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兩大君主獸!
那冷風太過寒冽,在瞬間將周圍的樹木直接凍成了冰塊。
一剎那,半個魍魎森林彷彿重新回到了凜冽的寒冬之中,樹葉上結著冰棱,地面上也被寒冰覆蓋,倒映出來天上的太陽。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最強悍的一道寒氣直直地朝著並肩行走的兩人襲來了。
只聽「砰——」的一聲響,那把十二骨摺扇忽然發出了紅色的光,然後氣息一個暴漲,直接將寒氣吞了下去。
更令人意外的是,那把摺扇脫手而出,在空中漂浮著。
在紅光的作用下,方才不久結成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融化著,連水漬都不曾留下。
不過三息,魍魎森林再度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而此刻,發出攻擊的人也到了。
容瑾淮微微眯起眼,看著面前冰藍色長發的女子,他拉過卿雲歌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動。
卿雲歌自然也是感受到了方才那道攻擊。
那攻擊帶給她的感覺,比當時在暗黑之域,切西菲爾給她的壓力還要大。
此人實力一定極高!
卿雲歌在瞬間提高了警惕心,但她並沒有站在容瑾淮的身後,而是同他並肩而立。
「是她么?」葬這個時候收回了手,然後瞥了一眼她身後身子不停在打顫的暗獸人,「說話!」
「是是是!」聽到那聲冷喝,阿諾德嚇得差點跌倒,他連忙點頭,「就是她,夢大人給我的浮影里就是這個人類。」
「很好。」葬微微冷笑一聲,「那麼現在你已經沒用了。」
聞言,阿諾德大喜過望,他小心翼翼道:「那麼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說著,他朝後邁了一步,就想要離開。
「走?」葬抬手,神色冰冷,「我讓你走了么?!」
阿諾德的雙腳頓時一僵,他扭過頭來,勉強一笑:「大人,您這是……」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在瞬間,面前的冰藍色長發女子的一隻手在瞬間貫穿了他的左胸膛。
頓時,黑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阿諾德瞪大了雙眼,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你竟然、竟然要殺我……」
他的修為被封印住了,連一個中州界的乞丐都能殺了他,遑論玄法修習者。
「喜歡挖心是么?」葬狠狠地笑了笑,這樣的表情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張冷淡的面孔之上,「這種死法,你一定很喜歡。」
傷過她弟弟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只是一個幫凶。
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參與了這個過程,那麼她不介意屠遍整個蒼生。
「不、不!」阿諾德的面孔上滿是驚懼,他忽然大叫一聲,雙手猛地抬起,然後將貫穿他心臟的那隻手拔了出來。
他忍著胸膛處的若疼痛,腳底生風,頓時跑出了十幾米。
而在逃跑的過程中,生命本源在極具地潰散。
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的,他不能死,他還沒有找到大祭司他們。
阿諾德的表情十分的猙獰,他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拋棄了這具身體,選擇神魂出竅。
他已經到聖階了,完全可以去找一個人奪舍,只要能活下去,變成什麼他也無所謂。
然而,這個想法終究是落空了。
因為在阿諾德的神魂剛剛離體的那一瞬間,就有一大股吸力將他的神魂猛地向後拉去,力道之大,讓他根本動彈不得,瞬間就被扯了回去。
「大人!」阿諾德這個時候才終於慌了,他不斷地哀求道,「大人饒命啊大人!」
「我保證以後不殺任何一個人了,求求你大人!」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眼下,阿諾德可以確認,這個冰藍色長發的女子,其實力一定在神階以上。
因為只有神階以上修為的人,才可以攻擊到離體后的神魂。
「可是我弟弟,他再也回不來了。」葬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她只是抬起了一隻右手,就牢牢地將阿諾德的神魂給禁錮住了。
下一秒,她的另一隻手也抬起了,一聲冷喝從她唇中發出:「還想輪迴?」
「我讓你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雙手在空中猛地一捏,葬冷冷地笑出聲:「全部都滅吧!」
隨著手指的合攏,那道淡色的神魂也開始出現了變化。
神魂之痛,比肉體上的痛苦還要疼上七分。
阿諾德的神魂是被活活撕裂的,而裂開來的神魂碎片,在空中飄散開來,不一會兒,就化為了虛無。
眨眼間,一代聖階暗獸人將軍,死亡!
而在把阿諾德殺了之後,葬的長發重新變回了黑色,她轉過身來,目光再度落到了紅裙少女的身上,冷眸一眯。
緊接著,一道實質的光從她眼中爆發開來,直直地朝著紅裙少女襲去。
在感受到那凜冽的殺意的時候,卿雲歌的身子在瞬間綳直了,連想都沒想,她的手中就同時出現了暗夜笛和鳳璃劍。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防守。
那道攻擊就在距離她還有不到半米的時候,忽然自動消失了。
已經做好了受傷準備的卿雲歌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偏了偏頭,瞅了一眼白衣男子:「是你?」
「不。」孰料,容瑾淮極輕地搖了搖頭,「剛才是,現在不是。」
眸色深了深,瞳底掠過一抹淺淺的流光。
的確不是他,因為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他已經清晰地感覺出來,那道攻擊的力度正在慢慢減弱。
距離他們越近,攻擊越弱。
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的心中有著疑慮,而葬卻是微微一驚。
葬像是想起了什麼,眸色驟然一變,她脫口:「你是暗夜笛的主人?」
「關你屁事。」卿雲歌直接撂了這四個字,聲音冷冷。
笑話,如果她對著一個莫名其妙對她出手的人還要給好臉色的話,那她就是犯賤了。
至於這個女子是怎麼知道她是暗夜笛的主人……卿雲歌瞟了一眼手中的幽紫色笛子,大概是看到了這個,才那樣說的吧。
「你竟然就是暗夜笛的主人。」葬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暗夜笛那麼難得到,你是怎麼得到的?」
同為守護神靈器的大君主獸,她自然也和守護暗夜笛的深淵裂骨龍有著聯繫。
所以也知道,在這九大神靈器之中,暗黑君主所設立的關卡,絕對排的上前三。
因此,在當時暗夜笛認主的時候,她接到寒冰君主的命令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暗夜笛居然這麼快就有了主人,也不敢相信她與其他幾位大君主獸,連同其餘八大神靈器的傳人,都無法對暗夜笛的主人造成傷害。
葬就後面這件事問過寒冰君主,可是寒冰君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她在賭局上輸了,而這就是賭注。
君主向來去無影來無蹤,除非他們主動聯繫九族世界中的人,否則沒有人能找到他們。
九位大君主獸與九大神靈器是一體的,所以既然神靈器的傳承者無法傷害暗夜笛的主人,那麼他們就更不行了。
「因為我厲害,不行嗎?」卿雲歌聳了聳肩,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那道攻擊會自己潰散,但顯然於她來講是一件好事。
畢竟她能清楚地感知到,眼前這個神秘的冰藍色女子,想要殺她。
殺手的直覺,向來很准。
葬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現在無法對紅裙少女造成攻擊,那麼就意味著,她沒有辦法殺掉這半個殺她弟弟的兇手。
她承認她已經魔障了。
哪怕她知道這個人類少女只不過是殺了由痕和別的人類製造出的半獸人,可她還是認定,這就是殺她弟弟的兇手。
就算是半獸人,身上也有著她弟弟的氣息啊。
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葬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她頭髮的顏色開始在冰藍和黑色之間交替著,變換的很快。
而與此同時,距離混沌大陸幾十萬里之外的寒冰大陸,此刻也開始天崩地裂,無數冰系玄獸四竄開來,驚慌失措地開始亂跑。
「很好。」葬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既然我動不了你,那就讓你再多活一段日子。」
她完全可以去找別人來殺這個人類。
她麾下的任何一個大君主獸,都可以輕易地把這個人類殺死。
「慢著。」卿雲歌驀地出聲,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葬,「你要殺我,應該要有一個原因吧。」
她並不認為,這個冰藍色長發的女子,是她仇人的後盾。
如果是的話,早在赫連皇族滅亡之前,她就應該見到了。
由此可見,裡面一定有著什麼誤會。
葬的腳步頓了一下,冰冷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你殺了我弟弟!」
誠然,早在被製作成半獸人的那一刻,痕就死了,但是哪怕只是半獸人,也能留給她一個念想啊。
她不想去聽,也不願意去聽,就這麼一意孤行。
「哈?」聽到這句話,卿雲歌微微一怔,「不可能,我殺的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容瑾淮並沒有說話,他的眸色微微幽深,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葬不想解釋什麼,只想離開。
因為她還要去中州界夢家那裡,殺掉其他害她弟弟的人。
然而,就在她剛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道屏障,阻礙了她離去的腳步。
下一秒,身後傳來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想動我的人,問過我了么?」
語氣很是輕柔,但帶著凜冽的殺伐之意。
葬猛地回過身來,目光唰的一下看向了一直佇立在一旁的白衣男子,神色冰冷。
容瑾淮的面色波瀾不驚,但眉眼間是徹骨的寒意。
他仍握著那把摺扇,連玄力都沒有凝聚,卻讓人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
這種壓力,連九星大君主獸都深深忌憚著。
「我不和無辜的人動手。」葬的神色變了變。
她雖然執拗地認為殺了半獸人,也算是殺了她弟弟,但是其餘人,她並不想牽連。
聞言,卿雲歌微微冷笑一聲:「我不可能殺了你弟弟,你連你弟弟是誰叫什麼都不肯說,難道是怕被拆穿?」
聽到這句話,葬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臉色白了一分。
的確,這個人類少女確實沒有殺她弟弟,但是殺了那個半獸人。
容瑾淮安撫地拍了拍紅裙少女的肩膀,然後低聲道:「不用怕,交給我。」
「我怕你個大鬼頭!」卿雲歌的眼角一抽,「你什麼時候見我怕過。」
她的實力是不如這個冰藍色長發的女子,但是她並沒有感覺到害怕。
「是是是。」他的聲音柔和下來,眉眼間像是藏了春天最柔軟的星辰,「卿卿什麼都不怕。」
「這倒不是。」很罕見的,卿雲歌否決了這句話,她說,「我還是有怕的事情的。」
她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魔,但唯獨怕的,就是他離她而去。
「嗯?」容瑾淮的眼尾里含了一絲笑,尾音上揚,他輕聲問,「是什麼事情?」
「咳……」卿雲歌咳了一聲,然後偏過頭去,「我不告訴你。」
如果告訴這個腹黑的傢伙,指不定又想出什麼鬼方法來調戲她。
兩人一聊天,就忘了一旁還有一個人在虎視眈眈。
葬現在已經完全平復了心情,她仔細思考過了,是她太固執了。
她的弟弟死了就是死了,萬分沒有復活的可能,就算那個半獸人沒死,那夜不是她的弟弟,不能怪這個人類少女。
「你說得對。」葬淡淡地開口,「的確不應該是你殺了我弟弟,是我太頑固了。」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微微眯起了眼:「所以你是找錯了人?」
一句頑固,就能解除方才的動機?
她並不領這個情。
如果不是因為那道攻擊潰散了的話,恐怕她現在不死,也是重傷。
「不,不是。」葬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於是她索性也不說了,直接道,「我不會殺你了。」
聞言,容瑾淮輕輕地笑了一聲,他的目光仍在紅裙少女的身上,聲音慢慢:「但是我卻不想放過你。」
他不能留一個對她有殺意的人,哪怕這份殺心已經打消,但依舊是一個隱患。
「你?」葬的脾氣也來了,她冷冷地說道,「我說了,我不和無辜的人動手。」
下一秒,一道聲音響起了,但是不屬於他們之間的任何一個。
「是啊,動什麼手,都是老朋友,打來打去累不累。」
聲音落地,便見一個矮小的人影從魍魎森林的入口處慢吞吞地走來,他邊走邊說:「還有小雪你啊,我知道你心疼那個小傢伙,可是你也不能把罪責加到別人身上不是?」
聽到這句話,葬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她脫口:「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候,那個聲音的主人也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他並不像他的聲音那樣成熟,相反,他的模樣不過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但臉上掛著一副老成的神色,令人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卿雲歌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孩子,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容瑾淮倒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他是誰了,他勾了勾唇,輕聲一笑:「沒想到你來到了這裡。」
「這是誰?」卿雲歌戳了戳他,「你們都認識?」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她也應該認識才對,可是她的印象里沒有這麼一個奇怪的男孩子。
而在這個時候,男孩忽然轉過身來,然後面朝了她,繼而他呲著一口白牙笑了起來:「好久不見呀,小姐姐。」
卿雲歌:「……」
她總覺得這個笑容有點像二傻子。
等等……這個男孩認識她?
「唉,看來小姐姐已經把我忘記了。」見到她一臉茫然的模樣,男孩故作老成地嘆了一口氣,「難為我們還在魔淵裡面一起單獨相處過。」
魔淵?
聽到這兩個字,卿雲歌猛地抬頭,她指著男孩,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會是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