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你太笨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你太笨了
季景言沒有立即回答。
一旁的婁靖嘉已經在憋笑了。
他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捂著肚子,很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他倒是很想知道季景言這回該怎麽回答。
國師大人怎麽能騙人呢?
雖然知曉季景言對小白是偏袒了些,但在婁靖嘉看來,季景言應該還是會說實話,將小白留下來讓專人看管的。
——這樣想來,那二狗留在這裏倒也不虧了!
畢竟二狗挺喜歡跟小白一塊兒玩的,如果隻留二狗在這裏,婁靖嘉不太放心,但是現在小白也留在這裏,婁靖嘉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放心了……
見季景言半天沒說話,盤查的官兵又貼心地再問了一遍。
終於,季景言啟唇,聲音緩緩:“並無。”
一旁等著看熱鬧的婁靖嘉:“……”
“喂!季景言你——”
婁靖嘉哪裏受得了這種欺負,開口就要揭穿季景言,隻是當季景言轉頭麵向自己的時候,婁靖嘉卻乖乖閉了嘴。
——哪怕是看不到季景言的眼睛,婁靖嘉也能夠想象到如果自己真的說出來,他可能會抹了他脖子……
“你……今天這身衣裳挺不錯的哈……”
婁靖嘉的聲音不覺就弱了下去。
暮池藏在季景言的衣襟下麵,雖然不重,也不大點,但一身平正的衣裳,隻有那一塊兒凸出一小塊兒,看上去有些突兀。
季景言大概也意識到這一點,伸出一隻手輕咳一聲,遮擋住了自己衣襟的位置。
“哦哦,國師大人請進。”
那官兵隻是盤問,並不可能真的上手去搜身的,這樣掉腦袋的事情,他們也是不敢做出來的。
就這樣,婁靖嘉看著從容走進禦花園的季景言的背影,牽著自家二狗在風中淩亂。
最終,婁靖嘉隻能是交代官兵幾句,將二狗留下來交給自家小廝看管,便隻身一人追了上去。
“季景言!”
婁靖嘉三兩步追上季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景言停都沒停,隻是讓宮人不必再引路了,由婁靖嘉帶領便好。
宮人行禮退下之後,婁靖嘉這才咬牙切齒地對季景言開口:“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我家二狗不能進來,你家小……”
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婁靖嘉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你居然帶著你家小白進來了?”
季景言微微抿唇,隻是心情似乎看上去很好的樣子,就連聲音都不覺揚了幾分:“嗯,是你太笨了。”
婁靖嘉:“……”
“季景言,要不是我剛才幫了你,小白早就被官兵收走了,你現在非但不感謝我,還侮辱我?”
“喵!”
藏在季景言衣襟中的暮池也適時地開口,像是要印證季景言的觀點一樣,不住地點點頭。
季景言感受到懷裏小家夥兒的不安分,又敲了敲她的腦袋。
“不許亂動。”
“喵……”
暮池的叫聲低落下去。
婁靖嘉眯著眼看了季景言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暮池身上。
“季景言,你不覺得過於驕縱小白了嗎?”
半晌,季景言緩緩出聲。
季景言似乎是微微蹙眉,抿唇道:“小白之前過得苦了些。”
言外之意就是,現在他寵她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婁靖嘉聳聳肩:“你家小白這麽通人性,你就沒有懷疑過?”
季景言感覺自己的眉心一跳,以為婁靖嘉是發現了什麽,聲音沉了幾分:“懷疑什麽?”
“懷疑小白是你的死對頭送來的細作,讓你耽於享樂,最終一蹶不振?”
婁靖嘉朗笑出聲。
季景言鬆了口氣,卻是十分認真地解釋,擔心小白多想:“我素來不與旁人結怨,何來死對頭一說?”
“那可不一定,”婁靖嘉像是想到什麽,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躍躍欲試地看向季景言,“你忘了那位了?”
季景言蹙眉抿唇:“誰?”
他自詡不與誰人交惡,也並不知道婁靖嘉指的是誰。
婁靖嘉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兩人已經一邊交流,一邊緩緩落座。
季景言坐在主位手邊的位置,婁靖嘉也不在意這些,盤著腿坐在季景言身邊,還想跟季景言繼續聊。
“那位瑤光公主啊。”
婁靖嘉的聲音不算大,但不遠處已經落座的燕澤譽分明是聽到了,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一雙冷色的眸光沉了幾分。
季景言沒想到婁靖嘉會提到暮池。
——就像懷裏的暮池也沒想到婁靖嘉會提到她一樣。
季景言有些恍惚。
耳邊似乎很久沒有聽到那般聒噪又張揚的聲音了。
但是那位瑤光公主就算現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他似乎也沒少聽到她的傳聞。
分明已經不在了,但好像又無處不在一樣。
季景言有些口渴。
他拿起手邊的茶杯,抿了口茶潤了潤唇,又突然想到小家夥兒會不會也渴了,便指尖沾了點水,放在了自己衣襟的位置。
暮池原本還在出神的,注意到季景言的手指放過來,又看到那修長的骨節上搖搖欲墜的水滴,她反應過來,伸出舌頭將他指尖的水卷進嘴裏。
貓的舌頭上是長有倒刺的,季景言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被什麽東西劃過一樣,癢癢的,並不難受。
“胡言亂語。”
季景言確實不太喜歡瑤光,但死者已矣,總是被活人提到,總歸是不太好的,便不想讓婁靖嘉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不知道婁靖嘉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他輕笑一聲,繼續開口:“怎麽能叫胡言亂語呢?你看瑤光公主當年要將你納為幕僚,你不僅不願,還斥責了人家,瑤光公主自此記了你的仇,你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吧?”
季景言依舊不說話,他又沾了點水,給小白喝。
暮池聽得正高興,也不渴了,不想喝水,就伸出一隻小爪子去推季景言送過來的食指。
注意到小家夥兒的抗拒,季景言懲罰性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也沒再逼著她喝。
“宮宴快開始了,回你自己位置上去吧。”
婁靖嘉見季景言著實不願談起,隻好聳聳肩,起身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路經燕澤譽的位置時,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瞥了他一眼,便看到燕澤譽垂眸,眉眼冷沉。
謔?這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