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屋子裏的兩人沒動,曹林就一直在外麵大呼小叫地狂按門鈴。


    跟個沒長腦子的傻狗一樣。


    “誒,溫九儒?溫九儒!在不在,你弟弟拿著酒來找你喝酒了!”


    “兩箱啊,你不開門我可走了。”


    “明明亮著燈的啊,溫九儒!”


    ,,

    最後一聲“溫九儒”剛叫出口,門“砰”一下被從裏打開。


    溫九儒揚手,把毛巾兜頭扔曹林臉上。


    語氣譏諷:“你有病?”


    曹林被罵的一愣,不過他一向被溫九儒和李延時罵習慣了,也沒當回事。


    他伸手把臉上的毛巾拉下來。


    深藍色的毛巾上還帶著洗發水的玫瑰香,很好聞。


    曹林抓著毛巾,下意識嗅了兩下,奇怪:“怎麽這麽香,,”


    溫九儒伸手把毛巾拿回來,睨了眼曹林腳邊的兩箱酒,抬眼,聲音冷淡。


    “不喝,滾。”


    說完,扣上門就要送客。


    曹林圓滾滾的身子往前一撲,扒住門框:“不是,讓我看看我女神,我是來追我女神的。”


    溫九儒聞言,手從門上一鬆,甩手抵著他胸就把他推了出去。


    冷笑:“你當我死了?”


    “你倆不是合約結婚嘛。”曹林抓了把頭發,一臉委屈,“行,我不追,我就看看。”


    一麵說著一麵扭著肥嘟嘟的身子還想往裏麵擠。


    溫九儒抱胸靠在門上,擋著他的路:“也不許看。”


    曹林一臉不可思議:“我靠,你怎麽這麽霸道!”


    剛停好車,從後麵走上來的李延時,忍不住拍了拍曹林的肩,善意提醒。


    “那是他老婆。”


    “我知道,但他倆不是就三年合約嗎,離完我女神可以改嫁啊。”曹林一臉天真。


    溫九儒再次冷笑一聲,把地上他那兩箱酒往外踢了一腳:“帶著你的酒滾。”


    李延時往旁邊站了站,免得殃及池魚。


    溫九儒在門口站了太久,懷央好奇,起身走過去。


    “怎麽了?不是曹林嗎?”懷央微勾頭,想要往外看。


    女人身上穿著米白色的綢製睡衣,睡衣扣子沒有係得很嚴,露著她線條分明的鎖骨,半濕的頭發也還披在肩後。


    溫九儒抬手把門虛掩,回頭看過去:“怎麽過來了?”


    屋裏屋外隔著一道半關的門,屋外的人雖能聽清門裏的動靜,但聲音不大。


    聽到溫九儒說話的曹林張著大嘴給李延時做口型,誇張地演著啞劇。


    他媽的,他剛剛跟我說話怎麽沒這麽溫柔??

    門裏兩人說的話一句兩句傳出來。


    懷央聲音輕軟:“是要喝酒嗎?我也想喝。”


    “家裏有酒櫃。”溫九儒回答她。


    “不和他們一起嗎?人多熱鬧。”


    “嗯,正準備讓他們進來。”男人應著。


    ???


    曹林又開始手舞足蹈的給李延時比劃。


    他大爺的,他剛剛不是這麽說的,他剛剛說讓我帶著我的酒滾!!!

    李延時安撫地拍拍張牙舞爪的曹林,讓他冷靜點。


    這邊曹林還沒跟李延時吐槽完,身前的門開了。


    溫九儒表情冷淡地看著他倆:“換個衣服。”


    說完“啪嘰”一聲,把門再次響亮地甩上。


    “,,,”


    曹林因為站得太近,差點被門板拍到鼻子。


    門被甩上兩秒後,曹林怔楞地轉過去,指著門看向李延時:“換什麽衣服?他要換睡衣?”


    李延時歎了口氣,不知道自己怎麽跟這兩人玩兒這麽多年的。


    “嗯,主要是懷央要換衣服。”他解釋。


    門裏溫九儒撿起沙發上的吹風機,推著懷央上樓。


    懷央愛打扮但也沒那麽愛打扮,她衣服不算多,過來的時候也隻提了一個小行李箱。


    總共帶來的衣服就那幾件,還都是夏天的裙子短袖。


    懷央以為溫九儒讓她換衣服是因為睡衣看著太隨便,不適合對著外人。


    衣帽間開了盞白色的日光燈。


    她站在櫃子前,挑挑揀揀。


    “這件?”她手裏拿了件墨綠色的吊帶裙,轉頭問幾步遠外的人。


    溫九儒視線在那件裙子的深v領上掃了一下:“一般。”


    說完又覺得不太合適,改口:“配不上你。”


    “這件呢?”懷央換了個淡藍色的一字肩短裙。


    “配不上你。”


    “這個?”


    “也配不上你。”


    “那還有這個。”


    溫九儒直接走過去,把懷央手裏那幾條露肩露背露腿的裙子全收起來,通通往櫃子裏一塞,嘴裏念著:“現在衣服怎麽都這麽難看。”


    懷央盯著他:“你是在貶低我的審美嗎?畢竟這些都是我買的。”


    “不是。”溫九儒嫌這幾條裙子在櫃子裏塞的不夠深,揚手,十分懶散地把這幾件衣服又往深處推了推,話說的慢條斯理,“我是在貶低設計師的審美,你能從那麽多醜衣服裏買到這些還能看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懷央:,,,

    就你長嘴了?

    “那你說穿哪個?”懷央抱臂,靠在櫃子上,破罐子破摔。


    溫九儒看她一眼,伸出揣在口袋裏的另一隻手,慢悠悠地在一排衣服裏撥了一遍。


    片刻,抽出了一件軍綠色,立領套頭的連帽防風服。


    怎麽說呢。


    就是穿上,半張臉能埋在裏麵看不見的那種。


    懷央看著溫九儒手裏的衣服,表情一言難盡:“這是我登山穿的。”


    “嗯。”男人淡淡地應了一聲,神情看起來像是覺得在家裏穿這個也並不奇怪。


    懷央摸著防風服的布料,明示:“這很熱。”


    “是嗎?”溫九儒把衣服拎起來上下掃了一眼,狀似驚訝:“這不是薄款的?”


    緊接著他放下衣服,很認真地看過來:“我給你開空調。”


    懷央:,,,

    懷央當然不會同意大夏天的在家穿個登山的防風服。


    她覺得溫九儒簡直腦子有病。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懷央找了件套頭的薄衛衣換上。


    換了衣服,懷央正準備往臥室門口走,被站在床頭,正彎腰插吹風機的人喊住。


    “把頭發吹了。”


    懷央摸了下頭發,慢吞吞地走過去:“不吹了,快幹了,他們在門口等太久了。”


    溫九儒眼睛都沒眨一下:“讓他們等著。”


    懷央走過去,伸手拿過溫九儒手裏的吹風機,三兩下把頭發吹幹。


    “好了。”她攤著手,看向身邊的人。


    “嗯。”溫九儒接過吹風機,又幫她把發尾的地方吹了吹,“走吧。”


    兩人從樓上下來,再給門口的李延時和曹林打開門,已經是剛剛的十分鍾後。


    曹林抱著自己的酒一步跨進來,抬頭看到懷央,仰著臉就開始誇:“姐姐,你比上回見還漂亮。”


    曹林雖然有些胖,但他是那種白白胖胖的,五官也端正。


    說這話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猥瑣和煩,反倒是很可愛。


    懷央大他一歲,看他跟看弟弟似的,笑得開心,說弟弟你也可愛。


    曹林自己的房子就在明河公館前麵兩個路口的小區。


    走路五分鍾,不然他也不能說過來抱著酒直接就過來了。


    溫九儒推著懷央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李延時則是自己找了個地方坐,隻有曹林特別興奮地蹲在地上開他的酒。


    箱子拆開,他掏了幾瓶出來,放在茶幾上。


    曹林拿著起子開酒,邊開邊看著沙發上的幾人道:“上去打台球啊。”


    溫九儒家三樓有個台球廳,先前三人還都是單身的時候,李延時和曹林經常沒事就拎著酒來找他打台球。


    “姐姐,要不要一起?”曹林看向懷央。


    懷央和溫九儒坐在麵對電視牆的長沙發上,李延時自己窩在另一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皺眉扣手機。


    溫九儒身上換了在家穿的黑色睡衣,坐在懷央的一側,懶散地靠著身後的靠背,在看攤在腿上的電腦。


    周毅傳來的報告單還有幾份沒有看。


    懷央想了下:“可是我不太會。”


    “我教你啊!”曹林異常熱心。


    聞言,溫九儒目光從電腦上移開,掀眼皮看了曹林一眼。


    曹林接收到溫九儒的視線,一擺手:“你放心,你安心工作,我教她就行。”


    溫九儒還沒說話,懷央在旁邊笑著應下:“好。”


    溫九儒:?


    溫九儒想了下教台球的這個動作,然後目光重新落回電腦屏幕時,淡聲開口:“台球杆壞了。”


    “什麽?”曹林表示震驚,“怎麽壞的?”


    溫九儒臉色都沒變一下,隨口胡扯:“被狗咬折了。”


    末了,還又加了一句。


    “全被咬了。”


    曹林這個二百五沒聽出來是什麽意思,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怎麽會被狗咬?你養狗了?你沒養狗啊。”


    隔壁玩手機的李延時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覺得曹林從小沒被打死真是福大命大。


    沒眼力價這毛病不知道是不是命裏帶的。


    “你那台球杆碰著就上萬,真被狗咬了?哪有狗啊!”曹林拿著個啤酒瓶,跟缺心眼兒一樣一直問問問。


    溫九儒被問煩了,側頭看到隔壁沙發的李延時,撒謊不打草稿,直接甩了句:“李延時的狗。”


    李延時摳手機的手一頓:,,,


    無他媽幾把語。


    “你什麽時候養狗了?”曹林轉頭過去,一臉認真。


    李延時眼角抽了一下。


    他媽的他也想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養狗了。


    曹林沒得到回答,不怕死的又問了一遍:“你什麽時候養狗了?”


    李延時終於知道溫九儒剛剛的處境有多煩了。


    這他媽的他不是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養狗了,在這兒現編呢嗎?


    李延時思考了一下,怕曹林這個二逼得不到答案再轉頭問溫九儒,會被溫九儒直接拎著丟出去,勉強,,思考了一個答案。


    “上個月。”李延時回答。


    “哦。”曹林想了想,“上個月我在英國那會兒?”


    李延時隻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嗯。”


    “那你的狗還挺賤的。”曹林總結。


    李延時:,,,


    他媽的他再跟這倆人玩兒他是傻逼。


    “那我們玩點什麽呢?”曹林站在茶幾前,晃著酒瓶想。


    溫九儒把腿上的電腦合上。


    算了,幾個人吵吵鬧鬧的,他也工作不了。


    他想了想,偏頭問身邊的人:“你想不想打遊戲?”


    懷央剛回完夏琳消息,聞言抬眼看過來,眼睛亮了亮:“能打遊戲嗎?”


    她從上大學開始打英雄聯盟,到現在已經有七八年。


    雖說年歲長了上去,學習也忙,這兩年打得時間少了,但這並不影響她對遊戲的熱愛。


    懷央看了眼不遠處的曹林和李延時,往溫九儒旁邊靠了靠,小聲問他:“可以嗎?”


    溫九儒看著她:“嗯,地下室有個電競房。”


    從一樓影廳下去,還有個房間,懷央沒去過,不知道。


    溫九儒把電腦合起來放在一邊,問另外兩個人:“打遊戲不打?”


    “行啊,打遊戲也行啊!”曹林一拍大腿。


    反正隻要是玩兒的東西他都喜歡。


    溫九儒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吧,去地下室。”


    李延時跟曹林常年在溫九儒家亂竄,自然知道溫九儒說的地下室在哪兒。


    曹林像個胖猴子一樣,竄起來勾著李延時的脖子,攬著他往前走。


    懷央因為回夏琳消息,慢了一步。


    溫九儒也不急,站在沙發前等她。


    “好了,走吧。”懷央放了手機,跟在溫九儒身後。


    明河公館這房子大,客廳離影廳還有點距離,就這麽說話間的功夫,曹林已經勾著李延時走出去了好遠。


    懷央和溫九儒一前一後,往影廳的方向走。


    穿過偌大的客廳,再進到黑漆漆的影廳,走到最裏麵。


    等他們打開通完地下室的門時,先他們一步的曹林和李延時已經順著樓梯下到了最下麵。


    “溫九儒,你這房間多久沒用過了,門把手上一層土!”曹林站在地下室門前衝上麵叫喚。


    溫九儒簡直懶得理他。


    手按在從影廳出去的門上,溫九儒正準備拉住身後的懷央往下走,手卻先一步被身後的女人拽住。


    和溫九儒骨節分明,線條硬朗的手不同,女人手指纖細,皮膚也更光滑細膩不少。


    溫九儒覺得手裏那團,有些軟。


    他回頭。


    影廳裏墨黑一片,溫九儒身後的樓梯上亮了一盞白色射燈,僅有的照明光線都來自這個光源。


    懷央把溫九儒拽回去,目光落在背光的男人身上。


    “你今天為什麽一直對曹林這麽凶?”問他。


    “沒有吧。”溫九儒否認。


    “嗯,,這樣啊。”女人的聲音清甜,帶了些遺憾。


    樓下還有別人,兩人說話聲音下意識都放低了些,近乎呢喃。


    懷央的視線越過溫九儒的肩膀看了眼樓梯下的兩人。


    曹林和李延時已經開了電競房的門,走了進去。


    從身後空蕩而黑的影廳,再到目光所及,通往下麵一層的樓梯,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響。


    溫九儒目光下垂,落在身前懷央的臉上。


    冷白色的光線從身後打過來,灑在女人身上,她鼻尖小巧挺翹,眯著眼睛笑的樣子讓人覺得怎麽看怎麽乖。


    溫九儒正打算問她要幹什麽。


    下一秒,握著他手的人傾身上前,右手扶上他的肩膀,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下。


    唇軟軟的,碰了碰他微帶了些胡渣的下巴。


    隻一下,便退開,接著繞過他,先一步往樓梯下走。


    溫九儒站在門口沒動,抬了視線看她,隻見往前一步,領先他半米多的人回了頭,食指豎起,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聲音微甘,小聲道:“剛剛不是沒親到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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