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跟著小白就好
第三十七章 我跟著小白就好
暮池在季景言的懷裏蹬了蹬腿兒。
——沒用。
季景言感受到小家夥兒的掙紮,不覺柔了幾分聲音:“小白,生病都是要喝藥的。”
胡扯!她生病從來都不喝藥,她自己都能扛過去!
那草藥應該是天不亮就開始熬了,如今熬的差不多了,季景言讓下人端來。
暮池看著下人手上端著的那黑黢黢的藥水,直往季景言懷裏鑽。
不喝不喝!
這種鬼東西,打死她都不喝好嘛!
季景言見狀,無奈地搖搖頭,示意下人將草藥放下,便讓他們都出去了。
膳房裏的擺設有些陳舊,加上下人們來來往往的多,所以整個膳房看上去有些雜亂。
但那樣雜亂的背景下,畫一般的男子筆直地站在那無章的場景中,月白色的衣裳就連一絲塵埃都沒有沾染,美好又靜謐。
當然了,暮池現在是沒有心情來欣賞這“美景”的,她現在隻想快點從季景言的“魔爪”下逃脫!
季景言笑著搖搖頭,一隻手落在暮池的後背上,像是無聲的安撫。
暮池的身形嬌小,全然不顧這些,就一個勁兒地往季景言懷裏鑽,隻剩下短短的小尾巴晃來晃去的,昭示著主人的抗拒。
季景言溫柔地撫摸著暮池的後背,聲音溫和:“小白乖乖喝藥,喝完藥之後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暮池剛剛還在搖晃的小尾巴終於停下來了。
她雖然滿臉上寫滿了抗拒,但也不是聽不進去話,聽到季景言這樣說,暮池愣了一下,眼珠轉動了幾下。
季景言帶她出去?
暮池想了想。
如今國師府一滴酒都找不到,如果想要喝酒,就必須出去,她一隻貓,出去且不說能不能順利到達酒樓,就算是真的到了酒樓,想要喝酒也很麻煩吧?
不如帶著季景言一塊兒去!
打定主意,暮池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卻終於從季景言的懷裏出來了。
季景言感受到小家夥兒終於不一個勁兒地躲了,便知道應該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他勾唇笑笑:“隻要小白乖乖喝藥,我就帶小白出去玩,好不好?”
季景言自然是不可能食言的。
暮池眨巴眨巴眼睛,終於像是英勇就義一般,目光落在了季景言手上的那碗黑乎乎的湯藥上。
暮池很少喝藥。
身邊有顧言述和沈宴,她幾乎很少受傷,她又養得嬌,平日裏生病著涼都不曾,哪裏需要喝藥?
當然了,也不是說暮池完全沒喝過藥。
她確實也受過幾次傷,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加上暮池本就行走於陰暗之中,自然會被諸多方的人盯上。
所以,暮池對那為數不多的幾次喝藥經曆,深有感觸。
她強烈認為顧言述是為了報複她,居然給她熬了那麽苦的藥,每次喝的時候,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但是回想一下當時那個草藥黑乎乎的程度,好像完全不能跟眼前這碗相提並論。
暮池不覺咽了口唾沫。
奶奶個腿兒。
想罵人。
但開口全是“喵喵喵”。
季景言感受到小家夥兒不再掙紮,終於將她放在地上,手上的湯藥也放在了暮池麵前。
因為小家夥兒很小,所以那碗湯藥並不多,但暮池卻皺著眉頭看著那碗湯藥,久久不肯往前動彈一步。
怎麽辦?
想哭。
想到自己必須要變成人形,暮池視死如歸地瞪了那湯藥一眼,終於向前一步,屏住呼吸,將湯藥喝了進去。
一口氣喝光之後,暮池便感受到了舌尖上彌漫開的苦澀,她伸著舌頭,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太苦了吧!
暮池的貓貓臉皺成了小包子,季景言雖然看不見,但卻適時地將另一個小瓷盤放在了暮池麵前。
暮池呲牙咧嘴地看著放在自己麵前的清水,有些疑惑。
“我讓人弄了些糖水。”
季景言適時地開口解釋。
暮池聽了,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急忙舔了兩口,清甜從舌尖蔓延到全身,暮池感覺剛剛因為苦澀緊皺在一起的五髒六腑都重新舒展開來。
好多了!
季景言聽到小家夥兒享受的“呼嚕”聲,不覺笑笑:“別告訴青冥,青冥說過,喝過草藥之後,不可以立即喝水。”
“喵!”暮池乖巧地應了一聲。
她又不會說話,怎麽可能告訴青冥嘛~
……
喝過藥之後,暮池感覺自己的精神確實是好一點了。
想起之前季景言答應自己的事情,便纏著季景言往府外走。
季景言沒有拒絕,隻是跟著暮池往府外走去。
青冥傷勢還沒好利索,季景言沒準備讓他跟著一起去。
小青冥看到師父似乎要帶著小白出府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急忙跑上前去詢問:“師父,您要出府嗎?”
暮池見青冥的眼神如臨大敵一般,麵露不解。
不就是出個府嗎?青冥怎麽這麽緊張?
季景言也沒想隱瞞,點了點頭:“小白想要出去轉轉。”
青冥聞言,趕忙說道:“我帶小白出去就好了,師父,您留在府上便好。”
季景言笑笑:“無礙,隻是在附近轉轉,不會去很遠的。”
“那弟子跟師父您一起去吧。”
季景言搖頭:“你傷勢未愈,還是留在府上休養吧。”
青冥還想說些什麽,季景言便繼續道:“我跟著小白就好。”
走出府門之後,暮池這才明白小青冥的擔憂。
——季景言這家夥什麽也看不到,根本沒辦法跟她一起去吧?
“小白想去哪?”
身後,季景言的聲音溫涼。
當然是去酒樓了!
暮池心裏這麽想,自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
她抬頭看著季景言,臉色有些猶豫。
她原本想著,帶季景言出來拿酒更方便,現在才想起來,帶著季景言,出門都不方便吧?
季景言平日裏在府上來去自如,暮池幾乎都快忘記,季景言其實是個眼盲的了。
現在怎麽辦?
暮池有些為難。
季景言卻依舊從容風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語氣溫柔:“國師府附近我還算熟悉。”
附近?附近是指多遠?
暮池轉了轉眼珠,想起距離國師府最近的一家酒肆。
倒是不算遠,帶季景言去的話,應該也不會太麻煩。
打定主意,暮池又咬著季景言的衣角,帶著他往前走。
季景言從善如流,任由小家夥兒咬著。
暮池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季景言隨著暮池的力道走,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男人長衫下藏了個毛茸茸的小家夥兒,說不出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