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愛
第186章 愛
藺夫人沒意識到山雨欲來的氣氛,接著回答他:“你還不了解他?吃嘛嘛香,體格健碩的能打死一頭牛。”
“別擔心,他肯定能活的比我久。”
藺津深吸一口氣:“但是我聽說他最近去醫院了?”
藺夫人仍舊滿臉不解:“慣例體檢啊,在家體檢太折騰人了,他不喜歡鋪張浪費。你怎麽連他的習慣都給忘了?看來是真的太久沒見。”
不,隻是關心則亂。
他當然記得這些事情。
但現在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他隻知道,自己被沈殊賣了。
賣的很徹底,他甚至還在被賣之後,幫他數錢。
他之前聽到類似的笑話還會嘲諷這種人真蠢,但當這種事情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卻覺得慘烈、可悲、令人憤怒。
顧不上向老頭說明林家的情況,他怒衝衝的穿回剛脫下來的鞋,衝出家門後,茫然的環顧四周,找到自己的車子,坐上去,給沈殊打去電話。
電話被沈殊扔在了客廳,鈴聲響了許久也沒人過來接聽。
他看著一次次被自動掛斷的電話,腳踩油門趕了回去。
然後,按了半天門鈴,仍舊無人開門。
他好像被沈殊扔掉了,估計他也覺得自己會在家裏待很久,所以帶著慕暖去別的地方了吧。
可能是出門去吃燭光晚餐?
一想到在自己忙前忙後為他奔波的時候,這人帶著女人四處吃喝玩樂,藺津就覺得自己氣得心髒疼。
他忍無可忍,不再顧慮絲毫,直接給慕暖打去了電話。
慕暖倒是有手機不離周身的習慣,這次,電話鈴聲總算把熟睡中的人吵醒。
沈殊抬手在床上摸索片刻,抓住了仍舊在響鈴的手機,看了眼沒有標注姓名的一串手機號碼,他冷著臉,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沒有出聲,而是沉默的聽著對麵的聲音。
“慕暖,你現在和沈殊在哪?”他怒氣衝衝地質問,“我有事要找他,很急,你能把定位發給我嗎?”
“不能。”剛醒來的沈殊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虞,“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和我說,不要去打擾慕暖。”
他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降低音量說完最後一句後,看了眼慕暖。
發現她在睡夢中皺起眉,他也跟著皺眉,然後用更小一些的聲音對藺津說:“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你為什麽騙我說我爸的身體不好了?你是不是已經把我給賣了?”
沈殊本來正在怒頭上,但聽到藺津這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麽?我把你賣給你親生父親?這天地下有這麽心善的人販子嗎。”
那種應該叫綁匪才對吧。
藺津被他懟的一時語塞,隨後就聽到沈殊語重心長地說:“你父母對你還算不錯,就算有些做得不對的事情,都是不觸及底線,可以表達自己的意願後商量著來的。”
“所以沒必要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你們之間已經耽擱了很多年,現在既然有個機會擺放在你眼前,那就去試試能不能重修於好,免得後來後悔。”
他和慕暖都是命運中的苦命人,但卻沒必要看著身邊的人和他們一起受苦。
“你有一個健全,完好的家庭,那就去珍惜吧。”
藺津陷入了沉默,最後隻說:“我知道了,謝謝。”
胸腔中那股莫名的氣憤早在沈殊的話裏盡數消散,等那種衝動、不計後果的情緒被抽走後,他才意識到,胸膛裏空蕩蕩的,似乎並不抗拒這種安排。
這些年,他確實一直抹不開麵子。
他知道自己當年做的事情比較蠢,但如果回去道歉,不就是否決了自己這些年做的所有事嗎?
現在,沈殊給了自己這個機會,分明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他再次說:“謝謝。”
但片刻後,他又忍不住詢問:“沈總,我怎麽覺得你話裏有羨慕的意味呢?”
沈殊冷下臉:“沒有,滾。”
這次他果斷掛掉了電話。
手機是慕暖的,他壓下直接扔去一旁的想法,努力回想著他剛才拿起手機的地方,把它放了回去。
紅霞布滿天際,落進房間的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炙熱的溫度。
但它們給慕暖鍍上一層赤金色的邊兒,讓慕暖看上去有種莫名驚心動魄的美感。
他想到了藺津剛才那句話。
其實真的不羨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會走出隻屬於自己的人生。
但是他想,他和慕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擁有藺津家裏那種氛圍,也不會去生孩子,或者領養。
畢竟……他們愛上彼此已經用盡了全力。
他低下頭,吻上了慕暖的眼皮。
“一切都在變得更好,我們也不例外。”
……
林森遠一直都是行動派,在藺津鬧了一頓又離開後,他就趕去了沈家的住所。
但今時不同往日,之前不用預約就能輕鬆見到的人,這次卻連一句話都說不上,就被保安“請”了出去。
無奈之下,他隻能去公司堵人。
還沒見到沈董,他先遇見了仍舊待在公司裏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沈盛。
這人的名聲早就爛透,但實際上活的還算不錯。
已經訂婚了的未婚妻宋曼已經被關進監獄,他卻仍舊能在外麵瀟灑快活,甚至在自己家的公司裏泡妞。
能進沈氏總部的女人自然都是精英,但總有些人會被他的皮囊或者麵貌蠱惑,更甚至心知肚明他的德行,卻想要母憑子貴,或者單純的賺筆快錢主動貼了上去。
林森遠待在候客室等候的時候,就聽到了隔壁異樣的響動,然後看到了還沒扣上扣子就走出來的沈盛。
他剛想厭惡的皺起眉,卻又想起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
雖然一直看不上沈盛這種沒有絲毫本事,卻又不會收斂的後輩,但此刻,他隻能主動起身迎了上去:“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擺出一副長輩的麵孔說出這句話,大概是他能維係的,最後的尊嚴了。
沈盛扣上最上麵一顆扣子,蹭了蹭自己嘴角上的口紅,不屑地說:“你能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