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隻養這一隻就夠了
第十四章 我隻養這一隻就夠了
暮池繼續往前走著,就在即將看到季景言的那一刻,門外傳來了青冥的敲門聲。
“師父,您睡下了嗎?”
幾乎是同一時間,季景言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的眼紗放在距離自己很近的位置上,隻是一伸手便能拿到,季景言一個翻身,那眼紗已經重新遮住了他的眼睛。
輕盈的紗布飄動了幾下,輕巧地遮擋住男子的眼睛。
據說季景言這眼紗是特製的,眼紗繞過眼睛,與簪發上特製的透玉簪係上一圈,因為眼紗的尾部是透藍的玉墜,與季景言墨染的長發夾雜在一起,說不出的禁欲高貴。
當然了,暮池現在完全來不及欣賞季景言的“盛世美顏”。
因為一開始她爬在季景言的衣衫上往前走,如今季景言猛地起身,暮池來不及反應,就被季景言的衣衫卷到了地上。
“啪嘰”一聲。
暮池小奶貓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撐起小前爪的時候,整隻貓都暈暈乎乎的。
季景言整理好儀容,這才注意到暮池。
“小白?你怎麽在這兒?”
“喵喵~”
裝乖,賣傻,這個時候一定要裝聽不懂季景言在說什麽!
“師父?”
門外青冥又喊了一聲,季景言轉身。
“我在。”
說著,季景言緩緩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青冥向季景言行禮:“師父,大理寺掌事鄭懷鄭大人求見。”
季景言理了理衣領:“請去正殿吧。”
“弟子遵命。”
暮池聽了兩人的對話這才反應過來。
——這鄭懷是不是故意的!?
早不來晚不來,非挑這個時候來!
生氣了!
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暮池探了探貓貓頭,一蹦一跳地跟著季景言走去。
她倒要看看,這個鄭懷來這裏做什麽。
,
正廳。
鄭懷坐在右邊的客座上,靜靜地等待著。
季景言進來的時候,鄭懷便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恭恭敬敬地向季景言行禮:“見過國師大人。”
季景言隻是微微頷首:“鄭大人請坐。”
季景言坐在主位上,又讓青冥沏了茶,這才平靜地開口:“鄭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因為季景言很少與朝堂之上的人有交集,所以一般也不會有不識趣的朝臣會來打擾。
哪怕是皇帝陛下找他,都要登門造訪,所以平日裏,季景言倒是清靜。
今日倒是不知,大理寺掌事鄭懷為何來此。
“國師大人,下官今日來此,是想向國師大人確認一件事。”
鄭懷說得隱晦,似乎是有些忌憚的模樣。
季景言點點頭,等著鄭懷下文。
“國師大人,那位……公主殿下,當真薨了?”
季景言微微蹙眉。
他麵向鄭懷,似有不解:“鄭大人這是何意?”
“啊,是這樣……”鄭懷垂眸,看著手上的茶杯,思量許久,這才斟酌地開口,“近日,長安城似乎有些……動蕩。”
季景言沒有說話。
鄭懷想了想,謹慎著用詞:“前些時日,少卿大人險些遇害,調查過後發現,最近似乎有不少刺客,想要刺殺少卿大人。”
季景言神色平靜:“少卿大人斷冤假錯案,雖說清廉公正,但應當也結了不少仇怨的。”
鄭懷卻是皺眉:“但那位公主殿下在時,很少有人能找少卿大人麻煩。”
“如今,公主殿下不在了,少卿大人遭遇的刺殺驟然增加,下官懷疑……”
後麵的話,鄭懷沒有說出口,他低著頭,神色有些隱晦。
季景言雖然看不見,但是聽鄭懷的話,便也明白了鄭懷的意思。
“鄭大人是懷疑,這些刺客是瑤光公主的黨羽肆意報複?”
鄭懷有些不安地點點頭:“畢竟公主殿下生前,便與少卿大人不睦,這是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況且,況且殿下的死因,原本應當交由少卿大人去查,但是少卿大人卻以‘身體不適’為由回絕了,公主殿下……手下眾多,若是他們因此記恨了少卿大人,想要置少卿大人於死地……”
季景言微微低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喵~”
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響傳來,季景言便緩緩抬頭,麵向正廳的大門。
“小白,不可以進去,師父在和人談事情!”
青冥在後麵追著,但是暮池快他一步,蹦蹦跳跳地進了正廳。
暮池邁著小短腿兒,朝著季景言跑去。
季景言聽到腳步聲,微微俯身去摸暮池。
青冥姍姍來遲,站在門口處向季景言和鄭懷告罪。
“師父,弟子這就把小白抱出去。”
“喵喵!”
暮池好不容易進來了,怎麽可能輕易走掉!?
她兩隻小前爪抱著季景言的大腿,就是不撒手。
季景言輕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了,它不願出去,便待在這裏吧。”
青冥撓撓頭,應了聲是,便重新出去了。
暮池成功地留在了正廳!
鄭懷愣怔片刻,像是回過神來:“國師大人竟然喜歡養貓嗎?”
季景言笑笑:“機緣巧合,便收留了下來。”
鄭懷也跟著笑笑:“國師大人若是喜歡,下官那裏有幾隻品相好的貓,這隻貓看上去……”
鄭懷上下打量了暮池一眼:“品相不是很好。”
品你三叔家的二舅!
暮池瞪了鄭懷一眼,滿心憤懣。
——這鄭懷會不會說話!?這世上像她這麽可愛的小貓根本就不會有第二隻好嘛!?
什麽狗眼神!?當初就應該把鄭懷眼珠子挖下來喂狗!
聽到小奶貓氣憤的“呼嚕”聲,季景言安撫似的摸了摸暮池的腦袋。
“鄭大人費心了,隻是本座精力有限,養這一隻便足夠了。”
鄭懷也沒再堅持,暮池的到來,讓剛剛壓抑沉悶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隻是最終還是要回到這個問題上的。
“鄭大人說,少卿大人最近經曆了多起刺殺?”
鄭懷點點頭:“是,如今少卿大人受了輕傷,臥床休息。”
暮池就在季景言的腳邊。
長長的玉穗落下來,暮池正好夠得到。
她伸出前爪,一邊擺弄著玉穗,一邊聽著兩人的談話。
少卿大人?
大理寺少卿?
暮池翻了個白眼。
誠如鄭懷所言,她跟那位少卿大人的關係,差到了極點。
暮池身為瑤光公主時,做人做事囂張跋扈,遇到不順心的人或事,向來都是直接動手。
更有甚者,有時暮池揍完人還不解氣,非要叫人將得罪她的人擰到大理寺,讓他坐牢。
身為大理寺少卿林鶴秋,自然是看不慣她這種行事,平白無故為大理寺添了許多麻煩不說,大理寺多數官員對其作風也是敢怒不敢言。
“公主殿下!此人不過是當街多看了您一眼,也要被您押到大理寺來!?”
昔年,林鶴秋坐在堂前,對著堂下那位瑤光公主色厲內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