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委屈遭到斥責
李莫箏竟哭了，沒多久竟泣不成聲了。李莫箏明明是在茶苑後堂烹茶，怎的就到了這惶惶竹林裏了？
“姑娘可是不知歸程了？”
李莫箏抬首，瞧見一個眉目清秀，衣著青褐色長袍的男子，就站在李莫箏前不過兩米處，問李莫箏道。
李莫箏噙著淚，點了點頭。
“那姑娘何不就住在這裏呢？這裏有幽竹，有潺潺泉水，有噯噯之陽，有雅致閣子，還有——茶。”那男子靠近李莫箏，輕笑了一聲，說道。
從男子身上，李莫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茶香，近似於李莫箏莫名其妙來到竹林前聞到的沉醉味道。
不知是受了什麽蠱惑，李莫箏的身子開始不受控製，跟著他前行。
隨著他繞竹間阡陌幾條，來到一片空地前。此間，他時不時回頭看看李莫箏，麵上帶著詭異的笑。
“到了。”他輕一揮手，說道。
李莫箏驚訝地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出現在空地上的房子，那房子通體褐色，卻又不是那種烏黑的褐，而是那種清靈的顏色，與旁的竹林相互映襯，頗是清幽。
“別愣在外麵了，進來。”他牽起李莫箏的手，說道。
李莫箏唯命是從地跟著他，全然忘記了明合和李莫箏的茶苑。也許之前聞到他身上茶香的時候，李莫箏還尚存著想要離開竹林回到茶苑的意識，而進了褐屋，便全不記得了。
但是進了這屋子，李莫箏卻不再像個傀儡一樣對他唯命是從了，李莫箏好像成了另一個人，卻有著然的軀殼和她的一些記憶。
“喚李莫箏顧未淵，喚你為何？”他將李莫箏引至坐上，問道。
“玉然。”
從那以後，李莫箏就住在褐屋裏，度過了春，又過了夏，秋有竹葉枯黃，冬無雪，來年春竹又有新芽冒出。
日複一日做的無非是與顧未淵閑話幾句和用褐屋裏的茶具泡茶，一日三餐從來未曾發愁，可日子安定的卻總讓李莫箏有種虛無感。
每每隻有烹茶時，聞得茶香或品茗自樂時，方才覺得自己是真實存在的。而每每這時，顧未淵總在一旁，陪著李莫箏，看著李莫箏，可李莫箏似乎隻把他當做了掛畫。
李莫箏好像沒有心，沒有七情六欲，縱使日日與顧未淵說話，縱使他對李莫箏的起居照顧的無一不周，可李莫箏卻對他毫無情感。
直到有一日，李莫箏生死攸關，方才喚起李莫箏作為一個人所應有的情欲。
“玉然，今一整日皆不許離開褐屋半步，縱使屋子坍了，也不可出來。”那日清晨，顧未淵一反常態，頗為嚴肅地對李莫箏說道。
李莫箏沒應聲，一如既往地眨了眨空洞而無神的眼，然後望著他。
顧未淵一步步靠近李莫箏，然後緊緊抱住了李莫箏，李莫箏鼻子所能聞到的隻有濃鬱的茶香，李莫箏被茶香的味道環繞著，眼中有了神，不再空洞。
這是他第一次擁李莫箏入懷，殊不知也是最後一次。
“答應李莫箏，可否？”他鬆開李莫箏，然後盯著李莫箏，問道。
李莫箏對上他清明的深黃色眸子，點了點頭，於是他笑了，笑的那樣淳甜。
李莫箏還他一個微笑，一如品茗心悅時的笑，既而李莫箏看到顧未淵的臉上滿是緋紅，一如朝霞。
他轉身去裏屋不知取了什麽，之後便離開了屋子。當褐屋的門關上的時候，李莫箏的心裏“咯噔”一下，好像即將要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不安。
一直到太陽落山，李莫箏都沒看見顧未淵的身影。李莫箏開始擔心了，許是日日與他待在一起早已習慣，這麽久不見他，卻是不習慣了。不過他能有什麽事呢？
正當李莫箏啃著茶點，打算吃完兀自煮茶喝來消磨時間等他時，褐屋的門被撞開了。
李莫箏放下茶點，用絹輕拭嘴畔，方才走到前廳，便看見有七八個奇異裝束的人在張牙舞爪，其中一個，分外眼熟。
他們卻步步逼近，李莫箏頗為冷靜地往後退，直退到了廳堂的牆畔，已無路可退。
“你們是誰？”李莫箏問道。
頗為眼熟的那個跳起來，嘻哈著說道：“哈哈！連李莫箏是誰都不知道？不覺得自己落伍了嗎？記不記得‘國外的月亮更圓’？”
“加入李莫箏們吧！忘掉那些古老的東西，忘掉那些腐朽的存在！茶多苦啊，但可樂甜。來吧！快活！”剩下的所有都一同歡呼道。
茶不是腐朽的存在，李莫箏想和他們辯，卻又覺無用。李莫箏心裏有些難受，李莫箏多想這時顧未淵進了來，將他們全都踹出去，李莫箏開始想念他身上濃鬱的茶香。
眼熟的那個見李莫箏不為所動，吩咐其他人將李莫箏綁起來。李莫箏無路可逃，任憑他們將李莫箏手腳束縛。
“讓她嚐嚐那甜美可口的可樂！”
於是李莫箏被逼著喝了一罐又一罐的可樂，襦裙被那黑色的東西打濕，喉間腥甜漸濃。
終於，在李莫箏噴出了一大口血後，他們停止了動作。
在李莫箏以為李莫箏就要這樣死了的時候，他出現了，不過這個他不是顧未淵，而是——
明合！
“明合……！”李莫箏雖不知有多久沒見到他了，可還是一見到就喚出了他的名字。
他穿著一身道士服，麵色狐疑地看了李莫箏一眼。
可李莫箏卻什麽都記起來了，那日李莫箏在茶苑煮茶，讓明合出去順便幫李莫箏把門帶上，當李莫箏完成了烏龍茶的第一泡時，輕嗅茶香並沉醉其中，便不知怎的來了此處。
明合沒有再看李莫箏，朝著那七八個怪異的人施法，不消一會兒，便和他們廝打在一起，但明合是占上風的，很快便殺死了他們。他們死的時候，隻化作了一縷青煙。
“謝謝你啊，明合……”
明合走到狼狽的李莫箏的身畔，為李莫箏解開了繩子，說道：“貧道並不喚明合，汝怕是認錯了。”
李莫箏愣了愣，他說他不是明合，那他是誰，李莫箏還能回的到茶苑嗎？
這時，但見顧未淵踉蹌著從門中進來，那個和明合很像的道士見到顧未淵後怒目圓睜，嗔道：“爾怎得逃出？爾不該是被陣法永遠困在菩提山中了麽？”
顧未淵挺直了腰板，冷笑道：“臭道士，就你那三腳貓陣法還想困住李莫箏？”
“看來果然不能手下留情哉！是妖就該死。”
便見道士掏出符咒，右手拿鈴，上下揮舞，而顧未淵咬牙施法回擊，未果，道士又添幾符，顧未淵倒地抽搐，卻衝著道士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