩,發全部梳起來了,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隨著她的步伐,頭上的步搖也微微晃動著。


    也不曉得哪裏來的一陣風,見她渾身的衣帶都吹起,頓時她整個人看過去,就好似那壁畫裏走出來的飛天一般。


    謝蘭舟這個時候才頭一次生出了一種,她本來就是至高無上的神靈,聖潔高貴。


    也不單單是他這樣覺得,因為他愛宋雁西,所以看她都戴著濾鏡。


    因為連店裏的小二和客人們看到宋雁西,也忍不住發出驚呼聲,說她是女菩薩。


    宋雁西還沒反應過來,這個時候的審美,菩薩不是穿著一身素白高潔,手捧著玉淨瓶。而是帶著些胡旋的風格。


    “我有那樣慈眉善目麽?”她見著堂中人的反應,朝身旁的小塔幾人小聲問。


    “可能大家對慈眉善目的理解是不一樣的。”小塔偏著頭說道。


    小銀則建議,“姐姐的確像是那畫裏走出來的女菩薩,要不將麵紗戴上?”


    麵紗是不可能戴麵紗的,因為剛上街沒多久,小塔就站在那麵具攤前不動了。


    謝蘭舟隻能拿錢,最後一人買了一個。


    宋雁西也將自己的那個戴上,也給謝蘭舟戴上。


    謝蘭舟原本是要拒絕的,可是他心中始終是沒有辦法平複,所以便索性戴上,連帶著他臉上控製不住的無力也一起擋掉。


    小銀和三千,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小塔帶著往河邊去放河燈了,旁邊有一株老樹,渡口邊上船的人都紛紛將麵具摘下來掛上去祈福。


    “我們也去吧。”宋雁西提議。其實就算是謝蘭舟戴著麵具,她也能感受到他今晚其實並沒有那樣開心,同樣也感覺到了他身上存放的天尺碎片氣息。


    所以她大抵也明白,為什麽謝蘭舟就笑不出來了。


    她是真的一點不怨恨謝蘭舟,各人的命而已。所以拉起他的手,也到河邊,挑了河燈,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小塔她們早就將攜帶著自己心願的河燈放入水中,順著水流而去,如今見著宋雁西和謝蘭舟也在放河燈,便都好奇地聚了過來。


    “姐姐的願望是什麽?”小塔踮著腳尖,頗有些想要將那河燈給撈回來看看的趨勢。


    不過也隻是想一想罷了。


    宋雁西的河燈已經飄遠了,她的願望,便是希望永世不要再見謝蘭舟。


    他們永不見麵,就意味著未來這華夏之地,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