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時萌死鴨子嘴硬,幸虧一顆心都係在她身上的戰梟輕而易舉看出她的偽裝。
她磕著碰著,自己也要跟著心疼,便代她向杜蘭說:“媽,小聽的膝蓋好像磕腫了,我帶她去冰敷一下。”
杜蘭滿口答應。
母子倆動起手來,左右開弓,近乎強迫地攙扶著時萌走路。
時萌隻是摔了個大馬趴,膝蓋腫了而已,卻享受到殘疾人的待遇。
她被這對大驚小怪的母子架著走路,整一個大寫加粗的尷尬,窘得滿臉通紅,連連擺手:“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許是受尷尬的心境影響,還真不那麽疼了。
母子倆“押送”她到一樓大廳的黃花梨沙發,杜蘭去廚房拿冰敷袋,戰梟則蹲在她的膝蓋前尖著嘴往紅腫上呼氣。
這待遇,可不就是嫁進戰家來當姑奶奶的。
可惜時萌有當姑奶奶的心,沒當姑奶奶的膽,杜蘭一走她就抓著戰梟的手臂使勁往上拉:“你趕緊起來,不許蹲在我腳下,像什麽話!”
戰梟仰視她:“你膝蓋疼,我給你吹吹怎麽了?”
“我真的不疼了,你趕緊起來。”死乞白賴拉起他坐到身邊,做賊似的竊竊私語,“你在你媽麵前別對我太好,我怕你媽會吃醋,在以後的日子裏給我穿小鞋。”
戰梟親熱地把她摟在胳肢窩下,拍著胸脯擔保:“放心,我媽不是那種人。”
時萌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他,搖搖頭,說了句非常哲學的話:“你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尤其不了解一個兒子的母親。”
戰梟噴笑,掌心疼愛地擦擦她的發頂:“我不了解,就你最了解。”
時萌緊張地扒拉被他弄亂的發頂:“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
“你還一套一套的。”彎起兩指去夾她的鼻子。
“你別弄我!”時萌扭頭甩掉鼻子上的手指。
“就弄你。”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更加激起戰梟的壞心眼,在她身上快速移動手指,扯一下頭發,捏一下臉頰,小動作不斷。
時萌初來乍到,想裝得淑女點,特別是在摔了個大馬趴之後就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某個本應該跟她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殺千刀男人卻不配合她,盡跟她不對付,煩不勝煩之下低吼一聲:“我跟你拚了。”舉起拳頭要捶他,給他點姑奶奶的顏色瞧瞧。
“冰敷袋拿來了。”婆婆大人駕到。
正要落下的粉拳在半空中來了個急轉彎,繞到後腦勺撓癢癢,咬牙切齒地瞪他:“且饒你一條狗命。”
戰梟已經占人家那麽多小便宜,必須見好就收,嘴巴湊過去咬起耳朵:“謝娘子的不殺之恩。”趁杜蘭走過來前閃電般香一口她的臉頰,玩得一手好偷香竊玉。
時萌俏生生地白他一眼,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提醒自己:隻要遠離這隻豬隊友,我崩壞的淑女人設就還有重塑的機會。
杜蘭拿著冰敷袋走過來坐下,二話不說抬起她的雙腿擱在自己的大腿上。
時萌受寵若驚:“阿姨,我自己……”
杜蘭把冰敷袋輕輕放到她膝蓋的紅腫上。
這一下太上頭了,時萌話沒說完就長長地、銷魂地嘶了一聲,蘇、蘇胡~
“姑娘,好些了吧。”杜蘭看她的目光中滿是親切之意。
時萌屈服於冰敷的舒爽和杜蘭的親切之下,不再裝模作樣凹人設,乖巧嗯了一聲,像個新嫁娘。
杜蘭摸摸她的臉蛋,眉開眼笑:年輕真好,滿臉都是膠原蛋白。
遠在廈門的錢鳳仙女士:小戰的媽幾顆糖衣炮彈就讓女兒筋骨酥軟,這個女兒怕是保不住了。沒關係,就當是以物易物,易去了她,換來我的小戰。
時萌:媽,您還是人嗎?
且說戰際將杜蘭趕出書房後繼續埋頭疾書,等再從紙稿上抬頭,才想起杜蘭在出去前似乎好像大概咋咋呼呼地說過“兒子今晚會帶女朋友回家吃飯,你早點出房見見人家”這種話。
蓋上筆帽看看時間,發現就算馬上出去也不能稱之為“早點”了,妥妥延誤了媳婦的“軍令”,待會兒少不得又要被她在人後擰上幾把。
擰上幾把,去粗取精,擰幾把,嘿嘿嘿。
戰際走出書房,站在二樓上俯望一樓大廳,望見三顆湊在一起的腦袋,不禁露出莞爾的神情:兒子回來了,帶著“戰利品”回來了。
下樓,站在聊閑天的三人身後咳了咳,提醒他們自己的存在。
時萌回眸望去,據她後來回憶,第一眼看見公公的時候腦中相伴而生的是萬馬奔騰、白鴿齊飛、黃河洶湧澎湃的畫麵,公公端的是貴氣逼人、威武不凡,仿佛就是為了給她當公公而生的。(坐在旁邊的丈夫聽得醋火攻心。)
哈哈哈哈哈哈,錢鳳仙女士的基因對後代的影響力跟戰家男人的審美基因一樣,都是逆天的存在。
講真,戰軍長鼻梁挺直,濃眉寬額,雙目深不見底,挺拔的身材散發著濃濃的英雄氣概,走到哪裏都會不可控製的、源源不斷的向外界輸送中年魅力型男的芬芳荷爾蒙,俘虜像時萌這種眼皮子淺、沒見過幾個極品男人的姑娘到自己的麾下當個小迷妹,soeasy。
“老公,你怎麽才下來!”杜蘭先聲奪人。
戰梟緊隨其後,站起來行個板正的軍禮:“爸。”(隻要身上穿著軍裝,他在哪裏看見戰軍長都會行軍禮。)
戰際嗯一聲,關心地句:“去政治部報到了嗎?”
既然“叛逃”的兒子重歸我軍陣營,那麽某些經年累月憋在肚子裏都憋餿了的閑氣就自動排出體外,不了了之。
“今天剛回來,還沒去。”
“不要因為回家了就過於放鬆,適當休整,然後以飽滿的精神狀態迎接新戰區的工作。”
“是!”
爺倆都有職業病,每次交流到最後都會不知不覺帶上部隊上下級之間的那種交流調調。
戰際這時候注意到“戰利品”膝蓋上擱著冰袋,問杜蘭:“出什麽事了?”
時萌沒頭沒腦梗著脖子平地一聲大吼:“叔叔好,我叫時萌,我膝蓋剛才磕了!”
戰梟忍俊不禁:“你又不是新兵蛋子,吼什麽吼,傻樣兒。”掐一把她的臉皮。
時萌不好發作,看向他的眼神帶上濃濃的警告意味:戰團長啊戰團長,你再在父母麵前拆領導的台,小心晚上回去領導弄死你!
戰梟回她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時刻準備著領導來弄死我,最好是欲仙欲死的那種死法。
戰軍長看著陷入愛情的兒子,陷入沉思:女色果然會嚴重削弱我軍的戰鬥力,想當年小蘭就差點讓我連兵都不想當了,隻想整天和她……咳咳咳,打住打住,再想就超綱了。
時萌的膝蓋冰敷了這麽一會兒已經消腫,還被冰得沒有知覺了。
戰梟拿開冰敷袋,擦幹她膝蓋上的水漬,再從杜蘭的大腿上搬下來,最後用自己溫熱的掌心焐著她冰涼的膝蓋直到焐熱。
那個疼人的樣兒,叫生養他的戰際杜蘭大開眼界,戰際馬上在心裏改口:兒子這不是被削弱了戰鬥力,這是直接被俘虜了啊。
杜蘭俘虜戰軍長,戰軍長俘虜時萌,時萌俘虜戰團長,戰團長俘虜錢鳳仙女士,錢鳳仙女士俘虜時大河,發現沒有,這是一條背德的食物鏈啊。
好變態的兩家人,愛了,比心。
正當劇情要往奇怪的方向發展時,戰家的泰山北鬥從天而降,拯救作者此時腦中對這兩家人超綱的聯想。
戰軍午後出門找大院中的幾個老弟弟下完棋回來,手中提著個有些年代的大收音機,收音機正在播放著名的革命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
《智取威虎山》位列八部“革命樣板戲”之首,該劇風靡大戰南北的時期正是“大,躍進”時期的中國,也是戰軍年輕的時期。
戰軍喜歡《智取威虎山》的程度就好比80後之於劉德華,90後之於周傑倫,00後之於TFboys。
他優哉遊哉提著收音機進來的時候收音機中正好播到《智取威虎山》中的名段——打虎上山:“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抒豪情寄壯誌麵對群山,願紅旗五洲四海齊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撲上前……”
陶醉地眯著眼邊走邊聽,播到最高潮的一句時還停下來比劃起京劇手勢,跟著哼唱起來。
唱完隻覺得心懷大暢,這才舍得睜開眼,無縫對接上時萌blingbling烏溜溜的卡姿蘭大眼睛。
當大氣磅礴的京劇遇上小家碧玉的美少女,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