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花環
第55章 花環
蘇清意她們在搞募捐, 小年輕們便在成王府的花園裏各自玩耍。
有蘇清意幫著牽線搭橋,張靈和蘇淺央便結了個伴,兩人一起在花園裏賞花, 成王府的花園裏自然是不會少了花的, 四季都有,這會兒是初春,花園裏大片大片的三角梅和迎春花開得極好,加上又有專人打理, 修剪得也極具觀賞性, 還有些風雨蘭、長春花, 難得的是成王府的後花園裏有一片占地極大的地, 除了些亭台之外什麽都沒有修剪, 全部種的是大棵大棵的樹, 現在正是花開得繁盛的時節。
簡而言之, 別看成王府不像從前的隋王府高調奢華, 可是這地方住著要舒心多了,一看便知是這裏的主人用了心思的。
願意用心思去經營,這便說明這個王府的主人看重這裏, 真把這裏給當成自己的家,而不是隨便哪裏都可以的住處。
蕭征今天又一次被蕭恪從身邊給趕走, 讓他自行去花園找蘇淺央去, 別老是在蕭恪的麵前晃悠, 蕭征本就不是個嘴皮子利落的, 而且他心裏也確實惦記著蘇淺央,所以才精心收拾了一番, 將自己給收拾得精神奕奕的來了花園這邊。
隻不過鋸嘴葫蘆難開口, 蕭征都站蘇淺央麵前了也憋不出來一句話, 就知道盯著人家小姑娘看,還是張靈看不下去了,將蘇淺央往前麵推了推,她提著裙子麻溜地跑掉了,將空間留給蘇淺央和蕭征。
蘇清意一直讓人幫忙看著呢,隻不過聽完下麵的人報上來的消息,蘇清意還是忍不住眼皮直抽抽,但凡蕭征能學到他家殿下那十分之一的臉皮厚度,這會怕不是都能去蘇淺央家裏下聘禮了。
還在前麵跟男賓們暢談的蕭恪背後一涼。
總感覺有人在背後罵他。
蕭征和蘇淺央的進度看得令人著急,張靈這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抱著目的接近張靈的世家公子其實不少,隻是張靈對這些目光中充斥著算計與打量的人並不想多言,所以每一個主動接近她的人,和她聊了幾句之後總是會不歡而散。
其實身為太尉府的小姐,張靈十分清楚,高門大戶之間的婚姻大多數就是利益往來,成親聯結的永遠不是夫妻二人,而是這夫妻二人背後所代表的兩個龐大家族,這似乎是這京城之中所有男男女女的命運,哪怕是她敬重的長姐,嫁給了成王殿下,和成王殿下相敬如賓,二人之間從來沒有吵過鬧過,也擺脫不了利益上的糾葛。
他們這些人的婚姻,無非是在利益纏繞中去尋求一個相對來說更加順眼,能夠互相扶持著走下去的人。
如果換作是從前,張靈或許會對這些世家公子動心,不管怎樣,這些世家公子能夠受到成王府的邀請,跟著家中長輩前來,都不會紈絝子弟,且絕對不可能有中書侍郎那家人之流,隻是經曆過一場失敗的親事,張靈難免還是會絕對疲倦。
她將蘇淺央推給了蕭征,自己百無聊賴,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成王府的花林,現下梨花杏花開得正好,白的粉的一大片。
花林裏有蘇清意叫下人紮的秋千,張靈便坐在了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了起來。
張靈正坐在秋千上出著神,忽然就被一道聲音驚醒:“你是哪家的小姐?”
那是一個少年郎,看起來尚未及冠,張靈循著他的聲音找去,發現這人竟然躲在了樹上,怕是在這裏藏了許久了。
張靈抬頭望向他:“你又是哪家的?怎的躲在了樹上?”
那少年郎翻身坐在了樹幹上,垂著眼看著樹下的張靈,他說:“你真好看。”
……
蘇清意和張氏正在算今天從各府女眷那裏募集到的銀錢有多少,這些客人在成王府待到了用過晚膳之後紛紛告辭,蘇清意和張氏不用親自盯著王府的下人收拾,便回了延鶴院,隻是沒想到張靈會驚慌失措地闖進來,連她長姐在屋裏也沒有看見似的,把頭給埋進了手裏,耳朵發紅。
蘇清意和張氏都愣住了,張靈這是遇見什麽事了?怎麽感覺像是害羞了呢?
而且……張靈的頭上還有一個花環。
就是這個花環吧,醜得有點特色。
花環是用迎春花的枝條搭的框架,上麵插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很難想象張靈可能戴著這樣的一個花環一路回了延鶴院。
“靈兒?”張氏喚了喚張靈,“這花環,是誰送給你的?”
張靈猛地一下抬起頭來,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
她仿佛是現在才想起自己的頭上還有一個花環,急匆匆地摘了下來扔到了桌麵上:“沒、沒誰,一個不成熟的人而已。”
這話哄誰呢?鬼都不會信的。
張靈在蘇清意和張氏的灼灼目光之下,原本就紅的耳朵徹底紅透了,臉上也緋色一片。
蘇清意看向張氏,眼神揶揄,張氏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下,臉上也流露出十足的笑意。
“既然靈兒不討厭,那便多接觸接觸,要是覺得可行,再同姐姐們說。”蘇清意友善地開口幫張靈緩解尷尬。
張靈手指都攪在了一起,明明做女紅時靈活得不得了,這會子跟凍上了一樣,怎麽都捋不直。
“我今日遇見了一個人,是安榮郡主家的幺子。”張靈根本就沒有要瞞著的意思,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幹脆全部交代了出來。
安榮郡主有三個兒子,長子早已經入朝為官,隻不過是個武將,還常年在外駐守,次子對當官沒有興致,跑去了書院當先生,幺子就是張靈遇見的這位了,名字叫做鄭餘陽。
由於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常年不著家,安榮郡主說什麽也不讓自己的幺子也去外麵闖蕩了,非要將他給留在身邊,巧的是鄭餘陽也沒有他兄長們那樣的心思,每天在家裏非常安心的混吃等死,氣得他父親成天大罵他是個紈絝。
自然,能有一個當將軍的大哥和一個當先生的二哥,鄭餘陽也不可能被父母給養成廢物點心,他就是單純的懶而已,武比不上他大哥文比不過他二哥,但是絕對會比京城中的這些紈絝子弟強得多,而且這小少爺日常愛好也幹幹淨淨的,不上花樓不喝花酒的,關鍵是,他從不參與權力鬥爭,哪怕自己家裏已經掙脫不開,他也從未想過要主動去蹚這趟渾水。
今天他原本也是不想來成王府的,他是被他父親母親給拖來的。
雖然知道成王殿下也是好心,想幫這些姑娘一把,免得進宮去受皇帝的磋磨,可……他一個還沒有加冠的人,也不急著成親,他父親母親拽他來作甚?
鄭小少爺想不明白。
於是鄭小少爺到了成王府之後腳底抹油地溜出了眾人的交際圈,找了棵看著就比較健壯,能夠承受得起他重量的樹睡大覺,隻是不成想,一覺睡醒,竟然看見了樹下有人。
那是一個穿著淺粉色羅裙的姑娘,那姑娘一抬頭,他便深深地看癡了。
這姑娘長得可真好看啊。
鄭餘陽想。
鄭餘陽對張靈的好感約莫可以概括為一見鍾情,而張靈則是因為鄭餘陽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她是哪家的小姐,甚至直言“你是誰家的都不重要”,然後便帶著她玩,還讓她坐在秋千上,鄭餘陽就給自己推秋千,鄭餘陽的力道也控製得好,會讓張靈的裙擺在空中漾開,但是蕩出去的高度並不會嚇到張靈。
張靈已經許久沒有這麽快活過了,跟著鄭餘陽一通瘋玩,最後還戴上了鄭餘陽給自己編的花環,一個害羞情急之下甚至忘記了將花環從頭上給取下來,便慌不擇路地跑回了延鶴院去。
……
蘇清意覺得挺好的,雖然張氏很想讓張靈找一個才華出眾的,最好要能幹的,但是跟自己親妹妹的幸福比起來,什麽才華都是狗屁。
“清意妹妹,你說,我們請安榮郡主來王府做客,坐在一起敘上一敘,如何?”張氏故意當著張靈的麵同蘇清意一道臊她。
蘇清意跟張氏在捉弄張靈上簡直是心有靈犀:“我看可以,正好姐姐也瞧瞧那鄭小少爺的人品樣貌如何。”
張靈:“……”
“長姐,蘇姐姐,你們別逗我了。”張靈實在是怕了,她真的做不到像兩個姐姐這樣坦然啊!
為何張靈不行呢?因為張靈嫁過人卻不曾圓過房,沒有經曆過男女之情,自然做不到像蘇清意和張氏這樣輕描淡寫。
不過蘇清意估計,張靈就算是以後跟鄭餘陽成了,多半也不能像她這樣沒臉沒皮,誰讓她家成王殿下,是一個能光明正大拉著她一起看避火圖的神奇男人呢?
也就是自己懷孕這大半年蕭恪才克製了,哪怕有需求也是靠他自己草草解決,要是她沒懷孕,兩人不知道還要幹出多少羞死人的事情來。
蕭恪在房事上是一個有情調的男人,在生活中也是。
這不,蘇清意回到清疏院,就見一個編得頂漂亮的花環放在了她的屋子裏。
和張靈戴的那個編得讓人很懷疑審美水平的花環不一樣,蘇清意屋子裏的這個花環一看就是一個懂行的人編的,花環上的花錯落有致,就跟這王府的景色似的,從哪邊看過去都是美的。
“清意以為,我這編花環的手藝,如何?”蕭恪親自端著一碗甜湯進了屋子,看見蘇清意手裏拿著花環,便開口問道。
蘇清意似嬌似媚地瞥了蕭恪一眼:“殿下這是在跟一個還未加冠的人比誰編花環更勝一籌?”
蕭恪自信道:“這還用比?自然是我的手藝更好。”
蘇清意:“……”
雖然是事實,可也用不著這麽自豪吧?
作者有話說:
總感覺自己距離入V很久了,想開個抽獎,一看上一次的抽獎時間,我開不了(一定是工作給我造成了這種錯覺!)
等能開抽獎了再給大家開個抽獎樂嗬樂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