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三合一

  第72章三合一

    有謝蘭舟幫忙,這新君本來又有著十世好人的氣運,理所應當是成功了。


    而且新君登位後,十分賢德,廣懷天下,百姓一片歡喜。


    本來臾央就十分生氣,自己這個兒子居然遇到了一個十世好人,提前結束了這一世的命運。


    偏偏謝蘭舟還出手幫忙,讓新君改變了前朝的國運,這讓臾央覺得,歸根結底都是謝蘭舟的錯。


    如果不是他插手,一個十世好人罷了,怎麽可能改變一國之運?

    加上百姓們又總將賢德的新君和臾央那個暴君兒子作為比較。


    誇新君一句,他那暴君兒子就要被老百姓們罵十句。


    臾央就更為惱怒了。


    所以這位賢德的新君登位不過是得了幾年的太平日子,臾央就連降下天災。


    地龍翻身,天幹地裂,緊接著又是數月瓢盆大雨。


    可想而知這樣的惡劣天氣狀況之下,遍地浮屍,民生怨道。


    最後這位新君自刎祭天,老百姓才得以過上安生的日子。


    “他怎麽能成為天道的?”這天是瞎了眼麽?還是作為天道的標準就這樣低?挑選了這麽一個自私促狹卑鄙齷齪之人作為天道。


    他這連著幾場報複性的天災落下,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宋雁西不敢去想,隻覺得滿目皆是那數不盡的殘魂白骨。


    泰山府君聽出宋雁西心中的憤怒,隻連忙勸著她道:“幸好他隻到凡間遊戲這麽一回,若是多來幾次,再多有幾十個兒女,那才叫真正的糟心呢。”


    而且此事之後,臾央和謝蘭舟之間,自然是不同往昔。


    還有此番行事之上,他自己可能也覺得反應有些過分激烈了,其實很擔心有一日謝蘭舟會將他給取代了。


    所以泰山府君推算道:“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臾央便與謝蘭舟離心,開始防備著。”可惜了謝蘭舟太看重兄弟情義了。


    後來又因幾件瑣事,他處理得不公允,謝蘭舟提出了反駁的意見。


    方釀造了當年的天罰之事。


    天罰後地魔出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才給大家擋了天罰的謝蘭舟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但是臾央小看了謝蘭舟,沒想到他用拖著重傷的身體,用靈魂將其封印了。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謝蘭舟還有一堆膽肝相照的朋友,所以他的殘魂存活了下來。


    一直到了民國年間,才轉世投生。


    然後好巧不巧,這縷殘魂找到了宋雁西。


    泰山府君說著,忍不住抬頭朝宋雁西看去,“你知道自己怎麽回來這裏的麽?”


    宋雁西剛想說,自己是渡劫來的。


    但是覺得不對,如果是渡劫而來的,泰山府君怎麽可能這樣問自己,所以一時目光裏帶著些好奇:“你知道緣故?”


    泰山府君想,這謝蘭舟的身份她都知道了,別的還瞞著她做什麽?於是索性就說道:“是你大哥,就是宋允之,他將性命給了地府,換了你回到這裏。”


    “我大哥?”其實宋雁西知道,自己前世在被章亦白離婚後,母親又沒有收留,無處可去的她在街上流浪沒多久,便死了。


    十分淒慘。


    其實泰山府君也好奇,宋允之如何知道宋雁西的後世會這樣厲害,居然讓她回到了這裏。


    他們即便不是人,但也是現在也不曉得未來發生的一切,畢竟變數太多。


    “不錯,如果不是他讓你回來,我壓根就沒發現,居然是你。”


    宋雁西上一個疑惑都還沒有完全解開,現在泰山府君又給她提出另外一個問題,使得她心中越發懵了,十分不解。


    泰山府君見她忽然沉默不言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忽然提道:“你不是想知道你和謝蘭舟什麽關係麽?”


    “嗯。”宋雁西是挺想知道的。


    然後就聽泰山府君說道:“你是他的妻子。”


    雖然早前猜到了一些,但是真聽到的話,心中還是有些震撼的。不過宋雁西關注的重點卻不是她和謝蘭舟怎麽認識,又怎麽成婚的。反而問道:“我上輩子死得有多慘?”臾央連親弟弟都不放過,那自己肯定是受連罪了。


    這問題有些讓泰山府君措手不及,“我還以為你想問你們怎麽認識的呢?”


    不過還是先行給宋雁西解惑。


    要說慘也不算慘,畢竟比起謝蘭舟隻剩下那一縷殘魂,她整個魂魄都是完好的。


    隻是她當時為了幫謝蘭舟一起封印地魔,也是元氣大傷,謝蘭舟將魂魄封印地魔之後,沒多久她就死了。


    說到這裏,泰山府君有些激動地看朝宋雁西。


    那眼神十分奇怪。


    看得宋雁西渾身不自在,“你幹什麽?”


    “你下葬沒多久,聽說你的墓就被盜了,但是裏麵沒有你的屍骨,大家都一致懷疑你是沒死,不過是金蟬脫殼了,然後讓我去地府查你的生死薄,你猜怎麽著?”


    宋雁西覺得,這泰山府君十分不靠譜,謝蘭舟的那一縷殘魂碎得不能再碎了,現在就在自己手裏,最要緊的事情不是該去救他麽?


    所以泰山府君應該抓住重點告訴自己一切重要信息,而不是在這裏玩你問我答,你問我猜的遊戲。


    “說重點。”蹙了蹙眉頭,算是表達一下自己沒有同他玩遊戲的興致。


    泰山府君覺得好生無趣,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他怎麽會喜歡你這種無趣的女人?”然後才沒好氣地說道:“地府沒有你的名字,你和臾央的那些兒女們一樣,根本就查詢不到生死。”


    他這話讓宋雁西有個十分不好的想法,“我不會也是吧?”不可能,天道的兒女沒自己這樣倒黴。


    更何況如果是,臾央早就會阻止自己和謝蘭舟在一起了。


    泰山府君也不傻,秒知道宋雁西想表達什麽?連連擺手,“不要妄自菲薄,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實打實的凡人,你不像是人。”


    又覺得自己最後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有些像是罵人,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凡人,不過也不是什麽靈獸神仙轉世,我也不知道你哪裏出來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好像臾央殺不了你。”


    宋雁西就像是一個意外,天道的權力沒有辦法約束到她。


    她上一世死,是因為救謝蘭舟,耗盡了心血而亡。


    這一世純粹就是被宋太太給養壞了,所以被章家離婚後,沒有辦法自立,所以死得可憐。


    但是現在從後世回來的她,不但比從前更強,甚至性子都和第一世一樣,無所畏懼,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麽。


    往不好聽地說,就是挺囂張的一個人。


    “你確定?”宋雁西想,如果真是泰山府君所言這樣,臾央管不到自己的話,那自己在這世界,還真是無所畏懼了。


    忽然這個時候,她想到了那天劍心給自己看手相。


    然後說自己是天?

    但是天就是臾央,所以劍心看錯了,還是出了什麽問題?

    可劍心天賦不錯,看錯的機率很小。


    所以便朝泰山府君問,“新的天道在什麽條件之下,才會將舊的天道取而代之?”


    泰山府君壓根不知道宋雁西問這個問題背後的本意是什麽。隻是想到了自己所知曉的,“天道不仁,自然而然就會重現孕育出新的天道了,不然你以為臾央為什麽要逮著你夫君不放?就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公允,遲早會受到裁決,這樣的話,謝蘭舟就會代替他。”


    所以他費盡一切心機,也要將謝蘭舟殺了。


    “但是……天道更換,必定是天崩地裂,我們地下倒是沒有什麽關係,可是凡人就比較危險,還有那些修為較淺的各種獸類靈類,可能都會因為無法承受天道崩裂而亡。”所以即便大家不滿當下的天道又如何?

    那也得受著啊。


    不然大部分是要與他一起共死了。


    宋雁西聽到他這話,分明就是天道亡,這天下也亡。


    但是新的天道重新出現,也會有另外一批人或是神靈一起滋生。


    儼然就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了。


    泰山府君見宋雁西又不說話,低頭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便道:“這也是謝蘭舟為什麽要舍生封印地魔,也不敢直接證明挑戰臾央的緣故了。”


    因為臾央的生死,與這天下萬物生靈是一起的。


    宋雁西不知道這個設定是怎麽存在的,讓她有些想要爆粗口。不過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既然臾央管控不到自己,那她就去想辦法將謝蘭舟救活。


    惡心死臾央也行啊。


    泰山府君既然在最後關頭使用瞞天過海之計將謝蘭舟的殘魂帶走,必然是有辦法的,便朝他問,“如何救他?”


    “看你要單純地讓他醒來,還是想徹底地複活他。”泰山府君嘿嘿一笑,朝宋雁西問。


    然後得了宋雁西一個白眼,“你覺得呢?”


    泰山府君看了看她手裏的開天劍,立馬笑道:“那肯定是徹底地複活他。不過有些難,也要看機緣的,比如遇到來生井,輕輕鬆鬆一秒鍾就讓他變得活蹦亂跳。”


    不過當下就臾央和謝蘭舟之前這不死不休的狀態,來生井出現的機率很小。


    更何況前一陣子她不是才出現過一次了麽?下一次出現,還不知道是幾百年或是上千年後呢!

    於是這個幾乎不用想了,所以提出另外幾個方案。


    “去南疆,找女媧後人。”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女媧後人也不輕易出手幫忙,就看宋雁西能不能打動人家了。


    而且找得到找不到,還兩說呢。


    說不準已經不在了。


    所以泰山府君繼續說下一個,“或者你去瓊華天宮,他們瓊華天宮有一件至寶,也可以讓謝蘭舟複活,不過這是人家的鎮派寶貝,應該不會輕易拿出來的,而且也要花上百年的時間。”


    “那還是去南疆吧。”瓊華天宮和自己也算是有些恩怨,他們應該不會願意的。


    畢竟自己殺了垂蘭的緣故,才讓暗月道出她們是母女關係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對於瓊華天宮名聲也是受損了,而且秦家大難之際,他們都可以坐視不理,又憑什麽熱心腸地幫自己呢?

    所以幾乎可以放棄這個辦法。


    這時候聽泰山府君又說道:“還有一個比較傳統守舊的辦法,就是你去替他做上千件好事情。”


    “然後他就複活了?”宋雁西半信半疑地看著泰山府君,越看越覺得他在糊弄自己,一點都不嚴謹,好似話本子裏說的那樣。


    “對啊,你別不信,這個其實是最穩妥的。畢竟謝蘭舟也是天地孕育出來的,他的生命可以借助天地之氣得到修複,隻是看你願不願意了,畢竟這一千件好事情,有點難。”泰山府君其實最開始就想,要不自己找幾個朋友,大家一起幫忙做吧。


    不點卯的時候,趁著臾央不曾留意的時候悄悄去做,興許用個幾千年什麽的,能辦成呢。


    唯一的缺點就是得防著臾央。


    反正去西南苗疆找女媧後人,他覺得是最不靠譜的一件事情。


    但是宋雁西不用防著臾央啊!臾央又不能拿她如何。


    所以便勸著宋雁西,“要不就這樣得了,西南苗疆我是不建議你去的。”


    “為何?”到西南苗疆找到女媧後人,她頂天給自己提要求,總不會超過一千件吧?怎麽算都比泰山府君所說的去做一千件好事情要快。


    泰山府君一臉為難,似乎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那什麽,認識你之前,他跟著女媧後人有些糾葛。”


    這事兒,泰山府君敢說,謝蘭舟肯定沒跟宋雁西提過。


    不過就算是提了,現在宋雁西應該也不知道,所以還是不要去了。


    去了少不得知道了,平白無故不高興。


    “糾葛?愛恨糾葛?”宋雁西挑眉。


    泰山府君點頭。


    又見宋雁西表情淡淡的,竟然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很是好奇,“怎麽?你還嫌不夠?”


    “隻要能救活謝蘭舟,她就算是現在和謝蘭舟原地結婚,我也能衷心送上祝福。”她想要救謝蘭舟,目的十分單純,絕對不是因為離不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畢竟自己又不記得從前的那些感情經曆了。


    現在的謝蘭舟對於自己來說,就是自己的得力友軍。


    宋雁西看不慣臾央的所作所為。


    所以想將謝蘭舟救活,僅此而已。


    她覺得是這樣的。


    泰山府君聽到她這話,見她表情也不作假,忽然有些替謝蘭舟難過起來,“果然,你們女人都不靠譜,這才短短一千多年而已,你就將他忘記了,什麽山盟海誓都拋之腦後,居然還要讓他跟別的女人結婚,你就不怕他知道了,心裏難過麽?”


    會難過麽?會難過的話他跟著自己為什麽不現身?最後都不讓自己探尋到他的存在。所以謝蘭舟壓根沒理會泰山府君。


    想著自己這來得也許久,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了。


    泰山府君見她要走,正好自己去地府點卯的時間快到了,索性一起與她一起出去。


    這一次宋雁西出來,不是在南天門,而是直接在泰山腳下了。


    天空泛著魚肚白,太陽微光已經從地平線緩緩照射出來。


    她剛回到房間,就見小塔挺著腰板坐在桌前,“你等我?”


    小塔有些生氣,“我早該知道,姐姐怎麽可能等到天亮呢?”居然不帶她去。


    “等不及。”宋雁西當時就想知道謝蘭舟的殘魂還在不在,哪裏能睡得著?見小塔生氣,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生氣了,收拾一下,咱們去黔州。”


    “去黔州?”不回北平了麽?小塔心中好奇,理論上也沒什麽收拾的,也就是自己洗漱了一下,然後連忙跑到宋雁西身邊追問,“咱們去黔州幹嘛?也不曉得有沒有火車呢。”


    那邊都是深山老林,人煙稀少,姐姐莫非要斬斷紅塵俗事,準備好好修煉了?

    如果這你是那樣也好,自己也隨著姐姐一起修煉,說不定真能悟得大道呢。


    正想著,房門被敲響,原來是劍心。


    他也起來了,已經讓店家準備了早餐,吃完就上山去。


    不過現在宋雁西改了行程,先去城裏,然後想辦法坐車去黔州。


    劍心沒有小塔那樣大膽,去問宋雁西為什麽不去泰山了,如今趕著車,遠看著那巍峨的泰山離自己越來越遠,有些遺憾。


    想著往後這天下太平了,自己一定要來登這五嶽之首。


    小塔因為等宋雁西大半夜,所以這會兒在補覺。


    宋雁西也在休息,所以這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等到了濟南的時候,兩人才起來。


    劍心去火車站,果然沒有去黔州的火車。


    倒是可以去鄰近的省份,但現在也沒有馬上就要走的車,而且聽說許多鐵路都被炸毀了。


    所以便和宋雁西商議,“師父,要不咱乘船吧。我剛好聽人說,青島有一艘客船往南下走,咱們到廣西下船,從那裏進入黔州,怎麽樣?”


    宋雁西想,這樣也行,所以買了去青島的火車票。


    不過火車下午五點半才走,所以宋雁西便帶他們倆到城裏轉一轉,看一看這七十二泉。


    到了四點半左右,往火車站這邊趕,正好遇到一群學生在街上被德人和扶桑人圍著毆打。


    有幾個拿著槍站在外圍,將那十幾個學生圍在中間,任由其他的德人和扶桑人欺淩。


    幾個男學生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有的還中了槍傷。


    路過的老百姓不忍看到這一幕,有心上去幫忙,隻是奈何那些槍杆子就對準著他們。


    誰敢上前去,就直接一槍打死。


    這分明就是將那些個學生做獵物一般,女學生們的襖子已經被撕破,發鬢淩亂,這寒風凜冽裏,一個個滿臉絕望。


    她們如何也不能任由這幫畜生當街侮辱,所以幾個女學生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齊齊要往那槍口上撞過去。


    眼神何等的決絕。


    外麵的百姓們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


    四下卻充斥著那些扶桑人和德人張狂肆意的笑聲。


    劍心看到這一幕,如何能忍得住,“師父?”他朝宋雁西看去,得了宋雁西的應允,便飛快地衝了上去,一把奪下其中一個德人的槍,然後扣動扳機,朝一個扶桑人瞄準。


    這一聲突兀的槍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不過是個小道士罷了。


    德人和扶桑人都不曾將他放在眼裏,老百姓們和被困的學生也對他不抱任何希望。


    反而覺得會連累了他,一個女學生朝他勸道:“小道士,你快走,不要管我們。”


    劍心表情堅定,“我不走。”師父在的時候,他也和師父奪過那些扶桑人手裏的槍,更何況現在有新師父在,自己更無所畏懼了。


    “送死的。”一個扶桑人看到小道士腰間掛著的桃木劍,以為他是個武士,直接扔下槍,拔出自己腰間的武士刀,“來,小孩,挑戰!”


    其他扶桑人見此,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覺得劍心這個小個頭不夠那扶桑人一刀砍下來。


    劍心握著自己桃木劍,這明明是用來誅殺邪魔斬惡鬼的,不過眼前這些扶桑人,也不能算是人吧?

    他們如今的行徑和惡鬼有什麽區別呢?


    所以他舉起劍,“風火雷電,誅!”


    “哈哈。”他此舉引來德人和扶桑人的肆意嘲笑。


    可是就在他們的嘲笑聲中,劍心手中的桃木劍將像是忽然生出兩道鋒利的劍刃一般,隨著他揮落的時候,砍在那個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裏的扶桑人的手臂上。


    頓時一道鮮紅血液從那人手臂上濺出,隨後‘哐當’一聲,那扶桑人的手臂竟然落了下來。


    被一把木劍斬斷了。


    大家顯然都被這一幕震撼到了。


    即便是那個被斬斷手臂的扶桑人也是如此,過了幾秒鍾他才感覺到斷臂處發出的劇烈疼痛,‘啊’的一大聲叫起來。


    其他扶桑人也才回悟火來,衝著劍心就開槍。


    劍心哪裏能躲得過那麽多槍口,不管是外麵剛要為他叫好的老百姓,還是裏麵被困住的學生,都覺得他必然是沒得救了。


    隻怕這些槍能將他打成一個篩子。


    可是事實總是出乎預料。


    槍開了,劍心卻不見了。


    反而因為沒有他站在中間接子彈,那些子彈直接相互傳入扶桑人和德人的胸腔中。


    誰也不知道劍心怎麽躲開的。


    便是他自己也懵了。


    他隻覺得那子彈飛過來的時候,有人拽了自己的腳一下,隨後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站在宋雁西身邊了。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了小塔腳下的洞口。


    是小塔救了自己。


    “謝謝。”心中也滿是震撼,沒想到小塔的速度如此之快。


    “客氣什麽,以後叫姐姐,我罩著你。”小塔不以為然地笑道,一麵朝宋雁西看去,“姐姐,再磨蹭下去,咱們趕不上火車了。”


    宋雁西點了點頭,然後法陣開啟。


    猶如那天的長春街一樣。


    那些扶桑人,連帶著德人,都在老百姓們的眼皮子底下忽然消失不見了。


    等大家反應過來時候,宋雁西一行人已經走遠。


    “可惜時間不夠,不然直接將他們全都送走。”小塔有些遺憾,心想要是這些侵略者們能聚集到一起就好了。


    劍心有些不解,師父明明可以開啟陣法直接將那些扶桑人都送走的,當時為什麽還允許自己上去?


    自己好像是去添亂的,他們肯定會發現小塔留下的那個地洞。


    忽然有些後悔。


    忍不住好奇,等上了火車就迫不及待地問,“師父,剛才為什麽不直接出手?”


    “我看你一副欲欲躍試的樣子。”宋雁西回答得也是直接,所以不想掃他的興致。


    但是小塔卻道:“姐姐是測試你有沒有長進,而且不讓你去試試,你可能覺得自己已經能一打十了。要是姐姐不在,你也這樣衝上去的話,沒準三月清明節,我們就能給你燒紙了。”


    劍心當時的確是有些衝動了,但是看著那些侵略者如此欺辱自己的同胞,他怎麽能忍得住?


    但小塔說得也對,實力不夠,往後不可貿然行動了。


    不然沒有師父的話,自己可能真的就沒了。


    於是老實地點了點頭,“我下次一定量力而為。”


    從濟南到青島得五個小時候的時間,宋雁西是打算繼續休息的,所以便讓小塔教劍心一些防身術,自己躺到鋪上去。


    睡了一覺,發現才過去四個小時左右,便和女媧樹問了些事情。


    等到了火車站,便直徑攔了黃包車去往碼頭邊上。


    運氣還算好,買到了船票。


    而且再有兩個小時,船就要起航了。


    她因在火車上休息好了,所以讓小塔跟劍心先去船艙裏等自己,她在碼頭邊買些幹糧。


    這是一艘從德人手裏低價買回來的舊輪船,所以可想而知,上麵的設備都不太好,而且客人幾乎都是些打算逃難到廣西和黔州的老百姓。


    如今全都擠在甲板上,可以在單獨船艙裏休息的上等票,反而沒多少人買得起。


    所以宋雁西他們來得晚,仍舊是買到了一等票。


    可是船上人太多,明顯已經嚴重超載了,所以宋雁西猜想,這船上應該是不會給提供食物了。


    他們自帶的估計隻夠船上的水手。


    因此才起了準備幹糧的念頭。


    又買了些水果,想著也許到日照的時候會停一下,所以沒準備太多。


    正往碼頭邊走的時候,發現輪船居然已經離開港口了。


    她明明才去了沒十幾分鍾而已。


    不是還有兩個小時才啟程麽?

    正當宋雁西著急之際,一個老頭劃著小漁船朝她靠近過來,“小姐,要退潮了,船隻提前離開港口了,我送你過去吧。”


    宋雁西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不過看船的確停在海麵沒有走的意思,可能真在那裏等還沒上船的客人。


    於是便上了小船。


    隻是等她腳踏上船的那一瞬間,便覺得哪裏不對勁,四周的環境也都出了變化。


    忽如其來的海霧,一下就將前麵的大輪船給遮住了。


    老頭見她朝著輪船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微微一笑,“都這樣,這海麵的天氣說不準,這大霧說來就來了。”然後劃著船,朝著大輪船的方向去。


    但是明明沒有多遠,宋雁西卻覺得劃了十五分鍾左右,居然還沒看到大輪船的蹤影。


    “你是誰?”她直接問道。


    老頭一副不懂宋雁西這話什麽意思,笑嗬嗬道:“我就是一個老漁夫。”


    “這樣的海霧,隻會跟鮫人一起出現。”她上船的時候就覺得船奇怪,那海霧忽然升起,她就確定遇著事兒了。


    不過想看著老頭想做什麽?才一直按兵不動,沒想到他居然將自己往深海方向帶去。


    這樣的話,一會兒自己怎麽可能趕上輪船?


    “不說的話,我就走了。”宋雁西口氣堅決,態度也很堅定,緩緩站起身來,抬腳要就要往小船外麵的海水麵踩去。


    老頭見此,著急起來,連忙開口求道:“我想請小姐幫我一個忙。”


    宋雁西就不懂了,有話直接說不行麽?為什麽非得故弄玄虛。“你認識我?”


    老頭搖著頭“不認識,可是昨晚有人告訴我,今天會有像您這樣漂亮的小姐來碼頭,他說您可以幫到我們。”此前不敢確定,所以隻能先將人往深海帶去試探一下。


    沒想到運氣好,一下就遇到了,這位小姐就是他們鮫人族要等的人。


    “誰告訴你的?還有你現在將我帶往深海去做什麽?”自然不知道這老鮫人是好是壞,心存什麽動機。


    還有那個所謂的好心人,又是誰?

    宋雁西此刻滿腹的疑問。


    因此帶著幾分防備之心。


    老鮫人已經確定了宋雁西的身份,也不瞞著宋雁西了,當即將帽子摘掉,蒼老的臉頰上,耳朵瞬間變成了兩片魚鰭,“小姐隻怕已經知道老朽的身份了吧?”


    宋雁西頷首,“這霧氣與你們同出,不過你膽子也著實大,聽說現在仍舊抓鮫人煉珠,你這樣貿然到碼頭邊,不怕遇到玄門中人將你抓了去麽?”更何況這老鮫人還有些年份了,他的鮫珠必然不差。


    老鮫人歎著氣,“老朽也沒有辦法啊!自打一千多年前那場天罰之後,我們鮫人一族便十分虛弱,被困在那片小小的海域之中,但凡擅自離開,便會自爆而亡。”


    但是架不住不聽勸的鮫人後輩,他們如何也不相信這所謂的詛咒,怎麽也要離開那片海域。


    然後就直接自爆在深海中,使得他們鮫人一族的族人越來越少,也越來越衰弱。


    “那你為何沒事?”宋雁西倒不是覺得這老鮫人將自己騙出來,就是為了編個瞎話騙自己。


    隻是她也不能全信對方,沒準是臾央已經發現自己的存在,卻又不能對自己如何,所以用別的手段呢。


    這時候隻見老鮫人身上拿出一塊令牌,他伸出那長滿鱗片的手遞給宋雁西,“這個令牌,是千年之前一位前輩所贈送的,老朽和祖輩們就是靠著這塊牌子,在碼頭便等能救我們鮫人族的有緣人。”


    宋雁西心想,他下一句不會說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吧?不過這話並未說出口,因為宋雁西看到了那塊令牌上寫著的蘭舟二字。


    莫名的,有種熟悉感。


    她下意識將這牌子握在掌心,一片模糊的回憶忽然從腦袋中憑空出現。


    她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相相似的女人,正坐在相思樹下雕刻著什麽。


    而相思樹下不遠處,有個人影在練劍。


    那不是謝蘭舟麽?

    所以這是自己親手雕刻,送給謝蘭舟的?


    但是他轉手送給了這老鮫人……


    宋雁西說不上有多生氣,但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


    不過也擔心老鮫人離了這牌子會自爆,所以看了一眼,便扔回去給他,“那人還說什麽?”


    老鮫人見宋雁西態度鬆動,心中大喜,連忙說道:“他說您能替我們解除詛咒。”但是這麽多年,他祖父和父親都沒遇到。


    直至昨晚,有人告訴他,那人來了。


    宋雁西疑惑,自己能幫他們接觸詛咒?如果隻是一個法陣還好辦。但如果不是呢?所以便問道:“你們為何被困?”


    老鮫人聞言,當即回憶道:“天罰是在我太爺爺他們那時候降下的,鮫人族被雷電驅趕到了現在所在的水域,然後就再也出不去了。”除非不要命。


    但是環境狹小,使得他們食物貧瘠,甚至還出過靠吃去世先輩們的屍體活下來的艱難時期。


    為此,不少年輕後輩受不住,執意要離開那片水域。


    可想而知,剛離開那片水域的範圍之內,就瞬間變成血水,與海水融為一體。


    不過即便如此,也擋不住大家前赴後繼,都希望能出現奇跡。


    宋雁西覺得不對,如果臾央不打算留鮫人族,那當時就直接殺了他們?為什麽還要將他們圈養在固定的地方?於是問道:“你們所在的那片水域,有什麽不同之處麽?”平白無故的,怎麽就挑選了那麽一個地方。


    老鮫人搖頭,好像與其他的水域沒什麽區別。不過一定要說的話,其實也不能說沒有。


    “我們能力衰退,壽命也從以前的一千年減半成了五百。”但這個老鮫人覺得可能是因為環境的緣故。


    被困在那樣狹窄的地方,撇開食物不充裕就算了,還不能像是從前那樣在大海裏隨意暢遊自在。


    這樣的環境裏,哪裏還能活上千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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