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幫我處理掉一個人
第1119章 幫我處理掉一個人
被冷夜霆和周正鎖定的這名司機，徹底消失。
同一時間，城市裏的尋人啟事又多了另外一張。
這一張，是核桃的噩夢。
連著幾個晚上的噩夢，讓核桃深感疲累。
他自認為是個沒什麽道德感的人，可是一夢到這位朋友，他甚至能痛到渾身神經都在發顫。
魂不守舍的狀態，讓核桃沒有辦法正常工作，他在辦公室裏坐了許久，想去跟戰魏請假，被告知，戰魏正在總部開會。
回去辦公室，核桃的手機上麵多了兩個未接來電，他拿起來看了眼，立即回撥過去。
那邊過去很久才被接起，郭偉成冰冷的聲音帶著一股慍怒：“去幹什麽了？”
核桃的聲音非常疲憊：“哥，我好像生病了，今天狀態不行，你有什麽事找我嗎？”
郭偉成眼眸輕眯，道：“你的事情為什麽那麽多？”
核桃皺眉，頓了頓，道：“哥，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跟你廢話，幫我處理掉一個人，我給你地址，你安排人手過去將他接走，我希望他留在這世界上喘氣的時間不超過一小時。”
核桃看了下時間，道：“可是哥，最近我們被盯得很緊，現在又是大白天，隻有一個小時的話，時間根本來不及啊。”
“這麽點事情都辦不好，你居然能在戰魏身邊這麽久？戰氏集團，現在如此草包嗎？”
核桃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郭偉成對他一直傲慢，核桃能忍則忍，可是現在，這是直接當著麵罵他了。
之前麵對鄭發才的時候，核桃也是傲慢的，但是在郭偉成這樣更高一別的精英麵前，核桃發現，自己才是那個“鄭發才”。
郭偉成冷冷道：“怎麽，看起來你是辦不到？”
“的確是有點難度的……”
“嗬。”郭偉成冷笑了聲，結束通話。
核桃拿下手機，心裏不爽到極致。
他唾罵了一聲，將手機扔在桌上，雙手壓住自己肥嘟嘟的太陽穴，容色緊繃。
手機在這個時候滴了一聲，響起消息提示音。
核桃拿起來，信息依然還是郭偉成發來的，上麵是一個地址。
“一個小時辦不到，那麽給你最大限度，五個小時，做不做得到？”
核桃罵了一句髒話，將手機收起，歇息了陣，他起身離開，前去布置安排。
鄭發才倒台後，他的手下們也都作鳥獸散，不過核桃還是保下了幾人，用來為他所用。
畢竟跟邁爾斯有關的事，他不好隨便動用戰魏這邊的人手，戰魏現在對他越來越不耐煩，這點謹慎和自知之明，核桃還是有的。
聯係好人手，把地址交代出去，核桃在城外調來一輛黑車供他們使用。
他自己也拿了鑰匙下樓，準備過去看看。
開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快要開上路口的時候，路邊忽然衝出一個人。
核桃嚇了一跳，邊立即刹車，邊飛快打轉方向盤，車子迅疾朝另外一邊的綠化帶狠狠地撞了上去。
安全氣囊彈了出來，但架不住核桃體型龐大，這一下依然給他砸得頭昏腦漲。
本就因為連日來的噩夢睡眠不好而導致三叉神經劇痛，這一下，核桃痛得罵娘。
可是，他還真沒辦法罵。
一等他停下，路邊的幾個中年婦女就衝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拍打著窗戶哀求：“何濤，何濤，何濤你出來下！”
核桃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降下車窗：“梁阿姨。”
第1120章 我有一條漏網之魚
被核桃尊稱為梁阿姨的婦人被其他同伴攙扶著，她的一雙眼睛通紅，哀求道：“何濤，你打下小輝的電話，你真的沒有小輝的消息嗎？”
核桃皺眉道：“梁阿姨，我真的聯係不上他，他的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的。”
“阿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核桃，你那麽厲害，你幫幫阿姨，就看在，看在小輝以前那麽照顧你的份上，好不好？”
“不是，梁阿姨，這個事情要我怎麽幫？他關機了呀。”
“可是你電腦技術不是很厲害嗎？嗚嗚嗚，求求你了，何濤！”
核桃不耐煩地看著她，頓了頓，道：“梁阿姨，你看，他是不是被什麽詐騙集團騙走了？或者他染上了一些惡習，欠下了巨款，怕連累你們，所以躲起來了？”
“小輝不會這樣的，他肯定不會！對了，你現在不是在這戰氏公司嗎？”婦人朝後麵的公司看去，“這戰氏集團那麽厲害，何濤，你看看，你能不能讓你的同事或者老板，幫阿姨留意一下？”
核桃現在正在趕時間，這哭哭啼啼，實在是讓他煩。
“別說了！”核桃忽然粗聲喝斷她，“梁阿姨，這事我真幫不了你，這公司也不是我開的，你讓我去煩我的同事和老板，你這不是要斷我的前途嗎？”
“你！”婦人瞪大眼睛看著他，“何濤，你怎麽這樣的，你讀書的時候飯都吃不起，都是小輝一直在照顧你，你過年那會兒還來我家吃過飯，在我家住了那麽久，現在小輝出事了，你半點忙都不幫，你還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何濤，你有沒有良心啊？！”
核桃皺眉，發動車子，不打算理她。
婦人氣不過，追上去：“站住！何濤！你給我站住！！”
車子揚長而去，隻給她留了一地的尾氣。
同一時間，冷夜霆在馮叔的協助下，徹底排查完整個冷家大宅，確定沒有問題後，他第一時間開車去飛雲找衛顏。
恰是晚高峰，路上都是車與人，在高架上堵了十幾分鍾，冷夜霆開車到飛雲門口時，天色徹底黑了。
一個電話在這時撥入進來，冷夜霆拿起，濃眉輕挑，是戰北溟的。
“喂。”冷夜霆接起電話。
戰北溟的聲音比之前好多了，聽著便覺狀態很好：“你在查一個司機？”
“嗯，你消息倒是靈通。”
“當初鄭發才帶人來飛雲搶念念的時候，我故意放了一條漏網之魚。這條魚在安靜了一段時間後，今天終於有動作了。”
“你懷疑，這條魚和我現在要找的司機有關？”
“他現在出城了，”戰北溟頓了下，道，“他背後的勢力，很可能就是潛伏在戰氏的那個內鬼，所以，我想把這條線放得再大點，你如果盯上他，盡量不要打草驚蛇。”
“你為什麽不理解為敲山震虎？”
戰北溟笑了：“行，你非要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你隨意。”
“那麽你呢，”冷夜霆的語氣稍微變溫和，“這段時間養傷，你的身體如何了？”
戰北溟斂眉，淡淡道：“一般般吧。”
那一刀雖然沒有傷到他的髒器，可畢竟快成貫穿傷了，裏麵被捅得大出血，偏偏他受傷後的第一個晚上並沒有好好休息，而是在單向玻璃窗前站了一整晚。
幾個醫生都在議論，說不可思議，同時驚奇於他的意誌力。
哪有什麽意誌力呢，戰北溟想到那一幕便覺得滑稽。
不過是，不想她出事。
第1121章 夜間行動
自動玻璃門打開，葉曉褚拎著滿滿的兩手咖啡進來。
衛顏抽完血回來A區，現在和吳欣妮等幾人正在討論季念念接下去的方案，一杯杯咖啡被葉曉褚拿出，其中兩杯，他親手拿到這邊的吳欣妮和衛顏跟前。
衛顏接來，笑道：“謝謝。”
吳欣妮也笑，不過目光別有深意地看了葉曉褚一眼。
葉曉褚深怕這位導師會說出什麽話來，趕緊用眼睛阻止。
好在吳欣妮隻是用眼神戲謔，並沒有真的開口要他為難。
反倒是葉曉褚自己有些忍不住了，他幾次看向衛顏身後，雖然確定她就是一個人來的，但好像眼神就是要從這裏造出一個“紀涼”來。
咖啡還多出好幾杯，有人提議給另外一個會議室裏的人送去。
這時，一個身影從外麵進來，葉曉褚看到他，揚手招呼：“郭教授，您來得正好，剛好有咖啡。”
郭偉成儒雅清瘦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走去道：“那我正好趕上了，謝謝啊。”
他接過葉曉褚遞來得咖啡，拉開會議桌另外一邊的椅子坐下，和衛顏保持著最遠距離。
現場聊天的氣氛還算可以，又聊了陣，吳欣妮忽然俯在衛顏耳邊很輕的說話。
衛顏目光浮現訝然，看著吳欣妮。
吳欣妮又湊近過去，嘀咕嘀咕。
她們這麽一個咬耳朵的小動作，卻將葉曉褚和郭偉成同時看得一驚。
郭偉成其實不想過來的，他並不是很想要在衛顏麵前露臉，怕被她刻下記憶點。
但核桃現在正帶人去押解司機，那個司機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在今天完蛋！
所以，郭偉成過來就是想看看，衛顏會不會接到什麽電話，還有，他要好好觀察衛顏臉上的情緒。
葉曉褚想知道吳欣妮說了什麽，郭偉成同樣也是。
不過吳欣妮說完這些話，就沒再說了。
衛顏臉上的思緒則變得若有所思。
幾分鍾後，衛顏的手機響起。
郭偉成正在和人說話，隻能用餘光去觀察。
衛顏拿起手機去到旁邊接聽，神情看不出喜怒，非常平靜。
打完電話回來，她和吳欣妮說了句什麽，便走了。
郭偉成一顆心七上八下，按照時間推斷，現在核桃他們，應該正在出城的時候。
衛顏的那通電話，會這個有關麽？
衛顏離開時經過季念念的房間，目光朝單向玻璃窗裏麵投去一眼。
季念念雙手抱著膝蓋，靠坐在床頭，目光低垂在床單上，視線茫然。
這段時間，她幾乎都是這樣的狀態。
衛顏看了她一眼，腳步並沒有停下。
對於季念念來說，現在這個狀態是最好的休息狀態，因為接下去，吳欣妮她們將要重新檢測她身體裏的其他人格，並且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殺死她們。
衛顏從電梯裏出來，便看到外邊停著的車。
車上有手機的光，衛顏一頓，抬腳走去。
冷夜霆正在和趙遇林發消息，覺察到妻子走來，冷夜霆收起手機開門出去。
衛顏溫柔道：“你怎麽來了。”
“忙完了，就過來。”
“程教授打電話給我，冷新月那幾個輸液瓶，他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我過去看看。”
“好，”冷夜霆關上車門，“一起吧。”
衛顏笑，點點頭。
在他們一起去往主樓時，郭偉成就站在樓上沒有開燈的一個房間角落裏，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忽然，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
郭偉成轉身離開房間，去到走廊上後才拿起手機。
看清發件人，郭偉成訝然揚眉。
他的臉上很少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溫迪，邁爾斯身邊最美顏能幹的女特助。
第1122章 無人機在跟蹤
比起城市裏的繁榮擁堵，城郊外的秋末夜晚特別的清寒。
核桃的車子藏在黑暗裏，他靜靜看著遠處的公路，偶爾會有車子迎麵開來，看到車燈時，他總以為是他要等的車，不過令人失望，都不是。
好幾次不耐煩，核桃想要打電話過去，但打電話的壞處實在太多，最擔心得就是萬一對方不慎暴露，他這一通電話過去，直接羊入虎口，被那些人定位到了就遭了大殃。
時間一點點過去，核桃坐不住了，就在他拿出備用手機時，遠處又有車燈亮起。
車子速度不緊不慢，短短幾百米的路，等得核桃心急如焚。
終於，車子緩緩在他前麵三十米多的草坪上停下。
看清從車上下來的人，核桃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就在這個時候，他敏銳地注意到了遠處高空中的一個亮點。
非常隱秘，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無人機！！
核桃一下子慌了，直到他們這下是完全暴露了。
核桃立即將手機放到方向盤下麵，將手機光調到最低後，給外邊的人發信息：“帶激光筆了嗎？”
很快，被他備注為小王的人打來電話。
核桃強行掛斷，發信息過去：“上麵有一個無人機在監視你們，如果帶了激光筆，立即把激光筆對準它，如果沒帶，現在開車立馬走。”
電話那邊的小王大驚，抬起頭朝空中看去，二話不說立即上車。
“怎麽辦，我們現在去哪裏啊？！”
核桃也慌：“先離開！不要回城，也不要上高速！先一直往前麵開。”
“媽的，我們明明很小心了，怎麽會讓別人盯上呢！！”
核桃不想理會這些牢騷，打字問：“車上的人呢？還活著嗎？”
“我們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好像是中毒死的，被注射了東西，手臂上好幾個針孔。”
核桃回複了一個嗯。
那就好！
死了是再好不過的，如果可以的話，核桃其實希望小王現在的這輛車當場爆炸。
重新上車後，小王他們第一時間離開，按照核桃所說的，一直朝前頭也不回。
空中那一架無人機，果然追了過去。
核桃仍不敢掉以輕心，他藏在車上一動不動，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先把自己藏了起來，沒有出去暴露。
“老大，怎麽辦？”小王又發來消息。
老大，是小王對核桃的稱呼，因為核桃並沒有在他們麵前表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
核桃還是回複：“一直跑。”
“可是，我們車上有屍體啊！一直跑的話，萬一被人發現了！”
“屍體帶著！”核桃有些暴躁，“就在你車上，別人能怎麽你？”
小王朝後麵看去，空中已經不止是一架無人機了，似乎還多出了一架。
“沒有激光筆，老大，想個辦法吧，這樣跟著我們，我們都要完蛋了啊。”
核桃冷冷地看著這條消息，忽然，他把對方刪除，緊跟著將手機格式化。
格式化後關機，核桃朝三公裏外的一座湖泊開去，將手機扔進湖裏，開車回城。
第1123章 直接把屍體扔在路邊
小王連著又發送了好幾條消息，沒有得到回音。
他拿起手機撥打，顯示對方已經關機。
小王傻眼，怒罵了一聲，不知所措。
司機在前麵問：“王哥，怎麽回事，老大那邊的電話還打得通嗎？”
“屁個老大！他算是個屁個老大！！！”小王暴躁怒吼。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同伴也回過頭來，不知所措地看著小王。
小王想了想，轉頭看向後麵被放在矩形黑色塑料袋裏的屍體。
牙一咬，小王道：“開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速度！”
“要怎麽做？”
“叫你開，你開就是了！！”
其實這邊已經沒什麽人了，非常僻靜，甚至根據導航顯示，不遠處是一片公墓。
車子飛速開去，到一個排水溝時，小王大喊停車。
車子一停，他讓副駕駛座上的人快速下來，二人聯手把後麵的屍體一起拖下去。
“走！”小王大叫。
副駕駛座上的同伴有些吃驚：“我們就把這個屍體這樣扔在這裏嗎？”
小王回頭衝著空中的無人機指去：“你就沒看到那邊一直有雙眼睛盯著我們嗎？還埋，埋不埋不一樣？！”
說著，小王道：“走吧！”
他將車門一關，讓駕駛座上的人按照定位朝山裏開去。
期間又打核桃的電話，確定對方徹底關機不會理他了，小王破口大罵。
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同伴也都慌神了，三個人商量很久對策，最後決定，三人分路逃跑。
夜色漫漫，沒有路燈，同一時間，核桃開車回城，心神不寧。
進城後等第一個紅綠燈時，郭偉成的消息發了進來：“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核桃臉色蒼白地看著這條消息，不敢回複。
別說事情辦得怎麽樣，他能全身而退就已經不容易了。
可是，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裏？
怎麽，就被無人機給盯上了？
幾分鍾後，郭偉成的電話撥入進來。
核桃硬著頭皮接起：“喂……”
郭偉成的眉頭一下子皺起，這聲音一聽便不對勁：“怎麽？出現了什麽狀況？”
“我們……不對，是他們，被人盯上了。”
郭偉成大驚：“王八蛋！我怎麽跟你說的，這件事情那麽重要，你給我搞砸了？”
“不是的，哥，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我在接頭的地方等他們，結果我發現他們被一架無人機給跟蹤了，我也不知道這架無人機是哪裏來的，你放心，哥，我沒有露臉！”
“那現在呢？現在是一個什麽情況了？”
核桃快哭了：“哥，我不知道啊！我第一時間把手機關機了，直接扔湖裏了，我都不敢跟他們再有聯係！”
郭偉成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他用了很多時間讓自己平靜，盡量不讓聲音被情緒影響：“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兩個人會暴露嗎？”
核桃沉默，頓了下，道：“哥，那要看你提供得那個地方安不安全了。如果無人機是從那裏就開始跟蹤的話，那麽那一棟房子，肯定也被盯上了……你跟那一棟房子有沒有什麽明麵上的牽係？”
“何濤！！我殺了你！！”郭偉成壓著聲音叫道，立即結束通話，轉身回去收拾東西。
第1124章 開車直接撞向衛顏
核桃震驚，低頭看著被掛斷的手機。
這麽說來，郭偉成……要暴露了！
“操！”核桃爆出粗口。
衛顏和程教授聊了很久，轉身出來後，便見冷夜霆傾長挺拔的身影立在走廊窗前，正在和人發信息。
衛顏走去：“我好了。”
冷夜霆的個頭高出她很多，從這個角度看他的側容，冷峻嚴肅，月色打在他臉上，線條分外冷厲。
衛顏不由也心下一緊：“怎麽了。”
冷夜霆收起手機，側身看著她：“找到了司機的屍體。”
衛顏一驚：“他這是……被滅口了嗎？”
“嗯，屍體剛找到，戰北溟的人在跟蹤那幾個棄屍者。”
說完，冷夜霆頓了下，欲言又止。
衛顏攏眉：“你想過去？”
“……嗯。”
衛顏看了下時間，想了想，道：“那，你去吧。”
如果不是因為她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徹底，加上今天出來太久了，點點在家會想她，衛顏其實也想跟著一起去。
冷夜霆很輕的莞爾，俯首吻在她的額頭上：“我盡快回來。”
“你先去吧，吳欣妮剛才發信息給我，要給我一份文件，我去取一下。”
“好。”
衛顏去往A樓，吳欣妮已經讓葉曉褚拿下來了。
“季醫生！”葉曉褚遠遠看到她，抬手招呼。
衛顏走去：“謝謝。”
葉曉褚看著她接走，猶豫了下，不知要不要問紀涼的事。
見他欲言又止，衛顏道：“還有什麽事嗎？”
“嗯……”葉曉褚抓耳撓腮，不知怎麽開口。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快步從A樓出來。
衛顏和葉曉褚看去，葉曉褚開口打招呼：“郭教授，您要出去啊？”
郭偉成腳步很快，邊走邊衝葉曉褚隨意點了下頭，目光看向衛顏，也是點點頭。
衛顏對這位一直話不多的教授沒有多深刻的印象，出於禮貌，也點了下頭。
葉曉褚看著郭偉成快步離開，目光流露出向往，衛顏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葉曉褚回神，頓覺尷尬，不太自在地道：“沒，其實沒什麽啦，就是想知道紀涼的傷勢怎麽樣了。”
“還好，她可以自由活動了。”
“哦……那就好，”葉曉褚笑起，“就是關心下！那什麽，夜色這麽晚了，季醫生，您早點回去吧，開車小心啊。”
衛顏淡然一笑：“嗯。”
衛顏的車子停在飛雲外邊的停車場，走去需要一段路，剛好這裏路燈明亮，她便邊走邊拿出文件袋裏麵的文件。
便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非常刺耳的汽車輪胎摩擦聲。
衛顏一驚，快速朝路邊跑去。
可是人的速度怎麽跟車子比，就幾秒的功夫，對方的車子快速撞了過來。
衛顏躲得太快，雙腳自己跟自己打了起來，她的身體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這輛車子在就要撞過來的時候，短短的兩三米距離，一個快速漂移，打轉方向盤朝外，沒有半點停留，揚長而去。
衛顏從地上爬起，剛才那一下實在太突然，她的腳腕好像扭到了。
她看著那輛車頭也不回地開走，心裏怒罵，太過分了！
且不說開車如此惡劣，便是把別人給嚇到了，怎麽都要下車來看一看吧。
而且，這不是在外麵，這是在飛雲。
飛雲居然有這麽品行敗壞的人？
第1125章 點點的小心事
郭偉成麵色陰鷙，心情暴躁到了極致。
剛才那一下，他真的很想把油門踩到底，直接朝著衛顏的臉撞過去！
好在關鍵時候，他僅有的理智把他給救了。
在沒有徹底暴露，被人查出來之前，他不能這麽做。
“啪”地一聲，郭偉成的手用力砸向方向盤，那個何濤，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衛顏跛著腳，忍痛回去車上。
這個樣子，顯然不能開車了。
她坐在後座上，就近在APP上找了個近的代駕。
回去禦苑，一聽到車子的聲音，一直等在樓下的點點就迎了出來。
看到衛顏跛著腳從後麵下來，點點嚇壞了，忙迎上去：“媽咪！”
衛顏摸摸他的頭，不想他擔心：“媽咪是個笨蛋，摔了一跤。”
“啊！嚴重嗎？”點點心疼地低頭看去，同時轉眸四望，“嗯？爸比呢？”
“他臨時有事，晚點回來。”
點點扶住衛顏：“那，媽咪，我先扶你進去。”
屋裏的保姆們見狀，好幾個出來，一並扶著衛顏。
在路上的時候，衛顏檢查過，隻是扭了下，並沒有傷到骨頭，不過，這個痛是真的厲害。
她被扶到沙發上，點點立即跑去抱來醫藥箱。
衛顏笑道：“還沒到這個程度，點點不怕。”
點點還是執著要檢查。
衛顏隻好由著乖兒子。
手機的消息提示音這時響起，消息是飛雲的負責人發來的。
衛顏點開消息後，雙眉皺了起來。
她剛才在來得路上就給對方說了，要求調取監控，看看那個不會開車的傻逼是誰。
現在監控出來，正是她剛才和葉曉褚說話的時候，從樓上下來的郭偉成。
這個人西裝筆挺，昂首闊步，看著挺像個人的，行事怎麽這麽惡劣！
“謝謝。”衛顏給負責人發去這兩個字後，垂下手機。
腳上傳來很清涼的感覺，衛顏看去，頓時一愣，她的寶貝兒子差不多要把半隻藥膏都擠到她腳上了。
“點點？”衛顏忙道。
“嗯？”點點抬頭看她。
“太浪費了。”衛顏看向自己的腳。
點點也看去，一下子傻了：“哎呀，好多。”
他去旁邊取紙巾。
這還是衛顏第一次看到點點魂不守舍，她從點點手裏抽出紙巾，自己俯身去擦。
抬手一拋，一個瀟灑的拋物線丟入紙簍裏後，衛顏拉過點點的手：“寶貝，你很少走神的，發生了什麽？”
衛顏的眼神非常清澈，帶著一股洞察人心的明亮，點點抿唇，臉上露出小難過：“沒什麽，我就是，心疼媽咪……”
他這委屈難過的模樣，讓衛顏也跟著難受：“傻瓜，我是不小心扭傷的呀，我以後會注意的。”
點點抬手抱住衛顏的脖子，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裏。
他不敢再多說，怕多說多措，更不想在對衛顏說謊。
誠然，他的確很心疼媽咪受傷，但是剛才的走神，卻並不是因為這個。
而是，他今天悄悄用手機上網，去查了一下星海的應聘。
他又在看到了之前趙遇林所發得那個金發美女的資料了……
啊，這個可惡的趙遇林！！！
第1126章 媽咪笨笨的
冷夜霆開車出城，到戰北溟所說得目的地時，滴嗚滴嗚，到處都是警笛聲，警車上的炫光燈一閃一閃，遠處還有一座遠光燈，半片荒野的能見度都變清晰。
戰北溟在和人說話，聽聞冷夜霆過來，迎麵走去。
他的臉色仍不好，唇色蒼白，刀子般深刻的俊容沒有半點氣色：“對方一共三個人，分三個方向跑了。”
冷夜霆沒說什麽，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朝棄屍的地方走去，法院還在檢查現場，痕跡學家們也在。
戰北溟的助理接了個電話，快步走來，低聲道：“戰總，有個新意外。”
戰北溟朝他看去，冷夜霆也抬起頭。
助理皺眉：“交通部那邊發現，事發時間段沿路的監控，都被提前篡改了，所以並沒有拍攝到那輛車的型號。”
“沿路？”戰北溟道，“這個沿路指得是，從出城開始？”
“嗯，不過還好，我們的無人機都存下來了。”
戰北溟看向冷夜霆,冷夜霆濃眉凝沉，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電燈杆。
不是無人機存下來不存下來的問題，而是，他們碰上了一個黑客高手。
幾乎不約而同，冷夜霆和戰北溟都想到了飛雲的那些攝像監控設備。
現場處理完，法醫們先行離開，警方過來交涉，戰北溟過去說話。
冷夜霆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飛雲的總負責人，冷夜霆去到一旁接起。
聽完對方所說，冷夜霆目光一寒：“那她有沒有受傷？”
“有，好像腳崴到了，找代駕開車回去的。”
冷夜霆的怒氣一下直衝腦門：“那麽這個郭偉成呢？”
“他開車走了，我們打電話聯係他，聯係不上。從始至終，他的車都沒有停下來，也沒有跟衛小姐道歉。”
冷夜霆的聲音充滿克製，喑啞道：“好，我知道了。”
他匆匆結束通話，撥打衛顏的號碼。
衛顏正在洗澡，電話在床頭櫃上，剛把星星抱進來的點點聽到了電話聲，過去拿起。
衛顏對冷夜霆的電話備注，是冷大總裁。
點點“嗯？”了聲，接起電話：“爸比嗎？”
冷夜霆道：“點點？”
“爸比晚上好，你現在在忙什麽呢？”
“爸爸在城外，”冷夜霆道，“媽咪呢？”
“在洗澡。”
好像是聽到了爸爸和哥哥的對話，點點放在床上的星星嚶嚶了一聲，小臉蛋上笑了起來。
點點於是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去輕輕捏了捏妹妹的臉，再捏著妹妹肥嘟嘟的小手把玩。
冷夜霆道：“媽咪的腳，是不是受傷了？”
“對呀，媽咪笨笨的，她自己不小心給扭了。”
冷夜霆本來還有其他話要問，聽到這一句，冷夜霆停頓了下來。
顯然，衛顏不想讓兒子擔心，所以說了個善意的謊言，他不可以去戳破。
不過這樣聽起來，應該沒有他所想的嚴重，冷夜霆冷峻的眉眼終於變得有一絲絲溫和：“是啊，她真的笨笨的。”
“爸比，你什麽時候回來呢？”點點撇嘴，“點點想你啦。”
“快了，不過我在城外，回去時間會比較久，你應該已經睡了，我答應你，明天早上一定早起，陪你吃早飯。”
點點開心道：“好！把妹妹也叫起來，不給她睡懶覺，我們一起吃早飯！”
冷夜霆微笑：“嗯。”
第1127章 出了內部矛盾
戰北溟交涉完回來，冷夜霆正掛斷電話。
戰北溟道：“三個人的身份都確認了，全是之前跟著鄭發才的。”
自從飛雲那件事後，鄭發才人間蒸發，到現在沒有露過臉，他的妹妹鄭瀟棋也徹底失蹤，雖然很多人都覺得他們已經被滅口，但是在沒有發現屍體或者其他人體組織前，他們隻能被當做失蹤人口。
冷夜霆淡淡道：“你隻有一條漏網之魚，這下好，連帶出來兩條。”
戰北溟一笑：“是，還算賺了。”
冷夜霆看向遠處搜捕的警力，和漫山遍野的手電筒光，沉眉道：“這三條小魚背後的大蝦，現在還藏在戰氏呢。”
“他們的通話記錄都在被調取，應該能查出來。”
“那棟房子呢？”
“信息也在查，據說，有點複雜。”
冷夜霆點頭。
看屍體這打包的程度，不可能是他們在車上殺死的，從那房子裏搬出來的時候可能就已經死了。那一棟房子，凶手必然會做好萬全的信息保護，畢竟跟著邁爾斯混的人，智商不會差。
冷夜霆的黑眸冰冷，一直看著遠處，時間慢慢過去，忽然，左前方的荒野響起很大的動靜，犬吠聲連成一片，汪汪汪汪。
戰北溟一凜，道：“那裏有發現。”
冷夜霆“嗯”了一聲，眼睛輕斂。
他對此並不覺得意外，那三個人分頭跑路，卻隻有一輛車，注定兩個人是要走路。
要麽，兩個走路的人會在很短的時間裏被捉到。
要麽，被選定兩個走路的人，為了奪車，而跟開車的人爆發矛盾。
很快，前麵的人打回來電話，站在冷夜霆和戰北溟不遠處的一個警察接起，神色分外嚴肅，說完電話後，警察轉身衝後麵的人大喊，讓車子開來，法醫跟著他先過去。
看著警察轉身跑去車上，冷夜霆和戰北溟收回視線，看了對方一眼。
戰北溟譏諷笑道：“看起來，出了內部矛盾。”
冷夜霆沒說話，耐心在這等結果。
他們的猜測並沒有錯，被發現的屍體很快被法醫證實，是被人從身後偷襲，而且看致命位置的痕跡，死者是處於一種全方位信任對方的肢體狀態下，被人忽然殺死的。
死者的容貌，跟無人機上拍攝到的人臉完全吻合。
那麽剩下，就還有兩個人了。
在裝著屍體的警車快速運往城裏準備解剖的同時，核桃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那些監控視頻的確是他黑的，因為擔心之前飛雲監控事件的曆史重演，他這次用了一台新服務器，使用了一次後，便直接砸了主機。
現在，他壓根不知道外邊的情況如何了。
雖然再三確保小王那邊不可能有他的半點資料，可就怕萬一，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定時隱患，就是郭偉成。
自之前的那通電話後，他和郭偉成到現在都沒聯係。
他不敢過去問郭偉成具體，而郭偉成目前很可能焦頭爛額，也必然不會抽得出時間找他。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
核桃驚了跳，目光看向手機，緩了緩，他伸手拿起。
來電顯示上麵，是魏哥二字。
核桃鬆了口氣，胖手擦去頭上的冷汗。
“喂，魏哥。”核桃接起。
結果戰魏的聲音讓核桃才平複下去的心情又瞬間揪緊。
戰魏慌張地叫道：“出事了，出事了！！！”
核桃真的差點沒被嚇得魂飛魄散。
第1128章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戰魏一直派有人手潛伏在戰北溟身邊，雖然很難再對戰北溟身邊的心腹策反，但這幾個潛伏著的人手，時刻監督著戰北溟的去處還是沒問題的。
這一次，戰魏精準得到戰北溟出城的消息，並且他此次出城和之前的鄭發才有關。
戰魏非常慌，聲音結結巴巴：“鄭發才那個牲口肯定早就死了，可他死了就死了，偏偏我之前還和他有過往來，我擔心他們現在會挖出什麽對我不利的……不，不行啊，就算沒有挖出什麽不利的，可要是挖出我和他來往過，那我也經不住查啊！核桃，你幫我，快，幫幫我！”
核桃的神情非常痛苦：“魏哥，你說，想要我怎麽幫？”
“我也不知道，你想辦法？這很重要，核桃，我不能出事的！”
核桃道：“魏哥，您總得給我指個方向，不然我不知道怎麽做。”
“什麽叫做你不知道怎麽做，這是你應該跟我說的話嗎？核桃，你別讓我對你失望！”
核桃真想笑，老子早八百年前就對你失望了，你還以為我是你身邊的狗嗎？
核桃隨口應聲：“知道了，魏哥，我想想辦法。”
“你必須給我想起來，這非常重要，你快去想！！”
核桃拿下手機，看著頁麵上被戰魏掛斷的通話，狠狠地罵了一聲。
想了想，他打開電腦，開始在網頁上搜索。
整個網絡風平浪靜，一點有關安城的水花都沒有。
核桃又搜了下冷氏，也沒有半點波瀾。
他把腦子裏能聯想到的相關關鍵詞全部搜索過去，安安靜靜，無聲無息。
越是這樣，核桃越是難受。
心裏麵的憤怒，好像一下子有了傾斜，都怪那個郭偉成！
核桃從抽屜裏麵拿出一張備用電話卡，和一部老式手機，他下樓開車，去到2公裏外的一個小區門口，撥通了郭偉成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被人接起，一個嬌滴滴的女音道：“喂？”
核桃一愣，以為自己打錯了，趕緊掛斷。
他在腦中反複背誦郭偉成的號碼，頓了頓，重新表達過去。
這一次，接通比較快，電話裏麵卻依然還是那個女音：“嗯哼？找Da、vid？”
核桃皺眉，警惕道：“你誰？”
“你就是nut吧？”女音莞爾笑道，“你好，我是溫迪。”
核桃眨巴了下眼睛，刹那瞪大眼眸：“溫迪！！你是邁爾斯先生身邊的溫迪？”
“嗯哼，就是我，你好呀，nut，我的中文說得如何？”
有點口音腔調，但還是非常標準，甚至這口音腔調，能讓她的音色聽上去更動人。
“溫迪小姐，你怎麽會接成哥的電話，你是在安城嗎？”
“沒錯，我前幾天剛來的，Da、vid在給我做吃的呢。”
核桃心裏生出古怪，不過，郭偉成還有心情做吃的，那麽是不是說明，現在“警報”已經解除了？
溫迪又道：“你好，nut，你有什麽事找他嗎？”
“哦……就是今天，城外那事，這件事情的風波不小，戰魏都給我打電話了，我就想知道成哥那邊現在怎麽樣，所以打電話……”
溫迪嬌媚笑道：“哦，沒事啦，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很安全。”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核桃長長地鬆了口氣。
“那麽，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嗯，沒有了……”
“OK，那我掛啦。”
“好的，溫迪姐，再見。”
“拜~”
第1129章 遲來的道歉
除卻那具被同伴所殺的屍體，警方連夜追擊，在三十公裏外終於捉到了被鄰省警察攔住得王龍。
除了王龍還有被他所殺害的司機，原先坐在副駕駛座上，和王龍一起棄屍的同伴，則一直到第三天，因為受不住山上的蚊蟲和饑餓而出來投降。
二人歸案，審訊卻進入了僵局。
車子是核桃所提供的黑車，王龍說不出半句所以然。
而關於這名“老大”，王龍更是一點信息都給不了。
對方打給他的錢，全部都是查無此人的境外賬戶。
對方提供給他的號碼，身份證也是虛擬的，且在出事當天晚上就已經聯係不上。
有關對方的所有身份，也都被他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
相當於，雖然辛苦捉到了王龍，但又讓這個人逃了一劫。
在跟隨衛顏一起去飛雲的路上，紀涼徹底傻眼：“太絕了吧……”
“這個人是有點本事，”衛顏邊開車邊道，“事發當晚，從城內到城外那一路攝像頭監控，全部都被他做了手腳。”
“又是那個黑客高手？”
“嗯。”
“絕了，這都能讓他全身而退？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沒有點本事，怎麽可能敢和你們為敵呢？隻是……無憂她媽，現在情況嚴重嗎？”
衛顏想了想，搖搖頭：“說不好。”
車子開入飛雲，經過之前差點被郭偉成撞到的那個地方，衛顏投去一目，目光冰冷，收回視線。
但說來也巧，她剛到停車場停好車，從車上下來，就看到迎麵走來的男人，不是郭偉成是誰。
郭偉成抬頭也看到了她，麵色浮起一絲歉意，走來道：“季醫生。”
衛顏淡淡道：“郭教授好啊。”
紀涼朝對方看去，看著眼熟，可她最近忙著學習考證，腦子一團亂，竟一時沒有辦法想起這個男人是誰。
郭偉成聲音非常真誠：“那天晚上抱歉，聽說我媽媽在醫院出事了，我心急火燎趕過去，差點把你撞了，對不起。”
不等衛顏說話，紀涼先道：“原來是你開得車，你沒長眼睛啊？”
郭偉成朝她看去，依然還是愧？疚的表情：“對不起，當時真的太慌張了。”
衛顏淡淡道：“那你母親，沒事吧？”
“嗯，這幾天調理的不錯。”
“那就好，”衛顏麵無表情的說完，看向紀涼，“我們走吧。”
紀涼嗬嗬了兩聲，看著郭偉成：“也是真有你的，事情都發生了多少天，現在才知道來道歉？而且要不是在這裏碰見，你是不是打算裝死到底呀？”
郭偉成低頭，愧疚道：“抱歉，真的很抱歉，季醫生，希望你原諒我。”
“現在說道歉有什麽用？人家腳都好完了，是不是真心的誰知道呢？”紀涼冷冷說完，看向衛顏，“顏顏，我們走吧。”
衛顏點頭。
郭偉成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臉上的歉意消失無蹤，金絲眼鏡下麵的一雙眸子變得陰鷙冰冷。
紀涼還是覺得不解氣，低聲跟衛顏繼續在罵。
反倒是衛顏這個受害者反過來安慰她。
兩個人邊說邊走，進到A樓一樓大廳時，衛顏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她拿起來，是吳欣妮的。
“喂？”
“季醫生，”吳欣妮站在季念念的病房外麵，轉頭看向單向玻璃窗裏的季念念，小聲道，“季念念，剛才開口說話了。”
“嗯？”衛顏不解，“她這段時間似乎沒有不交流啊。”
“她說，她想見你。”吳欣妮道。
第1130章 你能不能殺了我
電梯門打開，衛顏和紀涼從電梯裏走出來。
才結束通話的吳欣妮一愣，而後失笑，迎上去：“看來剛才你們就在樓下。”
目光落在紀涼身上，吳欣妮笑道：“紀小姐也恢複了，狀態不錯。”
紀涼道“出事的時候顏顏用後背保護我呢，她傷得比我重多了，都早早下床，我其實早就好啦。”
“真羨慕你們啊，有這麽好的朋友。”
紀涼伸手勾住衛顏的胳膊：“我也很感激的，有顏顏這麽好的姐妹。”
衛顏被她們逗笑：“好啦，不要商業互吹了，去看看念念吧。”
吳欣妮邊走邊道：“以防萬一，你還是不要單獨進去。”
“她昨天的數據我才看過，體力依然不好，沒事的。”
吳欣妮輕歎：“總覺得還是不踏實，她這幾日的表現太陰沉，看得人害怕。”
“不怕。”衛顏微笑
隔著單向玻璃窗，季念念清瘦纖細的身子立在窗邊。
她的目光望著窗外的景觀，側容安靜寧和，隻是太蒼白了。
衛顏走去要開門。
吳欣妮還是不放心：“季醫生，你真的要一個人進去嗎？”
“是啊，顏顏，”紀涼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沒事的。”衛顏道。
她抬手，輕輕敲門。
屋內有兩個護理人員，一人出來開門，季念念轉頭看來，望見衛顏，她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
衛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她的臉上，她讀到了一起殘忍和悲哀。
可是衛顏確定，眼前這個季念念，就是季念念，不是任何一個人格在偽裝。
這一抹殘忍和悲哀，似乎也不是衝著她。
衛顏走去：“念念。”
季念念沒說話，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衛顏，待衛顏走近，季念念才道：“顏顏姐，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
衛顏坦率真誠地看著她，點點頭：“好。”
她轉向屋裏麵的兩個護理人員，讓她們先出去。
兩個護理人員麵上神情都有些不太確定，衛顏溫和道：“出去吧。”
二人隻好離開。
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衛顏看向季念念，頓了頓，伸手拉住她的手。
季念念的手非常的冷，伸手觸之，幾乎沒有一點肉，就像骷髏架上掛著塊皮。
在衛顏的手觸碰到她時，她微微一抖，試圖逃避。
衛顏便不勉強，但她一離開，季念念卻又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力氣實在有限，並不重，但衛顏依然能夠感受得到她在用盡全力。
“顏顏姐……”季念念小聲道。
衛顏看著她：“有什麽話要跟我說，你說。”
季念念唇瓣發顫，想要哭，但好像她的淚腺枯竭了一半，眼淚掉不出來。
衛顏拉來椅子，牽著她坐下：“渴不渴？”
季念念搖搖頭：“我不渴。”
說完，她的手忽然更用力地握緊衛顏的手：“顏顏姐，你，你能不能殺了我？”
衛顏眉眼依然平靜，溫和道：“念念，為什麽有這個念頭呢？”
“我太痛苦了，顏顏姐，我，我活不下去了。”
“是因為什麽，身體原因，還是……”
“或者，”季念念目光裏麵的那絲殘忍又浮現，“顏顏姐，幫我殺了喬麗娜。”
“喬麗娜是？”
“殺人凶手，”季念念紅著眼眶看著衛顏，“是她，她殺了北溟！是她殺了北溟！”
第1131章 能比心痛還要劇烈嗎
這是衛顏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知道這個人格的名字的。
在這之前，衛顏和吳欣妮一直都有討論過，要如何讓季念念這個柔弱的小女生對其他人格動殺念。
但是怕進一步刺激到季念念，這個設想她們遲遲不敢跟季念念說，不成想，現在季念念主動提起。
她眼睛裏所剩的僅有的光，那些殘忍悲哀，似乎都是因為仇恨而支撐。
衛顏道：“念念，你剛才所說得殺了你，因為你想毀了自己，便也將她們毀滅？對嗎。”
“她們都還在，”季念念的眼淚掉下來，“她們一直在，每天都在，我每天頭都好痛。喬麗娜和連枝一直在罵我，她們不停地咒罵我，多好笑呀，分明她們殺害了我最愛的人，可是，她們卻要罵我。”
衛顏用紙巾擦掉她的眼淚：“別哭，不要理會她們，你一理會，就是著了她們的道。”
“可以幫我嗎，顏顏姐，幫我，殺了她們！”說著，季念念的目光又浮現出那種悲哀，“我……我要替北溟報仇。”
“你的身體，屬於你，你要將她們趕出你的身體，這是你的權力。可是念念，那會很痛，你忍得住嗎？”
“能比心痛還要劇烈嗎？”季念念苦笑。
戰北溟剛出事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才發現，餘後的那些悲傷和無力，才是最絕望窒息的。
這股恨，讓她充滿了力量。
她抬頭哀求地看著衛顏，用盡自己所用的力氣握住衛顏的手：“顏顏姐，幫幫我，求你了……”
衛顏輕輕點頭：“好。”
季念念笑了起來：“謝謝你，顏顏姐。”
衛顏卻從她的眼睛裏又看到了另一種死寂。
隱隱的，衛顏有種感覺，季念念現在極有可能是想要先殺了那些人格，而後再去毀滅自己……
餘下時間，衛顏一直坐在這聽季念念聊這段時間和那些人格的對話。
確切來說，是她在聽她們的對話。
說著說著，季念念的聲音經常會變得很小聲，終於有一次，她自嘲道：“其實有什麽用呢，我把聲音壓得再低，她們也聽得到。無論我想說什麽，想做什麽，她們都聽得到，感覺得到，也知道，我想殺了她們……”
她抬起頭，目光看向房間裏的那些監控攝像頭：“顏顏姐，你可能不懂這種感覺，我現在活得毫無自尊。我的所有一切好像都被剖析，沒有半點自己的秘密可言。”
“不，念念，”衛顏握住她的手，“你現在隻是在治療，你在我們的眼睛裏是個病人，僅此而已。我們對你的所有監控，不是為了侵犯你的個人自尊，這是在保護你。這並不是冠冕堂皇的話，因為我們是醫生。”
季念念微微愣住，許久，她微笑：“謝謝你，顏顏姐。”
“快點好起來，你就還是你，等不再是病人之後，你可以擁有很多你的秘密，你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是啊，懷念那些生活嗎？喝奶茶，逛街，看電影，吃爆米花。”
季念念的笑容變得明豔起來：“嗯！我懷念的！我很喜歡漂亮的衣服，我最喜歡買衣服了。”
“等你恢複健康，我們就天天去逛街。”
“嗯！！”季念念用力點頭。
第1132章 你管誰叫顏顏姐
為了讓季念念擁有足夠的體力去“殺人”，專家組列舉了一套針對她現在羸弱體質的營養配方。
不能補得太猛，但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堪堪維持著她最表麵的生理體征。
季念念表現得很配合，連著兩天，遞給她什麽，她就吃什麽，不過因為身體不好，她經常會吐出來，但很快，她便會要求再給她相同的分量，她要再吃。
不管身體多不能接受這種食物，她都拚命咽下去，哪怕被惡心反胃的感覺逼出眼淚。
王龍那邊的事情一了，戰北溟便回到飛雲A樓。
這幾日，他跟之前那樣，一直守在單向玻璃窗前，黑眸無聲注視著裏麵的少女。
除卻吃東西，她還有短暫的複健運動，跟著做一些很基礎簡單的肢體協調動作。
隻是，她白日裏所表現出來得種種乖巧與溫順，在她入夜如夢後，會形成強烈的反差。
她幾乎沒有一覺可以睡踏實，夢裏麵的她一直在說話，但是很模糊，誰也分辨不清她說得是什麽，甚至都不像是中文。
除卻夢話，還有磨牙和噩夢中驚醒。
不過每次醒來，她隻對著空氣發呆，而後沒多久，像是在強迫自己一般，重新睡著。
吳欣妮在白天看完視頻後，特意進去問她情況，並以委婉的方式詢問，需不需要打一針鎮定。
季念念搖頭拒絕。
而後入夜，會繼續與噩夢糾纏，又是睡不好的一覺。
在季念念接受複建的這幾天，衛顏去了幾趟葉家。
胡奶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當初剛接觸胡奶奶的時候，衛顏和季老爺子都覺得，她可能撐不過三個月，後來在衛顏的精心照顧和針對性的藥理投入中，胡奶奶一天一天地挺過來了。
但是現在，她開始咳血了。
這大半年，葉家請了很多醫生在家裏照顧胡奶奶，季老爺子把他們的治療方案給衛顏看過，衛顏覺得他們已經做到了極致，無可再補充。
但是，她畢竟曾一手照顧胡奶奶那麽久，加之胡奶奶一直念叨她，所以還是選擇過來。
胡奶奶見到衛顏來，非常開心，而關於葉清音和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她們閉口不談，非常有默契。
不過，世界上最不缺得就是嘴巴，衛顏這天過來，才下車，就被葉清音逮住了。
用“逮住”這個詞，一點都不浮誇，她真是忽然衝出來，就抓住了衛顏的胳膊。
如果不是衛顏躲得快，可能直接被葉清音抱在了懷裏。
跟著葉清音一起來的，還有趙慧慧。
葉清音這瞬間百米衝刺的速度，給趙慧慧嚇得忙不迭追上來。
“顏顏姐！”
衛顏從葉清音手裏掙脫出來：“你管誰叫顏顏姐？”
葉清音大口喘氣，上氣不接下氣：“顏顏姐，傅辭呢？傅辭在哪？！”
衛顏著實不習慣她口裏的顏顏姐三個字，幹笑了下：“你和傅辭，又失聯了？”
“他人呢！！”葉清音眼眶說紅就紅，“顏顏姐，你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傅辭的！”
她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很激動，趙慧慧趕緊拉住她：“清音！”
第1133章 傅辭的死遁
衛顏想起之前傅辭說過的，想要裝死，靠死遁來回避葉清音。
衛顏當時以為傅辭隻是說說，因為他和葉清音所表現出來的“恩愛”程度，完全秒殺其他人。
但是看葉清音現在的表現，應該是真的。
衛顏有些不能理解，這一對不是很恩愛，感情很好，甚至一發起情來就旁若無人嗎？
他傅辭躲什麽躲呢？
葉清音的眼淚跟個珍珠一樣，啪塔啪塔掉，衛顏被她弄得無語：“這個我幫不了你，我和傅辭沒聯係過，我之前傷得很嚴重，這段時間又在忙飛雲的事。”
“那，你找冷總幫忙，傅辭在這個世界上最怕的人就是冷總了，求求你了，顏顏姐。”
“你別叫我顏顏姐。”衛顏打斷她。
她們兩個人真沒好到那個份上。
“好好好，那我喊你季醫生，季醫生，你幫幫我，找冷總聯係上他，沒有傅辭，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衛顏沒心沒肺道：“之前你們失聯了那麽多年，你不是活得還挺好。”
“不一樣了嘛！我現在更愛他了！嗚嗚嗚……”
見她情緒略略穩定下來，被趙慧慧拉住了，衛顏不再跟她多說，抬腳朝葉家大門過去。
葉家門口已經有聞聲出來的保姆在那等著，衛顏過去，她們恭敬打招呼，沒有多看葉清音一眼。
趙慧慧扶住葉清音：“清音，我們走吧。”
“嗚嗚嗚，”葉清音心碎大哭，一下子跌在地上，“傅辭，你出來見我吧，不要再躲著我了！嗚嗚嗚……”
衛顏如若未聞，自動屏蔽。
跟在衛顏身邊的保姆輕歎：“真是的。”
胡奶奶在睡覺，衛顏進去後聽聞，胡奶奶睡覺之前又吐了口血。
衛顏有些難受，再看胡奶奶的其他數據，衛顏知道，胡奶奶這一次再也沒有可能繼續支撐大半年了。
可能，今年年尾都不一定能熬到……
她有些難過，雖然知道生命其實就是如此，蒼老，死亡，也是生命的一個過程。
她在裏麵一直留到胡奶奶醒來，陪胡奶奶說了很久的話，到天色變黑，才起身離開。
結果一出來，差點又被葉清音襲擊了。
這次趙慧慧反應快，將葉清音死死拉住，葉清音目光哀求地看著衛顏：“季醫生，你跟冷總說了嗎？冷總怎麽說的，有沒有給你傅辭的聯係方式？”
衛顏：“……”
她不想理會葉清音，抬腳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葉清音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季醫生，季醫生等等我！你再討厭我，看我之前為你擋下幾刀的份上，求求你了！我們和解吧！”
衛顏大感無語，不過這次實在不想糾結，隻道：“孩子放學了，等著我去接。”
說完，匆匆上車，揚長離去。
“你騙人！！”葉清音在後麵大哭，“你騙人，你的孩子有豪車接送放學，輪得到你親自去接嗎！騙子！”
吼完，葉清音又雙叒叕跪地，大哭了起來。
衛顏看著倒車鏡裏的她，無語拿起手機，撥打了冷夜霆的電話。
冷夜霆正在工地上，一見是她的來電，幾乎秒接：“顏顏。”
“傅辭呢？”衛顏沒好氣道，“他真的死遁了？”
第1134章 瘋批葉清音
冷夜霆知道衛顏今天要去葉家，再從衛顏的話和語氣，他輕易便知曉發生了什麽。
冷夜霆側頭，目光朝正在和人說話的傅辭看去。
好像有一道寒光忽然射來，傅辭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他抬手摸著自己的脖頸，眨巴眨巴眼睛，側頭看向冷夜霆。
冷夜霆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神情波瀾，他的視線很平靜，但因為天生的冷峻和不怒自威，這個眼神，讓傅辭差點沒下跪。
“哥……”傅辭趕緊過去，“發生了什麽？”
衛顏一聽到傅辭的聲音，沒好氣道：“他在你那？”
冷夜霆道：“嗯，這段時間他表現不錯，一直在星海。”
冷夜霆很少誇人，衛顏的眉梢挑了挑，知道冷夜霆這是在給他的異性小弟拉點好感度。
也把，冷夜霆的麵子，衛顏非常樂意給，沒好氣道：“葉清音拉著我哭哭啼啼，傅辭是打算繼續不了了之嗎？不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
冷夜霆看向傅辭，心甘情願扮演傳聲筒：“顏顏問你，和葉清音的事情打算就此不了了之嗎？你或許需要給她一個交代。”
“交代不了！”傅辭應激一般叫道，“哥，你開玩笑呢，我給她交代，我一出現在她跟前，她給我生吞活剝了！”
冷夜霆看了他一眼，對衛顏道：“顏顏，我讓他打電話給你。”
衛顏輕歎：“好像也沒這個必要，我本意並不是要給葉清音當說客，而是……”
她搖搖頭：“算了。”
“並非說客的問題，”冷夜霆淡淡道，“這件事情，的確需要他這個當事人去解決，否則，我們都會受影響。”
衛顏被“受影響”三個字逗得哭笑不得。
的確，葉清音實在太瘋了。
如果傅辭再不出現在她麵前，衛顏懷疑葉清音要把整個地球都給挖空。
“再說吧，”衛顏道，“我在開車。”
“好，注意安全。”
禦苑。
早早回家的點點，一回來就把自己反鎖在了房間裏。
他捧著林阿姨買給他的手機，坐在地板上正在打字。
窗戶被他開著，一聽到外麵傳回來得引擎聲，點點豎起耳朵，很快辨認出，這是衛顏的汽車。
他趕緊低頭，在手機上打字：“我媽咪回來啦，回頭聊！”
發送過去後，他把手機關機，塞入抽屜。
衛顏和冷夜霆非常尊重他，從來不會擅自動他房間裏的東西，所以這個手機放在抽屜裏這麽久了都很安全。
點點打開房門出去，快樂地跑下樓梯。
衛顏拎著包包進門，抬頭看到他，彎唇一笑：“點點。”
“媽咪！”點點開心地撲入她的懷抱，抬頭看著她，“星星在睡覺，不然我就抱來給媽咪親親！”
衛顏用盡力氣，將點點抱起來，道：“等下你爸比要回來，我們帶你一起出去逛街哦。”
“真的嗎！”點點開心不已，“那，妹妹呢？”
“妹妹不去，不過，”衛顏眉眼露出幾分愧疚，“點點，你先聽媽咪把話說完……”
“嗯？”
“因為接下去，媽咪和爸比都要很忙，可能回來都會很晚，所以……”
點點不再像之前那樣露出難過的小表情，他認真道：“媽咪是要去忙在飛雲的那位念念阿姨的事情嗎？”
“嗯。”
“那，媽咪加油！”點點鼓勵道，“念念阿姨早點好起來，我們就和她一起去遊樂園玩！”
衛顏心口一暖，微笑道：“好。”
第1135章 醫學奇跡
昏暗的房間裏，女人略帶著腔調的口語，聽上去分外嬌媚：“哦？這就是治療行程。”
郭偉成站在沙發旁：“嗯，看她們的模樣，對季念念這次的治療，她們充滿信心。”
“也是厲害，”溫迪嬌笑，“季念念的情況是邁爾斯先生一直所關注的，她對食夢幾乎沒有產生過依賴。而且當初情況那麽嚴重，她現在居然還活著，看起來，厲害得不知季念念，還有你們啊。”
溫迪在微光裏抬頭，嬌媚地看著郭偉成。
郭偉成淡淡道：“戰北溟一心要她活，那段時間，幾乎是用鐵鏈綁著季念念，在穩定她的情緒的。”
“都怪郝玉雪。”溫迪收起平板，放在一旁的茶幾上，順手端起茶幾上麵的高腳酒杯。
她單薄纖細的後背往後麵靠在沙發上，慵懶而迷人，修長的腿翹起，目光望著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邊晃動著高腳酒杯，邊道：“季念念之所以那麽慘，其實和食夢無關，是郝玉雪逼出了她的其他人格。如果郝玉雪沒有催眠季念念，並未讓她人格分裂，那麽真想看看，食夢在一個正常精神狀態下的季念念身體裏，會是個什麽情況。”
聽她說這些，郭偉成眉頭輕皺，道：“女士，還有一個……衛顏。”
衛顏的身體情況，甚至比季念念還要誇張，她可以在不做任何治療幹預的情況下，憑借著自體將食夢完全清除。
隻是提到衛顏，郭偉成心裏總覺得不舒服，畢竟，他沒能成功拿到衛顏在飛雲的任何資料。飛雲和程教授對衛顏的所有檢驗結果還有病曆，都保護得太好了。
溫迪笑笑，抬頭飲酒，緩慢咽下後道：“不著急，這段時間，我們什麽都不用做，安靜等著季念念的結果即可。相信邁爾斯先生先生比誰都希望季念念能好起來，我們需要這樣的醫學奇跡。”
“是。”
話音剛落，身後酒櫃上麵的一個電話響了。
郭偉成立即過去拿來，畢恭畢敬地遞到溫迪手裏。
溫迪看了眼，笑道：“我這個失業人員，要有工作啦。”
她放下酒杯，接起電話，比起剛才的嬌媚，接起電話後的聲音，變得幹淨純粹：“喂，趙總，您好。”
電話那邊不是別人，正是趙遇林。
“你好，露易絲，”趙遇林笑道，“星海那邊，我幫你談好了，你可以過去了。”
“太感謝了，趙總，您真是個好人，謝謝您願意幫助我。”
“哈哈，那也是你自身的實力足夠強，跟我的關係不大，不過我事先要跟你說一聲，星海那邊的工作機製可不同外麵，你過去之後要準備做好吃苦頭的準備。不過福利嘛，絕對是其他地方的五六倍。”
“我懂的，趙總，畢竟星海要的，隻是最高端的人才。”
“嗯，好了，你早點睡覺，晚安。”
“嗯，晚安。改天有空，我再請趙總吃飯。”
結束通話，郭偉成便忙道：“女士，入職這事，成了？”
溫迪開心地笑起，衝著郭偉成抬手舉杯：“成了，cheers！”
第1136章 你不如開輛房車來
隔日早上九點多，衛顏的車在飛雲的B區停車場停下。
她剛解開安全帶，便接到了紀涼的電話。
衛顏接起：“hello~”
“你剛到是吧。”紀涼邊開車邊道。
衛顏眨巴眼睛，目光在周圍一頓張望：“你在哪？”
“別東張西望啦，我還沒到，我快到了。”
衛顏失笑：“……紀大老板，您是在我周圍安裝了眼睛嗎？”
“沒，我猜的，剛才聽到廣播，說你那邊的的早高峰堵車啦。”
“行行行，紀大老板變成了紀大算命。”
“那可不，給我一個墨鏡和二胡，我就去敢去天橋底下吹拉彈唱。”
衛顏被她逗笑，不過也聽得出，紀涼現在的心情很好，道：“等下，你說的你快到了是什麽意思？”
“飛雲啊，”紀涼看向窗外，“大概還有兩公裏。”
衛顏眨巴眼睛：“你要來飛雲？”
“你這段時間不是要在飛雲閉關嗎？反正我左右無事，我想著陪一陪你，省得你無聊。”
衛顏失笑，道：“好吧，那我在樓下等你。”
暢盛並不需要紀涼一直坐鎮，之前她出國那麽久，樊籠都一直在經營著，現在暢盛的管理製度被她完善得更加好，所以她才能一心撲在各種各樣的考證上。
衛顏等了陣，很快看到紀涼的車子。
紀涼下車後，轉身去車上拿東西。
衛顏看到後麵這一堆東西，目瞪口呆。
“放心，並不是全部拿上去的，”紀涼笑道，“有需要的時候再下來拿。”
後座被塞得滿滿當當，除卻生活用品，換洗衣物，甚至還有一套非常華貴的酒器。
衛顏道：“……你不如直接開個房車來。”
“嗯？倒是個好主意，不然，我現在就去……”
“別別別，”衛顏笑道，“A樓一堆閑置的房間，每間都是精裝修，哪裏比五星酒店差了，還要你開個房車來？”
“哈哈，也是，我現在喜歡置辦東西，覺得好玩，一時忘了飛雲也是要麵子的。”
兩個姑娘嘻嘻哈哈，一起進去電梯。
樓上，受命於吳欣妮，要下樓來接衛顏的葉曉褚剛到電梯門口，電梯門一打開，他便看到了衛顏和紀涼。
看到紀涼時，葉曉褚的視線便像移不開，他的耳根微微變紅，盡量維持著體麵：“季醫生，紀小姐，你們這麽快就來了，我還打算下樓去接你們的。”
“是接顏顏吧，”紀涼笑道，“你肯定不知道我要來。”
是啊，葉曉褚一點都不知道。
所以這對於葉曉褚來說，是完全的驚喜。
剛好，衛顏手裏沒多少東西，紀涼倒是拎著兩大袋，葉曉褚便上前，接過紀涼的袋子。
吳欣妮正在打電話，看到她們過來，吳欣妮沒掛斷，邊打邊朝她們走來，聽內容，好像是她非工作上的朋友。
吳欣妮的態度有些敷衍，“嗯嗯”了幾聲，掛斷電話，上前跟紀涼點頭問好，而後跟衛顏說起季念念現在的情況。
話沒說完，她的電話又響了。
吳欣妮拿起來，無奈對衛顏道：“是我閨蜜。”
說著，吳欣妮接起：“傑西卡，我說了我現在在忙，不要再在我工作的時間打給我。”
電話裏麵不知說了什麽，吳欣妮又道：“你已經跟我說了很多遍了，但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飛雲，哪裏也不會去。先這樣，我掛了。”
她掛斷電話，轉頭對衛顏和紀涼略作解釋：“她是華裔，居住在國外，她有個朋友要來安城工作，希望我幫忙照顧。”
說完，吳欣妮忍不住吐槽：“又不是什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巨嬰，基本的生活工作，也需要人照顧麽，無解。”
第1137章 是傅大哥想要找你
衛顏的房間在五樓，因為臨時多了個紀涼，飛雲的負責人便調度，把另外一邊相鄰的兩間安排給她們。
紀涼讓衛顏先去樓下看季念念的情況，她留在樓上收拾為數不多的行李。
其實所謂行李，無非就是日用品和護膚品，她幾下擺好，再把衛顏那一間的擺好，順便將她買來送給衛顏的香水也擺上。
隔壁傳來葉曉褚很輕的聲音：“紀小姐，您在嗎？”
還有敲門聲。
兩邊的房間房門都是敞開著的，紀涼從衛顏這邊的房間往外探頭，看到葉曉褚站在門口敲她敞開著的門。
“葉曉褚？”紀涼道。
葉曉褚回頭，見到紀涼，他臉上的笑容不自覺變靦腆：“紀小姐，那什麽，我買了點咖啡，季醫生說你在樓上，所以我特意把這杯拿上來……”
紀涼一笑：“好，謝謝，你放我房間裏去吧！”
她回身，輕輕關上衛顏房間的門，回自己房間。
葉曉褚放下咖啡後，模樣仍局促，道：“那什麽，紀小姐，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你給我支吾一聲……”
紀涼笑：“支吾你幹嘛呀，你又不是跑腿的。”
“不是，我習慣啦，吳導師經常讓我跑腿的。”
“可我又不是你的導師，走吧。”
說著，紀涼拿了自己的平板包。
“嗯？你要去下嗎？”
“是啊，我來飛雲，如果隻是躲在房間裏學習，那我幹嘛還來呢？我不是為了陪顏顏嘛。”
“嗯……也對哈！你和季醫生關係真好呀！”
紀涼笑笑：“嗯。”
邊說著，他們邊朝電梯去。
葉曉褚心裏麵的那股不自在越來越強烈。
分明是為了來好好表現自己的，怎麽感覺，表現著表現著，自己反而越來越討人厭了呢，淨問一些沒有什麽必要的蠢問題……
可紀涼太爽朗了，幹幹淨淨，目光清澈，而且表現出來的輕鬆散漫，讓葉曉褚覺得，自己遠遠不及她……
他其實從來沒有打聽過紀涼的家世，但看她的模樣，應該是非常有錢的大小姐吧。
葉曉褚因為學曆高，他自我感覺一直不錯，放在普世的價值觀裏去看，他可以得到很多人的認可，但是現在在紀涼麵前，他頭一次覺得自卑，自歎不如。
身邊這個男生的各種心理活動，紀涼渾然沒有覺察，進到電梯裏以後，她低頭拿起手機刷記錄。
五分鍾前，冷無憂給她發了條信息：“紀涼姐。”
足足過去五分鍾，冷無憂都沒有說下文。
紀涼打字：“無憂，有什麽事嗎？”
對話框裏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但是等了好一陣，冷無憂都沒有發消息過來，這個“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也在聊天框上麵消失了。
紀涼已經出電梯了，邊走邊打字：“無憂？”
冷無憂發來：“紀涼姐，實際上不是我想找你，而是傅大哥……你之前說好要給傅大哥發消息的，傅大哥等到現在呢。你看，他甚至都找到我來當中間人了。”
紀涼：“……”
她下意識止步，跟在她旁邊的葉曉褚也停下。
葉曉褚不解地看著她，意外發現，跟剛才的鬆弛大方的狀態相比，現在的紀涼一下子像是……蔫了。
她眼睛裏麵忽然露出一種不應該存在於她身上的倦怠和失落。
這種倦怠和失落，讓葉曉褚特別想要伸手去抱她。
第1138章 我要去揍他們
便也在這時，紀涼忽然停下腳步，側頭看著葉曉褚。
葉曉褚正“想入非非”，忽的一愣，異士沒轉過來，就那樣看著她。
紀涼道：“葉曉褚，你先進去吧，我給家裏人打個電話……”
這還是葉曉褚第一次從紀涼口中聽到“家裏人”三個字，他“哦”了聲，道：“嗯，那好，你先打……”
所謂的家裏人打電話，其實是紀涼的借口。
待葉曉褚走了，紀涼拿著手機去到走廊上，看著外麵的綠景發呆。
當初對冷夜霆的一口敷衍，沒想到讓傅墨聲一直牽掛。
其實他大可以用其他號碼直接聯係她的，但是他沒有。
他好像，就那樣一直在等她……
紀涼仿若都能看到他的眼睛，沉默，安靜，無聲凝視著她。
但時間越久，她越不知道以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他。
他們兩個人，明明那麽早就結束了，或者說，是不了了之了。
傅墨聲，你為什麽不放我走？
如果你放不開手，那麽，你你為什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給我一個安穩？
用了足足半個小時，紀涼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她過去找衛顏，讓自己努力去回想昨天的課程記錄。
葉曉褚一看到紀涼，便過來：“紀小姐。”
見紀涼臉色恢複如常，葉曉褚心裏也鬆了口氣，道：“看樣子，紀小姐家裏應該沒出什麽事，我看你去打了那麽久電話，心裏還挺擔心的。”
紀涼淡然一笑：“嗯，沒多大事。”
葉曉褚一愣，暗道不對。
這抹笑容，還是能看得出，她的確發生了什麽。
不過，這到底是她的家事，以他的身份，現在不好多說什麽……
衛顏坐在裏麵，正在和季念念聊天，紀涼去到單向玻璃窗前，吳欣妮看到她，打了聲招呼。
紀涼看向裏麵，問：“季念念這幾天，情況好嗎？”
“好的，”吳欣妮斂眸，“這個小姑娘，堅強得讓人心疼。”
“是啊，”紀涼道，“如果不是因為本身足夠堅強，又怎麽可能熬過那麽多月呢。”
說完，紀涼左右看了下，好奇：“戰北溟呢？”
“戰總剛才接到一個電話，估計很快就回來。”
紀涼點頭，手機忽然振動了下，她拿出來，看完眉眼變凝重，跟吳欣妮說了聲，她轉身走了，邊走邊打電話。
吳欣妮看著她的背影，漫不經心道：“唉，都是大忙人啊。”
見葉曉褚一眨不眨地看著紀涼的背影，吳欣妮一樂，抬手勾著葉曉褚的肩膀：“還沒死心呢？”
葉曉褚“嗯”了聲：“導師，我為什麽要死心？”
“這麽多天了，你還沒有看出來嗎？你們顯然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葉曉褚目光明亮：“導師，本來各自的成長環境，誰也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可以努力成為她世界裏的人！”
“好，有誌氣！”吳欣妮讚道。
紀涼去到旁邊，撥通了傅辭的電話。
傅辭幾乎秒接：“喂，紀涼姐。”
紀涼冷冷道：“我剛才收到一個消息，之前那場車禍現場，跟你一起困在車裏麵的那幾個人，全部都出現了。”
“臥槽！”傅辭的嗓門一下變大，“在哪？！我要去揍他們！！”
“不在安城，在蒲城，我把地址給你。”
“好！！”傅辭叫道。
第1139章 暗處的眼睛實在太多了
待衛顏從房間裏出來，紀涼把這個信息也告訴給了衛顏。
蒲城兩個字，讓衛顏有些恍惚，她走神了兩秒，看回紀涼：“那，傅辭現在就要出發了嗎？”
“嗯，是我朋友告訴我的，我找過人臉畫師描述過他們的長相，畫出來得照片還挺像那麽回事，我發到過群裏，我朋友就記著了。現在他們出現的地方是酒吧，流動性那麽大，就怕一下子又找不著了，傅辭現在過去，至少丟失概率會變小。”
說完，見衛顏神情不太好，紀涼道：“顏顏，怎麽了？是不是季念念……不太順利？”
剛打完電話回來的戰北溟聽到這句話，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
衛顏搖頭：“不是，季念念很好，是你提到蒲城，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是你哥嗎？”
衛顏很淡地“嗯”了一聲：“不想了，先把念念的事忙完，她好起來，我們都能落下一塊大石頭。”
“嗯。”
戰北溟鬆了口氣，走來道：“我接到一個電話，可能需要出去一下。”
紀涼笑：“其實你在不在都一個樣，你現在在念念那邊已經是一個死人狀態，最好還是別出現。”
戰北溟也笑：“我盡快回來。”
吳欣妮就站在衛顏後邊，聽到紀涼這番話，吳欣妮大感驚奇。
她知道紀涼和衛顏關係好，但是沒想到，紀涼在戰北溟麵前也如此鬆弛自在，可見，她的倒黴實習生葉曉褚同學，是真沒什麽希望了。
有些世界，並不是你想要努力就可以進得去的。
紀涼收回視線，跟衛顏道：“我去學習咯？”
“好。”
吳欣妮看著紀涼離開，終於忍不住了，走來問衛顏：“季醫生，紀小姐她……怎麽跟戰總關係也這麽好？”
“是啊，”衛顏笑道，“隻要紀涼願意，什麽關係她搞不定。”
“她不是學生嗎，家裏很有錢吧？”
衛顏沒多想，吳欣妮所表現出來得，不過是一個正常人最基本的好奇。
衛顏笑笑：“嗯，紀涼是很有錢，不過都是她自己的本事。”
雖然的確有傅墨聲的啟動資金在，但是樊籠和暢盛，這些年基本全是紀涼一個人經營的結果。
她的管理才能非常厲害，她如果去開公司創業，絕對能打出自己的半壁江山出來。
這時，剛才出去的工作人員回來，要給季念念注射藥物。
吳欣妮見狀叫住他們，她立即過去檢查。
雖然就在飛雲內部，但冷新月的注射液出事之後，飛雲這段時間對注射液的檢查嚴苛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吳欣妮檢查完注射液，確認不會在中途被人調包或者注射進去其他東西，又檢查了下注射器，這才放人進去。
“沒辦法，”吳欣妮雙手抄在胸前，“暗處的眼睛實在太多了。”
衛顏認真道：“抱歉，你們隻是醫務工作者，卻將你們卷入了進來。”
“哈哈，”吳欣妮一笑，側過頭來，“也不必要說抱歉，畢竟，你們也不是自己卷入進來的，大家都是受害者，受害者和受害者之間說什麽抱歉。而且，”吳欣妮說著，目光看回裏麵的季念念，“如果季念念能夠被治好，我會很有成就感的，她這樣一個典型的病人，對於我這樣的醫者來說，是很難得的。雖然你會覺得這話不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第1140章 主場是我們
季念念注射完藥物後，在床上陷入睡眠。
衛顏一直在看時間，半小時的倒計時終於結束，她看向吳欣妮：“吳醫生，走吧。”
除了她們兩個，還有三個護士跟在後麵，葉曉褚留在外麵做記錄，以及預後，一旦有什麽不對勁，他將立即警報。
幾個護士幫忙將季念念扶起，季念念半靠在床頭，眼球輕輕動著。
“念念，季念念。”吳欣妮伸手推她。
好一陣，季念念才睜開眼睛。
她的視線非常渙散，虛虛望著她們，目光又像是穿過她們，不知道在看什麽。
衛顏抬手在季念念跟前搖晃，確定她的狀態半夢半醒，對外界還是有反應的，她和吳欣妮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衝彼此輕點了下頭。
吳欣妮拿出一個掛表，同時，室內的電視機播放一段輕音樂。
衛顏在床邊坐下，握著季念念的手：“念念，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季念念很輕柔地道：“顏顏姐……”
“你現在，在一個很空曠的草地上，草地上有陽光，正溫和地灑在你的身上。”
“草地，陽光……”
“對。”
季念念的眼睛緩緩閉上，像是要重新回去睡眠。
“念念，”衛顏重新推她，“不要睡。”
“不要……睡……”
“嗯，看著我，”衛顏道，“你現在在草地上，你的眼前有沒有出現誰？”
“2號，你們叫2號的這個人。”
“不，不要叫她2號，叫她原來的名字。”
“不！”季念念的聲音忽然變得強硬，雖然仍然虛弱，“她就是2號，她根本沒有屬於她的名字，她從一開始就是假的，我不要賦予她任何名字，她，是她殺的北溟……”
“好，那就叫她2號，”衛顏握緊將她的手指往裏麵卷去，“念念，我剛才給了你一把武器，現在你拿著這把武器去殺了她，替戰北溟報仇。”
“殺了她，殺了她……”季念念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要，殺了她。”
“對。”
“不，不對！”季念念忽然驚道，“顏顏姐，這裏不是草地了，這裏，是商場！”
她的腦袋輕輕轉動著：“顏顏姐，我出現在了商場裏，周圍沒有燈，好黑，是商場。”
衛顏握緊她的手：“不要跟著她走，念念，你可以自由決定自己的去處，你在草坪上，草坪上有陽光，草坪上才是你的主場！”
“啊！”季念念忽然朝前撲來。
衛顏趕忙扶住她。
“她踹我，顏顏姐，2號從我身後踹我！啊！”
季念念的身體又一抖。
“她在被攻擊！”吳欣妮很小聲地道，“2號人格在攻擊她！”
衛顏咬牙，看向護士：“給我針！”
“嗯！”
護士立即遞來針灸包。
衛顏速度很快，下針手法非常利索，將針紮在了季念念的幾大穴位，季念念身體微晃，忽然癱軟，最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屋內眾人都長長出了一口氣。
季念念眉心輕攏，低低哭了起來。
衛顏抱緊她：“念念，不哭。”
“我沒用，”季念念哭道，“顏顏姐，我好沒用，我打不過她！嗚嗚嗚。”
“沒關係，主場是我們，我們有無數次機會，她沒有。”
“嗯！”季念念應聲，眼淚依然掉得凶。
第1141章 我的壽命還剩下多少
吳欣妮她們的方案裏，本來就沒有想過一步就能成功。
不過這種注射劑不能頻繁使用，間隔時間最少需要36個小時，所以暫時，季念念要繼續調養身體。
隻是，季念念不敢再睡，唯恐入夢後又會遇見2號人格，衛顏便一直陪著她，不斷安撫她的情緒。
五個小時的時間，一下子過去了。
季念念到底還是緩緩靠在衛顏的肩膀上睡著。
衛顏腰酸背疼，被吳欣妮和另外一個護士輕輕扶起，悄然離開。
她說了很多話，此時特別口渴，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飲水機那倒一杯水。
才過去，邊聽到那邊有低沉的男音在說話。
而這個聲音她實在熟悉不過，是冷夜霆。
冷夜霆的音色非常有特點，低沉，卻不是那種煙嗓的沉，音色裏仍帶有幾絲清越，非常悅耳。
聽別人打電話是非常不應該的事，但是衛顏下意識的還是停了下來，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隻是，想要偷聽冷夜霆打電話，著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並不是容易被發現，而是這位仁兄話實在太少，基本都是對方在說。
就如現在，他拿著手機在那邊安靜聽著，也不知電話那一頭的人有什麽那麽可說的，竟然沒有停下。
足足過去兩三分鍾，冷夜霆才又開口：“那麽，有多嚴重？我的壽命還剩下多少？”
這句話嚇得衛顏一激靈，手裏的茶杯差點沒有摔下，臉色頃刻間白了。
電話那頭的人又不知說了什麽，冷夜霆點點頭：“這麽說，還是樂觀的？”
衛顏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感覺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冷夜霆道：“好，辛苦你了。”
電話那邊的人大概提到了冷夜霆對生命的態度，冷夜霆淡淡一勾唇：“說豁達，其實並不是，我離不開我妻子，至少為了她，我會一直活下去。”
眼看冷夜霆要結束通話，衛顏無聲無息轉身，悄然離開。
然後她又轉頭回去，這一次故意將腳步聲走得很響，冷夜霆掛了手機後回過身來，見衛顏出來，他冷峻的神情頃刻變得溫柔。
衛顏也露出驚喜的模樣：“你怎麽來了？”
“嗯，今天的事情忙完比較早，過來看看你。”
衛顏迎上前去，抬手抱住他的腰，將自己靠在他懷裏，笑道：“好累。”
“接下去幾天不會都這麽辛苦吧？我剛才在玻璃窗外站了一陣，如果接下去都是這樣，我怕你吃不消。”
衛顏淡笑，抬眸看他：“其實我還好，你知道那些醫生嗎，有時候一台手術要做十幾個小時，比起他們，我這些算得了什麽？”
她試圖從冷夜霆的眼神裏麵讀出些什麽，可是，他這雙湛黑的眸子裏麵，隻有她，完完全全的她。
甚至，衛顏看不出半分冷夜霆對於他自己病情的恐懼。
衛顏真的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情況，他的腦部陰影，到底如何了……
可惡的宋知，至今都還在回避她！！
還有……季延。
想到傅辭去了蒲城，如果不是季念念就在這裏，衛顏也想跟著傅辭一起去蒲城。
第1142章 我們隻是條狗
接連八輛汽車，在蒲城阿帕奇酒吧門口停下。
車門紛紛打開，身材高大的男人們從車上快速下來，朝酒吧走去，每一個人都凶神惡煞，滿臉不好惹。
傅辭看向窗外，拿出墨鏡戴上，但並不打算下車。
沒多久，酒吧裏麵響起嘈雜喧嘩聲。
很快，一些人從酒吧裏出來，酒吧老板和經理們也出來了，不過在外麵恭敬送人賠禮，稱下次酒水免費。
一個個送人出來，酒吧老板焦頭爛額，讓管事們在這看著，他拿起手機去到一旁。
傅辭的手機鈴聲響了。
傅辭看都沒看顯示，接起來。
“傅少，怎麽還沒結束啊？”酒吧老板說著，轉頭看向裏麵，“我今天算是賠慘了。”
“一百萬已經過戶，你沒收到消息嗎？”
酒吧老板驚喜：“謝謝傅少！謝謝傅少！我還沒收到消息呢！！”
他這酒吧，一個月的淨利潤都達不到一百萬！
傅辭沒說話，直接掛斷。
他捏著手機，有些心煩意亂，頻頻朝車窗外麵看去。
這口惡氣，他一直憋在心裏，他傅辭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挨過打，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手機鈴聲響了，傅辭眉梢微挑，朝前麵看去。
男人接起電話，沒聽幾句，立即回頭看著傅辭：“傅少，人逮到了！不過跑了幾個，還剩兩個。”
傅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撐傘。”
“是！”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先下車，打開一把黑色的傘，而後打開傅辭的車門。
傅辭走在傘下，俊容被完全遮擋。
他不想被任何一個人的手機或者路邊的監控拍到，這個網絡發達的年代，他要防葉清音是真的難。
酒吧包廂裏麵，兩個男人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蹲在沙發後麵。
隨著門打開，他們抬起頭，最先看到傅辭錚光發亮的黑色皮鞋。
“好久不見啊。”傅辭說著，長腿邁動過來，在單人沙發那邊坐下，高大的背部往後麵一靠，麵色冰冷地看著地上的兩個男人。
二人渾身發抖，低下頭不敢說話。
傅辭盯著他們看了看一陣，忽然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放在了手邊的茶幾上。
電話接通，他看了眼，摘下臉上的墨鏡，開口對地上蹲著的兩個男人道：“我已經知道你們背後的人是誰了，不過，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你說，我要是對外說，是你們兩個人出賣了他，把信息透露給我，他會怎麽對付你們？”
“我們知道錯了！”
“傅少，我們隻是條狗！不是我們要對付你的！是古總啊！！”
傅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神充滿譏諷和玩弄。
他撥通的這個電話，不是別人，正是冷夜霆的。
衛顏太累，回去5樓想收拾東西，發現紀涼給她把日用品都擺好了。
冷夜霆和她一起上樓，他當然要好好視察下妻子這幾天的宿舍環境。
傅辭這一通電話，冷夜霆直接打開揚聲器，放在了床上。
衛顏聽到聲音，從洗手間探出頭來，眨巴了下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電話那邊，兩個男人聲音驚恐，一直在求饒，在自貶，還在不斷爆料。
第1143章 你剛才還說是我想歪了
衛顏聽著聽著，從洗手間出來，冷夜霆龐大的身體慵懶半靠著床頭，隨著衛顏過去，他忽然一拉手，把衛顏扯了下來。
衛顏半個身子一下子跌入他寬闊的胸膛，她趕緊阻止冷夜霆的下一步動作，抬手比了個噓，眼睛瞄向手機。
電話可是開著揚聲器呢！
電話裏麵又響起尖叫，似乎是一個男人被踹了。
他立即爬回來，跪回地上，眼淚汪汪：“我錯了，我錯了，傅少，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綁架您，還毆打您，我差點把您害死了！可是我剛才說了，我就是一條狗，主人要我做什麽，我就隻能做什麽，我們誰也不敢反抗古總啊！”
傅辭冷笑。
“還古總？！”剛才踹人的手下一指頭指去，“誰的古總？在我們傅少跟前替別人，你別帶個總字！”
“是是是，我錯了，傅少，我錯了，不是古總，是古塏拉，古塏拉！！”
雖然早就確定了這個名字，但他們親口供出來，意義完全不同。
傅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表現挺好，除了對付我之外，你們當他的狗時還做過什麽事，咬過什麽人？我全部都要知道。”
兩個男人冷汗淋漓，一人哭道：“是……我都告訴你，但是傅總，你饒我們一條狗命吧，直接把我們送去警局吧，不要讓我們再落在他手裏，求你了。”
傅辭的眼睛裏麵沒有半絲憐憫，隻是笑著：“說吧，有多少說多少。”
冷夜霆抬手，掛斷電話。
衛顏“呀”了聲，轉眸看他：“怎麽掛了呢。”
冷夜霆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已經塵埃落定的事，隻需知結果即可，過程並不重要。”
他的大掌圈住衛顏的纖腰，一轉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衛顏趕緊要推他：“這裏是飛雲。”
“飛雲怎麽了？”冷夜霆饒有興致地道，眸底深處像是燒著火，“你想歪了？”
衛顏被他噎住：“沒，就是……”
“我困了，你睡嗎？”
如果僅僅是睡覺，其實也沒什麽……
冷夜霆卻忽然貼在她的耳邊，很輕柔很輕柔地道：“飛雲的隔音效果，你不會有懷疑吧？”
衛顏被他這上腦的模樣逗得又氣又笑：“你剛才還說我想歪了！”
“那麽，”冷夜霆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你在想什麽？”
冷夜霆好像一直有這樣一種魔力，他隻要願意，就一定能瞬間撩起她衛顏心底的火。
衛顏禁不住顫栗，往後縮了縮。
見冷夜霆眼睛裏浮起不滿，衛顏才不管，她徒勞無功地想要挪走，冷夜霆卻忽然輕輕掐住她的臉頰：“還沒回答，就想跑？”
衛顏看著裏麵的內牆：“裝，裝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變化嗎？”
冷夜霆笑意深濃，低俯下來：“什麽變化？”
衛顏想憋笑，沒憋住，她眸光一轉，看回冷夜霆：“你，放馬過來啊！”
說完，她抬起頭，閉上眼睛，雙手在身體兩旁舒展，一副隨便你蹂躪的樣子。
冷夜霆也被逗得笑出聲，但並沒有因為她的“妥協”而輕易放過她。
他低頭，很深很深地吻住了她。
第1144章 從屍體裏比對出了傅川的DNA
傅辭從蒲城回來，是在第二天早上。
一到安城，他便給手下打電話，那些被他安排在葉清音身邊的手下跟他匯報了葉清音當前的位置後，他鬆了口大氣，也不遮掩躲藏，直接風風火火就朝飛雲去了。
把一切證據全部都擺到戰北溟跟前後，傅辭便樂悠悠坐下，甚至翹起了他修長的腿。
戰北溟沉默將這些資料看了兩遍，眸底一片冰冷。
小會議室裏安靜的詭異，終於，傅辭忍不住打破氣氛：“戰哥，明麵上像是衝著我，不對，是我大哥，其實背地裏藏著什麽心思，你知道的，對吧？”
說完，傅辭看向站在窗邊的冷夜霆。
從進來開始，冷夜霆就站在窗口，目光眺著外麵的城市交通，黑眸沉沉，一言不發。
“夜霆哥。”傅辭叫道。
“說。”冷夜霆沒回頭，淡淡道。
傅辭氣悶：“夜霆哥，我也沒得罪你吧，冷冰冰的。”
“我在等你哥電話。”冷夜霆道。
傅辭哎了聲，目光看回戰北溟，收起自己的大長腿坐正：“戰哥，這都欺負到你頭上了，等於是拿著鞋底踩在你的臉上，你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戰北溟當然不會就這樣算了，出於私交，他或許會放古塏拉一條活路，但是古塏拉的行為不僅讓傅辭受罪，更還差點讓紀涼和衛顏賠命。
以及，那日在路上經過的無辜車主，有至少十人因古塏拉那些蠢的要死的手下所釀成的車禍而喪命。
這些，戰北溟全部都要算在古塏拉頭上。
戰北溟的濃眉緊緊擰作一團，頓了頓，他轉頭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冷夜霆。
“夜霆。”
冷夜霆微微側眸，黑眸對上他的視線。
窗外的光線分外冷厲，打在冷夜霆的側容上，戰北溟發現，冷夜霆此時心情好像比他自己還糟。
“你怎麽了？”戰北溟道。
冷夜霆頓了下，眼睛朝傅辭看去一眼。
傅辭本來還覺得冷夜霆偏心，他叫他，他不回頭，戰北溟一叫，他就回頭了。
可是，冷夜霆這樣望來，傅辭心裏忽然一咯噔，浮起一個不祥的預感。
冷夜霆道：“一個小時前，宋知給我發信息，在之前發現的那些屍體裏，疑似比對出了傅川的DNA。”
傅辭刹那瞪大了眼睛，戰北溟也難以置信：“什麽？！”
“隻是疑似，”冷夜霆眼眸肅冷，望回窗外，“我在等傅墨聲的電話。”
傅辭心跳咯噔咯噔，他抬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慌亂得不行：“不可能啊，我三弟……挺機靈的一個人啊。”
越想越心慌，傅辭拿起手機，給傅墨聲打電話。
不過那邊顯示關機。
傅辭想了想，又給冷無憂打電話。
結果，冷無憂也是關機。
“操！搞什麽！！”傅辭暴躁地吼道。
小會議室的門在這個時候忽然被敲響。
傅辭立即看去，見進來得是紀涼，傅辭眼眶通紅趕緊過去：“紀涼姐！！”
紀涼手裏抱著個平板電腦，被傅辭這模樣嚇到，上下打量他：“怎麽了這是。”
傅辭張了張口，不知要不要說。
“你哭啦？”紀涼道。
“啊啊啊！！”傅辭抱頭，抹了把臉後道，“紀涼姐，我去洗把臉！！”
他抬腳快步走了。
紀涼古怪地看他一眼，拿著平板進來道：“無憂剛才給顏顏發了一封郵件，她的電話極大可能被監聽了，她換號碼了，但是沒有你們的聯係方式，她會背得隻有顏顏的手機。”
冷夜霆和戰北溟同時朝她看去。
紀涼道：“幹嘛……這麽看著我？”
她拿出兩張便利貼：“這是無憂新的聯係方式，這是傅墨聲的。傅墨聲現在焦頭爛額，所以讓無憂來聯係，你們聯係下。”
第1145章 她像是被下了降頭
紀涼關門離開，戰北溟和冷夜霆互相對視了眼。
安靜數秒，戰北溟道：“恐怕這是傅墨聲第一次被逼到連自己的號碼都無法使用吧。”
“不奇怪，”冷夜霆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對方是邁爾斯，他不是蛇，也是龍。”
邊說，他走到會議桌旁，手指拾起紀涼留下得兩張便利貼。
戰北溟麵露自嘲：“我好像從來沒有這麽被動過，念念這半年沒有一天正常日子，好兄弟在國外生死未卜，我自己的手下也沒管好，害了傅辭，和衛顏紀涼。”
冷夜霆掀起眼皮看他：“問題不在你，你不用如此。”
“你的星海，怎麽樣了？”
“一切都好。”
“我怕他們會對你的星海下手。”
冷夜霆唇角輕勾：“老實說，我還怕他們不來。”
“哦？”
冷夜霆走去，將手裏的便利貼放在傅辭放下的那些證據上。
“我去看看顏顏，古塏拉的事，你盡快解決。”
“嗯。”
季念念並沒有在病房裏，衛顏推著她出去曬太陽，正在飛雲後麵的草坪上慢慢散步。
吳欣妮也在，陪著她們說話。
這半年對於季念念來說，幾乎與世隔絕，外邊發生了什麽，她一概不知。
吳欣妮對於時事新聞一直關注，大到天文發現，小到鄰裏雞毛蒜皮，她全都知道。
季念念聽著入迷，羨慕道：“我都快忘記我的手機是什麽樣子了，我連手機密碼都不記得了。”
衛顏目光暗了暗。
季念念的手機，早就落在了郝玉雪手裏，之後更是被郝玉雪毀了。
“以後，你有一個全新的世界，”吳欣妮的手搭在季念念的肩膀上，“而起，你還多了一個全新的朋友，比如，我。”
季念念笑起來：“吳醫生，你真的很棒！很善談！而且，你是學霸吧。”
“還好，談不上霸或者不霸的，我隻是在學習上有興趣而已。”
“我是學渣。”季念念不好意思道。
“衛顏，”吳欣妮忽然好奇，“你也是學霸吧。”
衛顏笑笑：“還可以。”
如果不是成績優異，怎麽能夠進到冷氏高層。
吳欣妮又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拿起看了眼，臉上神情露出無語：“又是傑西卡。”
衛顏道：“還是來說她那位在安城的朋友的事？”
“嗯，她像是被下了降頭，我接一下。”
說著，吳欣妮拿起手機去到一旁接起。
季念念朝她的身影看去，目光看回衛顏：“顏顏姐，你說，我現在好好學習，還來得及嗎？”
“為什麽來不及？四十多歲都來得及呀。”
“四十多歲？”
“嗯，我們的環境對年齡總有一種焦慮，實際上你去國外看看，大學裏麵四五十歲的人到處都是，而且不是老師，是學生。”
“真好，”季念念說著，唇角變得苦澀，“都怪我。”
“怪你？”
“我其實不應該是一個學渣的，隻是我讀書的時候，總是希望出錯，好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我就不讀書了，我看小說，打遊戲，跟人網戀，有時候跟人吵架，還跟人約架……”說到這，季念念的眼眶變紅，“他其實沒比我大多少，卻要操心我這麽多，他一定很累吧。”
“別想了，”衛顏安慰道，“念念，不要有情緒起伏，別去想。”
“嗯。”季念念點點頭，眼淚卻又掉下。
她抬眸看著衛顏：“顏顏姐，你放心，我會控製好我的情緒的。我……不想再讓他為我失望了。”
第1146章 對衛顏的弱點下手
吳欣妮的電話並沒有打多久，她很快拿著手機回來，無語道：“傑西卡真令人生氣。”
“還是要你照顧那位露易絲？”
“理解不了，”吳欣妮皺眉，“傑西卡家境不錯，從小到大都是個驕傲的人，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麽想拍一個人的馬屁。”
衛顏好奇：“拍那個露易絲的馬屁？”
“是的，她沒有明說，但是她字裏行間都在透露這個信息，我失望透頂，所以我繼續拒絕。”
這是吳欣妮朋友之間的事，衛顏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點頭：“嗯。”
剛好這時，冷夜霆從樓上下來找她。
衛顏看到她，跟吳欣妮說了聲，抬腳朝那邊跑去。
陽光越來越大，在很遠很遠的高樓上，一個高倍的望遠鏡正對著她們。
吳欣妮口中才提到過的“露易絲”，此時穿著露肚臍的半身襯衣，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眯著眼睛望著飛雲。
一直到衛顏消失在視線裏，溫迪唇角揚起一抹笑容。
“季瑤，第一次看到你，是以這樣的方式呢。”
溫迪的身後站著一個小姑娘，眼睛很大，非常可愛，她手裏麵捏著一張照片，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照片上麵的男生。
看了一陣，溫迪回過身來：“怎麽樣，小東西，這個任務你是接還是不接？”
小姑娘抬頭朝她看去，目光露出一絲猶豫，開口說話，聲音卻完全不是小姑娘的聲音，非常的成熟，還很嘶啞：“自從實驗失敗之後，我變成了這麽一個侏儒，我現在需要不斷整形來維持，以及我的聲音……”
溫迪笑起來，走去抽出她手裏的照片。
溫迪低頭看著照片上麵的小男孩：“可是這個任務現在貌似隻有你才能勝任了，衛顏這麽多的弱點裏麵，隻有他才最好下手，我原本是想安插一個老師進去的，可是新來的老師，他們一定會盯得很緊，把她查個底朝天。同學嘛，那必然不會了。至於你的聲音，”溫迪笑容變嬌媚，“莉莉，你可以不說話呀，如果你是一個啞巴的話，你說會不會激起同學的保護欲？”
“小姑娘”微愣，目光看著溫迪手裏的照片。
溫迪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樣很好，不是嗎？如果你能幫邁爾斯先生完成這個任務，你就是一個大功臣，你在邁爾斯先生麵前將會和我一樣，是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大紅人。”
這一點，“小姑娘”心動上了：“那麽我的酬勞……”
“你想要什麽酬勞？”
“我想要再做一次實驗，我想變回以前的我。”
“沒問題啊，”溫迪笑道，“邁爾斯先生也在致力研究於此，如果你表現好的話，你肯定擁有最好的資源和設施，總有一天，你會變回以前的你，說不定還能達成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不死之身呢。”
說完，溫迪收起照片，目光明亮地看著“小姑娘”，對方臉上的神情，讓溫迪確定，她已經完全將對方說服了。
“那，這個任務……”溫迪道。
“好！我接！”
“謝謝你啊，”溫迪微笑，“小東西。”
第1147章 戰北溟和他撕破臉了
假籍貫，假名字，假的身份背景和父母，這一切，溫迪都交給了核桃。
核桃以前就幹過類似的事，現在借助於戰氏的資源，他能完成得更快。
但是家長身份背景這一塊，卻把核桃卡住了。
核桃想了很久，沒能想出一個好的職業，畢竟能和衛顏還有冷夜霆的兒子成為同學，出身必然是精英。可是真要這樣，那就得具備一定的專業知識，不能隨便找演員……
核桃讓溫迪給他幾天時間，溫迪行事一直講究效率，她隻給了半天。
核桃咬著指甲，絞盡腦汁，他其實想直接寫暴發戶，可又怕這樣的身份，不夠格去接近點點。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核桃看了一眼，眼睛露出厭惡，是戰魏。
“喂？”核桃抖著腿，接起電話。
戰魏的聲音非常急促：“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公司啊。”
“你立即去我的辦公室，把我辦公室裏的電腦抱走，第一時間離開公司！快，現在就起身！！”
核桃一頭霧水：“魏哥，發生了什麽？？”
“你先照做，我再告訴你！快啊！！”戰魏暴躁地吼道。
“哦，哦……”核桃從椅子上起來。
才到門口，外麵響起一片尖叫。
核桃打開門，看了眼外頭，一下瞪大眼睛。
他立即關上辦公室的門，語聲焦灼：“魏哥！！突然來了很多人，手裏都拿著武器！！他們一出現就在亂砸，我……”
戰魏打斷他：“我要你去我的辦公室把我的電腦抱走，你怎麽就是不肯聽我的，你特麽的快滾過去啊！！”
核桃急了，也爆吼：“可是我現在出不去了！！”
戰魏皺眉，怒不可遏：“核桃你找死是不是！！”
“不是，魏哥，我沒辦法出去啊！！”
話音落聲，那些尖叫聲越來越響，忽然一道q聲乍起，那些尖叫聲戛然而停。
同時，傳來非常隱晦的哭聲。
這些動靜，戰魏那邊也聽到了，他破口大罵：“靠！！！”
核桃肥胖臃腫的雙腿發軟，直接跌在地上，驚恐地看著辦公室的門。
戰魏咽了口唾沫，道：“是古塏拉的人！戰北溟跟古塏拉撕破臉了！古塏拉特麽的不去對戰北溟動手，居然掉頭先來對付我，真是有病！！有病！！”
“那，那戰北溟呢。”核桃結結巴巴道。
“我暫時聯係不上他，他的電話一直在占線，核桃，你快想個辦法，你要不就出去周旋一下，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到我的辦公室！更不能碰到我的電腦，不然我們所有人一起完蛋！”
“出來！！”忽然有一個人在外麵推門，“開門，滾出來！！”
核桃瞪大眼睛，不敢呼吸，驚恐地瞪著這道門。
戰魏這時也道：“對，出去，核桃，我聽到了他們喊你出去，你快去，去攔著他們！！我就到，千萬不要讓他們碰我的電腦！”
我去，我去n媽的去！
核桃心裏瘋狂怒罵。
這個時候讓他出去不就是送人頭嗎？
門被用力在撞，“砰”地一聲，q響又起，打在門鎖上。
但這裏到底是戰氏旗下的公司，建築設施都是超一流水準，而核桃的辦公室都是服務器，戰魏極其看重，所以他的辦公室門鎖是加了好幾道密的，不會輕易被打開。
“出來！！”外麵的人抬腳瘋狂地踹，“出來！！”
“出去啊！”戰魏也叫。
核桃淚流滿麵，忽然一下掛斷了戰魏的電話。
第1148章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破門聲不斷在撞擊，核桃試圖將自己肥胖的身材塞入到辦公桌底下。
但是很難，他實在實在太胖了。
最後，他隻能抱著腦袋縮在轉椅旁邊，一邊報警，一邊聽著外麵的踹門聲。
一個電話忽然撥入進來。
是安城本地號碼，一看後麵的連數，便知這號碼的昂貴。
核桃跟接警員說了聲，直接掛斷接警員的號碼，接通這個陌生來電。
“喂？”核桃的聲音顫顫巍巍。
“你好，請問是何濤嗎？”電話裏麵響起一個清冽低沉的男音，雖然年輕，卻一聽就是從容泰然的上位者。
“你是……”
“我是冷夜霆。”
核桃驚呆了，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冷，冷總？”
“戰北溟有其他事情忙，我剛聯係戰魏，他要我聯係你，說你還在辦公樓裏，並且暫時處境安全。”
“啊，對，對的……不過我剛才報警了，警察應該就快到了的。”
“外麵現在情況如何？”
“我不知道啊！”核桃快哭了，“冷總，我不敢出去，這種情況下誰出去誰死！”
“監控呢？”
核桃一愣：“監控？”
“你們公司沒有監控嗎？”
“哦！有的，有的！”核桃一拍自己的大腦門，他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你去調取，實時發來，我先掛了。”
“好……”
冷夜霆結束通話。
核桃低頭看著手機，目光仍難以置信。
居然有這麽一天，冷夜霆會給他打電話，而且兩人還能有統一戰線合作的時候？
不管了，現在小命要緊！
核桃渾身發抖，爬起來重新打開電腦。
對方朝著門一頓連射，門上多出了很多孔。
核桃一邊哭，一邊在鍵盤上打字。
他的辦公室並不是監控室，但是入侵自己公司的監控設備，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隻是因為太害怕，他的手指經常敲錯空格，好一陣才連接上，他點開冷夜霆發來的一個消息，輸入上麵的數字。
很快，外邊辦公室的實時畫麵同步了出去。
核桃也看到了畫麵裏的內容。
站在他門口的，並不是他所想的高頭大漢，而是一個瘦巴巴的中年男子，中等個子，但是麵相奇凶。
在他後麵，公司大堂的格子間空地上，血泊裏躺著兩具屍體，其他所有人抱頭蹲在旁邊。
忽然，核桃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
戰魏的辦公室早就被破門而入了，戰魏心心念念想要他保護下來的電腦主機，已經被人抱出去了，保險櫃也被抱走，還有桌上的文件資料，能帶走的都帶走，顯示器則被砸得稀巴爛。
完了……
核桃傻眼，戰魏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眼看他辦公室的門將要被破，核桃起身，拖著一張電腦桌過去，擋住了門。
而後又抱來另外一張，壓在上麵。
他雙手合掌，祈禱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同一時間，正往這邊趕的冷夜霆接到了傅辭的電話。
“夜霆哥！我找到那個打我最凶殘的老綁比了！他去戰魏的公司了！”
冷夜霆道：“很巧，我正要去那。”
“我也在去那！！他打我最凶，我要報仇雪恨！！啊，等等，夜霆哥，來了個電話。”
說完，傅辭匆匆把冷夜霆的電話掛斷。
一分鍾不到，傅辭的電話再度響起：“咳，夜霆哥，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對方好像……有q呢！俗話說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所以……”
“滴。”冷夜霆把他的電話掛斷。
第1149章 他可能不是內鬼
冷夜霆十分鍾前剛剛離開飛雲，本來要去星海，路上便接到了戰北溟的電話。
古塏拉知道了傅辭去了蒲城並且抓獲了那兩個手下的事，決定先下手為強。
但古塏拉選擇要動手的對象居然是戰魏，這一點出乎戰北溟和冷夜霆的意料。
冷夜霆坐在後座，繼續跟戰北溟聯係，同時查看核桃那邊的消息。
司機忽然道：“冷總，路況不對，前麵堵車了。”
冷夜霆眉眼一凝，抬眼看去：“現在不是早晚班高峰吧。”
“是車禍。”
冷夜霆低頭打開交通軟件，真巧，同一時間段發生了好多起車禍，而且中心都圍繞著戰魏公司在的區域。
司機也查看了一遍：“冷總，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巧的事，肯定是對方蓄意為之。”
冷夜霆沒說話，轉頭看向窗外，黑眸冰冷深沉。
想了想，冷夜霆拿起手機撥通號碼。
周正正在那邊協調人手，接起電話：“冷總。”
冷夜霆沉聲道：“需要十架無人機，立即去往戰魏的公司。”
“好，我這就照辦！”
“還有，”冷夜霆濃眉輕擰，“之前跟蹤顏顏的那些人，我記得你當時留了兩個。”
“嗯，對！”
“這裏多了幾張人像，我隨後發給你，你讓他們指認，有沒有當初和他們接頭的人。”
“嗯！”
除卻現在手裏的這些，這段時間出現在古塏拉身邊的所有人臉，冷夜霆都讓周正搜集過，一一給那兩個人指認，他們說，沒有那個接頭人。
如果這一批中也不存在，再結合傅辭從蒲城捉到的那兩個人的口供，那麽冷夜霆有理由懷疑，戰北溟身邊一直處心積慮要對付衛顏的人，未必就是古塏拉，而是另有其人。
警車一輛輛開來，停在大廈樓下，警戒線被拉起，大廈樓下到處都是滴嗚滴嗚聲。
核桃開窗往下麵看，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是恐高的。
這25樓實在是太高了！
如果隻有3層樓，他可能都敢往下跳。
“出來！！”辦公室外的男人顯然耐心用盡，換了人在那猛踹。
“出來啊！！”
核桃不想去理會，但對方的每一腳都踹得他心驚肉跳。
忽然，核桃在下麵看到了戰魏的車。
戰魏快速從車上下來，抬頭朝樓上看來。
核桃的大臉實在顯眼，戰魏立即拿起手機。
核桃的電話隨即響了，他接起來，有氣無力：“魏，魏哥……”
“你還在你的辦公室？”
“他們在踹門，魏哥。”
“那我的辦公室……”
“主機被他們抱走了，保險箱也是，還有你的文件和資料袋。”
戰魏兩眼一黑，暴怒：“你怎麽做事的？我再三跟你說了，讓你出去！你怎麽不出去？！”
周圍的人紛紛朝他看來。
核桃哭了：“魏哥，我沒法出去啊，外麵死了兩個人，地上都是血啊！！我出去的話不是送人頭了嗎？”
“那你就去死！！”戰魏結束通話，怒不可遏。
核桃已經沒工夫生氣了，他轉頭看向逐漸鬆動了的辦公室門，生怕它支撐不住，被對方一腳踹開。
雖然，已經搖搖欲墜，肉眼可見得快了。
忽然，空中響起嗡嗡嗡聲。
核桃一凜，立即抬頭，無數架無人機從外麵飛來，剛好他的窗戶開著，無人機直接闖入。
“啊！！”核桃尖叫，抬頭抱住自己，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第1150章 避開卡車撞入商鋪
無人機進入後目標明確，直接飛向辦公室的門。
但因為門關著，它們嗡嗡嗡停在半空，隻能停頓。
抬頭看到它們“情緒穩定”，核桃確認對方不是古塏拉的，鬆了口氣。
手機發出聲響，核桃拿起，又是一個安城本地的陌生來電。
“喂……”核桃接通。
“你好，請問是何濤先生嗎？”
“是我，你哪位？”
“我是冷氏集團的周正，冷夜霆先生的特助，這些無人機是我的，除卻你這裏的六架，另外一邊還有，稍後可能會有混戰，你最好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掩護好自己。”
核桃應聲：“好，好！”
他爬起來朝周圍看，他的辦公室不小，但實在沒有什麽地方可以用來藏人。
最關鍵的是，他的體型實在龐大，能藏哪兒去。
那個精瘦凶相的男人仍瘋狂踹門，不過通過監控視頻，核桃看到有警察上來了。
左右張望，核桃拿了辦公室裏相比之下最尖銳的鋼筆和最長的掃帚，躲去了最裏麵的窗簾後麵。
辦公室的門徹底鬆動，再又一聲q響後，堅固實心的門終於被破開，核桃放在門背後的電腦桌勉強又撐了一陣，但也被推倒。
這十來分鍾的砸門，讓這個精瘦的男人耐心耗盡，他抬手就準備一頓突，還沒等他開始發泄，他的眉心一涼，似有什麽從他額頭洞穿了過去。
男人直挺挺地倒地，咽氣之前，眼前一片無人機，正在對著他一頓突。
核桃開心地要瘋了，握成拳頭的兩隻大肥手揮舞歡呼：“幹得好！！耶！！”
無人機飛出去，辦公室裏的那些男人們大驚，還沒反應過來，無人機已紛紛瞄準了他們。
危機解除得非常快，很快，辦公室裏也響起了歡呼聲。
核桃衝出來，辦公室裏劫後餘生的人全部衝來，圍著他鼓掌擁抱，視他為大英雄，儼然將這些無人機歸功給了他這位計算器高手。
但是核桃沒空去邀這個功，他想到了戰魏之前說的主機，立即快步朝電梯衝去，邊打電話給戰魏。
戰魏一接電話，就把核桃的全家老少都慰問了一遍，不過聽完核桃的話，已經快到電梯了的他立即掉頭，朝自己停著的車子快速跑去。
兩個警察正要跟他說話，戰魏直接喊了一句沒空，上車後一踩油門，快速離開。
雖然附近有很多起人為車禍，但古塏拉的手下們還是給自己留了快速逃生的後路。
戰魏油門踩到底，開得飛快，路上遇見紅燈也闖，好幾個人險些被他撞到，破口大罵。
戰魏也懶得管了，那個保險櫃和資料倒是無所謂，但是電腦主機是萬萬不行。
忽然，對麵一輛大卡車開來。
這下遭了，戰魏驚叫，雙手打亂仗一樣，快速打轉方向盤。
車頭急速掉轉，輪胎磨出極其刺耳的聲音。
“砰”地一聲巨響，他的車避開了大卡車，飛了出去，直直撞進了路邊一家商鋪。
商鋪玻璃門碎裂，嘩啦啦砸在車上，巨大的衝擊，讓戰魏眼睛一黑，陷入昏迷。
第1151章 一切都是活該
足足五天，戰魏在病床上睜開眼睛。
他身上插滿了管子，手上都是針頭，稍微動彈一下，渾身劇烈發痛。
身體的客觀因素導致他的腦子也變得不那麽好使，他在床上眨了半天的眼睛，才後知後覺回憶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的主機！！
媽的！
戰魏掙紮爬起，要拔掉身上的管子，一個護士推開門進來，見他醒來，趕忙上前來勸撫他躺下。
“啪”地一聲，戰魏揚手給了這個護士一個耳光。
不過因為剛醒來，他的力氣不夠，這個耳光有氣無力。
但到底，還是耳光。
護士捂著臉，隻能忍下來，繼續勸慰。
“滾開！滾開！！”戰魏暴躁地怒吼。
外邊好多人蜂擁進來，幫著護士一起勸他，最後，戰魏被打了鎮定，重新躺了回去。
這次再醒來，病房裏都是人，外麵的天色一片漆黑，病房裏的燈讓戰魏的眼睛被刺得生痛。
病房裏的人注意到他醒來，都圍了過來。
戰魏一眼在這些人裏看到了核桃。
他一眨不眨，用眼神緊盯住他，試圖從他的眼睛裏麵讀出解答。
核桃道：“魏哥，解決了。”
戰魏這才長長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其他人看著他們，不知道核桃口中的這個解決了是什麽意思，但戰魏的公司屬性使然，神秘兮兮也可理解。
等人都走光了，戰魏才爬起來問核桃怎麽回事。
核桃拿出手機，將一段他砸毀主機的視頻給戰魏看，戰魏再三確認細節，的確是他的電腦，戰魏哈哈笑了：“怎麽回事？你追上了？”
核桃麵不改色：“對。”
“不錯！！幹得好！！真的嚇死我了，早知道你能追上，我幹嘛還這麽拚命呢？！”
說著，戰魏像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各種創痛，終於開始叫了：“他媽的，渾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了一樣。那幾個混蛋呢？他們抓到了嗎？”
核桃沉默了一下，道：“追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他們死了。”
“活該！！哈哈哈！”戰魏更爽了。
核桃其實隱瞞了真相，他不敢跟戰魏明說得是，他找了幫手。
雖然不知道戰魏這個主機到底有多重要，但戰魏表現出來得高度緊張，讓核桃也擔心。
戰魏不能暴露，因為戰魏一旦暴露，他核桃必定連坐，而核桃現在對於邁爾斯他們而言，戰略意義非凡。
所以核桃開口後，溫迪親自調動人手，幫他解決了此事。
現在，硬盤被核桃偷偷帶回去了，裏麵設置了密碼，但核桃暫時沒有心力去破解。
公司一塌糊塗，戰北溟也在施加壓力，加上戰魏還躺在這，核桃得過來守著。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古塏拉跑了。
能做到戰氏高層的，幾乎每個人都心狠手辣，哪怕戰魏經常表現出來沒有擔當的怯弱模樣，他的雙手也是沾過無數人鮮血的。
更不提，現在跑得是之前隻沾黑的東南亞古氏家族。
現在，核桃不動聲色地打量戰魏的神情，也是可笑，戰魏渾然不知，走到今天全部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比如，替戰北溟強出頭，得罪了古塏拉，被古塏拉q打出頭鳥。
又比如，他把自己的手下一個一個作沒了，像是阿樹，現在還在城外埋著呢。
一切，都是活該罷了。
第1152章 纏著冷夜霆逛新公司
一張又一張高清照片，在幕布上排開。
一個助理在操縱電腦，周正雙手抱胸，冷冷站在會議桌旁邊。
在會議桌的斜對麵，兩個男人鼻青臉腫的男人坐在那裏，眼睛發直，一眨不眨地看著幕布上的圖片。
放到最後，是死者們的高清照。
待這幾個死者的高清照也過去，兩個男人搖頭：“沒，沒有。”
“確定嗎？”周正道，“確定這上麵沒有當初的接頭人？”
“沒有……那個接頭人很好認，我們不會認錯！”
“也沒你們說得那麽好認吧，”操縱電腦的助理抬起頭，推了一下臉上的金絲框眼鏡，“先後給了你們兩次機會，人像畫師都沒能畫出具體的形象來。”
“那，那是因為我們書讀得少，所以不會描述……”
“是啊，就是書讀得少，但是他站在我們麵前，我們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兩個男人忙跟手下解釋，解釋完，目光看回周正。
周正的眼睛看著幕布。
最後一張，也是一個死者。
古塏拉的這次行動，其實並不僅僅隻針對戰魏，還針對了莫勇衝和其他幾個高層的公司。
在這些衝突中，古塏拉的手下死了至少二十三人，周正在第一時間弄到了這二十三人的照片，現在很遺憾，兩個男人沒有認出當初的接頭人。
周正拿起手機，轉身去到窗邊，撥通了冷夜霆的電話：“冷總，仍然沒有。根據已被捉到的古塏拉手下辨認，這些照片並沒有漏掉任何一個人，除非有他們不認識的。”
冷夜霆站在嶄新的星海辦公室裏，目光冰冷平靜：“好，我知道了。”
冷夜霆結束通話。
衛顏正在他身後看星海構圖，在冷夜霆結束通話後，她抬頭朝冷夜霆看去。
冷夜霆收起手機走來，臉上不見半分冷峻，黑眸溫柔深沉，眸中全都是她。
衛顏的手在虛擬5D上輕輕擺動了下，收起構圖，衝冷夜霆一笑：“下次把點點帶來，他一定會覺得很好玩。不過，這為什麽真的能動，我在操縱空氣誒！”
冷夜霆淡笑：“是手指的熱能感應。”
“我以為，這隻是電影裏的情節。”
冷夜霆溫柔地吻了她一口，沒有接話。
星海新建，建築內的所有設施，堪稱是目前全球最高科技的集大成者。
衛顏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人，即便遇見沒有看到的東西，她也會沉穩平靜，不會露出這樣新奇的眼神。
可是在冷夜霆麵前，她不想掩飾自己的好奇與興趣，毫無保留地跟他展示真實的一麵。
逛完辦公室，冷夜霆牽著她的手去會議廳、休息室、實驗中心樓層，還有傅辭他們的辦公室。
整個星海暫時隻有六七人，一半都是傅國豪的學生們。
冷夜霆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拿出來，衛顏餘光瞄到，是趙遇林。
最近也不知為什麽，點點好像對這個人的意見很多，提到過幾次，都是不喜歡的。
冷夜霆接起來，幾秒後淡聲道：“嗯，我在星海。”
如果是以前，衛顏對這一通電話絕對沒興趣，但是現在，她急切想要了解冷夜霆的一切行程。
所以，她狀似不經意地打量其他地方，耳朵卻豎著，不動聲色地聽著冷夜霆的聲音。
“現在麽？”冷夜霆雙眉微合，“大概需要多久？”
衛顏忍不住了，轉過頭去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