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換氣
第125章 換氣
“生過孩子的女人終究不如年輕小姑娘吃香，她就算想重拾舊業，也沒有之前那麽容易賺錢。”
為了獲得更好的生活條件，她隻能一次次委身給更差的男人。
那段顛沛流離的童年，使得沈殊胡亂生長，到如今這副模樣。
“她說我是她不幸的源泉。”沈殊笑了笑，“我不這麽認為。”
“把我生下來是她的選擇，讓她狼狽是沈家的作為。從始至終，年幼的我根本做不成任何事情。”
慕暖沉默著注視他，撐起身子貼上他的臉頰，輕聲說：“別難過。”
她不擅長安慰人，除此之外什麽也說不出口。
沈殊笑了笑：“我並沒有很難過。”
人怎麽會因為習以為常的事情而傷心呢？
他隻是不希望慕暖對她有什麽誤解。
像是她那樣爛的人，不該被誤會成溫柔的長輩。
“我和她的相處並不愉快。”
隻要看到自己這張和沈良舍有相似之處的臉，她就會想起曾經犯過的蠢，然後謾罵，甚至毆打。
“其實我很喜歡她人生快走到盡頭的那段時間，也隻有那時候，我們能安靜的待在一處，好好談談心。”
她躺在病床上，什麽也做不了，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哀求他，讓他去求沈家，讓他不要拋棄她。
那段時間，他享受到了虛假的母愛。
像是裹著糖漬的砒霜，算不上多美好，卻還是會讓人短暫的迷失自我。
他去找沈家了，但是沈家不僅沒有出錢，還冷嘲熱諷，甚至給他找了不少麻煩。
他揉了揉慕暖的後腦勺，弄亂她的發絲後，笑著親上她的額頭：“如你所見，她是個很糟糕的女人，但是不要嫌棄我，我不會長成她那副德行的。”
貪財又愚蠢，認不清身份，暴怒且不知輕重。
慕暖覺得他不應該說這種話，但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能做的，隻是仰頭找上沈殊的嘴唇，小口吻上去，然後一點點舔舐。
像是小貓吃奶。
腦海裏莫名出現這種念頭後，沈殊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慕暖就停下了動作，她不知道沈殊在笑什麽，仰頭看向他的時候，滿臉都是迷茫。
沈殊對上她困惑的視線，收斂笑聲：“抱歉。”
“我隻是覺得這個吻太小兒科。”
沈殊輕聲詢問：“我之前不是教過你怎麽換氣了嗎？還是沒學會？”
她皺著眉從沈殊身上爬起來：“我去洗澡了。”
沈殊抓住她的小臂，又把人撈了回來：“乖，讓我親一會兒。”
親吻的時候，沈殊眼裏的笑意清晰倒映在慕暖眼中，讓她心底的困惑越發多，忍不住推搡起他。
等終於掙脫了他的懷抱，她忍不住詢問：“你到底在笑什麽？”
沈殊笑的更加肆意，卻沒給出回答。
他隻是突然發現，慕暖格外有同情心。
向她賣慘，總是能有意外收獲。
還真是可愛啊。
不愧是被寵著長大的大小姐，就算落魄至此，那顆心還是很柔軟。
把剛被自己解開的衣扣係上，他把慕暖摟進懷裏，細心地幫她拆掉亂糟糟的頭發上的各色飾品，然後捋好頭發，給她紮了個丸子頭。
“回去吧？這地方沒什麽好待的。”
如果沒什麽好待的，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
慕暖眨眨眼，心想沈殊應該是已經發泄完，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兩步後又折返回來。
捏著衣角，她皺眉說：“我能先去洗個澡嗎？身上黏糊糊的。”
“這裏已經斷水了。”
荒廢的樓區無人打理，沒人願意給那些釘子戶好待遇，都在等他們忍受不了沒有水電的生活，搬離這裏。
慕暖皺了下眉，隻能說：“好吧，那就走吧。”
雖然沒再穿那套抬不起腿的禮服，但踩著高跟鞋仍舊不方便下樓梯。
剛出門，沈殊又把她抱了起來。
突然騰空的慕暖晃了晃腳，皺眉說：“放我下來吧，不用抱我。”
“你又不重。”沈殊按著慕暖的腰，訓斥道，“別亂晃。”
她“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雖然是荒廢的樓區，但仍舊有不少人生活的痕跡。
他們剛下樓，迎麵就撞見一群人。
慕暖從沈殊懷裏跳下來，看著隱約有些熟悉的黃毛，抓緊沈殊的手，帶著他快步朝外走去。
她走得急，偏偏鞋跟又太細太高。
走到小黃毛的身側，剛好崴了一腳。
如果不是沈殊及時扶住，她能直接栽下去。
沈殊環住她的腰，無奈地說：“小心點。走這麽快做什麽？後麵又沒人追你。”
慕暖扶著沈殊的胳膊，先看了眼正站在自己身邊的黃毛。
他身邊多了幾個陌生人，可能是之前的小弟已經跑光了。
那一頭黃毛和之前相比暗淡不少，似乎是掉色，又或者太久沒洗。
他也認出了他們，尷尬的看向別處，把叼著的煙扔掉後，不顧其他人的詢問，快步朝別處走去，顯然是害怕了沈殊。
慕暖心底鬆了口氣，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腳踝上的疼痛。
全身重量都壓在沈殊的胳膊上，她淚眼汪汪看向他，小聲說：“腳踝……好像扭到了。”
沈殊歎了口氣：“我就說要抱著你，你非不讓。”
他再次把人抱起來後，直接把這雙高跟鞋脫下：“好看是好看，但也太遭罪了。”
慕暖雖然理虧，卻還是忍不住反駁一句：“搭配禮服嘛，總不能穿個平底鞋。”
“又不是都穿禮服。”
畢竟是不少員工都參加的年會，不少人都穿的常服，多她一個，也不會太紮眼。
“但是好看啊。”慕暖笑著說，“我總不能給你丟臉吧。”
都說沈殊是色欲熏心，才不顧世俗言論把她養在了身邊。
那她至少該盛裝出席，證明沈殊的眼光沒問題。
……有問題的隻是腦子。
實際上慕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他當初為什麽要突然回國，為什麽在已經決定和她撇清關係後，又大搖大擺的帶著她出現在人前。
當初在一起可以說是追尋隱秘的刺激，但東窗事發之後，他做的所有事，都在她意料之外。
搞得她越來越心虛，越來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