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黑袍老者
「這……這是噬靈侵骨散的本源！」
「什麼？」
沈千雲一聽，立即驚訝地大叫了一聲，噬靈侵骨散不是已經排出體外了嗎，怎麼還會有一個本源，「墨師，你確定你沒有看錯，這是噬靈侵骨散的本源？」
「嗯，絕對沒錯，而且，不止一個，你父親他……他……」墨師的聲音有些哆嗦，話到一半突然不說了。
「怎麼了，墨師你到是說啊。」沈千雲焦急地說道，現在父親生死攸關，墨師卻還在這賣關子。
「你父親他……他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噬靈侵骨散的本源，數不勝數。」
墨師的聲音顫抖著，有種說不出的恐懼，這個噬靈侵骨散竟然有成千上萬個本源，只要一個不除，此毒就無解，不愧是北冥十大奇毒之一。
「什麼，墨師，你在開玩笑嗎？」
沈千雲聽到這句話后，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目光空洞，四肢顫抖，全身冰冷。
「小子，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噬靈侵骨散就只有一個本源，沒想到，我大錯特錯了。」
墨師一連用了好幾個錯字，可見她是多麼的痛心，「上次大元羅液雖然清除了位於心臟處的本源，但那卻只是噬靈侵骨散萬千本源中的其中一個，沒想到，這個毒藥竟然會如此之毒。」
「墨師，那就再用大元羅液清除啊。」
沈千雲終於恢復了一些神智，但聲音還是狂吼不止，「我不想父親再變到那個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一句話聲音很低，像是一句囈語。
墨師聽著沈千雲的話，突然心頭一酸，眼角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這個外表看似堅強無比的少年，內心深處卻是有著極其脆弱的一面。
墨師思索了半天后，猶猶豫豫地道，「小子，實話給你說，大元羅液已經沒有用了，噬靈侵骨散的本源已經對它產生了抗體，就算有再多的大元羅液也是沒用的。」
「什麼，怎麼會這樣，那我父親豈不是死定了。」
沈千雲滿臉的絕望之色，語氣低沉，垂頭喪氣，他本以為號稱東洲第一神醫的墨素衣可以治好父親的病，沒想到卻到了這個地步。
此時，沈易山已經疼得蜷縮成了一團，手臂青筋暴露，咬牙切齒，手掌緊緊攥成一團，指甲把手掌扎出了血，順著手臂，流了一地。嘴裡不斷痛苦得呻吟著，眼神空洞，透著絕望。
沈千雲死死抱著沈易山，生怕自己一鬆手，父親就會離自己而去。沈千雲是多想替父親受這無妄之災，他寧可自己受苦，也不希望父親收到一點傷害。
「父親，你忍著點，我一定會找到解藥治好您的病的，您一定要撐住啊。」
沈千雲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所覆蓋，嘴中喃喃自語道。
墨師看著這一幕，心裡百味交集，即便看慣了生死，可她身為醫師，不可能沒有感覺。
難不成又要眼睜睜看著一個身受噬靈侵骨散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墨師沉默了，神情恍惚，竟似有些痴顛，可卻沒有一點辦法。不得不說，噬靈侵骨散不愧是北冥之絕，如此狠毒的毒藥，簡直人神共憤。
沈易山的疼痛還在加劇，面部表情已經癱瘓，眼神無力，充滿了絕望，原來一個本源的時候，沈易山還能忍一下，可現在，數不盡數。
「小子，我可以救你的父親。」
就在沈千雲悲痛欲絕的時候，一道滄桑的聲音突然突然從天際響起，那道聲音亘古悠遠，卻又使人由衷地感到親切與和善。
「敢問是那位老前輩在說話，可否出來一見。」
沈千雲一聽到這個聲音，眼睛立即火熱了起來，「唰」一下站起身，對著天空一行禮，道。
墨師也同樣驚訝地看著天空，很明顯，對方用了靈力傳音，單憑聲音判斷的話，至少是一位絕頂高手。
沈千雲剛說完，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亮點，隨著亮點越來越大，漸漸成了一個人的輪廓。
還不待沈千雲看清那人的容貌，那人就已經風馳電掣地來到了沈千雲的跟前。
來人乃是一名老者，全身上下被一件黑色長袍所包裹，甚至都看不清他的長相，隱隱中散發著一股凜然的氣勢。
沈千雲現在也沒那閑工夫在這觀賞這人的膚色，面貌，連忙上前拱手施禮道，「晚輩沈千雲，懇請前輩救為父一命，晚輩定當感激涕零，日後若是做牛做馬也必定毫無怨言。」
黑袍老者一聽，笑著說道，「沈千雲是吧，好小子，知孝報恩，倒不是個不錯的人才。」
黑袍老者看了一遍沈千雲，露出讚許的目光。
沈千雲現在才不在乎什麼讚許肯定的，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讓父親趕緊好起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黑袍老者看著沈千雲的表情，有些難為情地道，「剛才那樣說，是為了安慰你一下，我不是醫師，我解不了毒。」
「那前輩的意思？」沈千雲有些疑惑地看著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緩緩走到沈千山身旁，臉色沉重地看著他，說道，「我只能以我的靈力，把你父親體內的毒之本源逼到一處，然後將其封印，你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找到解藥，否則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敢問前輩，您的封印大概能持續多長時間。」
「三年！如果在三年裡你們還找不到解藥的話，那就只有等死了。」黑袍老者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三字，緩緩地說道。
「那前輩，就請您快動手吧，我父親可是等不得啦」
沈千雲看著父親一點一點蒼白下去的臉，焦急地說道。
黑袍老者讓沈千雲把沈易山扶起做好，自己則在他的背後盤腿而坐，雙掌拍在他的後背上，運轉靈力，一股股如同海洋一般的龐大靈力，一點一點的進入了沈千山的身體。
沈千山體內那「數不勝數」的噬靈侵骨散的本源開始四下逃竄，儼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本源雖然四處逃竄，但在黑袍老者強悍靈力的威逼下，還是全都心不甘情不願地聚成了一堆。
黑袍老者大手一揮，一道更加強勁的靈力滾滾而出，一路上所向披靡，過關斬將，直接來到那堆本源處。
然後一下子包裹出噬靈侵骨散的本源，光芒閃動，黑袍老者手印迅速變幻，大喊一聲「結」，那道強勁靈力突然急劇收縮。
收縮的同時，似乎還結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光罩，把那些本源全都緊緊鎖在了裡面。
封印完成！
沈千雲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裡不由得疑問迭聲，這位黑袍老者是誰，為什麼會有種熟悉感；我與他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幫我？一連串的問題，沈千雲已經蓄勢待發。
此時，從鬼門關走一遭的沈易山終於漸漸地醒了過來，扭曲的五官開始復原，蜷縮的身子慢慢放鬆，疼痛感漸漸消失。
沈易山看著正跪在自己身邊的兒子說道，「兒子，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又感到了先前那種毒藥的感覺了。」
沈千雲趕緊解釋道，「父親，您感受錯了，那已經不是最初的毒藥，而只是後遺症罷了，畢竟您中毒那麼深，不可能一下子痊癒。」
沈千雲事到如今也只好瞞著父親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毒不但沒排出反而更加嚴重了，他會怎麼想，會不會立刻當場崩潰。
「真的嗎，兒子，只是這樣而已？」
沈易山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父親，您現在還很虛弱，我扶你進屋休息一下。」沈千雲說著就挽起父親的胳膊回到了房間。
等到沈千雲出來的時候，黑袍老者已經不見了，空蕩蕩的院子里沒有一個人影。
沈千雲剛想喊幾聲，突然，一道靈力傳音在沈千雲耳邊響了起來，「小子，今日幫你，乃是為了讓你能夠安心修鍊，早日修成至尊，但你不要指望著每一次我都會幫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那就好好修鍊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
沈千雲聽完，向著黑袍老者來的方向，重重地舉了三個躬。
墨師此時也飛了出來，望著天空的那個方向，久久不語。
「墨師，你說他到底是什麼人？」沈千雲抱臂而立，平靜地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至少是個上古聖人。」墨師淡淡地說道。
夜晚，西山百荒園
「小子，你可想好了，你真要出去歷練。」
此時，墨師正坐在椅子上，鄭重地看著沈千雲說道。
這小子，今天不知抽什麼風，突然說自己要出去歷練一番，而且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玩笑。
墨師猜到，估計十有八九是因為父親的事情刺激到他了，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三年裡找不到解噬靈侵骨散的解藥，那麼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受盡折磨而死去。
「嗯，我決定了，一直躲在王城裡，什麼時候才能成長起來，唯有經過生與死的抉擇，血與肉的磨練，才能真正成長，這樣也可以順便為父親尋找解藥。」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再說什麼了，不過，小子，我力挺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墨師發現自己竟有點佩服沈千雲這小子了，可能是他的一身天地至寶，也可能是他堅強的性格，堅毅的品質，和永不放棄的精神。
在這個少年眼中，似乎根本沒什麼困難，再大的困難，在他眼裡，不過是條河流罷了，是河流就總有過去的時候。
有時候，人缺少的，只是敢於面對困難的勇氣，而不是戰勝困難的能力。
然而，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沈千雲一無所知，站在窗前，出神得凝望著遠方，沈千雲心裡忽然火熱了起來。