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聵
第63章 聵
裴舟衍笑著抬了抬下巴，“跟什麽？”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薄晗猛的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臉蛋整個埋到了被子裏，悶悶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幾分鍾後，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薄晗這才悄咪咪的睜開半隻眼，發現裴舟衍已經離開了。
她鬆了口氣。
卻忍不住臉頰直發燙。這八天裏，她幾乎是醒來迷迷糊糊又睡過去，完全被他帶著節奏。
現在回想起來，人都是恍惚的。
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震顫，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以至於外界的所有一切，她都不太能記得起來，隻記得男人熾熱的呼吸和滾燙的溫度。
……
薄晗這一睡，直接睡了個天昏地暗。
等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坐在沙發裏的裴舟衍。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和長褲，身形半懶散的坐在沙發裏，襯衫領口敞開了兩顆紐扣，頭都沒抬，“旁邊有水。”
薄晗盯著桌上的水，遲疑了好一會兒。沒喝。
她起身下床。
腳落在地毯上的瞬間，薄晗差點沒直接跪下去。
她倒吸一口冷氣，抬眸睨了裴舟衍一眼，發現他正在用好整以暇的目光回看她。
“需要幫忙嗎？”
男人雙手交叉相握，搭在了膝蓋上。
“不用！我自己可以！”薄晗怨怪的瞪圓了眼睛，就這麽半瘸著挪到了洗手間，咯噔一聲把門直接反鎖了。
裴舟衍鏡片下的眸微微眯起，意味不明。
薄晗出來後沒有回到床上，而是直接走到了裴舟衍麵前，細白的手指張開。
他抬眸，“做什麽？”
“視頻，”薄晗深吸了一口氣，揚了揚自己的手，提醒道，“裴律師，偷拍視頻威脅別人是犯法的。”
裴舟衍笑著盯著她纖細的指節，“嗯，知法犯法我一貫的風格。”
薄晗，“……”她真是恨不得直接咬死他算了。
“裴律師，”薄晗其實有些站立不穩，可也不想在裴舟衍麵前落了下風，索性雙手叉腰讓自己舒服一點，“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對嗎？”
她擋住了他麵前的光線，長發邊緣帶著一層柔和的光。
裴舟衍笑，“嗯，很早。”
他扣住她的手腕，輕而易舉的把她扯到了自己腿上。
薄晗不滿的蹙眉，“我問你話呢，抱什麽抱！”
“現在不是薄醫生逞強的時候，這麽幹站著挺累的，”裴舟衍的下巴抵在了她的一側肩膀，“在我懷裏舒服點。”
薄晗，“……你還真是不要臉啊。”
“嗯，還好。”
裴舟衍半眯起眸，“你要問我什麽來著？”
薄晗被他一打岔，差點又要忘記自己問他什麽了。
“你說我們很早就認識……”她咬唇遲疑了下，索性也由著他抱了，“我們最早見麵認識……是什麽時候？”
裴舟衍盯著她的唇，“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會和不想是兩回事兒，我現在想知道，”薄晗抬眸對上他的眼睛，“我車禍之前丟失的記憶，有一部分跟你有關，對不對？”
活生生的人，怎麽能說忘就忘。
除了這個可能，薄晗幾乎是想不到別的。
“不是一部分，”裴舟衍兩隻手把她整個圈到自己懷裏，唇瓣也抵在了她耳根的位置，“幾乎全部。”
薄晗，“……”
她睫毛顫了顫，回頭看他，“你是我前男友？”
“不是。”
“那是什麽？”
薄晗腦袋亂糟糟的，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也有些著急了，“你說呀。”
“認識，但算不上很熟，”裴舟衍笑著扣住了她推搡他的手，“這樣解釋，可以理解？”
薄晗搖搖頭，“你這說了跟沒說似的。”
“是你沒問清楚。”
“那我該怎麽問？”薄晗遲疑了下，認真的對上他的眼睛，“問你喜不喜歡我？還是說，什麽時候喜歡上的我？”
她眼裏，隱隱有些期待。
薄晗其實在等他回答的時候，心跳是有些快的。
裴舟衍俯身貼上她的唇，“我不是說過了，喜歡你。”
“可……算了，”薄晗咬唇閃躲了下，繼續問，“喬文煜和江舟蕪在酒店，被我意外發現的那晚，是你計劃的？”
雖然薄晗知道他在算計，可跟他親口承認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同的。
裴舟衍扣起她的下巴，“薄醫生的想法很危險。”
“我身邊的你，已經算是最危險的了。”
薄晗自詡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身邊遇到的基本上都是本本分分的，要說危險，除了覬覦她兜裏那點錢之外，還真沒更危險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你喜歡我，所以這段時間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靠近我，先是我撞見喬文煜出軌，之後是和你三番兩次糾纏，還有宴會上幫我出氣，甚至於你在大學的時候，因為季青陽對我動手動腳，還把他送進了監獄……”
薄晗慢條斯理的說完這些，語氣已經變得平緩而溫和，“我竟然不知道，裴大律師有這麽喜歡我。”
而且，還喜歡了很多年。
可她在關於過去的記憶裏，並沒有找到多少裴舟衍的痕跡。
裴舟衍眯起眸，點頭，“可以這樣理解。”
“所以這次我沒答應你的要求，反而和喬文煜去酒店開房，你是因為吃醋，才出現在酒店門口，還把我……”
“不夠明顯麽。”
薄晗結結巴巴後麵的話都還沒說完，裴舟衍的聲音就已經爬到了她的耳蝸，“我以為，我已經表達的足夠明顯了。”
薄晗，“……”的確是夠明顯的，她近乎昏聵了八天。
她腦袋亂糟糟的，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裴舟衍卻已經堵住了她的唇。
薄晗喘不上氣，指節抓住了他胸前的襯衫，“我……我還沒問完呢……”
“嗯，你問。”
裴舟衍放開她，空餘出來一隻手搭在了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姿態隨意而懶散。
薄晗心跳有些快。
她指節本能的蜷縮了回來，抿唇道，“如果……我沒記錯，裴大律師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不是我。”
是江舟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