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夜裏,溫九儒不出意外的,又燒起來。


    果然,晚上那會兒隻是回光返照。


    懷央沒有睡死,淩晨兩三點,被摟著她的溫九儒燙醒。


    她抬手,摸上溫九儒的額頭,輕聲喚他。


    溫九儒迷迷糊糊地睜了下眼,以為她被自己燙得難受,往旁邊側了些身子,鬆開懷裏的人,離開她的身體。


    “我往旁邊一點。”溫九儒燒得整個人有些溫吞。


    周身的熱度一下褪去。


    懷央起身,開了床頭燈,扯著溫九儒的胳膊把他拽回來。


    “不是我難受。”懷央拉著他有些急,“是你,你燒太高了,你會不舒服。”


    溫九儒裹著被子,迷蒙中聽到懷央說自己沒有不舒服,放下心,絲毫沒有管懷央後半句說的是什麽,眼看著轉眼又要進入夢鄉。


    懷央無奈,掙紮著起來,翻身下床,要下樓給他拿藥。


    “你去哪兒?”


    懷央離開被子時溫九儒拉住她的手問她。


    她停住動作,歎了口氣:“下去給你拿藥。”


    溫九儒把她拉回來,揉著太陽穴坐起來,把她用被子重新裹住。


    “我下去拿,你先睡。”


    懷央抵著他把他按回去:“我怕你暈倒在樓梯上一頭撞死。”


    溫九儒睜了睜眼,有氣無力地笑了聲:“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你好好躺回去我就盼你好。”


    溫九儒盯著她看了兩眼,無奈,伸手把椅子上的睡袍勾過來。


    啞著聲:“披著衣服下去。”


    懷央接過衣服,下床,幾步往外,推門就往樓下去。


    幾分鍾後,端著藥和水上來。


    溫九儒吃過藥,拉著她躺下。


    但這次沒摟她,而是中間隔著距離,跟她涇渭分明。


    窩進被子裏,困意再度襲來。


    懷央閉著眼,轉過去環住他的腰。


    用額頭頂著男人的手臂,蹭了蹭他的袖子:“不抱著睡了嗎?”


    溫九儒背過去咳了一聲,托著懷央的後腦,把胳膊墊在她的脖子下麵。


    “怕你不舒服。”


    “沒事。”


    懷央擠過去,往他懷裏窩了窩。


    第二天上午起床,懷央接到李嫣然的電話。


    下午實驗室要開會,喊她去學校。


    懷央起床收拾了一下,跟溫九儒說讓他在家休息,自己出了門往學校去。


    溫九儒一直睡到十二點多才起床。


    燒再次退下去。


    連著吃了兩天藥,這次退燒估計是真的好了。


    溫九儒靠在床頭給周毅打了個電話,拿著電腦把他新發來的兩個合同看了。


    事情處理完,再下床,已經過了一點。


    溫九儒沒什麽胃口,沒給方叔打電話送飯。


    他起床衝了個澡,從臥室出來。


    站在二層的走廊,看著諾大而空曠的房子。


    大概是習慣了有兩個人在家的明河公館。


    溫九儒突然覺得,此時這個隻有他一人的房子有些空曠。


    他站在二樓,倚著牆靠了會兒。


    半晌,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忽的,笑了下。


    明明已經進入深秋。


    溫九儒卻覺得這房子暖和了許多。


    他直起身,趿拉著拖鞋往前走。


    路過主臥門口,卻聽到屋子裏有動靜。


    溫九儒皺了下眉,轉身,推門進去。


    跨到房間裏的下一秒,他抬眼,和床上的狗四目相對。


    主臥的床亂成一片,而四斤重的吉娃娃,正埋在被子間,對著一個抱枕做著不可描述的動作。


    當然,溫九儒進來的那一秒,它停了。


    現在正匍匐在抱枕上維持一個詭異的動作。


    和溫九儒對視。


    “,,,,”


    反應過來的男人頭疼地捂了下額。


    上前兩步,拎著這生物的後頸就把他丟了出去。


    緊接著摔門進來,翻了下懷央的床,看有沒有來晚,這家夥是不是已經在這床上留了東西。


    不過好在,好像是沒有。


    溫九儒剛把床單被套拆下來丟進洗衣機,正想著要不要聯係方叔把主臥的床墊都換了的時候,曹林打來了一個電話。


    正撞槍口上。


    “他媽的你家狗才幾個月就開始發情??”溫九儒難得對著電話吼出來。


    還他媽是在我老婆的床上。


    我老婆的床我都沒睡過。


    那端的曹林被溫九儒吼的一愣,下意識掰著指頭一算:“半歲多,確實到時候了,而且十月十一月正好是發情期。”


    溫九儒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


    “我下午帶它去做絕育。”


    曹林被溫九儒這氣生的莫名其妙:“你生什麽氣啊,狗到發情期發情多正常,你以為都像你,沒情,不發?”


    溫九儒冷笑:“你要是活膩了趁早說。”


    曹林吐槽起來沒完沒了,反正溫九儒隔著手機也打不到他。


    “這麽多年沒見你喜歡過女的,好不容易結個婚,現在不離了,還分房睡,你沒長,,”


    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端的溫九儒直接把電話掛了。


    曹林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對著屏幕罵罵咧咧,罵溫九儒神經病,對動物沒點愛心。


    這邊,溫九儒把掛斷的手機甩手扔在了洗手台。


    撐著台子想了兩秒,從洗衣機裏把還沒洗的床單被罩撈出來,從客廳穿過去,開門,扔到了院子外麵。


    推門再回來,站在客廳,聯係方叔,讓他下午把主臥的床墊換了。


    電話再次掛斷,他掐著腰,側眼,正好看到幾米外蹲在地上正安靜看著他的項羽。


    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看著特無辜。


    溫九儒現在看到它,氣就不打一處來。


    男人輕吸了口氣,上樓換了衣服下來,抱上項羽出了門。


    項羽剛七個月,正好是做絕育的時候。


    半個月前,剛跟懷央商量過,隻不過還沒來得及帶它去。


    兩個小時後,溫九儒抱著被切了蛋的項羽回來。


    其實講實話,這事兒也不怪這狗。


    畢竟是它爸媽最近忙著談戀愛,沒空出時間帶他去切改切的地方。


    但怎麽說呢。


    溫九儒這兩天素的吃到了,還沒吃到葷的。


    正處於欲求不滿的狀態。


    這時候,項羽這“鳩占鵲巢、耀武揚威”的行為就他媽有點挑釁了。


    帶著狗回來,溫九儒在它的盆裏倒了水,又放了狗糧,想了想,念在它剛剛失去了一個公狗最重要的東西,勉為其難地又給它開了個罐頭。


    再接著把它連水帶罐頭扔進了狗柵欄裏,沒再管它。


    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電腦辦公。


    約摸著項羽也是感覺到了溫九儒氣壓有點低,沒敢像平常一樣瞎幾把亂叫。


    縮在自己的狗窩裏為半個小時前剛失去的“蛋”哀悼。


    一人一狗,各霸占客廳的一個角落。


    有種詭異的安靜。


    晚上六點多,懷央開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懷央換了鞋,從玄關處走過來。


    “還燒嗎?”說著摸上溫九儒的額頭。


    溫九儒握著她的手腕,摘掉眼鏡。


    懷央彎了腰,看他:“有沒有按時吃藥?”


    “吃過了。”男人答。


    懷央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毛衣,下身是水洗藍的闊腿牛仔褲。


    微卷的頭發披在身後,耳垂上有很小的太陽花耳釘。


    溫九儒看著她,伸手幫女人把長發撩開,剛摸上她後頸把人壓向自己——


    右側,五六米開外,傳來一聲分外委屈的嗚咽。


    這哼唧聲,三分憋屈中還帶了那麽一絲無辜,把“柔弱”兩個字拿捏得剛剛好。


    溫九儒搭在懷央頸後的手微微一頓。


    轉過去。


    項羽正蹲在狗柵欄裏眨巴著眼睛往這邊看,對著懷央可憐巴巴地搖尾巴。


    不知道是不是溫九儒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狗衝懷央搖尾巴之前,還看了他一眼。


    眼神有那麽點憤恨,和幽怨?

    溫九儒:,,,,

    懷央聽到聲音,把溫九儒的手撥開,走了過去。


    兩步走到柵欄前,抱起項羽,女人聲音有點驚訝。


    “你今天帶它去做絕育了?”


    “嗯。”溫九儒合了電腦,“下午正好沒事。”


    溫九儒偏頭,目光落到那側時,正看到那狗把頭靠在懷央手臂上,聳拉著眼睛撒嬌。


    懷央擼著它的後頸,語氣心疼:“疼不疼啊,寶貝。”


    項羽哼唧一聲,再次瞥了溫九儒一眼。


    懷央安撫它:“爸爸壞,等會兒打死他。”


    “,,,,”


    項羽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聽懂,討好地去舔懷央的手背。


    溫九儒看著懷央懷裏那狗。


    突然有點明白網上說的綠茶是怎麽回事。


    隻遲疑了兩秒。


    男人把腿上的電腦隨手扔在一邊,頭往後靠,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頭疼。”聲音聽著有些悶,帶著病後初愈的脆弱,“中午飯也沒吃,沒胃口。”


    懷央揉著狗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他。


    皺眉:“還這麽嚴重嗎?”


    溫九儒點了下頭,往後又靠了靠,半闔著眼:“好像有點。”


    懷央把狗放下,走過去。


    “怎麽回事?”她眉心蹙著,彎腰,手撐在溫九儒身旁的沙發扶手上,“除了頭疼還有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病得快死了,”男人說罷拉上她的手,還佯裝虛弱的補了句:“可能比做絕育還難受。”


    項羽:,,,,,

    作者有話說:


    項羽:你柔弱,你了不起!!he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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