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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出洞:並肩崖身伺江湖

  第三十一章 出洞:並肩崖身伺江湖

    席朗掛掉電話後,黃雯雯牽著小狗準備出門遛狗,看著他有點好氣又好笑的表情,順口問了一句是誰。


    “真給我弄好奇了。”


    黃雯雯做經紀人,這點覺悟還是有,立馬把小狗頓頓放在一邊,全身溢出來的八卦氣氛已經衝到天靈蓋了,頓頓見主人走半道不動,哼唧唧表示極大不滿。席朗對著電話努了努嘴,才說起對方就是陳應拉來的救星左書真。黃雯雯知道項目此前差點遭遇難產,但是席朗個性不喜歡在家裏談工作,她就沒再細問,隻當是又欠下陳應一個人情,以後找機會還回來。


    “我這幾天不是要去接他們嗎?片子快殺了,要進後期了,左書真可是兩天一個電話。”


    “追投資現在也要管團隊嗎?也對,投資考察班底很正常,萬一虧本也不太好。”黃雯雯自問自答,並不覺得左書真做這個事有啥可指摘,在商言商,雖說項目不大,但也是筆錢,誰也不會真的不把錢不當回事。


    “關鍵,他隻問陳應,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老是跟我打聽成五月,但我也不太清楚這哥們,但據陳應和劉歌的反饋業務能力很不錯。”


    “啊,?”


    黃雯雯沒去探班,並不知道現場是個什麽情況,還當是左書真探完班想挖人的意思。


    “挖啥挖,成五月是主動回鄉的,之前木尚也跟我猛誇他,現在總結起來這人能力挺強,就是傲氣得很,不熟的人看他都像個藝術家。木尚也沒跟我說太多,不過能看出來,本地團隊就服他,當木尚是個傀儡老板。”


    “那左書真是個什麽意思?”


    黃雯雯比較缺信息,有點一頭霧水。席朗走過去安撫一下還在哼唧的頓頓,蹲下來逗它,頓頓氣不過爸爸媽媽半道更改出門遛彎的決策,嘴裏還是不停哼哼唧唧。


    “頓頓半道你不讓它出門,不遂了它的意,它還得衝你發脾氣呢。你說是不是。”


    “哎,不是你咋這麽損,到底啥意思。”


    席朗牽著頓頓打開門,腦子翻飛著左書真剛剛的提議。


    “席總,合作了一次,咱們緣分也建立了,下麵我這邊繼續有項目,我看了你們之前的作品,後期這一塊做得很優秀啊,想把後期就直接給你們了。製作團隊嘛,我想陳應繼續來導,就是她脾氣倔,你們合作老搭檔了,幫我勸勸她。”


    黃雯雯勒住頓頓狂跑的步伐,轉頭給了個巨大的疑惑表情。


    “什麽?三角,”


    剩餘的字句被黃雯雯吞到了肚子裏,兩口子默契地點頭交換了腦內電波。但疑問卻在黃雯雯心中埋下來。


    欒恩玫扒著車門,一臉淚眼婆娑地瞅著陳應,場麵看起來十分詭異,不知道地以為陳應是把欒恩玫辜負大發了。


    “行了行了,別搞這出。”


    陳應受不了她一天到晚戲癮發作。


    “陳應,我怎麽有種強烈預感你這次很可能被這鬼地方給拿住了呢?”


    “我舍不得大城市。”她表裏早就不一,強強嘴也不犯法。


    “真是不了解你自己,你厭惡北京都快人盡皆知了。”


    “我那是厭惡那的人,少給我扣帽子,本人愛北京愛得不行。”陳應翻了個白眼,使勁摁車門。


    “最多就隻剩一周了,下周我沒在北京看到你,我就會立馬過來抓奸。”欒恩玫丟下這句惡狠狠的話語就揚長而去,留下陳應無語凝噎。她抬手看看手表,離成五月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鍾頭。


    日頭尚盛,她決定先回酒店眯一覺,這兩天進度趕完,整個人都鬆了好大一口氣,下午一場湖邊高遠和滕然的追逐戲拍完後,高遠就殺青了。再一天後,B 組去外市取一下外景,補完空鏡,以及滕然的一場回憶戲份,全組就殺青了。陳應莫名覺得肩膀上都輕了一大半,奈何組裏有人比她更愜意和放鬆的,據說段星河早早預定了午夜場,就等著殺青那天晚上的狂歡局。陳應不置可否,但她已經沒有了早前那種義無反顧的排斥感受,隻覺得風土人情不一致,幹脆就這樣吧,反正以後的事兒再說。


    陳應剛把房門打開,滕然就從拐角處出來,看見她還愣了一下。但他馬上恢複了那副故作的吊兒郎當,陳應笑著應付了一下,沒成想他倒是順杆往上爬,問能不能跟導演探討一下劇本,進屋聊的那種,陳應暗忖,這廝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真想探討,還能等到這時候。陳應看時間還可以聊會兒,便跟著滕然進了屋子,成五月恰在上樓的拐角處看見陳應被風揚起來的衣角。


    劉歌接完席朗的電話就開始興奮地轉圈圈。席朗周日就過來,主要目的處理殺青前後的事兒,這已經讓劉歌緊皺的眉頭鬆了很多了,因為木尚已經要過來了。她真的不能獨自麵對木尚,要是沒人阻止,新仇舊恨堆起來能把木尚吞了也不一定。


    “你終於要聽我抱怨完了。”她對著電話嗔怪兩聲,隻能在心底默默感謝男朋友的包容,這兩個月擱誰都難受。她一邊穿堂,一邊掰著指頭算日子,沒成想跟成五月撞了個正著。抬起頭來就想怒目圓瞪,卻瞧見成五月也麵露不爽。


    “你在這幹啥?”劉歌疑惑,他不是很少來酒店嗎?

    成五月沒理她,徑直下樓,劉歌白眼加無語,不懂禮貌的家夥,跟木尚一個德行。


    “導演,?”成五月停在樓梯轉角問了半句,又不說話了,“算了。”自說自話完了又立刻下樓了。劉歌隻能無語凝噎,這兒的人說大白話是不是要判刑啊。


    趙萊瑜把最後一個菜端上來,院子裏還是空無一人。沈麥從地下室拿了幾瓶紅酒上來,問了句還沒有來嗎,趙萊瑜甚至晃了晃手機示意甚至連電話都不通。趙萊瑜前天晚上接到成五月的電話,指名點姓今晚要預定二樓的天台。幸好不是旺季,趙萊瑜人精似的,聽出了五哥的話外之意。隻不過明明定好了晚飯,現在已經快七點了,還是沒有要來的跡象,沈麥猜測可能是拍攝延了,收工沒那麽準時。


    成五月把車停在了酒店門口的對麵,一叢巨大的芭蕉樹擋住了傍晚的熱氣。臨街的三樓右邊倒數第二個房間就是滕然的房間。六點三十六了,離成五月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分鍾,她還是沒從酒店出來。他癱在駕駛位上,準備閉目養神,賭她到底忘沒忘約定。


    熱得有些受不了,杯子裏的水見底。他下車跑到街邊買了兩杯飲料。有小朋友成群結隊地成身邊穿過,轉頭才看到酒店旁邊一個課外興趣學校,小朋友們陸陸續續地從學校裏出來,瞬間占滿了周圍的小攤,成五月被擠到最裏麵,擋住了小朋友們的視線,身後的小女孩拽了拽成五月,略帶怨氣地說。


    “叔叔,你買完就出去嘛。”


    瞬間周圍就想起嘰嘰喳喳附和聲,成五月隻覺得耳邊有五百隻吵鬧的喜鵲鳥,等到第二杯飲料到手的時候,他趕緊從人群裏鑽了出來,直直地就看到陳應靠在車門前,看著他似笑非笑,見成五月走近,陳應扯著嘴皮,學著剛剛小朋友的腔調。


    “叔叔,你買完就出去嘛。”


    成五月一頭無名怒火被她略顯調笑的學舌給稀釋不少,遞上去一杯飲料給她。


    到趙萊瑜的民宿車程二十分鍾,前提是成五月心情比較穩定的情況下。


    “喂,開慢一點啊。”


    陳應緊緊捧著手裏的飲料,嘴裏嘟囔著,心裏嘖嘖念叨這速度,多少帶了點新仇舊恨。


    “約的七點,不快點會被老板罵。”成五月對這女人是服氣,他現在甚至都能理解左書真當時為啥這麽大的氣性,因為陳應就有這個本事,她似乎沒覺得自己犯了錯。


    ,,

    沒開藍牙,車上寂靜一片,陳應自知理虧,咬著吸管看著窗外的風景。


    “留給我開過去的時間比較少。”


    哦,合著在這裏等著她呢,陳應隻能悶聲道歉。


    “你下午去哪了?電話也關機。”成五月當然知道自己些許卑鄙,但又按耐不住。


    “我去送欒恩玫了啊。”


    “送完回來不挺早嘛。”


    “補了一覺。”


    “隻有補覺?”


    陳應咬著吸管轉頭看成五月,這才覺得她怎麽有種被審問的架勢。


    “我打不通電話。”成五月聳聳肩。


    “滕然啊,我本來出來買煙,被他叫住了,聊了會兒。”


    “聊什麽了?”成五月控製不住,盡管這樣的猜想十分不道德。


    “劇本啊,”


    成五月鬆刹車,鬆離合,紅燈還剩五秒,他側頭看著陳應,目光裏確實全是審視,仿佛在說“你逗我玩呢,這快殺青了聊劇本?”,對方一臉無辜,三、二、一,綠燈亮起,換擋上油。


    “還有你。”


    “呲”的一聲,成五月一腳刹車猝不及防,陳應被慣性帶著差點撞到頭,成五月眼疾手快,右手伸出來擋住了她。重新點火啟動,他麵不改色,欲蓋彌彰已經沒意義。


    “聊我什麽了?這麽好奇,不親自來問我,嗯?”


    陳應吸完最後一口菠蘿汁,翻了個白眼。


    “他自己要說。”陳應迅速回應並馬上開啟下一話題,“我們去哪兒?”


    “堪景。”


    “這都快殺青了,還堪什麽景?”陳應以牙還牙。


    “以備後患嘛。”


    七點十分,成五月把車停在一家靠山的民宿院子裏,晚霞從對麵撒過來,漂亮得不像人間。陳應一下車就看到院子前麵迎接他們的麵熟的女生,穿著舒服合身的連體褲,還帶了一頂白色法式小禮帽。


    “沈麥,民宿的女主人。陳應,這次項目的導演。”哦,就是那次在商場碰到的漂亮女孩。


    “歡迎歡迎,陳導,久聞大名。”沈麥添油加醋,眼神四竄。


    “喲,五哥!”渾厚的聲音從大堂後麵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趙萊瑜衝到三人麵前,一手自然地攬著沈麥,沈麥拿他沒辦法,隻能無奈笑笑。陳應頓時有些囧囧然,為了一些當時起的小雜念,寒暄過去,沈麥提議帶陳應到處逛逛,留他倆在樓下敘舊。


    陳應跟著女主人上下轉悠了一會兒,漂亮自然風設計,一樓通透皆自然,二樓全是榻榻米房間和茶室,三樓除了天台,其他地方全是樓頂花園。沈麥話不多,但是都說到關節處。逛一遍下來,陳應已經很清楚趙萊瑜和沈麥的故事,沈麥以前是電影配樂師,做了幾個作品後靈感有枯竭危機,便跑到南邊學著人家隱居,沒成想在這裏碰到了本地土著沈萊瑜,就幹脆盤了地盤了自個的民宿,這段故事有不為人知的傳奇性,陳應有好奇,但知道仙霞身份不便問起,便不再多言。


    靠在三樓的天台欄杆上再往樓下中庭望去,成五月躺在院子西側的沙發上抽煙,花叢掩映,跟趙萊瑜笑得愜意,認識他以來,陳應很少看到他這幅模樣,放鬆的,敞開的,沒有顧慮和考量,沒有策略和計謀。


    “楊指導是不是很難合作。”見陳應沒反應過來,立即改口:“就是成五月,我習慣叫楊天了,不好意思。”沈麥遞給她一杯飲料,示意可以慢慢下樓吃飯了。陳應搖搖頭,憑良心講,成五月幾乎減輕了她 80%的壓力。沈麥哈哈兩聲,一副調笑模樣。


    “看來年齡真的大了,性子都給養好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跟陸嶼那個打架啊。先吃飯吧,吃完可以繼續看細節,之後要拍東西這地兒隨便用。”還真是來堪景的啊,陳應忽然為自己的小人之心愧疚了些許。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結束已經八點半,邊境的日落還沒有完全完成,趙萊瑜在天台鼓搗了一會兒,陳升的《不再讓你孤單》從民宿之上傾瀉下來,陳應轉頭看看成五月。


    “坐坐再走,萊瑜有不錯的酒,都搞來自個兒喝。”


    “明天還有活兒。”


    “你不是安排了劉蕪嗎?”


    “,,”


    陳應被他堵的沒話說,仿佛此刻再說啥都是在跟他對著幹,索性既來之則安之。


    沈麥給桌上的杯子倒好紅酒,剛想說碰個杯,成五月把陳應的杯子順了過去。


    “她要開車送我。”


    “五哥,你欺負起人來,還真是順手。”趙萊瑜揶揄他,他坐在竹椅愜意得很。


    “你可別被他騙了,他以前可會騙人了,冷臉怪。”


    沈麥跟趙萊瑜一唱一和,晚霞的餘光打在趙萊瑜的額頭上,他把頭嵌在沈麥的脖子裏,好像在一瞬間,陳應明白了點什麽,為什麽成五月會帶她來這裏,她垂頭喝了一口茶。


    ————————


    讓我再一次擁抱你傾聽我此生不變的要求

    為了不讓你輕易從我記憶中抹去

    讓我擁有最後愛你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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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升的聲音填滿了整個空間,樓下有客人敲門,趙萊瑜擁著沈麥下樓去了。附近民宿有簫聲傳來,陳應端起茶杯往靠在臨街的欄杆上,寧謐的旅遊區邊緣,遊客稀少,悠揚的樂器聲像是沁潤在周圍的空間裏。


    “前麵有個音樂家,學尺八的。”成五月解釋“類似簫聲”的源頭。


    “這附近搞音樂這麽多嗎?”


    “有生活的地方就會有藝術嘛。”


    “你帶我來就是感受生活哦?”


    “不然呢。”


    晚風從湖邊吹過來,絲絲涼爽。人類的情感真的很奇妙,他們之間那些齟齬已經緩慢消失,在某些共存的空間裏甚至有觸及到靈魂的交流,陳應感應到了,但是她依然有害怕,怯弱,以及不知所措,這些歲月築起來的保護牆也許正在垮塌,也許尚未動搖,她無法確認,但是人的本能反應總是不會錯的,她想還是要尊重自己的內心,這大概是活到三十歲應該有的態度。


    民宿前的路上有自行車鈴次第響起,本地勞作的居民陸陸續續地歸家,沒有人在跟時間賽跑,陳應已經很久感受到這樣的鬆弛,嘴角什麽時候飄起了微笑她都沒有察覺,她的目光跟隨著一個樸素的少年。小少年仿佛是剛放周假,背上重重的書包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發力與速度,三兩下就飛快地消失在這條街的深處,白襯衣在轉角處揚起的肆意飄散在空中。


    尺八音樂家停下了演奏,幾分鍾後又響起了木吉他聲音,常見的和弦,陳應在心裏不自覺都跟著哼起來。


    陳應想起讀初中的自己,也好像是這樣,學校離家不遠,跑下樓總是能遇到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師,陳應明朗地跟她打招呼,元氣滿滿地毫無憂愁。從家裏跑到學校大概也才五分鍾,可是很多年後想起來,這條路在陳應的腦海裏像是漫長的國境線,從少年時代一直蔓延到快到中年。


    跳脫的畫麵在腦海裏遊蕩,她總是這樣,腦子永遠不受控製。那時候奶奶還很健朗,總是在窗邊喊她慢點慢點,別摔著了。那時候,沒有人被時間拋棄,也沒有人被時間折磨。


    “你常常來這裏嗎?”她沒有轉身問了身後的成五月。月亮已經隱隱出現,靛藍的天空實在過於漂亮,漂亮得讓陳應害怕,她必須要說點話,必須要為逐漸而起的心動添加一些必要的注腳。


    “這兩年吧,經常過來,趙萊瑜不喜歡整事情,他倆就是覺得在這舒服,所以我不用扯著嗓子跟他一起品鑒茶啊,酒的。有時候人少的時候就會過來呆一天。”


    “你原來也有這麽多煩惱。”陳應想調侃一下他。


    “你呢?”他又喝了一口,試圖再進一步撬開鎖在深淵裏的靈魂,跟她對對話。


    “嗯?”陳應抬眉,頓了好幾秒,不置可否。


    “陳應,你在怕什麽?”


    她低下頭,不敢直麵。


    “一直躲在山洞裏很舒服嗎?”


    陳應側過身子,定定地看著成五月,他接著說。


    “我沒有逼你出來,我意思是你可以躲進去,我在洞口給你打野獸。”


    他目光柔軟但堅定,開著一些中二的玩笑,似要進入到陳應腦海裏,輕輕拍拍那個奔跑中的忙碌女孩,告訴她,慢點也可以,總是在衝,也會很累的。陳應眨了一眼睛,睫毛掃到眼尾,她用手掩了一下。


    “你呢?”她反問他。


    “我沒有很多煩惱。”他繞了回來,看著陳應,“我隻是討厭人多。這裏也的沒有人整天和世界對抗。”


    陳應抬起頭看了看他,頃刻又轉身看向天邊,手指按了按淚腺,阻止那顆迅速成型的眼淚。


    一隻白鷺掠過天空,撲棱棱,本以為是孤零零一隻,後麵卻又跟著飛來了一隻。她目送兩隻白鷺掠過天際,久久地一瞬,然後轉過身來緩緩地笑了起來。狹長的眼睛眯了起來,柔和的臉色浮現在臉龐上。笑容映在成五月的眸子裏,他剛還在肆意晃悠的小腿像是被定住了,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此情此景,還有對麵站在微笑著的陳應,他感應到自己好似身處在一場心意對決的戰場,他盯著陳應緩緩開口。


    “成五月,我也可以出山洞自己打野獸的。”她笑意盈盈,眼裏依然有薄薄一層霧氣,疑惑升騰,但堅定沒變。


    “所以,你願意來當我男朋友嗎?”


    她搶先把成五月要說的話說出口,等待著他的回應。一些散步的小狗發出歡快的吠聲,湖裏的蛙聲次第響起,最後一絲晚霞混著月光灑在三樓上,成五月看著她悠閑的臉龐,也輕輕地笑了起來,點點了頭,朝著她的方向堅定地垮了三步,重重地抱緊了陳應,脖頸上傳來陳應溫潤的呼吸,他收了手臂力量,擁得更緊。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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