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狠
第113章 狠
“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抬眸看裴舟衍，“薑讓被辭退了。”
“嗯，”裴舟衍沒受傷的手輕輕扶著她的腰，側身在沙發靠坐著，提醒她，“我手受傷了，拿不起筷子。”
薄晗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清楚，你就別吃了。”
裴舟衍哼了一聲，“虐夫？”
“那隻能說明裴律師願意讓我虐，”薄晗不滿的放下了筷子，抱臂看著他，“我導師告訴我，薑讓以後都不能做護士了，我知道是你幹的。”
薄晗知道裴舟衍或許遲早會動手，可沒想到他下手這麽快。
而且，這麽狠。
裴舟衍看著她因為惱怒緋紅未褪的臉蛋，“她都快要欺負到你頭上了，你是心大的能裝下幾座廟？看著她故意在你麵前胡作非為？”
“那也不應該你出手。”
薄晗心裏有些堵，“薑讓人品暫且不談，她工作的時候沒有含糊過。”
裴舟衍靠在沙發裏，“你打算為了她跟我鬧？”
薄晗垂下眼瞼，不想理他。
裴舟衍側身靠近她，英俊的臉龐湊到了她跟前，“薄醫生，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什麽好人。”
薄晗一愣。
裴舟衍深邃的眼尾多了半分笑意，指節抵住了她的唇，“更何況，且不說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就算沒有，我要是不開心，想要毀掉一個人的未來，輕而易舉，根本不需要經過他們同意。”
薄晗從他的帶笑的眼睛裏，仿佛看到了他做生意時候的殺戮果斷。
裴舟衍從來都不是什麽悲天憫人的人。
他本就是深淵。
“要向她求情嗎？”裴舟衍輕輕眯起眼睛，“我可以給薄醫生這個機會。”
薄晗咬唇推開了他的手，臉蛋也隨之偏開了，“我不滿意你做事的態度，不代表我需要委曲求全為了她跟你求情。”
“那就是默認？”
裴舟衍呼吸湊到了她的耳畔，“薄醫生，到底殘忍的人是你還是我？嗯？”
薄晗忽的站了起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
她放下筷子，起身自己去了床邊背對著裴舟衍坐著，拿出手機給卓旋發消息。
裴舟衍起身過去，她又去了陽台。
如法炮製好幾次，裴舟衍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嗓音沉沉，“打算跟我一直這樣？”
薄晗抬眸，推開了他的手。
“你之前跟我說過，蛇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因為它生來就是蛇，”她語氣寡淡的很，“人也一樣，不是嗎？”
裴舟衍抬手捧住了她的臉蛋，“那你要我怎麽做？嗯？”
“你怎麽做，是你的事，無權幹涉。”
薄晗在意的，完全是裴舟衍對別人人生隨意的態度，並不是單純的指薑讓這件事。
他可以對一條蛇悲天憫人，卻對同類趕盡殺絕。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所以很多時候，人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沒有人能做到對任何事情任何事物都不嫉惡如仇，更何況……薑讓並沒有太大的過錯，你就這樣毀掉她的職業生涯，對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這也是她第一次，見過他的狠。
披著羊皮的狼。
此時的薄晗還不知道，裴舟衍從未有過悲天憫人之心，也從來不會在意一條寵物死活，人命在他眼裏也不過是渺小的螻蟻。
他從未在意。
他所有的同情，關心，甚至於感情的波動，隻出現在她身上。
無關其他人，無關任何心。
裴舟衍唇瓣的笑意收攏，“所以薄醫生打算因為這件事，跟我冷戰到底？”
“沒有冷戰。”
薄晗搖搖頭，聲音也淡了不少，“薑讓剛入職的時候，幫我攬下過一個過錯，那時候的她並不是現在這樣。”
“嗯，”裴舟衍淡笑了一聲，“她後來知道了你是薄家大小姐，還知道你和導師關係很好，妒忌橫生，所以很多時候私下裏跟別人吐槽你不好，但是明麵上卻跟沒事人一樣。”
“你說這些我都知道。”
薄晗唇瓣輕輕抿了抿，“可是裴舟衍，你如果知道了那個過錯，就不會這麽說了。”
她從他身側走過，情緒前所未有的寡淡。
裴舟衍眸色從淡轉濃，他收起暗色的眸子，給許鋣打了電話。
許鋣怔了下，“這事兒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他嘖了一聲，解釋道，“薑讓剛入職的時候並不在薄晗手底下，在婦產科，大概半年前吧，薄晗當時下班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老人，她急救後送到醫院沒救活，老人家屬來醫院鬧，也不知道聽誰說薄晗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就獅子大開口要五百萬，不給就上新聞，上薄晗身敗名裂。”
想到那件事兒，許鋣都忍不住感歎。
“不過這事兒，也多虧了薑讓，自己擔下了這個罪名，她一小護士和薄晗的主治醫生身份比起來，事情就小多了，而且後來監控錄像也找到了，或許是因為那件事耽誤了薑讓的升遷，薄晗就一直記著這事兒。”
後來導師看出來了薄晗的心結，才把人調到了自己科室。
許鋣問，“你該不會把薑讓搞了吧？”
裴舟衍，“……”
他皺眉，隔著陽台的窗戶看著在樓下長椅上悶悶不樂坐著的女人，“這件事我為什麽不知道？”
“那段時間你在國外接受心理治療，”許鋣哼了一聲，不以為然，“更何況，有人幫著你女兒擋刀，難道不是好事情？”
哪件事兒要是真鬧大了，即便是拿錢處理了，薄晗估計也得在新聞上拋頭露麵。
Rothschild的人得到消息，估計早出手了。
……
江城的秋天風帶著潮濕濕的冷，薄晗沒穿外套坐在長椅上，看著旁邊落了一地的梧桐葉，有些恍然無措的僵硬。
有外套落在了她身上，“抱歉。”
薄晗回頭，一眼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側的裴舟衍，穿著病號服，外套都沒舍得穿一件。
薄晗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故意博取她的同情。
問道，“你不冷嗎？”
“還好，”裴舟衍在她身側坐下，“我已經讓人恢複薑讓的工作了，不過得調去別的科室，不能在你眼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