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更
第20章 1更
而楚聆笙這邊, 也突然想起來要給顧風朗準備衣服的事,同時,她又想到了顧洺晨身上明顯偏小的衣服, 覺得應該給三位少爺都準備一些衣服才行。
顧風朗是因為要在陽呈朗的公司呆七天,這七天裏,他之前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的, 所以需要全部重新準備。
楚聆笙把趙管家叫過來,跟他說了這件事。
趙管家立即說:“太太放心,二少的衣服我馬上就去準備。”
他說著,又遲疑了一下, 說:“三少那邊, 應該不缺衣服穿的。”
他作為管家,以前羅秘書在的時候,確實有很多事插不上手,但是自從羅秘書離開老宅之後, 很多工作他就接管回來了, 比如給幾位少爺們準備生活用品。
青春期的少年人長身體很快,衣服鞋襪是每個月都會準備的。
趙管家也有些惆悵的說:“三少爺性格比較孤僻, 他從小就不怎麽親近人,也不愛說話, 我們給他準備的名牌衣服和鞋子, 他基本不穿。”
也許是因為他不是真的顧家人, 對顧家老宅沒有歸屬感的緣故,畢竟顧家本來就是情感淡薄的地方,再加上以前總有些人喜歡在背後說些閑言碎語, 所以三少在顧宅, 就始終像個外人一樣。
趙管家跟楚聆笙解釋:“三少和四少不同, 四少被收養的時候,才五六歲,年紀還小,但是三少那時候,就已經十歲了,,”
一個十歲的孩子,遭遇家庭變故,又被那些親戚踢皮球一樣推來推去,不被人接納,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心情。
顧家收養了他,甚至為了不讓外麵人的閑言碎語,還給他改名叫顧洺晨,甚至還送了他股份,雖然不多,但足夠他一輩子安逸的活著了。
當前,前提是顧家沒垮的話。
顧洺晨知道顧家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所以他不太喜歡接受顧家的好意,顧家給孩子們準備的都是名牌,而他不喜歡,畢竟他覺得,未來總有一天,他會脫離顧家,到時候,他自己並沒有辦法支撐這種奢侈的生活。
這世上美好的東西很多,但不是所有美好,他都配擁有。
楚聆笙了解了這些之後,頗有些頭疼。
這麽說來,這顧洺晨的問題比顧風朗還嚴重,楚聆笙甚至懷疑他是否有心理上的疾病。
但是,換位思考一下,處在顧洺晨的位置上,這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這樣,”
楚聆笙猶豫了一下,說:“那你就給他準備一些平價的衣服,讓他在學校穿。”
總不能讓他繼續穿著那些不合身的衣服吧?
他或許是因為在學校裏,不想穿的太引人注目?
年輕人的心思真難猜啊。
楚聆笙有些惆悵。
趙管家很快就準備好了衣服,並且在當天下午就給顧風朗準備好幾套商務風的衣服,以及一些配套的飾品、貼身衣服和鞋襪等等,一起打包好,讓人送去了陽呈朗的公司。
而楚聆笙不知道的是,原本顧風朗正在誓死捍衛自己的奶奶灰發型,他覺得自己的膚色跟這個發色很搭,染著這個顏色的自己簡直帥爆了。
然而陽呈朗並不同意,作為顧氏的接班人,顧風朗的第一次出場至關重要,陽呈朗不可能讓顧風朗頂著頭灰色的頭發,坐到股東會議的主位上,這樣會讓他顯得不夠穩重,那些反對派就能多一堆理由叨逼叨,那得浪費多少時間?
顧二本身名聲就不很好聽,再不收斂收斂,以後隻會更麻煩。
然而顧風朗態度堅決,他穿著濕淋淋的衣服,伸手把額前濕透的碎發一把捋到腦後,昂著脖子:“我就是從這裏跳下去,摔死,也絕對不會把頭發染回去!”
他盯著陽呈朗,氣憤的說:“誰也別想碰老子的頭發!”
他現在簡直恨死陽呈朗了,就偏不要聽他的!
陽呈朗板著臉:“那你就滾回去削土豆。”
顧風朗冷笑:“削土豆也比在你這兒強。”
陽呈朗:“,,”
靠,拳頭硬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顧氏老宅的人帶著衣服過來了。
顧風朗看著楚聆笙讓人準備的商務服裝大禮包,目瞪口呆。
這次來送衣服的,是趙博,他看到顧風朗那一身髒兮兮濕漉漉的打扮時,非常驚訝!
畢竟,陽呈朗發給他的顧風朗拖地的視頻,他還沒有看。
所以楚聆笙更沒有看到了,陽呈朗並不知道,他覺得,看到視頻的楚聆笙,應該知道他的辛苦,畢竟要馴服一頭不聽話的惡犬可不容易。
這下楚聆笙應該知道怎麽做人了吧?
陽呈朗轉頭問趙博:“你們太太就讓你們送這些,還有別的嗎?”
比如除了給顧二的,難道就沒有給他準備禮品嗎?
楚聆笙應該不會那麽狗吧?
趙博將驚訝的目光收回,客氣的回答道:“陽少,沒有了,我們太太就隻吩咐了送這些。”
陽呈朗板著臉,幾秒後,突兀的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心想,這個女人又小氣,又不會做人,要不是因為顧軒之,他就要她好看!
趙博來到顧二跟前,遲疑著問:“二少,你,要不要先去換一身衣服?”
他不敢問,怕一問,顧風朗就覺得丟了臉麵,然後當場不分場合的炸起來。
顧風朗看著趙博手上拿著的一套幹淨的商務套裝,這些衣服的品牌並沒有很高端,款式也是中規中矩的白領風格,因為他目前畢竟在陽少的公司學□□不能讓他穿的跟個鑲鑽的大孔雀,那多引人注目。
顧風朗剛剛麵對陽呈朗時的滿身抗拒立即消失不見,他眼眶微紅的看著趙博:“這衣服也是太太讓送的嗎?”
不止衣服,還細致的連貼身衣物都給準備了,顧風朗看著這些,忍不住又有些臉紅,心想她年紀比自己還小,怎麽會想到這些的?
她以前也沒有給顧軒之準備這些啊。
趙博點頭:“是的,二少,太太她知道你沒有帶換洗的衣物過來,所以讓趙管家趕緊準備了這些,她說讓你好好工作,有什麽需要,就隨時聯係趙管家。”
站在一邊的陽呈朗又坐不住了,他插嘴問了一句:“除了囑咐他好好工作,就沒說點別的?”
比如辛苦陽少了,太感謝陽少了,陽少人真好之類的?
趙博實誠的搖頭:“太太很忙,並沒有說很多。”
陽呈朗:“,,”
靠,他要是再問些廢話,就是自取其辱!
陽呈朗之前拿了自己的衣服,讓顧風朗換衣服,顧二打死不換,說死也不穿他的衣服,現在家人給送來了,就立即屁顛屁顛的跑去休息室換了一套。
商務風的衣服很適合他,雖然他以前從來沒有穿過正裝。
顧風朗繼承了顧家的優良基因,身高腿長,皮膚白皙,五官俊朗,修身的正裝套在身上,氣場立馬就從落水狗變成了兩米八的霸總了。
這個霸總站在休息室的鏡子跟前,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好一會兒。
他以前基本不穿西裝,現在穿起來,覺得還挺適合自己的。
楚聆笙說讓他好好工作,他總不能,,穿著這一身,繼續去後廚削土豆吧?
顧風朗在休息室呆了半晌,最後,他穿著一身西裝,冷著臉從裏麵走出來,那神情,那氣場,就連陽呈朗看到了,都愣了一下。
幾個人直直的盯著他,看他麵無表情的走到門口,然後,又離開了陽呈朗的辦公室。
陽呈朗很快反應過來,喊了一身:“你幹嘛去?”
幾秒後,顧風朗板著臉,又回到了辦公室,他看向趙博:“走,跟我去染個頭發,我手機關機了。”
付不了賬。
趙博立即點頭跟上。
陽呈朗:“,,”
他看著顧風朗離開的背影,都沒反應過來;
看看這幹脆利落的步伐,好像一下午在他辦公室,為了那頭白發跟他吵半天的人,不是顧風朗似的。
靠。
顧家除了軒之,真是他媽沒一個好東西!
*
顧宅,趙管家帶著剛剛買回來的一些平價品牌的衣服,準備拿去給顧洺晨。
這些衣服已經洗過烘幹,疊放的整整齊齊,趙管家有點擔心顧洺晨會誤會太太,畢竟以前準備的都是價格昂貴的名牌,結果太太一管事,買的就是便宜貨,任誰心裏都會不舒服。
然而他來到顧洺晨的房間時,才發現顧洺晨不在家裏,之前顧洺晨說要去圖書館,趙管家安排了司機接送,他還以為三少回來了呢,畢竟現在這個點,圖書館也已經閉店了。
正在這時,趙管家接到了司機的電話,司機說:“趙管家,三少一直沒有找我,他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司機也納悶的很,如果三少已經回去了,那他就沒有必要再等了。
趙管家突然發現事情不太對。
而會客廳裏,楚聆笙正在和趙博,也就是顧軒之曾經的貼身保鏢兼助理在說話。
趙博是回來匯報顧風朗的事情的,同時,也終於發現了陽呈朗發過來的視頻,順便給楚聆笙看了。
楚聆笙看著趙博的手機,有些驚歎:“哇,這個是顧二嗎?”
楚聆笙看著視頻裏正在拖地的顧風朗,點評:“他這不行啊,真是委屈後廚的廚師們了,不過好在他調去了秘書部,廚師們也可以鬆口氣啦。”
趙博:“,,”
他還以為太太會心疼備受折磨的顧二少爺呢,看來是他想多了。
幾十秒的小視頻,楚聆笙津津有味的看了十幾遍,沒辦法,看到囂張刺頭變成這樣忍氣吞聲的小可憐,感覺還蠻爽的呢。
心疼?不可能的,這才哪到哪。
楚聆笙邊看邊笑,一邊的趙博時不時的看她一眼,不過都是偷偷的,自從太太病好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雖然還是瘦削蒼白了些,但眼神充滿了靈氣,嘴唇也紅潤起來,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小酒窩,整個人的其實非常鮮活。
趙博又想到大少和太太的婚姻,他作為顧軒之的保鏢兼助理,屬於顧軒之的心腹,所以,顧軒之決定遵從長輩們的約定,把楚家小姐接回南城顧宅的時候,是他帶著人去接的。
當時的顧太太,可遠沒有像今天這樣鮮活,吸引人的注意。
楚聆笙看著視頻笑了好一會兒,才說:“看來,這個陽少還是有點手段的。”
看來她找陽少幫忙的決定沒有錯。
她之前之所以會篤定陽呈朗會幫忙,看的當然不是陽呈朗和顧軒之的情分,你跟商人講情分,這不是搞笑嗎?
她隻是記得原著中有提到過,陽呈朗小時候差點被綁架,是顧軒之救了他,兩個少年連夜跑了二十幾公裏的高山公路,直到破曉才被人救走。
這件事讓兩個人一夜長大,同時,陽呈朗在心裏,就一直把顧軒之當成最好的兄弟,顧軒之的家族有難,他不可能不幫。
同時,陽呈朗既熟知顧風朗的性格,又能在武力上壓製他,簡直不要太合適。
楚聆笙關掉手機,開心的打起了小算盤:“真好,那我就可以休息六天了,這六天幹點什麽好呢?趙助理,你對南城熟悉,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介紹一下嗎?”
畢竟六天後,就是去顧氏跟羅佑蘭交接的日子,顧風朗上任奪權並不困難,但也是場硬仗呀,她作為顧太太,也得出麵被人罵兩句才行啊,想想就不舒服,必須要用顧氏的錢好好吃幾頓才能好!
趙博頓了一下,還以為她會說“有什麽好玩的介紹一下”,結果是好吃的,,
其實好玩的地方,趙博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好吃的,他是真不太了解,他以前一直都是跟著顧軒之,顧軒之定餐廳也不看人家好不好吃,隻看人家的私密性和等級,畢竟都是為了商務談判。
作為保鏢,為了確保顧軒之的安全,在顧軒之用餐的時候,他是守在顧軒之身後隨時保護的,一般不會和顧軒之一起用餐。
那哪裏有好吃的呢?
他仔細的回想了幾下,然後把味道不錯的幾家餐廳告訴了楚聆笙。
其實這一點,問葉爽會比較合適,葉爽對這些很有研究,畢竟顧軒之去的餐廳都是葉爽負責訂位置的。
楚聆笙卻仔細的把他說的那幾家餐廳記了下來,愉快的說:“那我這幾天,就一天吃一家吧!”
每天中午去,下午逛商場刷顧家的卡,晚上還能趕回來喝顧家廚房燉的金絲燕窩粥,美滋滋。
豪門太太的生活,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平平無奇,無聊透頂,嘿嘿。
然而,就在楚聆笙美滋滋的上網看餐廳招牌菜的時候,趙管家急急忙忙的來敲門了。
楚聆笙瞬間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立即起身,轉身就要走,隻要她走的夠快,麻煩事就追不上她!
結果,趙管家更快,他幾步匆忙的走到楚聆笙跟前,著急的說:“太太,三少爺不見了。”
楚聆笙:“,,”
她震驚的問:“顧洺晨?不見了?”
她臉色嚴肅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著裏可沒這一遭啊。
難道這又是因為她的出現而引起的改變?
楚聆笙有點煩躁起來。
顧洺晨下午去了圖書館,顧氏的司機送他去的,但司機沒有跟他一起進去,而是把車開到停車場等他。
但是顧洺晨遲遲沒有回來,一直到圖書館關門,他也仍舊沒有出現,司機於是給顧洺晨打電話,雖然打通了,但是被拒接了,再打,手機就顯示關機狀態了。
司機覺得不太對勁,這才聯係了趙管家,但是趙管家也沒有聯係上顧洺晨。
趙管家覺得顧洺晨不是那種不告而別的人,他既然知道司機在等,那他即使有事,也會打電話來說明情況的,畢竟他最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趙管家私下找了人去圖書館調取了監控,發現顧洺晨從圖書館出門後,在門口被兩個年輕人攔住,然後沒多久,就被那兩個人勾著脖子帶走了。
楚聆笙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她立即想到了顧洺晨腰間青紫的傷口,加上現在顧氏被人盯著,難免會出意外。
之前是顧風朗,現在顧風朗在陽少那,那些人估計不好下手,所以就瞄準了顧洺晨?
楚聆笙立即對趙管家說:“先查一下陳墨所在的位置,我們去看看,還有帶走顧三的那兩人,應該是他認識的,去排查一下他的同學。”
原著劇情中,原本並沒有顧三消失的劇情,現在突然發生,唯一的變化,是陳家,陳家前幾天吃了悶虧,到現在熱搜還沒下去,如果說現在誰那麽心急想要報複顧家,那八成就是陳墨了。
趙管家趕緊去安排人手了。
顧洺晨確實是被認識的人帶走的。
那兩個人中,其中一個就是他的舍友,南城暴發戶林家的孩子,為了融入南城的富豪少爺團,在學校裏拚命巴結陳默等人。
是的,陳默也在A大,他比顧洺晨還大兩歲,然而他還在讀本科,顧洺晨已經研二了。
當然,這次顧洺晨被帶到陳默麵前,也不是陳默的本意,而是那些巴結他的人私自把人給他帶來了。
林孟和顧洺晨是舍友,因為顧洺晨是顧氏不受關注的養子,所以林孟很看不起顧洺晨,在宿舍裏也孤立他,經常還會欺負他。
別看林孟也是個研究生,但學曆跟人品可沒什麽關係。
就像他看不起顧洺晨養子的身份一樣,他們暴發戶的身份,在南城也一樣被上流豪門看不起。
林家為了穩固自己在南城的地位,就需要和頂流豪門達成合作,以此進入他們的社交圈。
太高的門第如陽家,江家等,他們林家高攀不上,但是次一等的如羅家,陳家,他們還是可以接觸一下的。
於是,顧洺晨就剛好撞槍口上來了。
林孟高大健壯,推推搡搡的把顧洺晨帶到一個酒吧包廂裏,推開門,就見陳墨帶著幾個狐朋狗友坐在沙發上喝酒。
林孟笑著走進去:“墨哥,我來了。”
林孟比陳墨大,竟然喊他哥。
陳墨把酒杯一放,黑著臉說:“艸,這個點了你還來個屁。”
陳墨這幾天心情很不好,整天黑沉著臉,誰都不敢輕易招惹他,林孟這兩天還打算避一避的,免得被陳墨當了出氣筒。
然而他在街上遇到了顧洺晨。
顧洺晨這個人,不愛說話,內向孤僻,平時總是垂著頭,不看人,也不主動和人交流,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說出去,所以林孟以前沒少欺負他。
畢竟是顧氏的養子,顧家連件像樣的衣服都不給他買,更何況為他出頭?
林孟壓根不覺得把顧洺晨帶過來給陳默出氣,算是什麽大事。
“墨哥,”
林孟討好的走過去:“你這幾天心情不好,不是說要給顧氏找點不痛快,好好報複他們嗎?”
他指了指門口的顧洺晨:“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這時,顧洺晨身後的人狠狠推了他一把:“進去,愣著幹嘛!”
顧洺晨往前趔趄了兩步,眼鏡都歪了。
他淡定的伸手扶了扶眼鏡,神色中沒有一點慌亂和害怕。
隻不過,他在心裏想,自己這麽晚沒有回去,司機沒有等到他,肯定已經跟趙管家說了,趙管家也一定會跟楚聆笙說。
那麽接下來,就看楚聆笙會怎麽做了。
顧洺晨還挺好奇,現在這個討好接近自己的女人,又會為自己做到什麽程度呢?
陳墨抬頭看到顧洺晨,然後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人,他頓時皺眉:“這誰?”
林孟遲疑了一下:“墨哥,你不是說要報複顧家嗎?他是顧家的養子啊,顧洺晨。”
陳墨陰沉沉的看著顧洺晨,他確實知道顧家有兩個養子,但是一來這裏兩人很少在宴會上露麵,二來顧洺晨又實在是低調到查無此人,所以,陳墨還真不不認識他。
林孟問:“墨哥,你看要怎麽處置他?”
怎麽處置?陳默當然是準備打他一頓出氣了。
上次的事他一直記恨在心,想著要找機會報複楚聆笙和顧風朗,但是顧風朗這兩天去了陽少的公司,楚聆笙更是出入都有保鏢,他也找不到機會。
重點是,陳兆海千叮萬囑,讓他這幾天安分點,不要再惹事,因為網上的熱搜還沒過去,他陳墨的名聲可不能更壞了。
因為網上的熱搜,他這幾天甚至連學校都不敢回,就怕被同學們說閑話。
陳墨看著顧洺晨,周圍都是自己的狐朋狗友,即使他對顧洺晨做了什麽,也不用擔心被人知道。
而且,自從上次事件之後,他現在已經非常謹慎,包廂裏不僅沒有監控,就連進來包廂的人,都不能帶手機。
林孟說:“墨哥,不如先揍他一頓出出氣,反正出了這個房間也沒人知道,晾他也不敢說,說了也沒人信,大不了,等回了學校我再繼續收拾他。”
顧洺晨聽到這話,立即抬起頭,目光沉沉的盯著他,眸光透過鏡片定在他身上,涼颼颼的。
林孟被他盯得一驚,再一看,就又見他垂下頭去了,仿佛剛剛隻是他的錯覺。
林孟頓時有些惱怒,他立即走過去,伸手就要推顧洺晨:“艸,看你媽的看。”
然而顧洺晨避開了他的動作,林孟徹底被激怒,又有兩三個人走過來,幾個人將顧洺晨圍在中間,把他推來推去,一邊哄笑一邊諷刺,罵他是沒人要的孤兒,還嘲笑他在顧宅連傭人都不如。
顧洺晨身上被人踹了幾腳後,眼中浮現出戾氣,這些嘲諷他已經習慣忍耐,以前被推搡,或者走在路上被撞幾下,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但像今天這樣的拳打腳踢,還是第一次。
他原本想著,畢業就好了,畢竟他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他不想因為這些事,影響自己的學業,A大研究生的學曆對他非常重要。
但是現在,他突然有點不想忍耐。
他想到楚聆笙為顧風朗收拾爛攤子的事情,他覺得,既然今天來了這裏,那就幹脆做絕一點,他想看看那位顧太太,知道這件事後,最後會怎麽做。
所以,在幾個施暴者認為顧洺晨不會反抗,任由他們毆打的時候,一直努力躲避的顧洺晨,突然猛的推開跟前的一個人,迅速衝到桌前,抓起一個酒瓶,然後,猛的砸在了坐在沙發上抽煙的陳墨頭上。
他沒有對付身後那些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人,卻獨獨把酒瓶對準了從頭到尾都沒動手的陳墨。
陳墨:“,,”
眾人:“,,”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迅速,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所有人都被驚住了,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包廂內隻有點歌台發出的音樂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酒瓶碎裂,紫紅色的洋酒淋了陳墨滿頭滿臉,混合著他頭上的血,瞬間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染紅了。
顧洺晨的眼鏡已經掉在地上,露出他那雙黑沉沉,翻湧著戾氣的雙眼,他手裏還拿著半隻碎裂的酒瓶,臉色陰沉的盯著陳墨。
林孟率先反應過來,他驚恐的喊了一聲:“墨哥!”
幾個人不敢去招惹此時的顧洺晨,他們立即跑到陳墨跟前,看著他滿頭滿臉的血,一群年輕人都嚇懵了。
這可是陳家的獨子,陳大少啊!
在場的幾個都是依附陳家的,現在他們幾個完好無損,陳少卻被酒瓶子砸破了頭,那等陳家知道後,他們要怎麽解釋?
“我|草,這小子該不會瘋了吧?”
有人緊張的看著顧洺晨,總覺得現在的顧洺晨戾氣很重,他們甚至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殺意。
顧洺晨陰沉沉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他走到桌邊,把手裏握著的半個瓶頸,混合著酒液,丟到一個盛滿酒的酒杯裏。
在場的年輕人們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麽,林孟非常驚慌,因為顧洺晨是他帶來的,現在陳墨被砸成這樣,以後肯定會怪他的,那他林家可怎麽辦?
他著急又驚慌的看著顧洺晨,憤怒的說:“你瘋了!你瘋了!他可是陳少!你,你死定了!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他是真沒想到顧洺晨會這麽猛,那麽大個酒瓶子,說砸就砸!萬一鬧出人命了可怎麽辦!
此時此刻,在場的眾人再瘋狂,也沒陳墨瘋,他簡直要氣死了好嗎!
帶顧洺晨來的人不是他,對顧洺晨拳打腳踢的人也不是他,他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抽煙群眾罷遼!
結果,顧洺晨拿了酒瓶子,就隻瞄準他來砸。
說他是大冤種,沒人反對吧!
陳墨捂著頭,很想問問顧洺晨是不是有病,他們姓顧的一家子是不是都有病!
為什麽一個個不是拿石頭就是拿酒瓶子,而且還都來欺負他!
他看起來就那麽好欺負是吧?
你要問顧洺晨為什麽砸他,那理由可太多了。
比如在場的幾個人中,陳墨身份最高,所以砸他的話,就可以鎮住所有人。
又比如,上次楚聆笙給顧二處理爛攤子,陳家吃了敗仗,網上熱度都還沒散呢,所以陳家應該不想再上一次熱搜,同時,可以確定楚聆笙是可以對付陳家的,所以如果楚聆笙是真的關心顧洺晨的話,他不想讓她難做。
再比如,陳默距離酒瓶最近,而且坐著沒動,砸的話準確率高,顧洺晨體力不如其他人,所以保險起見,就選中了他。
再再比如,今天包廂裏沒有監控,沒有手機,砸誰都不會留下證據,條件創造的挺完美。
以上四個理由,讓顧洺晨覺得,今天不砸陳墨一下,還挺吃虧的呢(微笑)。
陳墨憤怒了沒幾秒,就暈過去了。
幾個年輕人此時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他們一時想到陳家的報複,一時又擔心陳墨是不是不行了,又或者會不會被砸傻了。
林孟說:“先抓住他,別讓凶手跑了!”
四五個人立即反應過來,要去抓顧洺晨。
顧洺晨已經趁亂打開了包廂的門,此時聽到他們要追,立即說:“他要是再不送醫,可就真的要沒救了。”
眾人:“!!!!!!”
有人慌了:“對啊!得趕緊打120啊!”
“我靠我手機呢!”
“在前台在前台,進來的時候放前台了靠!”
有人慌亂起來,有人要去追顧洺晨,包廂內亂成一團。
顧洺晨跑出包廂,在走廊上奔跑,身後的人追的急,他正準備跑到消防通道去,迎麵的電梯門突然打開,楚聆笙板著臉,身後跟著趙博等四個保鏢。
顧洺晨腳步一頓,愣住了。
身後追著的人不認識楚聆笙,仍舊叫喊著:“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艸,你小子砸破了陳少的頭,還想逃跑!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幾個人說著追上來,在要抓住顧洺晨的時候,趙博帶著三個保鏢快速上前,按住了那三個人。
那三個人眨眼之間就被按趴在地上,都懵了。
“靠,你們是什麽人,勸你別多管閑事!”
楚聆笙走到顧洺晨身邊,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三個人,又聽到了不遠處包廂裏的混亂,轉頭去看顧洺晨。
顧洺晨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亂,手上和臉上還有淤青,眼鏡也不見了,他有些氣喘,還有些心虛,站在那不敢跟楚聆笙對視。
顧洺晨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在外麵受到欺負又不敢跟家長說的小可憐。
楚聆笙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心裏湧起一股怒氣,如果今天被打的是顧風朗,她可能都沒這麽生氣。
顧洺晨那麽乖,他還是個學霸!
這樣的孩子,他們也下得了手!
楚聆笙想到剛剛那些人說的‘砸了人’什麽的,她輕聲問顧洺晨:“怎麽回事?”
顧洺晨想看看楚聆笙能為他做到什麽程度,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楚聆笙會親自帶著人過來找他。
他垂著頭,低聲說:“我用酒瓶,把陳墨的頭砸破了。”
楚聆笙:“,,”
她微微睜大眼睛,有些震驚。
顧洺晨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有點擔心她是對自己失望,也擔心自己的形象在她眼裏不好。
聽說女人都喜歡單純乖巧的孩子。
他立即解釋:“我,我當時,,”
“沒關係,”
楚聆笙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為他是被嚇壞了:“沒關係,陳墨這個混賬,確實該砸。”
她頓了一下,還是有些緊張的說:“人沒死吧?”
顧洺晨搖頭:“不會的,他隻是暈過去了。”
他當然不會真的鬧出認命,他有分寸的。
楚聆笙立即鬆了口氣,她來之前,原本還想把施暴者們送進去蹲幾天的,但是現在,她有點擔憂,顧洺晨要進去踩縫紉機了。
楚聆笙對趙博說:“你帶他們三個到其他地方,先打一頓再說。”
三人:“!!!”
他們三個看著牛高馬大的幾個保鏢,頓時慌了:“你誰啊,憑什麽打我們!”
楚聆笙懶得跟他們廢話,三個保鏢拎小雞仔似的,把那三個人拎到了另外一個沒人的包廂,然後關上了門。
楚聆笙看著站在身後的趙博:“你也去,不用跟著我。”
趙博哪裏放心,他有些猶豫,然而楚聆笙擺擺手,沒讓他多說,包廂裏沒有監控,但是走廊裏是有的,趙博他們作為保鏢,如果進去這個包廂,隻會落人把柄。
她帶著顧洺晨來到陳墨所在的包廂,林孟和另一個好友守在昏迷的陳墨身邊,他們已經打了120,這附近就有醫院,救護車應該很快就會來。
林孟抬頭看到楚聆笙,以及站在楚聆笙身後的顧洺晨,陰狠的說:“顧洺晨,你這次死定了,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楚聆笙看著他:“就是你把洺晨帶到這裏來的?”
林孟沉著臉,站起身走到楚聆笙跟前:“你又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林孟身材非常壯實,站在楚聆笙跟前,楚聆笙還得仰頭看他。
楚聆笙活動了一下手腕,微笑:“我問你話呢,就是你把洺晨帶到這裏來的?”
林孟此時煩躁又不安,對女人也沒有耐性,他伸手去推楚聆笙:“靠,關你屁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大力捏住,然後整個人天旋地轉,“嘭”的一聲,後背著地,被重重的砸摔在地。
楚聆笙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臉色沉沉:“聽說你是洺晨的舍友,平時沒少欺負洺晨吧?”
林孟渾身劇痛,砸在地上都沒換過氣來,又被楚聆笙踩的動彈不得。
也不知為什麽,楚聆笙明明看起來很瘦弱,但那腳就仿佛有千斤重,林孟被踩在地上,好半晌都沒能喘上氣。
站在一邊的顧洺晨也傻眼了,他看看楚聆笙,又看看林孟,茫然的站在那,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
楚聆笙轉頭看他:“顧洺晨。”
顧洺晨立即走過來,楚聆笙問:“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顧洺晨抿唇,在楚聆笙的盯視下,點頭。
楚聆笙點點頭,又問:“那你要不要打他一頓出氣?”
這個做法,跟之前在紅金酒館時一樣,那時她買下一個包廂讓顧風朗打砸出氣,現在,她踩著個人,讓顧洺晨出氣。
楚聆笙的做法就是這麽的簡單粗暴,但有效。
顧洺晨:“,,”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林孟,雖然他很討厭林孟,但是這麽久以來,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將林孟放在眼裏。
也正因為他的無視,所以林孟才會更加憤怒。
林孟這種人,不管實在自己家族,還是在陳墨的團體中,都經常遭受無視和忽略,所以他才無法忍受來自顧洺晨的無視,畢竟在他眼裏,顧洺晨隻不過是顧氏養子,處境還不如他。
顧洺晨一切都看的通透,但他並不打算改變自己,他看不上的人,就是看不上。
顧洺晨搖了搖頭,對楚聆笙說:“雖然被狗咬了很晦氣,但我不會咬回去。”
他嫌髒了自己的手。
楚聆笙撓頭:“對,是我考慮不周。”
她深沉的說:“你是乖孩子,是學霸,做不了這種事。”
這種事,還是她來比較合適。
顧洺晨:“,,”
他心虛的看了一眼昏迷的陳墨,在救護車的呼叫聲中,心想自己現在裝乖,還來不來得及?
救護車在這個時候過來,醫護人員在酒吧管理人員的陪同下,緊急的趕過來,把陳墨抬走了。
楚聆笙讓趙博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她走到沙發邊,順腳將擋路的大理石茶幾一腳踢開,看著林孟,冷笑:“現在,我們來算算賬。”
眾人看了一眼被踹出好幾條裂縫的茶幾:“,,”
林孟此時還躺著地上,渾身巨痛讓他根本起不來,跟他一起強硬帶顧洺晨過來的朋友,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來。
兩人看著楚聆笙,結合之前的紅金酒館事件,此時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林孟此時終於知道了害怕,他艱難開口:“算什麽賬?”
還在這給她裝傻。
楚聆笙微笑:“算算你們林氏娛樂的賬。”
林孟悚然一驚,看著楚聆笙。
林家是開經紀公司的,也因此,一直依附於占據娛樂圈半壁江山的陳家生存,林家也有招牌藝人,除非不想查,否則娛樂公司裏麵的把柄可太多了。
楚聆笙其實並沒有來得及調查林家,她也就是故意嚇唬林孟的。
看林孟的表情,果然是有貓膩。
林孟不明白,自己家做的那麽隱秘的事情,為什麽楚聆笙會知道?顧氏難道就那麽手眼通天?
大世家果然不一樣,陳家根本沒法比啊!
林孟靠坐在地上,想到自己以前對顧洺晨做的事,頓時冷汗都下來了。
林孟的朋友也很緊張,林家是被人看不起的暴發戶,那他家連林家都不如,他隻是林孟的跟班罷了,他緊張的說:“是陳少說,要報複顧家,讓我們找個顧家人給他出氣的。”
林孟此時也反應過來,立即開口:“對對對,我們也是沒辦法,陳家勢大,我要是不聽話,他們可就要對付我家裏了。”
顧洺晨聽到這話,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可以虛偽到這種程度。
楚聆笙點點頭,突然拿出手機,對著那兩人:“那陳大少的頭怎麽回事?該不會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磕破的吧?”
她說著,目光炯炯的盯著林孟兩人,暗示意味非常明顯。
林孟:“,,”
楚聆笙見他不說話,又說:“你別緊張,雖然我們顧家比陳家有錢,比陳家勢大,還知道你們林家的秘密,但我們不像陳家那樣不講理,我們尊重他人隱私,所以你們可以暢所欲言,不要拘束。”
林孟:“,,”
就非得強調你們家有錢有勢是嗎?
林孟和朋友對視一眼,都知道楚聆笙這是在逼他們做偽證。
現在陳墨被打成這樣,陳家肯定會追究的,他們幾個人肯定會被問責。
但是如果他們像顧家投誠,那麽有顧家做靠山,那可比陳家好多了,畢竟從紅金酒館事件中就可以看出,陳家根本沒法和顧家抗衡。
林孟看著楚聆笙,又看了一眼站在楚聆笙身後的顧洺晨。
他再次想到自己以前,在學校裏對顧洺晨做的那些事,如果顧洺晨此時要追究的話,他家裏一定會放棄他的。
倒不如現在給顧家賣個好。
畢竟,他別無選擇,即使他不幫顧家,始終站在陳家那一邊,顧家要收拾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林孟沉默了半晌,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最終咬牙開口:“是,是陳少自己喝醉了酒,不小心摔倒磕破了頭的。”
楚聆笙故作驚訝:“啊?摔的那麽嚴重,該不會是磕到這個桌子了吧。”
幾個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大理石板的桌麵有好幾道裂紋,這陳墨的頭除非是鋼鐵鑄就,否則,,
林孟和朋友沉默兩秒,隨即紛紛點頭:“是的,當時太混亂了,我們看到陳少的時候,他就趴在沙發上,滿頭是血。”
楚聆笙微笑著關掉手機,走到門口,遞給等候在那的保鏢:“放給其他三個人看,讓他們聰明一點。”
楚聆笙對顧洺晨說:“愣著幹嘛,走了,去看醫生。”
林孟看著她就要走,頓時急了:“顧太太,你這就走了?”
他突然有點慌了。
楚聆笙沒理他,頭都沒回。
倒是顧洺晨回頭看了他一眼,林孟趕緊艱難的站起來,對顧洺晨笑了一下:“洺晨,這件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也是被逼無奈,你,,”
顧洺晨眼裏帶著嫌惡:“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孟一頓,才說:“陳墨是你砸的,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現在我幫你做了偽證,到時候陳墨醒來要報複的話,你們顧家會幫我們的吧?”
他們幾個人做了偽證,是向顧家投誠,如果陳墨醒來知道這件事,肯定會瘋狂的報複他們幾個,因為對顧家無可奈何,所以對他們的報複隻會變本加厲。
顧洺晨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神色冷淡:“你在說什麽?陳墨怎麽會是我砸的,他不是喝醉了,自己摔倒磕到了嗎?”
林孟目光大睜,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洺晨。
顧洺晨冷漠的看著他:“你們都親眼看到了,不是嗎?”
林孟:“,,”
林孟意識到什麽,立即就要撲過去,他眼神陰狠:“顧洺晨!你就不怕我去找陳家說出事實嗎!”
顧洺晨轉身離開:“你隨意。”
在顧洺晨看來,林孟幾個人的證詞其實毫無意義,畢竟隻要陳墨從醫院裏醒來,陳家人仍舊能夠知道他拿酒瓶砸人的事。
所以,他其實不太理解楚聆笙為什麽一定要逼林孟幾人做偽證。
楚聆笙帶著顧洺晨上了顧氏的車,他們現在要去陳墨所在的醫院。
同時,楚聆笙把剛錄下的小視頻發給葉爽,讓她抓緊時間給陳墨買個熱搜。
陳家是混娛樂圈的,陳墨作為陳家繼承人,在娛樂圈很有名氣,很多藝人私底下都稱呼他為太子爺。
所以,隻要他一上熱搜,半數個南城都會開始吃瓜。
趁著上次紅金酒館事件的熱度還沒下去,
#又來?曝陳少為報複顧氏,指使同學綁架顧三少並進行毆打!#
#陳墨在酒吧毆打同學不慎跌倒,頭破血流被緊急送醫。#
等幾個詞條又火速被推上熱搜。
楚聆笙和顧洺晨來到陳墨所在的醫院時,熱搜詞條被頂上去了。
楚聆笙滿意的看著熱搜詞條,這才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顧洺晨:“林孟一直欺負你,你怎麽不說?”
顧洺晨垂頭:“也沒什麽好說的。”
因為他覺得不算大事,林孟雖然以前總是欺負他,但還算有分寸,頂多就是帶著舍友孤立他,在背後譏諷他,路過的時候會故意撞他幾下,打球的時候還會故意用球砸他。
前兩天因為顧軒之失蹤的事,林孟就比以前更放肆一些,他隻是在宿舍裏擋了過道,被林孟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整個腰部都青紫了一大片。
雖然心裏也生氣,但是想到自己馬上快畢業了,加上顧氏動蕩,他頂著顧氏三少的身份,也不想惹麻煩,所以忍下來了。
現在林孟等人的視頻已經被放到了熱搜上,等陳默醒來,肯定會找他們報複,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會是什麽下場,不過,顧洺晨對此並不關心。
他現在唯一關係的,就是楚聆笙會不會因為他砸陳墨的事生氣。
畢竟他給她帶來這麽大的麻煩,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討厭自己。
楚聆笙卻很不讚同他的說法,她板著臉說:“怎麽會沒什麽好說的?你作為顧氏的孩子,在南城完全可以橫著走,怎麽會淪落到被這些人欺負?”
顧洺晨:“,,”
他微微垂著頭,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楚聆笙。
楚聆笙板著臉:“你是不是想說,你並不是顧家親生的孩子,顧家的一切都與你無關,所以顧風朗可以囂張,可以在南城橫著走,但你不行?”
顧洺晨驚訝的看著楚聆笙,不明白她是怎麽知道的。
楚聆笙無奈:“你這麽想就錯了,我聽趙管家說,老爺子給你和老四都分配了股份,他這麽做,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顧洺晨神色微動,輕聲說:“顧叔叔人很好。”
“是啊,”
楚聆笙有些嚴厲的看著他:“顧叔叔對你這麽好,收你為養子,還給你股份,結果你現在卻頂著顧氏的名頭,在外麵給人嘲笑,霸淩,讓那些遠不如你的人把你踩在腳下;知道老爺子為人的,會說你懦弱膽小不頂事,不知道的,隻會說顧老爺子偽善,隻會做表麵功夫,對外裝大好人收養你們,其實內裏卻在虐待無視你們,連件像樣的衣服都不給你們買,老爺子對你這麽好,你就這樣報答他?”
楚聆笙這一通話,把顧洺晨訓的臉紅耳赤,簡直無地自容。
他有些慌亂的說:“我不是,我沒有這樣想,顧叔叔很好。”
楚聆笙看著他:“你別不自信,也不用把和顧家分的那麽請,隻要你願意,你可以當一輩子的顧三少,你要是不想,大可以恢複自己的姓氏,老爺子也不會說你什麽,你那麽聰明,從小跳級考上A大,還本碩連讀,你還自卑什麽呀?你怎麽可以給那些爛人欺負?別垂著頭!”
楚聆笙想到這個乖乖仔學霸被林孟那樣的人欺負,還欺負了好久,就越想越生氣,她惱怒的說:“你以後別垂著頭,給我支棱起來,昂首挺胸的走路,聽到沒有?”
顧洺晨:“,,”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想到了顧風朗。
那個二貨每天走路都是鼻子朝天的,難道楚聆笙喜歡這樣的?
顧洺晨有點為難。
下車的時候,楚聆笙想起來,多問了一句:“對了,你原本姓什麽?”
原著中說老爺子給他改姓顧,那他原本的姓呢?
顧洺晨低聲說:“我父親姓秦,母親姓顧。”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母親是顧叔叔的遠房堂妹。”
老爺子和他父親是戰友關係,現在又有親戚關係,難怪老爺子會提出改姓,一來是為了顧洺晨著想,而來也影響不大,隨母姓也沒什麽。
楚聆笙恍然點頭,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在。
之前那些不肯收養顧洺晨的親戚們,知道他被顧家的當家人顧振國收養,肯定悔的腸子都青了吧。
但凡他們當初對顧洺晨友善一點,或許現在都能拿人情換好處了。
兩個人走到醫院,提前跟著救護車來的趙博已經等在醫院門口了。
楚聆笙問:“情況怎麽樣?”
趙博簡言回答:“有腦震蕩,但沒有顱內出血的症狀,所以問題不大;陳氏夫婦剛剛已經到了,陳墨還沒醒。”
陳墨雖然沒醒,但是陳墨夫婦在來的路上,應該已經被熱搜轟炸過了,一會兒估計醫院就得被媒體記者們圍住。
楚聆笙點頭:“行,我們先給顧三檢查身體,順便驗傷。”
趙博已經提前掛了號,帶著楚聆笙和顧洺晨來到了醫生診室。
診室裏坐著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大夫,他看著進來的三年輕人,問:“什麽狀況?”
楚聆笙把站在自己身後的顧洺晨讓出來,然後伸手揪住他的衣角一掀,白皙勁瘦的腰腹上,露出好幾塊青紫的痕跡。
顧洺晨一驚,隨即臉色通紅,緊張的都結巴了:“你,你幹,幹嘛?”
他手忙腳亂的伸手把衣服嚴嚴實實的蓋回去了,臉紅的跟番茄似的,這個女人,怎麽動不動就掀男人衣服?
楚聆笙看著他那害羞的樣子,咳嗽一聲,淡定的開口:“醫生,麻煩幫他檢查一下傷口。”
醫生看著顧洺晨,麵無表情:“把衣服掀開。”
顧洺晨:“,,”
他臉色通紅,緊張又害羞的看著楚聆笙,死按著一角不放。
楚聆笙:“,,”
這孩子,竟然還害羞了。
楚聆笙摸了摸鼻子:“趙博,你留下陪著他,我去外麵坐會兒。”
楚聆笙出去之後,顧洺晨才把衣服掀開,把身上的傷口露出給醫生看,醫生打趣他:“怎麽,怕女朋友擔心啊?不敢給她看。”
不怪醫生誤會,誰讓楚聆笙剛剛掀男孩衣服的時候,掀的那麽順手,而顧洺晨紅著臉,一臉嬌羞的模樣。
顧洺晨一聽這話,剛消下去的紅暈又回到臉上,他磕巴了一下,說:“不,不是。”
醫生一邊給他檢查傷口,一邊搭話:“不是怕她擔心啊,那你這確實沒啥好擔心的,問題不大。”
顧洺晨憋紅了臉,好一會兒才說:“不是女朋友。”
醫生:“,,”
顧洺晨又解釋:“她是我大嫂。”
醫生:“,,”
醫生神色古怪的看他一眼,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醫生咳嗽了一聲,把他衣服放下,問他:“哪裏疼嗎?”
他伸手按了幾個位置:“這些地方疼嗎?”
顧洺晨搖搖頭,醫生又問了幾個問題,給他看了看胳膊和腿上的傷口,有些破皮流了點血,其他都是外傷,擦點藥酒之類的就能好。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醫生還是讓顧洺晨去拍片,確定內髒沒事才讓他離開。
全程下來用了半個多小時,等趙博去把藥拿回來後,楚聆笙有些興奮的站起身,說:“走,我們去看看陳墨。”
今天又要有進賬了,開心。
陳墨的病房在四樓單人病房裏,陳氏夫婦已經在裏麵哭鬧了一會兒了。
陳太太實在氣不過,正在病房裏和丈夫爭吵,門口的保鏢看出楚聆笙過來,立即進去通報了。
陳氏夫婦的爭吵已經安靜下來,劉若芬氣憤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他們怎麽又來了!一定是來看我們笑話的!見什麽見,不見!”
她又說:“不就是一個養子,被同學打了就打,跟小墨有什麽關係!”
楚聆笙毫不懷疑,就劉若芬這樣的人,一旦等陳默醒來,知道是顧洺晨砸的那一下,肯定當場就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