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不長記性，還敢動手？
第696章 不長記性，還敢動手？
司機的車在福安停下。
郝玉雪神情冰冷，打開車門出來。
電梯直上15樓，郝玉雪低頭看著手機，早上給冷夜霆發去的消息一如往常，沒有回複。
自從那天他出現在星光苑的書房又離開後，這幾天她都沒有再見到他。
去到他公司，他也不在。
宋知說他近來很忙，都是飯局。
郝玉雪幾次問飯局安排在哪，宋知都不說。
這個宋知……
郝玉雪皺眉，宋知幾次三番的不配合，真得快讓她受夠了，她不能再留著他。
“叮咚”，電梯到了。
郝玉雪收回思緒，就要出去，卻見好幾個人拿著工具出來，迎頭撞上，這些工具差點沒蹭到她身上。
郝玉雪厭惡地避開，瞪了這些清潔工一眼，抬腳朝福安走去。
迎麵又走來幾個穿著一模一樣製服的清潔員工，其中有人拿著很長的天花板清洗刷。
郝玉雪這次沒再心生厭惡，這麽大的陣仗讓她隱約想到什麽，她加快腳步，邊走邊咬牙，如果福安敢擅自動她的辦公室，她絕對不會客氣。
她衝到門口，發現果然是她的工作室。
郝玉雪徑直越過外麵的候醫廳，又有幾個清潔員工出來，還伴隨著一股難聞的84消毒水。
等推開辦公室的門，郝玉雪看著空空如也的辦公室，人傻了。
她立即拿起電話，回撥昨天的座機號碼，忽然一頓，目光看向右前方的人影。
一個女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口，身形修長苗條，氣質出眾，一頭長波浪的秀發似是海藻一般，直垂腰下。
郝玉雪的眉頭不自覺地擰起，語聲變嘶啞：“……衛顏？”
衛顏回過頭來，天光落在她雪白明淨的臉上，讓她有幾分不真切。
衛顏笑眯眯道：“有幾天沒見了，郝玉雪。”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
“這是我的辦公室，我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這？”
“你的辦公室？這是我的！”
衛顏的笑容仍優雅：“你昨天不是已經離職了嗎？”
郝玉雪攥緊拳頭，忽然怒不可遏地上前：“衛顏！你要不要臉？我去垣平，你也去垣平，我在這裏工作，你就也來這裏工作？你沒有自己的主見和人生嗎？你非要什麽都學我？”
“是嗎？”衛顏笑意變冷，“郝玉雪，連別人的老公都用不正當的手段搶走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話？”
“不，冷夜霆天生本來就該屬於我！你才是橫在我和夜霆中間的那個障礙！”
“你口中的天生就該屬於你，就是利用冷夜霆後天的童年創傷和你下在水杯裏的藥把他劫走嗎？”
說著，衛顏上前一步，雙眸變厲：“郝玉雪，你早被我看透了，你的所有手段，所有心思，還有冷無憂在城外的車禍，我全都一清二楚。等我的證據掌握充分了，你就等著我被親手推下地獄吧！”
郝玉雪手指發抖，忽然揚手朝衛顏臉上扇去。
衛顏卻好像料到她有這麽個動作，擋下她的手的同時，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郝玉雪捂著臉，怒目抬頭，衛顏又一抬手，再一記清脆耳光落在了郝玉雪的臉上。
郝玉雪被扇得踉蹌，衛顏上前：“不長記性，還要動手嗎？”
第697章 她的所有手續都正規
郝玉雪臉頰滾燙發熱，在衛顏又上前這一步時，她像是被嚇到一樣，大步往後麵退。
衛顏繼續道：“沒錯，郝玉雪，我是學你，還得謝謝你教了我這麽多。比如你在冷家買通得那個保安，刪除了所有對你不利的視頻，我就在福利院效仿，當初在垣平門口給你得幾個巴掌，我也把所有監控都清空了。”
郝玉雪雙眼發紅：“衛顏，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為什麽要等著？”衛顏好笑，“真有本事你不要讓我等，我現在就站在你麵前，你敢動我嗎？”
郝玉雪渾身發抖，忽然轉身，掉頭快步離開。
她衝出辦公室，大步去到電梯，朝17樓而去。
黎經理正在打電話，門外忽然傳來動靜，緊跟著就看到郝玉雪門也不敲，直接闖入。
黎經理皺眉，跟電話裏的人說了一聲，先掛斷電話。
他抬起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郝玉雪快步走來，雙手按在他的辦公桌上：“我不辭職了，我要留下來！”
“不好意思，郝醫生，我昨天已經給您打過電話了，您當時明確表示，是要離職的。”
“我現在還沒有簽字，我的離職手續還沒有辦下來，我目前還屬於福安！”
黎經理淡淡一笑：“郝醫生，根據您昨天的這一段電話錄音，就算您去告我們，也是不立案的。”
“那我就投訴你們！我是海歸碩士，還有多項論文大獎，我在業內的影響力有目共睹！衛顏有什麽？她有證嗎？有執照嗎？你們如果敢錄用她，我就投訴！”
黎經理打量她：“郝醫生這番言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印象裏，您不應該是這麽暴躁的人。”
“我現在問你，衛顏有什麽！”
“她有證，”黎經理道，“她的所有入職手續都沒有問題，郝醫生如果要去投訴舉報，盡管去。”
郝玉雪一愣：“她有，證？”
“是的，如果你要查看，等你作為病人過來資訊的時候，我們才會出示。現在，請你離開。”
說著，黎經理拿起座機話筒，直接喊保安了。
郝玉雪眼睛裏麵的火焰像是忽然被撲滅，慢慢歸為冰冷。
在保安來之前，她的神情已恢複成黎經理印象裏的那個厭世少女了。
回到15樓，衛顏不知去向。
郝玉雪的各種證件都在辦公桌上，她拿起來離開，發覺自己的手指都是冰冷的。
司機一直等在樓下，郝玉雪坐入車中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郝玉雪再也沒有之前的情緒波瀾，她平靜地拿起，上麵果然也不是冷夜霆的來電。
但是這個號碼……
郝玉雪抬眼看了下司機，將手裏裝著各種證件的文件袋放下，她出去打電話。
郝玉雪走出去很遠，確認司機不會聽到了，她才接起：“不是說好，不要輕易撥打我這個號碼嗎？”
電話裏傳來一個清脆男音，音色很怪異，但聲音又是好聽的：“好久不見，米雪麗。”
郝玉雪道：“是很久了，但這個號碼你不能撥打。”
男人悠然笑道：“米雪麗，聽說你得償所願了？”
郝玉雪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目前的情況，算是得償所願嗎？
但分明已經接近冷夜霆了，為什麽又覺得離得還是那麽遠？
男人又道：“如果得償所願了，是不是以後就不需要我的貨了？”
郝玉雪想也不想，立即道：“不，我還是要的！”
男人在那邊低低笑了兩聲，緩緩道：“幫我找到一個人，隻要找到，以後你要的所有藥，我全部無償送上。”
“找誰？”
“季洪昌那走失多年的小孫女據說已經找到了，她叫，季瑤。”
第698章 我又不是暴力狂
衛顏並沒有走遠。
她今天換了一輛車，此刻低調地坐在黑色複古車裏，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遠處正在打電話的郝玉雪。
郝玉雪越努力避開前麵的司機，離她這邊就越近。
雖然沒有辦法聽到郝玉雪在聊什麽，可是她的神情還有動作，都告訴衛顏電話裏麵的這個人和她關係不淺。
手機的消息提示音響了，衛顏拿起。
傅墨聲：“她的確在打電話，但是沒有辦法確定對方的地址，對方采用了國際一流的加密係統。”
衛顏冷冷地打字：“不簡單。”
傅墨聲：“是，以及我這裏有新的發現，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衛顏下午本來打算去一趟許久沒有回去的垣平福利院，但傅墨聲這樣說了，她回複：“好，半小時內到。”
半小時後，衛顏準時出現在了傅墨聲安排在公司外麵的一家隱蔽辦公樓層裏。
讓衛顏意外得是，她進去後發現紀涼竟在。
紀涼低著頭在那邊玩手機，一聽到衛顏來，她立即起身迎上來。
衛顏欣喜，小聲道：“你和傅大少和好啦？”
“是他說你有孕在身，讓我來陪陪你，我想也是，你這段時間又考證，又思夫，可不得需要我這個‘賢內助’嗎？”
衛顏被賢內助三個字逗笑，可是看到紀涼願意為了陪她而來麵對不想麵對的傅墨聲，她又深覺感動。
紀涼忽然壓低聲音：“今天去福安，遇到她了嗎？”
衛顏點頭：“吵了起來，我打了她兩個耳光。”
“幹得漂亮啊！不過就兩個，解恨嗎？”
衛顏失笑：“我又不是暴力狂。”
上次在垣平福利院打她，因為怒不可遏，而且在郝玉雪當時的行為下，她那三個耳光完全不算什麽了。
而今天的兩個耳光，純屬是郝玉雪想要先動手，隻是打不過她而已。
這時，前麵的自動玻璃門開了，傅墨聲一個手下出來，道：“衛小姐，紀小姐，這邊請。”
雖然紀涼答應過來陪衛顏，但沒衛顏在，紀涼一點都不想看到傅墨聲。
現在衛顏來了，紀涼牽她的手：“走。”
之前那些行為分析專家都在，屋內已經開了投影儀。
投影儀上麵是一張巨大的照片，一艘正在海上航行的船。
大海深邃冰藍，遠處是一座燈塔，明光璀璨。
領著衛顏和紀涼進來得手下恭敬拉開會議桌旁的凳子，請她們坐下。
傅墨聲正在和人說話，待說完，才抬起頭看過來。
紀涼已經拿起手機又過一關了，她隱約知道傅墨聲正在看自己，下定決心無視掉他。
衛顏的目光則看著投影儀上麵的輪船和海，見傅墨聲忙完，衛顏看去：“這艘船，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傅墨聲道：“這是溫宜離開得那條船。”
衛顏一愣。
傅墨聲看去：“這是出事那天一個網友在另一艘漁船的甲板上拍倒得。”
“所以，”衛顏輕聲道，“溫宜的死，另有隱情？否則你不會把這個照片展示出來，也就是說，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傅墨聲笑了：“還得是你啊，衛顏，舉一反三。”
他看向自己的助手，助手應聲，輕輕移動鼠標。
投影儀上的畫麵開始切換。
第699章 確認凶手是同一人
當時夜色晴朗，星辰大海間，巨大的航船行於汪洋，的確是幅賽畫的美景。
向來拍攝者也是如此想法，所以一連拍了很多張照片。
其中幾張，畫麵裏出現了一點反光。
“是溫宜的手機。”傅墨聲道。
照片繼續輪播，很快，溫宜也掉進了海裏。
由於角度和光影問題，看不清甲板那個位置，狀似無人，但是傅墨聲的助手在這個時候忽然改變了照片的色彩飽和度和色彩模式。
光影一變，溫宜的身姿在夜色裏變得明顯了。
衛顏發出一聲很輕的低呼，紀涼不由也抬頭，目光朝投影儀看去。
已經不需要傅墨聲或者他的助理再說什麽了，照片上麵的溫宜的動作非常明顯，這不是自己主動跳海，也不是失足落海的模樣，而是顯而易見的，她被人一把推進了海裏。
“看來，真的不是意外。”衛顏很輕很輕地道。
紀涼忍不住道：“可是這個照片上麵，凶手還是看不到，他完全處於黑暗之中。”
傅墨聲的助手本來要說話，因為紀涼開口，他便不接這口，留著給傅墨聲。
傅墨聲唇邊淡淡勾起一抹笑，朝紀涼看去。
忽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讓紀涼眉心輕攏，不過她一直是個大心髒，在樊籠的時候什麽場麵沒見過，這點小尷尬對她而言，什麽都不是。
傅墨聲看著她，她也就看著傅墨聲。
四目相接，卻是傅墨聲最喜歡的一刻。
傅墨聲終於開口，語聲清淡：“這個照片上的確看不到，可是，這艘船再大也有數值局限，船上所有人的名單我全部都已掌握，還有船上所有監控錄製下來得視頻。”
“那你找到這個凶手了嗎？”
傅墨聲微微側頭，看向助理。
助理道：“根據影像人臉比對，我們直接將大卡車司機的人麵導入，最終結果……”
他低頭在鍵盤上劈裏啪啦地敲字。
很快，兩張人臉在投影儀上出現。
衛顏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眉頭緊鎖。
一張人臉，是司機租賃卡車的時候，被租賃公司留下來的。
也就是這張臉，警察沒能在公安係統裏麵找到他，因為他不存在身份證。
傅墨聲也沒能通過這張臉獲取到更多得身份，目前用一個“X”代號來稱呼他。
另外一張臉，則是上下船時，被輪船拍到的。
兩張臉同時放大，一左一右，完全是同一個人。
衛顏問：“這個人的登船身份信息是什麽？”
“是假的，”助理回答，“這個人的名字，身份證，全部都是假的。”
衛顏的神色越來越嚴肅，緊緊盯著投影儀上的這個男人。
看似依然停滯不前，沒有進展，可是將這兩個案子一聯係在一起，形成的證據鏈就更完善。
果然，還是郝玉雪。
溫宜的死竟也是她造成的。
想到今天郝玉雪在福安公司樓下打電話的神秘模樣，衛顏忽然在想，電話那邊會不會就是這個神秘的X。
傅墨聲這時忽然道：“衛顏，抱歉，我有一件事沒有跟你說。”
衛顏轉頭朝他看去，被他突然的嚴肅語氣弄得不安：“……什麽事？”
“這幾份文件和視頻，我已經發給冷夜霆了。”
衛顏一下瞪大眼睛：“什麽時候？！”
傅墨聲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道：“四十五分鍾前了。”
第700章 冷夜霆在恨她
衛顏差點沒一口氣緩不過來。
紀涼立即起身去倒溫水。
“顏顏？”紀涼將溫水遞給衛顏。
衛顏這慘白的麵色把傅墨聲嚇到了，傅墨聲沉聲問：“告訴他會如何，後果會很嚴重麽？”
衛顏的心跳慌亂無措，一直冷靜強大的她很少當著這麽多的人這麽失控。
而後果……她不知道。
紀涼也不解：“顏顏，最壞，會造成什麽後果？”
衛顏很小聲地道：“可能，可能是我關心則亂。”
“那，你先不要多想，冷夜霆也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
衛顏動了動唇瓣，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麵對冷夜霆的情況，她一直戰戰兢兢，不敢有任何閃失，這也是她分明知道郝玉雪的所有手段，卻不敢去強勢撕下她麵具的原因。
她怕冷夜霆陣痛，怕郝玉雪用了更可怕的手段在控製著冷夜霆，想起之前和冷夜霆在咖啡館裏的碰麵，他強行忍耐頭痛的模樣，衛顏現在仍心如刀割。
也可能真的如她剛才所說，一切都是關心則亂。
眼看衛顏臉色越來越糟糕，紀涼看向傅墨聲：“我先扶她去休息，這段時間顏顏壓力太大了。”
在被紀涼扶出去時，衛顏忽然很想哭，一出去她就伸手抱住紀涼。
“好了好了，”紀涼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會沒事的，冷夜霆雖然被洗腦了，但他不是變蠢，現在冷氏還被他經營得好好的呢！”
衛顏用了很多時間讓自己恢複平靜，忽地一愣，抬眸看向紀涼。
紀涼被她忽然這樣盯著，問：“嗯？怎麽了呢。”
“紀涼，你提醒到我了！”
“我……提醒你什麽了？”
“冷夜霆沒有變蠢，傅墨聲也沒有說錯，他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
雖然他現在不容易受刺激，這樣的判斷力也很容易讓他傷腦，可是，他的的確確還是那個冷靜理智的冷夜霆！
那麽，他為什麽恨她？
當初她和冷無憂去星光苑找他時，他看著她的眼神，冷漠，厭惡，排斥，還有不加掩飾的恨。
之前在咖啡館那一麵也是如此，他對她……有著很濃的恨。
郝玉雪做了什麽，說了什麽，讓冷夜霆這麽恨她？
如果能找出這個仇恨的點，或許就是一切的關鍵！
衛顏像是終於在茫茫黑暗裏看到了一絲希望，她高興地伸手抱了抱紀涼，轉身朝外麵走去。
紀涼跟上去：“顏顏，你去哪裏？”
“打個電話！”衛顏道。
要想弄清這一切，她現在必須要去找得人，就是宋知。
紀涼跟著她一起下樓去停車場，衛顏邊走邊給宋知打電話。
結果，宋知給她掛斷了。
衛顏愣了下，低頭看手機，確認是宋知的號碼。
紀涼道：“他給你掛斷了嗎？那可能是現在不方便接。”
衛顏擔心道：“其他還好，我就是……怕自己會給他壞事。”
“別多想，沒關係的。”
衛顏輕輕點頭：“嗯……”
見衛顏沒有再打過來，宋知心裏麵略略鬆了口氣。
冷夜霆看了眼他的手機，收回視線，繼續道：“這件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宋知肅容，忍不住小聲道：“冷總，其實你已經發現了什麽，對吧。”
冷夜霆淡淡道：“別多問。”
第701章 她的身世原來這麽好
宋知離開後，冷夜霆起身去窗邊立了陣，轉身去衝泡咖啡的路上，手機忽然振動，他側頭朝辦公桌上看去。
來電上麵是郝醫生三個字。
而他開著的電腦屏幕上，則是一個小時前，傅墨聲剛發送過來得文件。
傅墨聲不是一個喜歡在別人背後多話的人，在郵件上麵，他一個主觀的字眼都沒有提到，上麵僅僅隻是事件發生的前因後果。
冷夜霆看東西一直很快，一目十行，且過人的強記能力還可以將這些東西全部記在腦中。
但是這封郵件，他看得很緩慢。
除卻郵件，他心裏麵還產生了其他困惑，像是雪山上的雪霧那樣，濃烈翻滾，越來越不解。
這困惑便是，他感覺得出身邊的所有人，不管是傅墨聲，還是宋知，他們都向著衛顏。
而傅墨聲可不是一個輕易能為誰站台的人。
手機震動到電話鈴聲結束後，沒有再響。
冷夜霆衝泡了一杯咖啡回來，黑眸繼續眺著這座城市，藏在眼底深處的不解越來越深。
星光苑裏，郝玉雪坐在餐廳的凳子上，她的雙腿支著，下巴撐在膝蓋上，眼睛則一眨不眨地看著餐桌上的手機。
冷夜霆沒有半點反應。
郝玉雪抬起眼睛看向洗水槽，她特意把之前買得菜都拿出來，想要做一頓晚飯讓冷夜霆回來。
看現在的情況，他今晚又不會來了。
郝玉雪看著手機頁麵，幾次伸手想要點開撥通頁麵，再給他打，又幾次縮了回來。
猶豫不決時，手機的新郵件消息提醒忽然響起。
郝玉雪一凜，戳開頁麵。
上邊最先顯示得字，是季洪昌。
季家是蒲城的醫學世家巨頭，郵件裏還出現了季延的照片。
郝玉雪的手指緩緩拖下去，下麵有一個空掉的照片位置，旁邊寫著一個名字，季瑤。
郝玉雪愣愣地看著這個空窗位置，忽然覺得頭皮發麻。
郵件裏麵提醒：“我需要確定她的真實身份，以及需要你幫我控製住她。”
這個，就是他之前在電話裏麵說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她去辦？
就是這個，季瑤？
郝玉雪拖動手指，移回上麵的季延，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蒲城季家的名氣，郝玉雪在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了，所以衛顏以季醫生的身份出現在垣平後，郝玉雪便多方聯係上季延，將他騙到福利院，想試圖用他揭穿衛顏。
結果，最後被打臉的人是她郝玉雪。
原來，季家真的有一個女兒？
可是，是衛顏？
還是說，衛顏幫助過季家什麽，所以季延願意賣衛顏一個麵子，讓她假冒自己的妹妹？
郝玉雪忽然覺得腦子很亂，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封郵件，從頭至尾又看了好多遍。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季延的長相上。
是啊，她當初怎麽沒注意到過，其實季延和衛顏長得很像，非常非常像！
郝玉雪喃喃道：“所以，衛顏真得是蒲城季家的女兒？她不是那個窮得沒眼看的衛家的女兒？”
一個季家，一個衛家，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在郝玉雪心裏就如一個天上雲，一個地下泥。
衛顏的身世，竟然這麽好……
第702章 誰去季家人麵前多嘴？
郝玉雪關上郵件，目光呆愣地看著桌麵。
讓她所吃驚到的並不僅僅隻是衛顏的真實身份，而是，這封郵件發送人在信裏反複強調“季瑤”的重要性。
如果對方知道了衛顏的真實身份，那麽郝玉雪如今已經非常被動的處境，將會更難……
郝玉雪的目光忽然變得憎惡，衛顏，季瑤，季瑤，衛顏……這個賤人！
如果不是她，她郝玉雪從小開始計劃得一切將會非常順利，她會完整地得到冷夜霆！
可是，她獨獨失算在衛顏身上。
而現在，要她將衛顏的真實身份交上去，她辦不到。
郵件發送人並不是善類，他想找到這個“季瑤”的真實目的是什麽，郝玉雪一清二楚。
可是，如果季洪昌因為小孫女被捉而點頭答應，願意合作呢？
那麽，季瑤在他那將成為人上人。
別說再打她郝玉雪幾個耳光，就算是殺了她郝玉雪，郵件發送人都會親自遞刀，並在事後幫忙埋屍。
郝玉雪的腦子裏胡思亂想了很多，忽然，她又重新打開手機，漸漸有了其他的想法。
衛顏既然能夠把點點藏起來，可她在季家的父母總不能藏了吧。
郝玉雪看著屏幕上麵的季家人照片，忽地一笑，不如，就試試。
隔日，衛顏沒去福安，去了久違的垣平。
一來，她就給整個福利院點早飯和上午茶，金婉琳聽說她回來了，特別高興，特意來醫務室這邊找她聊聊家人長輩，和未來人生。
衛顏是個什麽話題都能談得下去的人，對金婉琳的熱情態度，沒有過分迎合也沒有半點排斥。
不過沒多久，金婉琳接到一個電話，說幾個孩子打了起來，打得非常凶，讓她趕緊去。
聽說已經頭破血流，所以衛顏和解楚楚、朱誌誠也一並去了。
幾個孩子被接回醫務室，醫務室一下子一團糟。
等一上午忙完，解楚楚去外邊吹風，衛顏出來時，就看到她一直在張望。
“是在找郝玉雪嗎？”衛顏過去。
解楚楚點頭：“真奇怪，她堅持不懈送了那麽久的藥，今天居然不送了。”
想到郝玉雪在福安發瘋的模樣，郝玉雪淡淡道：“可能是今天有事沒來吧。”
“她天天盼著你來，結果你來了她卻不來了，也是奇怪。”
衛顏笑笑，手機卻忽然收到一條信息，她拿起來，是季延的：“媽一早上問我，你是不是離婚了。”
衛顏眉心輕攏，看著手機上麵的這個“媽”字。
頓了頓，衛顏回複：“她……怎麽知道的？”
季延秒回：“我也好奇。”
衛顏：“那，你是怎麽說的？”
季延：“我還沒回，我現在沒在蒲城。”
衛顏想了一會兒，回複：“我離婚這件事瞞不住太久，他們應該遲早會知道，但是我怕爺爺擔心。”
季延：“爺爺見過很多風浪，他是會擔心，但你隻要表現得足夠冷靜，讓他感受得到你的精神能量是充沛的，就沒事。”
衛顏失笑：“行，那，你有什麽就說什麽，爺爺那邊也拜托啦。”
收起手機，衛顏神情變得冷漠。
這件事情這麽突然，會是誰去季家人麵前多嘴的？
下意識的，她側頭看向郝玉雪的辦公室。
是她嗎？
第703章 希望你不要是個可憐蟲
同一時間，郝玉雪站在在蒲城第一醫院樓下。
她的臉上戴著一副茶色墨鏡，身上穿著略暴露的時尚香奈兒吊帶短裙，露出一雙清瘦修長的腿。
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改變自己的外形。
厚重的劉海不見了，長長的黑直發也被紮作一個馬尾，整個額頭露出，光潔明亮，但是整張臉一下子變得很路人。
那怕她有一雙大眼睛，但是她的臉也一直沒有什麽辨析度，所以她才會從小致力於改變自己的外形，增加有力的記憶點。
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就是隨時可以改變形態去做一些“壞事”。
發郵件和發信息都不安全，所以郝玉雪選擇親手把這封信送去季父的辦公室。
信上不僅告訴季父，衛顏和冷夜霆離婚的事，並提到了冷夜霆的種種“家暴行為”，和出軌事跡。
還有，她提供了自己和冷夜霆“親吻”、“擁抱”，以及一起睡覺的自拍。
“衛顏，”郝玉雪很輕地道，“看看你的父母疼不疼你，愛不愛你了，希望你不要是個可憐蟲。”
回到安城，郝玉雪在午後邁入垣平。
經過衛顏辦公室的時候，郝玉雪的腳步一停，看著坐在辦公桌後麵的衛顏。
郝玉雪拎著手裏的白色塑料袋進去，彎唇笑起：“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她將手裏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你肚子裏的孩子，多大啦。”
衛顏頭也沒有抬，手裏的鋼筆非常利索地在紙上書寫。
她有一雙非常漂亮的字，看她寫字時得流暢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享受。
“好好補補身體。”郝玉雪笑道，轉身走了。
她一走，衛顏還沒來得及給解楚楚發消息，解楚楚的腦袋就探頭探腦地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衛顏被解楚楚逗笑，道：“你今天的戰利品到了。”
“嘿嘿，”解楚楚走進來，笑道，“她真是堅持不懈啊！”
“是挺執著。”衛顏道。
“那，這些歸我啦？”解楚楚看著白色塑料袋。
衛顏笑著點頭。
解楚楚拎著自己的戰利品走了，衛顏想了想，低頭拿起手機，季延沒有再回消息。
就在衛顏準備將手機放回去的時候，福安那邊的經理忽然找她。
衛顏點開，眉頭輕輕皺起，是郝玉雪出現在福安樓下想要上去又沒上去的背影。
經理說，她徘徊逗留了一上午。
因為角度問題，拍到得都是背影，沒有正臉。
衛顏看著這個背影，眉心輕輕皺起，有一種說不出來得奇怪感覺。
她放下手機，不打算去管，繼續工作。
連著兩天，郝玉雪到垣平的時間都很早，每天照樣有一袋解楚楚的“戰利品”。
衛顏到得比較晚，並且在忙完兩個小時後就會離開去福安。
之前跟隨郝玉雪的病人，現在都由衛顏接手，而下午，她會繼續去照顧季老爺子留給她的病人。
最近季老爺子為她安排得病人是一位退休老師，一生都奉獻給教育事業，沒有結婚，膝下無女。
這位老師之前去醫院做過檢查，衛顏在看檢查結果時，隱約覺得還有其他病灶，她給這位老師做好基礎治療後離開，正準備給季老爺子打電話詢問時，季延的電話剛好打來。
“喂？”衛顏接起。
季延的聲音有些沉悶：“爸好像去找你了。”
“找我？是來安城嗎？”
“嗯，他是去安城了，問我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是因為我和冷夜霆離婚的事嗎？”
“對，他很擔心你。”
衛顏眉頭輕輕皺起，老實說，就算過去了這麽多個月，她仍是忘不掉當初被季家趕出來，並揚言要報警的畫麵。
“那，他現在在哪了？”衛顏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我剛忙完，正好可以過去。”
“我問問。”
“好。”
第704章 當場死亡
季父正從出租車上下來，接到季延的電話，他抬眼看向對麵近乎於莊園一般存在的大豪宅，道：“我到冷家了。”
季延一愣：“爸，你去冷家幹什麽？你不是說要去找小妹嗎。”
季父沉默了下，道：“我下動車後在想，她會不會願意見我。”
“可是他們都已經離婚了，你現在去冷家，不太合適吧。”
“不，我必須要問清楚冷夜霆家暴的事。”
季延懷疑自己聽錯了：“冷夜霆，家暴？”
“還有出軌。”
“這……真的？”季延也迷糊了，衛顏並沒有和他說過這些，但是不排除衛顏為了不讓他擔心而故意隱瞞。
季父的聲音很沉重：“我晚點跟你說，我已經和冷修遠約好時間了。”
說完，季父麵色沉重的結束通話。
冷家占地非常遼闊，在寸土寸金的安城，冷家這一眼望去，甚至比季父在蒲城工作的醫院占地還要大。
季父穿過馬路過去，冷家大門外修得這條長道雖然較冷清，但依然設有紅綠燈。
就在季父要穿過這一條馬路時，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呼嘯風聲，還有汽車輪胎滑過地麵所傳出來得尖銳刺耳聲。
季父看到一輛直直衝過來的卡車，趕忙加快速度跑離，那輛卡車卻也調轉方向，依舊衝著他來，並且加快速度。
那司機油門怒踩，汽車“呼”地一聲，劇烈撞來。
千鈞一發之際，季父的身體被人用力地推摔出去。
季父重重撞在地上，忽地一驚，睜開眼睛朝對麵看去。
推開他得人，是冷修遠派來大門接他進去的炳叔。
然而將季父推走，炳叔自己卻被這輛卡車撞出去十米之遠，摔在了遠處。
至於卡車，太猛烈的力道，讓卡車頭撞壞了冷家的路燈，直接衝進了側牆鐵柵欄，車頭整個卡在了裏麵，司機正在瘋狂操作，試圖讓汽車倒車出來，再去撞擊季父，然後車子出了嚴重故障，不聽使喚了。
冷家的保安們紛紛跑出來，一批去扶炳叔，一批去扶季父，還有人立即去控製卡車司機。
季父的腿摔壞了，跛著腳要去找炳叔，卡車司機卻忽然暴怒，手裏麵抓著鐵棍衝下來，朝冷家的保安們打去。
突然下來得襲擊者，讓保安們猝不及防。
不過冷家的保安基本都是退役兵種，一旦回過神來，在人多的情況下要控製這名司機輕而易舉。
季父終於趕到了炳叔身邊，他的心底一寒，睜著眼睛愣愣地看著被保安們包圍的炳叔。
已經……沒救了。
不，這根本不是救不救的問題，這是當場死亡。
一輛汽車在不遠處停下，衛顏快速打開車門下來，被眼前這一幕驚呆。
她快速跑來，看到地上的炳叔，同樣也是一眼，她就看出了炳叔根本沒有被救醒的可能。
不提已經超過800ml的大出血，就是炳叔的頸椎扭曲模樣，已經不可能了。
衛顏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炳叔，炳叔！”
她含恨抬起頭看向那個被控製住了得司機，卻忽的一愣。
這個司機，並不是出現在輪船上和造成冷無憂車禍的那個卡車租賃者X。
第705章 我要撕碎這個賤人
冷無憂在冷家附近的醫院裏，因為年輕，且身體條件好，她已經快要出院了。
這段時間，都是炳叔幫她在冷新月麵前打掩護，冷新月以為她出去出差了，所以沒有多問。
而下午，也是炳叔約好的，要來接她出院的時候。
冷無憂等了很久，沒等到炳叔的電話，她東西都已經快收拾好了，但是太多了，需要人幫忙。
病房的門忽然被敲響，看到進來得人是衛顏，冷無憂開心道：“顏顏姐！”
卻看到衛顏雙眼通紅，整個人的麵色都不對。
冷無憂一愣，起身過去：“顏顏姐，你怎麽了？”
衛顏唇瓣輕顫，緩緩道：“炳叔，去世了。”
冷無憂睜大眼睛，一時間甚至分不清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感覺有道雷劈在了自己身邊。
好半會兒，冷無憂很小聲地道：“顏顏姐，誰，誰去世了？”
“炳叔，”衛顏不想再哭，但是眼淚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炳叔在家門前，被人撞死了。”
她低下頭痛哭，肩膀抽噎地起伏著。
冷無憂的眼淚也跌了下來，好半響，她很輕地道：“炳叔，炳叔死了？真的死了？”
“當場死亡。”
冷無憂伸手掩住嘴巴，忽然痛哭了起來：“炳叔他，他……”
衛顏也泣不成聲。
炳叔的屍體被帶走檢查，冷無憂堅持要看炳叔最後一眼，所以衛顏將她送回冷家後，帶她去見炳叔。
路上，季延打了很多個電話過來，季老爺子也打了幾個電話過來問。
衛顏心裏難過，但還是強打起精神跟他們說情況。
等車子到了目的地，她看到一旁的冷無憂哭得已經快撐不住了。
“無憂……”衛顏也不知如何安慰。
冷無憂哭道：“我重新姓冷後，這半年都是炳叔在照顧我，我從其他人那裏知道我媽我爸以前對他很不好，可是炳叔對我是盡心盡力的，他不計前嫌，把我當親女兒一樣的好。如果不是炳叔，我都不知道如何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衛顏抽出紙巾：“你身體才好，不要哭得傷心了。”
“我好難過啊，”冷無憂大哭，“我爸都沒有對我這麽好，炳叔為什麽走得這麽突然，這麽慘！”
衛顏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她下定決心，冷冷道：“這不是意外，無憂，我會替炳叔報仇的！”
“不是意外？”冷無憂睜著淚眼看著衛顏，“顏顏姐，你是說，有人故意要殺炳叔？不對，是殺你爸爸？”
“嗯。”
“會是誰！”冷無憂的眼睛忽然變得狠毒，“難道說，又是……”
“你也想到了她？郝玉雪？”
“是她嗎？她先把我變成這樣，又去害炳叔！我會殺了她的！”
衛顏語聲沉重：“無憂，她當時想害得是點點，現在想害得，是我爸爸。”
冷無憂手指都在發抖：“這個賤人，我要撕碎她，我要把她的腿打斷，臉打爛！”
衛顏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一切都需要證據。
陪著冷無憂進去，炳叔的屍體檢驗已結束，報告也出來了。
死於失血過多，和脊椎機械性斷裂。
冷無憂的手指都在發抖，隔著玻璃看著炳叔的臉，冷無憂忽然很輕地道：“顏顏姐，這件事，你要怎麽和點點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